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眸,懶散的睨了一眼西門耀,說道:“王爺要是這麼說,伊熙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王爺的底盤。不過,伊熙雖然身爲王爺的貼身丫鬟,但是並沒有打算要賣命給王爺,所以現在處於傷患的我需要回房好好休息。”
說完,她轉過身,朝着大殿外走了出去。
西門耀緩緩的收回手,視線落在了那一道纖細的身影上,眸光沉了沉。轉過身,他邁開步子,朝着軟榻上走了過去。
男子的步伐透着一絲的漫不經心,慵懶,妖魅,彷彿在那一刻滲入到了骨子裡,傲然,甚至透着一絲神秘的平靜。
他斜靠在軟榻上,雙眸半垂,整個人靜靜地半躺着,手撐着下巴,一張妖媚衆生的俊臉上,那一抹神情總是令人一時間難猜透。
此時,回到房間裡的伊熙,走到房間裡的櫃子上,將櫃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了那些藥材,一一的擺放在了桌子上。她伸出手,將桌子上的藥材拿起,湊到了鼻尖上聞了聞,視線擡起,緩緩地落在了一旁的那一張藥方之上。
頃刻,她的嘴角上頓時露出了陣陣諷刺的笑意。
當她好欺負?
這遊戲,總是一個人出手,豈不是太沒意思?
他西門耀竟然不遵守遊戲規則,賴賬,那麼自然也怪不得她的心狠手辣。
夜幕漸漸的開始降臨,黑色朦朧了整個院子裡的景色。
整個王府,如此的安靜,甚至連一絲輕微的腳步聲都不禁被自覺的放大。此時,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避開這所有人的視線,顫顫巍巍的邁開步子,眼睛裡充滿了防備和警惕,眸光不時地打量着四周。
當越過廊道上時,女子腳下的步伐愈發的加快了,整個院子裡,腳步聲隱約的在整個沉睡了般的王府裡揚起,頓時令人不自禁的感覺到了那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氣息。
侍女走出王府,來到了黎王府外的一處林子裡,揚起手,因爲害怕,整個人的身子下意識的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她將手中的火摺子點燃,照向了四周,看着整個黑兮兮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眸子裡的害怕更是深了幾分。
卻在這時,一道黑影掠下,只見侍女手中的那一隻火摺子瞬間的撲滅,侍女明顯的嚇了一跳,險些驚呼,卻被男子的那一雙暗夜裡的冷眸硬生生嚇得將到了嘴邊的尖叫嚥了回去。
“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剩下的定金會交到……你們的手裡。”
男子將侍女遞過去的黑色包裹接了過去,指尖嫺熟得掂量着包裹的重量。臉上的神情隱在暗處,令人看不清神情,只見其點了點頭,便終身一躍,徹底的消失在了暗夜裡。
侍女下意識的打量着四周,轉過身,立即快步的朝着黎王府的方向走了過去。
嗖地一聲,當那一道身影消失在房門外後,牆外頓時躍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黑布蒙面,只露出那一雙明亮清澈的黑眸。
看來,是要換大招了?
不過,在正式過招之前,她是不是該好好地去會一會一個人?這接下來的事情,順不順利,就要看那個人給不給力了。
竟然要見面,總不能空手去不是?
頃刻,黎王府裡,光線昏暗。
一名黑衣人伸出手,將肩上的那一個巨大的麻袋拽了拽緊,因爲太過於吃力,以至於那雙彎彎的黛眉不禁的,微微皺起。不動聲色地將步子移至窗戶之下,她伸出手,將窗戶打開,終身一躍,瞬間窗戶在她整個身子躍進去之時,便立即合了起來。
內室裡,原本靜靜的躺在牀上的水君聽到動靜後,便立即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坐了起來,雙眸順着窗戶的那邊望了過去,只見到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背對着光,站在了窗戶之前。
“你是誰?”
她的臉色猛地一變,整個人因爲害怕而忍不住的在顫抖。久久的,她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伸出手探向了枕頭下,一把拽住了枕頭下的那一把尖銳的匕首。
她望着那一道黑影,眼底裡有着滿是警惕和害怕的神情。她整個人立即下意識的開口,想要驚呼,卻在這個時候,一根銀針嗖地一下,猛地穿透了空氣,狠狠地刺入到了她的胸口上。
“呃……”
水君一個悶哼,頓時兩眼一黑,整個人便朝着身後倒了過去。
此時,站在窗戶前的那一名黑衣人聽到愈發逼近的腳步聲時,便迅速的將地面上的那一個黑色的麻袋拖到了牀頭前,暗暗的用力,頓時將那一個黑色的麻袋一把推進了牀子底下。
內室外,那一陣陣揚起的的腳步聲緩緩地在屏風外停下,黑衣人那一雙袒露在外的黑眸裡閃過了一抹銳光。
伸出手,她迅速的將身上的衣服退下,露出了那一身白色的寢衣,腳尖一勾,頓時將落在地面上的黑衣不動聲色地推進了牀底下。
卻在這時,整個房間忽然都亮了起來。
侍女走到房子的一旁,將手中的燭燈輕輕的放在了燭臺上,頃刻,原本被黑暗籠罩着的房間頓時明亮了起來。
侍女擡起眸,視線望向了內室裡的的那一個靜靜地坐在牀上的白衣女子時,整個人被嚇了一跳,驚呼着道:“郡主殿下,您醒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慌什麼?”牀上的女子緩緩地擡眸,視線落在了侍女,問道:“都辦好了?”
“奴婢按照郡主的吩咐,已經將那些東西都交給那個人了。”
聞言,牀上的女子緩緩地起身,走到了桌子前,將桌面上的藥材拿了起來,輕輕地聞了聞,“哦,那你有沒有問那個人,我們需要將那個女人引到什麼地方,他們才能確保萬無一失的下手?”
“那人交給了侍女一張紙條,說是隻要將伊熙引到王府外的那一片林子就好,剩下的他們會處理的。”
“那一片林子麼?”
“是。”
女子沉吟片刻,說道:“那一片林子是黎王殿下的地盤,危險性太高,本郡主不相信他們能確保萬無一失。你告訴他們,本郡主會將那個女人引到林子外的那一個廢棄的皇廟,你讓他們在那裡做好設伏的準備,記住,一定要讓到那裡的的人,有去無回。”
“是……”侍女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解的看着水君,再一次試探性的問道:“郡主,真的不用現在將這件事告訴奶孃麼?”
“你在質疑本郡主說的話麼?”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
侍女看着眼前的女子,福了福身,說道:“郡主,奴婢就先行退下了,郡主要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呢。”
水君擺了擺手,示意着侍女退下。
侍女擡起眸,看了看水君郡主,欲言又止,最後才緩緩的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女子轉過身,望着牀上被子下的那一名沉睡中的女子。
她揚起手,指尖落在了額際上,緩緩地,一張人皮被去輕輕地撕下,露出了女子原本的樣貌,精緻的臉孔上,一雙清澈的黑眸,純淨得宛如那海底下的寶石般。
她邁開步子,慢條斯理地走到了牀邊坐下,不點而赤的脣邊緩緩地彎起,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她伸出手,將被子掀開,指尖落在女子的胸口上,將那一根銀針拔了出來,視線落在了銀針上沾上的那一絲血絲上,眉頭微微的揚了揚。
或許,水君應該慶幸。
如果不是接下來的事情,還真需要借她的露露臉,否則,銀針上的東西,還真就不可能僅僅只是迷藥了。
她緩緩的起身,視線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下整個諾大的房間,邁開步子,從牀底下拿出那一套夜行衣,轉身瞬間便消失在了暗夜裡。
暗夜,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皎潔的月光斜斜的落在了院子裡,光線朦朧,透着一絲的鬼魅氣息,埋伏在暗夜裡得風暴,正在一點一滴的醞釀着……
此時,玄穹宮殿裡的側殿裡,軟榻之上,伊熙穿着一身白色的寢衣,整個人懶散的斜靠着。
她伸出手,慢條斯理的撐着下巴,垂首,如墨般的三千青絲散落在身後,透着惺忪的隨意,整個人頓時多了一絲足以迷惑衆人的嫵媚絕豔。
一陣陣的腳步聲揚起,頓時打破了這一片的平靜。
伊熙懶懶的擡起了雙眸,脣邊逸出了一聲輕嘆,彷彿在懊惱着在睡夢中被驚擾。她慢慢地起身,慢條斯理的將一旁的披風拿起,披在了肩上。邁開步子,她赤着腳尖漫不經心的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大殿外,一名侍女被侍衛擋在了門外,眼尖的侍女看到伊熙,立即扯着嗓音說道:“伊熙姑娘,伊熙姑娘……”
“什麼事?”
“伊熙姑娘,這是有人命奴婢給你送來的糕點。”侍女望向伊熙,連忙將手中的糕點遞給了伊熙。
伊熙垂簾,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諷刺的笑意。她伸出手,慢條斯理的將肩上的披風收緊,臉上的神情清冷,月光映射在她的肩上,神秘的氣息傾瀉而出。
她輕輕的笑了笑,“伊熙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和別人有這麼多熟,竟然還親自送糕點過來。”
“奴婢不知道,只是有人命奴婢將這個糕點交給伊熙姑娘,並且說,伊熙姑娘一定要好好的嚐嚐。”
“哦,是麼?”伊熙微微地揚了揚眉,心裡不禁的泛起了一絲的冷笑,她水君這腦子,真是讓人一點兒驚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