於是,一上午的時間,也只夠明德把這些秀女們冊封了一小半,其中最辛苦的可要數柳煙了,每一個秀女都由她來報,一上午報了一大半的秀女名,一口水也沒能喝上的,看得項菲儀還在一旁不停的發出嘖嘖的聲音。
好在,在場的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太后,還有這些未來的各宮主子們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項菲儀的表情,不然,要是讓太后看到了,恐怕又是一陣氣急敗壞。
最後,明德這個假皇帝選了數十名女子冊封爲妃,還有十幾名封爲婕妤、美人,剩餘的就是與皇宮無緣了,至少現在與各宮主子無緣了。
而太后見皇上成功的選了這麼多妃子,已經很滿意了,坐了一上午,是個人都審美疲勞了,於是大手一揮,讓剩下的秀女都下去了。
至於她們是留下來繼續在宮裡做個宮女,還是被遣送回家,繼續做個千金大小姐,等着出嫁,那項菲儀就不得而知了。
許是今天又促成了這麼多的好姻緣,太后心情大好,特意發話讓大家都留在慈寧宮吃午膳,於是一羣大老婆小老婆坐在一個大桌子上規規矩矩的吃了一頓午膳。
飯桌上皇上夾菜那是叫一個勤快,項菲儀看着明德那與容嚴一模一樣的臉龐,不由得想,要是以後他回來了,宮裡面被明德惹了這麼多的鶯鶯燕燕,他會怎麼做?
目光突然瞥到臉色不怎麼好的德妃,只見她眼前的碗裡空空,筷子也未動,嘴脣輕咬,一雙水靈了的眼眸正哀怨的看着明德,可惜明德此時一心顧着他的新愛妃“們”吃好喝好,並沒有看到她如此委屈的眼神。
一頓飯末了,各宮的宮女來領着自家的主子回宮。
不過明德還沒有真正到那種見到美女就忘了所以的地步,其他的妃子離開了,他還是留下來,扶着德妃一起出了慈寧宮。
明德和德妃剛剛出慈寧宮的宮門,項菲儀後腳就跟着離開,身後的青芽和紫環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快步的跟上了。
項菲儀很快就走到了皇上的身邊,跟她們齊行,而從慈寧宮回德妃的宮殿正好要經過鳳來殿,明德自然是非常清楚的,看到身旁目不斜視走路的項菲儀,也沒有說什麼。
早晨跟德妃一起來的那些個婕妤嬪妃們早就識相的各自回宮了,哪裡還敢來打擾皇上跟德妃兩人。
待走到鳳來殿,已經是一炷香之後的事情了。
硃紅色的宮門近在眼前,轉眼面前的宮牆便分成了兩面,項菲儀站在宮門前,陡然停下來,她自然是沒打算要跟着兩人去她們的宮殿,望着兩人的背影,朱脣輕啓。
“德妃妹妹今日早晨想必是起得晚了,以往可是從未有哪一天早晨,忘記要來本宮這兒請安的,本來麼,本宮是體貼妹妹,不想說什麼了,可是妹妹不來,其他的宮裡的主子也一齊沒來了,本宮不想生事,可奈何這宮裡人多嘴雜呀!”
聽着項菲儀突然傳來的聲音,假皇帝明德和德妃一齊停下了步子,轉身。明德一臉疑惑的看着項菲儀,而德妃,則是一臉的驚訝和不敢相信。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德妃垂下眼睛準備和她裝傻,她就不信,皇后會在皇上的面前罰她,就不怕皇上以爲她是個心腸狠毒之人。
“本宮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宮中有宮中的規矩,若是本宮帶頭破壞了宮裡的規矩,太后又得說我的不是了,是不是?”
項菲儀說得德妃啞口無言,明德卻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皇后是要懲罰德妃來了,低頭看了看德妃的肚子,明德開口想要替她求情。
“德妃有孩子了。”
“呵呵。”項菲儀聽得好笑,輕笑一聲,道:“那皇上生病了,文武百官會體恤皇上,不讓皇上早朝了嗎?”
“況且今日宮中又來了這麼多姐妹,若是德妃妹妹和本宮不做好這個榜樣,恐怕……”
項菲儀說到一半,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了明德。
明德低頭,德妃也正在楚楚可憐的望着他,可是,皇后說得不無道理,他不能把皇上的後宮給搞得烏煙瘴氣了呀!
於是,德妃眼裡的靠山皇上,沒能幫助她躲過項菲儀的懲罰。
只不過,明德唯一猜錯了的就是,後宮沒有被他自己弄得烏煙瘴氣,而是真的被項菲儀弄得一團糟了。
……
她項菲儀是吃素的嗎?敢跟她鬥,分分鐘讓你知道誰纔是泱泱後宮裡的主兒!
項菲儀叼着果仁,一臉悠閒的在自己的宮裡待着,這不,剛做了一場殺雞儆猴的戲,這宮裡倒是安生許多。
“皇后娘娘,最近德妃那裡聽說又不平靜了。”紫環一邊給項菲儀捏肩,一邊把自己從別的宮裡聽來的八卦說與她聽。
“還敢生事?”項菲儀挑眉,看來這警告她還沒收到啊。
她壓根不把這些個女人放在眼裡,要不是太后總是找她麻煩,她也想自己和男寵過着安穩的日子,多好啊。
“那是,聽說德妃領着那天咱教訓的幾個人去了太后宮裡,足足在宮門外跪了一個小時,訴說您讓她們受的委屈呢。”紫環繪聲繪色地描述着,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
項菲儀冷笑一聲,說道:“讓她們說去,兵來將擋,我好歹是六宮之主,就算她是太后,本姑娘……皇后也沒放在眼裡。”
紫環嚥了咽口水,打心眼裡對自家主子佩服地五體投地。
明德在宮中裝瘋賣傻,只顧着自己尋歡作樂,對太后的教訓一向是左耳聽右耳冒,有那空閒的時候倒不如寵幸幾個妃子玩玩。
“皇上,後宮是你的後宮,這些女人都是你的妃子,皇后無德,她們訓不得,你還能坐視不管嗎?”太后氣得不輕,一把將茶盞重重地摔在桌上。
明德坐在那裡玩着剛纔從徳妃那裡撈來的帕子,全然聽不進太后的話。
“皇上,哀家在跟你說話呢!”太后擡高了聲音道。
這個廢物皇上,若不是礙於衆大臣和國法禮教,她早就恨不得廢了他。
“母后,你說什麼呢?要跟朕玩嗎?”明德一副傻樣,叫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太后嘆了口氣直搖頭,指着明德,恨鐵不成綱的語氣,說道:“你說你,也長點心吧,你看看徳妃都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她還懷着你的孩子,你能不能保護你的徳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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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欺德妃?誰欺負朕的德妃?”明德做出生氣的樣子,連忙跑到一旁抱住徳妃,腦袋在她的渾圓處蹭啊蹭。
徳妃故意拿着帕子拭淚,梨花帶雨的說道:“皇上,還不是那個狂妄自大、唯我獨尊的皇后嗎?她根本就不把大家放在眼裡,隨便打我們,罵我們,連我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
明德心中根本不敢去找項菲儀的茬,他索性也跟着哭了起來,說:“德妃,朕打不過皇后,你別讓朕去打皇后。”
他哭得聲淚俱下,活像個幾歲被搶了糖果的孩子,哪有一點皇上的樣子,更對不起身上穿的這件龍袍。
太后宮中一羣烏鴉集體飛過,衆妃子坐在椅子上凌亂了,太后也僵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反了,哀家看這後宮都成了皇后的天下了,反了!”太后一拍桌子,鳳顏大怒。
徳妃趕忙上前攙扶,說:“母后,就是,你看皇后那樣,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就算了,連您她也不顧及,公然在宮裡養男寵,簡直是敗壞我皇家的名聲。”
說到這件事,太后都快要氣瘋了,她指着皇后宮中的方向道:“都跟哀家過去,哀家今天倒要看看,她皇后能獨霸一方到什麼程度?!”
徳妃鼓足了氣,一抹頰邊的淚,“嗯,有太后在,咱姐妹們就都不怕她了。”
項菲儀正坐在院子裡計劃着自己的小算盤,到底怎麼樣發財才能快?正計劃到一半,她就隱約感覺到宮裡的地面不太平了。
難道是要地震了?
“皇后,皇后,太后領着皇上德妃她們正往咱這邊來呢!”紫環驚慌失措地稟報道。
項菲儀皺眉,擺了擺手,“趕緊準備好茶水,迎接各宮的主人,可不能丟了本宮的臉。”
“是。”
項菲儀搬出了椅子,直接擺在了門口,她穿戴整齊往上一坐,頗具皇后的威嚴端莊。
太后兩邊站着皇上與德妃,身後是各等級的嬪妃,外加一衆宮女太監,陣勢還真不小。
“母后來了,怎麼不提前派人通知一聲,菲儀好迎接纔是,本宮正曬太陽呢,有失遠迎,母后莫要怪罪纔好。”項菲儀彬彬有禮,笑得十分燦爛。
太后冷哼一聲,說:“哀家哪敢讓皇后出來迎接,這恐怕是要折壽的。”
要真折壽還好了呢!
保證她項菲儀一天去迎接個七八回,一天就能讓她去西天!
“母后這是說得哪裡話。”項菲儀笑着,容貌落到美人們眼裡顯得有些猙獰,明德更是躲到了徳妃後面。
此刻徳妃打心眼裡鄙視這個男人,她扶着太后的那隻手更加殷勤起來,說:“母后,臣妾的腿好酸,肚子裡的孩子好像在踢我呢。”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轉到項菲儀時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皇后就是這麼招待人的?讓哀家站在門口,還有你這德妃妹妹,她懷的可是龍種,有個閃失,你該當何罪?”
項菲儀彎了彎嘴角,並不逞一時口舌之快,但也沒打算讓她們進去,她索性坐在椅子上命令道:“來人,給母后和皇上搬椅子來。”
太后氣得臉色鐵青,素來沒有見過這種奇聞,太后去往皇后宮裡,連宮都進不去,就讓在院子裡坐的?
“皇后,這就是你的禮教?”太后指着項菲儀,氣得手指發抖,怒道:“且不說哀家乃是太后的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的長輩,婆婆到媳婦的院子裡,有你這般接待的嗎?”
項菲儀身子一歪,一手托腮看向太后,“母后您是說我沒有禮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