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熙掃了掃一眼他手中的那一杯酒,心裡冷冷的笑了笑。幸好,她知道,面對西門耀這樣的人,勢必要小心謹慎,處處佈局。
她早就料想到,以西門耀的爲人,必然多疑,勢必會讓她率先的喝下第一杯。所以,她在研製出這*之前,已經開始着手研製出解藥。
“奴婢在此謝過大爺。”
“大爺?”西門耀看着伊熙將酒杯接了過去仰起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眼眸微微的眯起。
伊熙擡起手背,漫不經心的擦拭着嘴角上的酒漬,“奴婢口誤,謝過王爺。”
謝你大爺。
她的眸光淡漠,猶如一汪湖水,清冷,沉靜,令人不自禁的深深的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沒有一絲的懷疑。
只是,眼前的人,並非別人,而是鬼魅得令人難以捉摸的西門耀。
只見,他低低的笑了笑,那笑聲,沒有一絲的溫度,冰冷的慎人。
啪……
西門耀的手揚起,狠狠的落在了伊熙那細嫩白皙的臉頰上。
頃刻,一道紅腫得有幾分駭人的掌印赫然的出現在女子的臉上,血絲溢出脣角,那原本透着一絲清秀可人的小臉上,此時倒是顯得有幾分悽楚。
伊熙偏過臉,在空氣中揚起的脆響有多響,落在她臉上的力度就有多重,甚至連她都不禁的身子晃了一下。
“這是賞你心疼本王半夜沒酒喝,給本王熱酒的。”
聞言。
伊熙嘴角一抿,冷意泛起。
她飛快的揚起手,用足了力道,狠狠的朝着西門耀甩了過去。
只見,西門耀眸色一冷。他伸出手,猛地一把扣住了伊熙的手腕,用力一扭。
咯……
瞬間的聽見一道骨骼錯開的脆響。
伊熙眉頭一緊,手腕上關節處骨骼錯開的疼痛讓她下意識的咬住了紅脣,絕色的臉孔上,雙眸深處依舊是一片隱忍和傲然,並沒有因爲關節處骨頭硬生生的被捏斷而露出一絲的屈服。
“王爺要對奴婢做什麼!”
“奴婢?”西門耀擡起手,輕撫着伊熙的小臉,指尖似乎在描繪着她原本面容的輪廓。那似有似無的描繪,透着一絲的漫不經心,卻無形中令人心下意識的繃緊。
氣息,開始凝注。
伊熙臉色一稟,下一刻,擡起手就要將西門耀的手佛開。卻在那一霎那之間,西門耀手一勾,毫不留情的將她臉上的*硬生生的撕了下來。
皮具撕扯着她原本細嫩的肌膚,不禁的泛起了一陣陣灼熱的疼痛。面具撕開,露出了伊熙那張魅惑人心的臉蛋。
“剛剛捏斷你的手腕,是賞你試圖反抗本王。”西門耀將手中的*丟在地面上,邁開步子,腳踩在其上,居高臨下的斜睨着伊熙。
伊熙一陣吃痛的悶哼,擡起眸,眼眶裡泛起了絲絲晶瑩剔透的光亮,清亮如水。她靜靜的望着西門耀,眸子裡那一瞬間透出一絲盈盈動人的悽楚。
西門耀冷冷的掃了一眼桌面上的酒壺,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本王向來宅心仁厚,責罰就免了,就將桌上的這一壺酒全部喝掉即可。”
伊熙望向桌面上的那一隻酒壺,她來之時,不僅偷偷將毒藥倒入酒中,甚至還將那隻白玉酒壺換掉。此時桌面上的酒壺,便是她暗自換掉的大瓶裝。
現在手腕受傷,並且在她還沒有知道西門耀的武功到底是何境界時,她不能和他硬碰硬。
坐下身。
伊熙將手腕上錯開的關節復位,揉了揉疼痛的手關節。
她擰了擰眉,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那一杯酒。視線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那一隻酒壺,眉宇之間,透着一絲諷刺的冷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王爺果然宅心仁厚。”
西門耀的眸光銳利,冰冷,逼迫得伊熙不得不硬着頭皮將桌面上的那一大壺酒盡數的灌入口中。
咚……
伊熙將手中空了的酒壺砰地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她那原本清澈淡漠的雙眸此時不禁的瀰漫着一絲迷離,晶瑩如雪的肌膚上泛着紅暈。
她擡起手,將手肘撐在了西門耀的肩膀之上,卻在下一秒被西門耀嫌棄的推開。
手一空,伊熙整個人踉蹌的跌入男子的懷中,她晃晃悠悠的擡起頭,一手下意識的扶着西門耀的肩膀,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拍了拍男子那冷峻妖魅的臉。
啪啪的脆響在空氣中響起,顯得異常的突兀和清晰。
西門耀臉色一變,眸底染起了淡淡的怒意。
卻在這時。
伊熙揚起下巴,忽地湊到了西門耀的跟前,一雙雙瞳翦水般的雙眸眯起,絕色的面容上此時神情格外的認真。凝視了片刻,她便勾起了嘴角,臉上露出了淺淺淡淡的笑意,此時的笑意,純淨,宛若孩童。“混蛋,人渣。”
話落。
女子似乎還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我會講鬼故事,你要不要聽。”
那軟綿的嗓音裡,酒氣四溢,夾帶着屬於女子特有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更透着一絲蠱惑迷醉的氣息。
西門耀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伊熙,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微愣。他垂眸,視線落在了她那精緻動人的五官上。此時的她,倒更像是一隻慵懶之極的貓咪,眯起的雙眸,透着絲絲嫵媚。
頃刻。
他冷冷的眯起了雙眸,將伊熙撐在他肩上的手甩開。他盯着她的雙眸,似乎想要看透此時她眼底裡的情緒。
西門耀並未開口,因爲他更想要知道,或者是確定,眼前的伊熙是真醉還是裝醉?
被甩開的伊熙,臉上的神情並未露出一絲的氣惱和不悅,而是迷迷瞪瞪的伸出手,扶着桌沿,酒壺因爲她不小心碰到,頓時被打落,掉在地面上,瓷片碎了一地。
她呵呵的笑了笑,撐着下巴,整個人宛如一灘泥水趴在了桌子上。眼睛輕輕的眨了眨,看着西門耀,伊熙拍了拍灼熱的臉頰,開口。
墓地上,稚嫩的孩子依偎在爸爸身旁,害怕的說道:“爹爹,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傻孩子,當然沒有。”
“可是我有點怕。”
“別胡思亂想,時間不早了,快把我的腦袋還給我,回自己的棺材睡去吧。”
伊熙原本擡起的眼眸緩緩的垂落,臉上露出了疲倦不堪的神情。
她的臉泛着嫣紅,眼神裡的期待慢慢,如孩童一般清澈的眼睛看着西門耀,問道:“怎麼樣,好不好聽?”
西門耀眯眸,冷冷答道:“本王此時真想掐死你。”
伊熙眨巴眼角,清冷的眸在這一刻變得柔和,帶着疑問:“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掐死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說到這,她擡起手,輕輕的打了打個哈欠,“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先睡了,等你哦。”
這充滿勾引的語氣,無疑是一種誘惑。
站起身,伊熙吹滅燭臺上的蠟燭。
她邁開步子,朝着一旁的屏風走了過去,手掀開幔簾,毫不猶豫的躺了下去。身子靠在了軟軟柔柔的牀褥上,她絕色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舒適的笑意,淡淡的嘆了一聲,伊熙將臉頰蹭了蹭被褥,便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她將指甲中的毒粉不動聲色的抹在西門耀的枕頭上。
西門耀的眸色微閃。
此時,他倒是真相信伊熙是喝醉了,不過這並不表示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就可以在他的房間裡如此的放肆。
眸光落在了幔簾下,躺在他牀上的女子。
他有潔癖,別人的一根頭髮都不能留在他的牀上。
揚起手。
指尖纏繞着一團冰藍色的火焰。
西門耀擡起手,掌心中的火焰愈發凝聚,四周開始散發着慎人的冰寒之氣,瞬間,掌心一震,那一團火焰以絕地俯衝的姿勢猛地擊向了那一張奢華的牀。
砰……
一聲震響。
紫檀木手工精製而成的大牀瞬間震裂,原本沉睡在牀上的女子滾落在地面上,卻並未因此而甦醒,而是黛眉微微的皺了皺,側了側身子便又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見狀。
西門耀臉一黑。
他抿了抿薄脣,慵懶的神情已不在,他看着在地面上依舊熟睡的女子,道:“裝傻充愣倒是不錯。”
轉過身,西門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夜空,瞬間瀰漫着層層濃黑的烏雲。月光被掩住,此時的暗夜徹底的陷入了一片昏暗,甚至透不出一絲的微光。卻在此時,一道異常詭異的光投落在窗戶之上。
遠處。
月影之下,一隻雪白的狼站在屋頂上,雙眸隱約着泛着綠光,冷冷的瞅着房間裡的這一幕。
詭異的光透過窗戶,映射在地面上。
原本沉睡着女子,刷地一下睜開了眼,那鬼魅如暗夜的眸底裡,一片清明。
伊熙撐着身子起身,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擡起頭,視線透過窗戶望了出去,只見,她微微的揚了揚眉梢。綠色的琉璃瓦上,一身雪白如雪的狼靜靜的站在上方,那雙在月光下泛着一絲綠色幽光的眼眸迎上了女子的注視,只是那眸子裡,冰冷如水,甚至透着幾分狂妄的藐視。有意思!伊熙勾了勾嘴角,她聽說過西門耀有一隻愛寵,是千古難尋的靈獸雪狼。今日一見,倒還真是令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這小樣,睥睨天下的姿態倒是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轍。“嗚嗯……”雪狼仰天長嘯,眼神冷冷的睨了一眼窗內的女子,便轉身躍下,一道雪白的身影掠過了月色,漸漸的消失在了暗夜裡。
看來這小白狼是想會會她?
伊熙優雅的走至暖塌上躺着,凝望着窗外的月亮。
既然西門耀能破解她的小把戲,那她就必須好好的思考思考了。
伊熙撐着身子起身,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擡起頭,視線透過窗戶望了出去,只見,她微微的揚了揚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