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今天跟姓趙的鬥,已經摺損了不少人手,如果再加上這些,那可用的人真就不多了,何況也會失了人心!
週一軒適時地冷笑一聲,“別以爲你已經坐穩了這個位置。不要忘了這裡真正做主的人是誰!”
張虎臉色一變,終於對着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於是,密集的槍聲響起,剛纔追擊徐子凝的人全部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週一軒看了一眼,抱着徐子凝轉身離去。
“周少,別忘了您的承諾。”
“放心。虎爺以後會是這裡唯一當家作主的人!”
……
徐子凝再醒來的時候,稍微一動,就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啊!好疼!”
“不疼纔怪!燒傷、骨裂、瘀傷!徐子凝,我不過離開幾天,你就有本事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知道你有多蠢嗎?”週一軒的臉黑得堪比外面的夜空。
“嘶!”徐子凝倒抽着冷氣,“你哪裡是離開幾天!誰讓你不早一點回來?”
“現在才知道我的好處了?”
“知道了,知道了。”徐子凝嘆了口氣,環視一圈,發現自己身處的竟然已經是那棟別墅的臥室!
“風品那混賬,居然拿着我的東西隨便送人!”週一軒一副憤憤的樣子。
徐子凝忍不住笑,“什麼叫隨便送人?還不是送給我了?”
“你就知道我要送給你?”週一軒冷哼一聲。
“原來不是?那糟了!”徐子凝無比疑惑地搖頭,“也不知道是誰啊,悄悄在樓上那個花壇上面,雕了好多表白畫哎,我一看就感動的稀里嘩啦,那上面的女主角就是我啊!不過雕工差了點,所以男主角是誰呢,其實是不怎麼看得出來的,你說這會是誰幹得啊?”
週一軒的臉竟然紅了!然後又變黑,過了一會兒又發青。
徐子凝看着周大神咬牙切齒地玩兒變臉,憋笑憋得辛苦,忍不住笑出聲來。
“哎呦!”
這一笑,難免牽扯傷口,徐子凝笑到一半就笑不出來了。
“不長記性!”週一軒嘴裡罵得惡狠狠,表情卻緊張的要命,猛地站起來,迅速而輕柔地掀開徐子凝的衣服。
“你幹嘛……”
“別亂動!你的肋骨骨裂了,身上到處都是傷,能不能老實躺着!”
徐子凝抽着冷氣直哼哼,“疼死了!那夥人下手太狠了!”
“還說!誰讓你逞能!我知道你被綁架之後立刻着手安排,也沒料到你這麼能折騰,還學會放火了!”
徐子凝瞅了週一軒一眼,怎麼都覺得他這完全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語氣,於是嘟嘟囔囔地念叨,“還不是跟你學的?那次找不到我,你不是就放火了?我這完全是現學現賣!”
“就不能學點兒好的?這會兒知道疼了,那時候怎麼那麼拼命!還去管那些閒事兒!”
“對了,妮雅呢?”徐子凝雖然知道週一軒做事不必擔心,但還是順口問了一句。
“跟她叔叔在酒店。”週一軒頓了頓又說:“你這閒事兒倒也不算白管,妮雅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
徐子凝瞪大眼睛,明顯是在等他講下去,週一軒卻滿臉不高興,“別廢話,老老實實躺着休息。”
“我就聽一耳朵能有多累?這不是躺着呢嘛!”徐子凝琢磨了一下,覺得周大神這心眼兒是越來越小了,不就是不樂意見自己惦記別人嘛!
於是徐子凝頓了頓,又問:“你這樣回來,沒有關係嗎?會不會還有別的危險?該解決的隱患都解決了嗎?”
果然,週一軒也不再說什麼不許說話費神之類的,摸了摸徐子凝的頭髮,輕笑一聲:“一下問這麼多,我要先回答哪個?”
“一個一個挨着來。”
週一軒想了想說:“這樣吧,等你身體好一點,可以親自去看看。”
無論徐子凝怎麼問,週一軒也不肯再多說了,反而東拉西扯地問起她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徐子凝細細碎碎地講給他聽。週一軒不時地問上一句,或是說一聲“笨”當做評論。
屋裡只有兩個人絮絮叨叨講話的聲音,卻顯得整個別墅都鮮活溫暖了起來。
徐子凝到底是有傷在身的,又被使用了安神的藥,其實也沒講多大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再醒來,發現週一軒和衣躺在她身邊,蜷縮着身體,明顯是怕碰到她的傷口,但自己的手,卻被他緊緊攥在手心裡。
徐子凝一會兒看看交疊的兩隻手,一會兒看看週一軒的臉,這段時間,他過得應該也很辛苦,整個人都消瘦了,但是現在,他的表情也是溫柔而放鬆的。
徐子凝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傻乎乎地盯着週一軒看了多久,直到週一軒懶洋洋地聲音響起:“秀色可餐也不用看這麼久,都冷了!”
“什麼冷了?”
徐子凝下意識地一接話,就發現自己無意間承認了她是在偷看,頓時耳根發熱!
“當然是粥冷了。”週一軒睜開眼,湊近一點,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心裡激動而愉悅,嘴脣有意無意地在她耳珠上摩擦。
徐子凝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也感覺到週一軒的手又不安分地摸索起來,但是很快,週一軒就嘆息一聲,“本來就沒什麼料,現在又瘦了,估計手感也不怎麼樣!算了,還是養胖點再說!”
徐子凝作勢踹他,又疼得“哎呦”叫了一聲。
週一軒黑着臉低罵,“笨死你!我就怕碰着你的傷口,你倒好!”
徐子凝雖然身上到處都在疼,心裡卻是甜絲絲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真是又笨又傻!疼成這樣兒還能笑得出來!”週一軒一面叨咕着,一面轉身去了衛生間,端出一盆水,仔仔細細地給徐子凝擦洗手臉。動作雖然有點笨拙,但輕手輕腳很是小心。
徐子凝坦然地接受了,又就着他端來的漱口水漱了口。週一軒自己纔去洗漱。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又急匆匆地下樓,片刻之後就端來一碗粥和幾樣容易消化的清淡小菜。
“快吃吧。醫生交待過要餓一定的時間,上次你醒來的時候還不到。”
週一軒一面說,一面動手喂她。
徐子凝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計,也不是第一次享受周大神的服務,駕輕就熟地配合他略顯僵硬的手勢喝了一口。
“家裡請了阿姨嗎?”
“你怎麼就不能覺得是我煮的?”
“這手藝太好了啊!比刮颱風那次我住院的時候兒,那小護士拿來討好你的粥熬得好太多!絕對是專業廚師級別的!”
徐子凝餓的厲害,也沒在意周大神的臉又黑了。直到她吃完,週一軒又拿來紙巾讓她擦手,才冒出來一句:“都是我熬得。”
“啊?”徐子凝看着周大神端着碗出去的背影直懷疑自己是睡多了出現了幻聽……
而此時,周大神對着廚房裡一大盆熬得不是半生就是糊鍋的粥皺眉,最後索性連盆一起丟到了垃圾桶……
徐子凝養了幾天傷之後,溜達到廚房的時候就發現,廚房裡的鍋碗瓢盆已經有一大半不見了……
“週一軒!家裡的東西怎麼少了這麼多?”
“進賊了?”
“怎麼可能!這小區安保這麼好,是隨便進得了的嗎?再說哪有偷這些東西的小偷!”徐子凝狐疑地看着他,“我說,該不會是你給打爛了吧?”
“也不對啊,這鍋啊盆啊也打不了啊!”
“反正不是我打的。”
的確沒打,都扔了而已……
“好了,別在意這些,回頭再買不就行了。你感覺到底怎麼樣?能出門嗎?要不然就再等幾天?”
“可以可以,都說了多少遍了!”徐子凝果然不再糾結於鍋碗的事情,原地輕輕跳了一下顯示自己恢復良好,唬得週一軒黑着臉又訓了她半天。
兩人一起從別墅直接到了車庫,徐子凝一看見停在那裡的車就笑了。
“劉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劉夏小心翼翼地看了週一軒一眼,不知道想說什麼,卻又給嚥了下去。
“咱們是要去見誰?”
“到了就知道了。”
一路上,劉夏把車開得格外平穩緩慢,引發許多司機的不滿,紛紛鳴笛催促,倒是徐子凝都看不下去了,對劉夏說:“這路這麼平,我也好了很多,不用這麼小心。”
劉夏答應了一聲兒,照樣以龜速行駛。徐子凝嘆了口氣,認命地靠在座位上琢磨着是不是乾脆睡一覺再說?
等她假寐一陣發現車子停住的時候,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只是堵車。
“咦?”徐子凝原本只是隨意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這會兒卻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圍了很多人,似乎有人正在吵架,確切地說,是有人在罵人。
“找死啊?想訛人也不打聽打聽!告訴你們!我車上可是有行車記錄儀的!”
情緒激動的駕駛員對面,是一個聾啞人,連比帶劃地,可惜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引起徐子凝注意的,卻是人羣中趴在地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