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熙心裡暗暗的低咒一聲,身影迅速的躍了上去,在那一道微光還未徹底消失不見之間,她猛地將身子穿過了那一道淡藍色之光,衝了進去。
在她身子剛穿過藍光之時,那一道藍光凝聚而成的光圈瞬間的隱去。只見,她擡頭,便可以伸出手觸及到頭頂上的那一片湖水,只是那一片湖水,被一層銀色的冰層給阻隔住,唯一可以出去的那一道出口,已經被收了起來。
伊熙撐着身子緩緩地站起,雙眸開始細細的打量着她此時身處的這個地方,只見觸目到的,便是一片雪色的世界,冰冷的氣息彷彿瞬間刺入了骨子裡。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打量着這四周的一起,邁開步子,她順着一鳴在冰地上留下的腳印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卻在這時,她的腳步微微頓住。
擡眸,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那一道洞口處,這是一個分叉道,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洞門,只是右邊未有腳印的那一條長長的走道深處的那一扇冰門上卻被佈下了一道結界。這一道結界,靈力並不弱,可以說甚至比湖水深處的那一道冰層結界更強。
那是什麼地方?
左邊一鳴腳印的去的那一個方向,並未有任何的結界。
伊熙黛眉輕蹙,思索片刻之後,她便快速的邁開步子,朝着一鳴的足跡跟了上去。
越發靠近洞口,那滴滴答答的水滴聲卻格外的清晰幾分。她下意識的放緩腳步,斂下氣息,小心翼翼的朝着洞口走了進去。
身子一閃。
伊熙迅速的隱在了一道冰柱之後,那清澈的黑眸順着一鳴的身影望了過去,眼底裡不禁的閃過了一絲的驚異。
只見,冰石上的白月卻在不時地忍受着那紅光鞭笞在她身上的痛苦,血絲溢出了她的脣邊,臉色蒼白的近乎可以與那冰層上的冰融爲一體。
“這是從鬼醫那裡拿來的藥,你吃了下去,可以免受點皮肉之痛。”一鳴將手中藥瓶丟給了白月,眉頭微微的擰了下,神情卻未見任何的不同,依舊冰冷的透不出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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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這血冢太過厲害,白月身子承受不住,你可不可以暫時先將白月放出來一個時辰?”白月喘着氣,彷彿下一秒極有可能會昏厥過去。
血冢?
這就是血冢?
伊熙揚了揚眉,難怪一鳴和白月即使有如此高牆的武功卻也能聞之色變,這血冢似乎凝聚着極強的冰寒之力,鞭笞在身子上,這般日以繼夜的折磨,就算不死,怕是也沒有了近大半條命。
一鳴點了點頭,他揚起手,手中的劍立即震了出去,帶着強大的劍氣,狠狠的刺入到了白月頭頂上的那一處冰層之中。
只見,轟隆一聲,整個冰潭一陣劇烈的晃動,震出的金絲瞬間的收了回去。裂開的地面立即合了回去,這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整個血冢裡原本駭人的紅光徹底的消失,只剩下四周厚厚冰層上傳出的陣陣冷冽的冰寒之意。
白月緩緩地撐着身子站起,太過虛弱的身子不禁的虛晃了下,她邁開步子,緩緩地朝着一鳴這邊走了過來。
步子透着一絲的虛弱無力,更像是虛踩在雲層之中。她走到一鳴的跟前,忽地,一陣步伐的踉蹌,她險些朝着身後倒了過去。
一鳴伸出手,隨即扶住了白月,待她身子穩住之後,他剛要鬆開手,卻猛地身子一軟,頓時倒在了地面上,昏了過去。
只見,白月的手中緊緊的拽着一隻尖細的髮簪,“對不起,一鳴,白月並不想傷害你,只是這血冢太過折磨,即使是違抗王的命令,白月也不得不從這裡逃出去。”
她擰開手中的藥瓶,將一鳴遞給她的那一瓶藥盡數喝了進去。盤膝而坐,她手擱置在膝蓋之上,緩緩地開始運功療傷。
“見過沒良心的,倒是能做到你這般立馬拆橋的,恐怕也只有你白月一人。”
一道清冷的嗓音揚起,白月順着嗓音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伊熙自冰柱後慢條斯理的朝着她走了過來。
白月並沒有開口,神情依舊是恬靜聖潔的樣子,似乎並不願於伊熙多做交談。
伊熙淡淡地笑了笑,彎下身子,居高臨下的斜睨着白月,搖了搖頭,“真是可惜,原本以爲這段時間不見,至少還能看到你改頭換面的樣子。現在看來,雖然沒有能夠改造成功,但是現在動手也並沒有太晚。”
“這裡是血冢,你擅自闖入,王若是知道,定然會責罰於你,你還是走吧。至於白月的事情,白月覺得,你似乎並沒有任何資格插手。”
“這我若是偏要插手,你又能如何?”伊熙伸出手,手中的那一根金絲迅速的震了出去。
白月臉上的神情並未見一絲慌亂,她揚起手,一把奪過了一鳴掉落在地面上的劍毫不猶豫的朝着伊熙迎了上去。
光影之間,白月似乎隱約的落下下風,這幾日在血冢裡消耗了她大量的內力,以至於現在她的身子很虛,並不已久戰。
白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一個側身迅速的避開了伊熙朝着她震過來的金絲,卻在這時,她的身子虛晃了一下,金絲猛地纏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扯。
瞬間,金絲一個迴旋,迅速的朝着她的臉擊了過來。白月眸色一冷,察覺到伊熙的意圖之後,原本始終恬靜淡然的神情也開始變得冷了幾分。
啪地一聲,只見金絲擊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一個回彈,迅速的劃落在她臉上,細嫩的肌膚瞬間的落下了一道駭然的傷痕,血絲溢出。
“這我不貪心,左右各兩道就好。”伊熙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笑了笑,“你竟然難得送一個如此獨特的鬼面具給了我,我又豈有空手讓你從這裡出去的理?”
她只要在白月的臉上劃下四道傷痕就可以,這金絲可是經過她研製而出,只要落在人的身上,落下的疤痕怕是再也去不了。
這一份厚禮,她可是早就很想送出手,只是白月被西門耀關在了血冢,她又不知血冢在何地,奈何遲遲未能送出去。
眼下,竟然能送出去了,自然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纔是。
所以,方纔的那一道甩出的金絲,她可是用足了力道,不怕傷痕不深,除非白月出去之後,打算還張臉皮過日子。其實,這一張臉,她看着倒也覺得幾分可憎之處。
“你爲何如此苦苦相逼?”白月暗暗的咬了咬牙,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自然知道那傷口定然不淺。想到此,她的心裡不禁的怒氣橫生。
“這話說的可真令人心情難受,伊熙只是給你一份回禮,又豈是逼你?”伊熙的嘴角上泛着一絲諷刺的冷意,“這你來我往,自然是你來,我纔會如此對你,很公平。”
白月知道伊熙是鐵了心想要毀了她的容貌,心裡只能放手一搏,今日,她若是能逃過這一劫,她定然會將這一切親手要回來。
想到這,她便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長劍震了出去,強大的劍氣瞬間的流轉於劍鞘,只見劍鋒一震,整個利劍以不可抵擋之勢迅速的朝着伊熙擊了過去。
見狀,伊熙的雙眸微微眯起,手中的掌心上緩緩地凝聚起一陣陣金色的微光,猛地朝着那一把利劍迎了上去。
金光化作蠶絲,迅速的纏繞着那一把凌空擊來的利劍,在半空中久久的盤旋,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白月暗暗地咬了咬牙,轉身一躍,頓時消失在了血冢裡。
伊熙見狀,頓時揚起手,將那一道金光收了回來,身子一側,那一把利劍立即越過她的身子朝着身後的冰柱猛地擊了過去。
砰……
劍鋒猛地插進了冰柱裡,整個冰柱頓時搖晃地劇烈,細碎的冰塊憤紛紛地落了下來。
“平日裡裝得挺聖潔,這做起逃兵來,倒也有模有樣。”
伊熙轉過身,看到躺在地面上昏迷不醒的一鳴。她走到他的身前蹲下,伸出手查看了一眼他腹部上的傷口,傷口不深,簪子上的藥粉也只是迷藥,對於內力深厚的一鳴來說,怕是困不住他多久。
之前她費盡心思想要想要知道這湖水底下到底掩藏着什麼秘密,現在竟然進來了,她怎麼可能會讓一鳴壞了她的事情。
她從袖子裡拿出了一隻藥瓶子,擰開,將瓶子裡的藥粉朝着一鳴的傷口倒了下去。
將手中的藥瓶收到了袖子裡,伊熙站起身,邁開步子迅速的朝着身後的洞口走了出去。之前在進來之時,她看到另外一個洞口有結界護着,那必定是藏着西門耀不可告人秘密。
難得進來這裡一趟,自然要了看夠本了再出去,否則若是被西門耀發現她暗中闖入了血冢,指不定又想出什麼陰招來治她。
走到洞口,伊熙揚起手,一抹金色的微光瞬間的沒入到了那一道結界之中,只見,那一道結界藍光閃現,頓時將她震出的金光瞬間的吞噬了進去。
擦!
這一道不過是一道小小的洞口,他西門耀何須這麼的費盡心思佈下如此強的結界?
西門耀向來不近女色,當然不會金屋藏嬌,這冰天動地的,即使是藏着,美人怕是早已經成了冰塊,抱着倒也覺得磕磣。
看着眼前的這一道結界,伊熙的臉上若有所思,她微微地推開身子,揚起手,手中的珠鏈脫手而出,凌空躍起,在半空中迅速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