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陽刷地擡起了頭,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禁下意識的握緊,“是,臣妾並不明白。我們孤雁國雖不及新月國的勢力,但是實力卻依然強於其他的小國,王爺竟然選擇我們孤雁國,是不是就該拿出點誠意,至少尊重一下臣妾不是麼?”
“至少在接下來的合作裡,王爺需要我們孤雁國不是麼?”
從選擇和新月國聯姻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暗中調查了整個新月國的局勢,相府一派被滅,整個新月國剩下的能稱得上可以相互制衡的就只有西門霖鑫和西門耀。如今,西門耀和她的聯姻,無疑是拉開了兩股勢力的牽制,西門霖鑫的勢力自然無法在牽制西門耀。
沒有了牽制,西門耀自然不會放棄如此絕佳的機會發動政變。
“你可是在威脅本王?”西門耀嘴角輕輕地勾起,妖魅的俊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臣妾只是在提醒王爺,至少在沒有能將臣妾一腳踢開之前,是不是該遵守一下游戲規則?”楊欣陽臉上的神情沉靜,原本抓緊的手也緩緩地鬆開。她伸出手,給西門耀倒了一杯茶,“王爺需要臣妾的背後孤雁國的勢力相助不是麼?”
“你覺得,本王沒有了你孤雁國的勢力相助,本王就成不了事?”西門耀開口,嗓音裡透着一絲的危險氣息。
紅玉不禁的看着她的公主,整個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公主到底在做些什麼?她是不是該推翻方纔的想法,覺得他們的公主壓根就沒有恢復?
楊欣陽伸出手,將落在她跟前的那一封信件推了出去,“沒有了孤雁國的勢力相助,王爺照樣也能完成大業,只是時間的長短問題。臣妾可以幫王爺將這一封信傳回去孤雁國給父皇,並且可以說服父皇出兵幫助王爺奪下皇位,但是臣妾有一個請求。”
“哦?”西門耀揚了揚眉。
“臣妾想要王爺的三百名鐵衣護衛,並且這三百鐵衣護衛只能聽命於臣妾,不過王爺放心,臣妾自然不會用這三百鐵衣護衛做出傷及王爺的事情。”
況且,就算她得到了整支鐵衣護衛,她照樣還是不能傷及到他分毫。
三百名鐵衣護衛抵得上一支數千名精兵的軍隊,如今她身處黎王府,手上的人也只不過是幾名從皇宮裡帶出來的侍女。她若是想要除掉伊熙,她就必須要擴大自己的勢力。
更何況,若是孤雁國幫助西門耀奪下了新月國的江山,一旦穩固下來,他西門耀勢必第一個一腳踹開的就是她楊欣陽。
她的下場,不會比西門霖鑫好到哪。
“三百鐵衣護衛?”西門耀指尖漫不經心的敲擊着桌面,那一陣陣輕微的細響,猛地撞入人的心裡,頓時滲出了幾分焦灼與不安,“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他的三百鐵衣護衛的實力可是抵得上一支將近數千人的精兵軍隊,她雖然身爲九黎王妃,但是卻未能掌管整個黎王府的事務,還不至於用三百鐵衣護衛來保護自己。
更何況,憑藉着她楊欣陽的身手,又何須鐵衣護衛的保護?
這三百鐵衣護衛,怕是她另有目的。
“臣妾能幫王爺奪下整個新月國的江山,要這三百鐵衣護衛也並不算是獅子大開口,不是麼?”
即使西門翔俞身體不適,西門霖鑫的勢力不再足以和他西門耀抗衡,但是這個時候出手,沒有孤雁國的勢力相助,他要想迅速的奪下新月國的皇位並不容易,這樣勢必會引起新月國百姓的恐慌,若是一邊倒,難以壓制,這勢必對他西門耀奪下皇位大不利。
若是有孤雁國勢力相助,他西門耀可以在一天之內奪下整個新月國。
百姓向來對誰當皇帝並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有沒有傷及到他們的生命和生活安定,一天之內若是能迅速的奪下皇位,勢必可以大大減少傷亡,這樣自然能夠有利於日後穩固新的政權。
所以,他西門耀需要她孤雁國。
“本王可以答應你,不過能不能讓這三百鐵衣護衛聽命於你,就是你的本事了。”西門耀收回目光,朝着殿外走了出去。
一鳴擡眸看了一眼楊欣陽,隨即跟了出去。
“公主,你方纔嚇死奴婢了。”紅玉整個人癱坐在地面上,伸出手猛地拍了拍終於可以落下來的那一顆心,粗喘着氣,說道。
楊梵看着楊欣陽,心裡開始泛起了一絲的不安,剛想要走到她的跟前坐下,此時楊欣陽卻站起了身便要轉身走開。心一急,他立即伸出手拉住了楊欣陽,“欣陽姐姐,你向九黎王要了三百鐵衣護衛,是不是想要對付她?”
他立即走到楊欣陽的跟前,皺着眉,急忙說道:“欣陽姐姐,給楊梵七天的時間,楊梵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不是她做的。在沒有確定是她做之前,可不可以看在楊梵的面子上不要傷害她?”
啪……
楊梵的接下來的話被楊欣陽甩過來的巴掌而硬生生的打斷。
“七天?七天的時間你能證明什麼?”楊欣陽愣了愣,她並不想要對楊梵動手,只是她容忍不了楊梵依舊是如此護着那個女人,“七天的時間裡,你只能證明你姐姐我被西門耀多麼無情的拋棄,你只能證明你姐姐是怎麼樣被那個女人給毀了。”
“不要傷害她?”楊欣陽忽地大聲笑了幾下,臉上的神情透着幾分令人心疼的悲痛,“那又是誰先傷害本宮的?你不要在一次在本宮的面前提起那個女人,如果你還想要將本宮當做是你的姐姐,你就該如何想着幫本宮報仇,而不是一個勁的本宮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欣陽姐姐……”楊梵整個人被楊欣陽一把推開,頓時踉蹌的跌落在了椅子上。他看着憤然轉身離去的楊欣陽,眸子裡頓時滿是痛苦和掙扎。
此時,一道身影閃現,一身白沙長裙的白月走到楊梵的跟前,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在楊梵早已經紅腫一片的手背上擦抹着藥膏,淡淡地開口道:“殿下想要找到證據,月兒可以幫你。”
話音剛落,楊梵頓時伸出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神情激動,“你是找到欣陽姐姐的,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對不對?”
白月點了點頭,她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包裹着整齊的黑布放在了桌子上,“上次殿下要月兒將那裡一把火燒了之時,月兒在那裡發現了這一隻黑色的布袋,應該就是那些人將公主殿下藏在這一隻布袋裡然後帶到了那一條荒棄的巷子裡。”
楊梵接過布袋細細的查看,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常,心裡頓時不禁的泛起了一陣的落敗。欣陽姐姐向來說到做到,做出的決定自然沒有人能改變,他一定要在這段時間裡找到證據,找出那個真正傷害了欣陽階級的人。
“你隨本殿下一同到那條巷子裡再看看。”
“是。”白月點了點頭,“殿下,月兒在這一隻布袋上發現了一些香粉,這些香粉的味道奇特,月兒已經從這些香粉上追查,一點有消息,月兒會立即稟告殿下的。”
“好,我們走吧。”說着,楊梵便站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白月慢條斯理的收起了手中的那一隻布袋,嘴角上泛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她站起身,邁開步子,不急不緩的跟了出去。
經過一場大火的小巷什麼都燒的黑乎乎的一片,整個原本就破敗的房屋更是齊齊的倒下一大片。
一身藍衣長袍的楊梵站在那一間早已經崩塌下來成爲一片泥土的房屋,心裡不禁的泛起了一陣的懊悔,若是當初他沒有下令讓月兒將這裡一切都給燒了,如今他也不會將一切所有可能證明不是伊熙做的證據都給燒沒了。
“殿下,那間房子月兒檢查過了,並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東西。”白月走到楊梵的跟前,她轉過身,將一隻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七步搖遞給了楊梵,“殿下,這是方纔月兒在那邊角落裡找到的。”
“這一隻七步搖掉落的地方是上面那一扇高牆下方的角落裡,應該是那些人將公主殿下丟下之時,不下心遺落下來。”
她很清楚,這一隻七步搖是出自於什麼地方,但是她不能說,若是說了,楊梵自然會對她的身份有所起疑。
所以,她只能讓楊梵自己查,而這也是她要的。
楊梵接過白月遞過來的那一隻七步搖,握在手中,指尖摩挲着那晶瑩玉透的鳳凰展翅,忽地掌心用力的屈起,將整個七步搖用力的拽緊在手中。
他的脣線緊抿,整個清俊的臉孔上因爲隱含的怒意而繃緊。
白月見狀,眼底裡閃過了一絲的銳光。
“殿下若是想要徹查此事,可以先從這個鳳凰展翅七步搖着手查起。”她頓了頓,眸光落在了楊梵手中緊拽着那一隻七步搖上,“這一隻七步搖色澤通透,上面更是採用了鳳凰展翅的圖騰,這樣的七步搖只有皇室纔有。”
楊梵自然知道,這樣的七步搖只有皇室纔有,也正是因爲知道,心裡纔會隱約的感覺到一絲的不安。心裡的不安,讓他想要下意識的選擇逃避。
“會不會是欣陽姐姐不小心掉的?”他知道不可能,只是卻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白月看着楊梵,“殿下,那晚欣陽公主殿下是被人藏在了一個黑色布袋裡被帶出黎王府,而那個布袋白月也給殿下看過,並無任何的缺口,因此這一隻鳳凰展翅的七步搖不可能是公主殿下不小心掉落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