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凝,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你討論周少吃軟飯的時候。”徐子凝回答的很嚴肅。
“那個……我先去忙了。”陳陽溜走了。
董華畫乾笑兩聲,乾脆拉着徐子凝回到她的辦公室。
“小凝凝,你要知道,雖然當初是週一軒安排我到你這裡來的,但是你的魅力已經讓我徹底臣服,所以我是絕對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既然你對我這麼好,那就快點把這個設計圖給我搞定!”徐子凝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塞到他懷裡。
“小凝凝,你不是吧?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我沒說我不在意,正是因爲在意,我才只聽他是怎麼說的。”徐子凝笑笑。
打發走了八卦的小花花,徐子凝又被安雅給約了出來。
徐子凝先前跟她並無私交,猛地一接到她的邀請還有些不解。
安雅帶徐子凝來的地方是一處私人博物館,收集的大部分都是名人字畫。
“之前外界都說我拍下一副字畫,是要送給周少母親的生日禮物。”安雅指着展櫃裡一副展品對徐子凝說:“其實它在這裡。”
徐子凝側眼看着安雅,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說:“謝謝。”
“你大概不知道,這個博物館也是阿軒的。”安雅倒沒想到不過一句話,徐子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驚訝之餘又笑着對她介紹。
“這我倒真不知道。”
“上次我失蹤的時候,就是被人藏到了這裡。”安雅笑着搖頭,“你看,站在這裡跟被人綁來,真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你被人綁到了這裡?”徐子凝很驚訝地看看四周,“這裡還真是不容易被找到,難怪後來是週一軒找到你,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兒嘛。”
“不,其實是有人通知了他。”
“你把我繞糊塗了。”徐子凝苦笑。
“這裡面牽扯到他的身世,我也是上次無意間得知了那麼一點兒。”安雅歉意地看着她,“我不是要故意隱瞞你,或者在你面前炫耀什麼,只是覺得這種事還是讓他親自告訴你比較好。”
“我明白,我想他也在找這麼一個合適的時候。”徐子凝釋然地笑。
安雅的善意她當然感覺得到,她無非是想告訴自己,許多事並不是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週一軒跟何艾琳的訂婚別有內情。
雖然她一直是這麼認爲的,但是所有人都不這麼想,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看透這點,一種壓力之下蔓延出來的隱秘的歡欣,讓徐子凝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週一軒跟何艾琳的訂婚儀式已經到了舉辦的時候,可是徐子凝還是沒有能夠見到週一軒。
寧霜華爲女兒感到委屈,她甚至打算直接去訂婚儀式上質問週一軒這麼躲着不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子凝這邊還在費盡口舌地勸阻她,那邊就已經傳來了週一軒跟何艾琳同時失蹤的消息!
“不見了?這怎麼可能?”
“訂婚儀式開始前,何艾琳接了個電話,後來有人看到是周少開着車在酒店後門接走了她。然後兩人就都不見了。”
“週一軒接走的?會不會是認錯了?”
“不可能。”董華畫是去了訂婚儀式的,對情況非常瞭解,“何艾琳的雙腿都完全沒有行走能力,是坐在輪椅上的。當時還是週一軒下車把她抱上車的,輪椅還被扔在酒店。當時不止一個酒店工作人員看到了,不會都搞錯的。”
徐子凝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心裡卻有些莫名地擔心起來。
很快,孫紅雲反而找到了她這裡。
“是不是你,攛掇着我們阿軒從訂婚宴上跑掉了?”她一進門,就立刻氣勢洶洶地質問。
寧霜華一下子站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週一軒的母親,對她卻半點好感都沒有。在她看來這樣不問青紅皁白就把責任推給自己的女兒,簡直是莫名其妙,哪裡有半點豪門夫人的行事做派!
“你兒子是那麼被人攛掇的人?”徐子凝對她也實在是客氣不起來。
“你兒子還沒給我們一個交代,你當長輩的居然還好意思來興師問罪?”寧霜華冷着臉對轉頭對徐子凝說:“有這樣的母親,難怪週一軒做事這麼不負責任!”
她性格直爽,寧可當面批評也不背後非議,但是孫紅雲聽了這樣的話當然不肯善罷甘休,立即吵鬧起來。
好在周浩天隨後趕到,半勸半拉地把她帶走。
寧霜華被氣得不行,卻還要顧忌着女兒的情緒不敢表現出來。徐子凝看在眼裡卻不知道該怎麼開解。好在寧霜華突然想起來周帶男也是周家人,打算去她那裡問問情況,這才主動要求回療養院。
徐子凝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到了這個時候反而生出許多不安。之前她一直不對週一軒跟何艾琳的訂婚多做猜想,事情擺在那裡,無非就是兩個結果——要麼就是週一軒真的要娶何艾琳,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要麼週一軒就是仍然在演戲,這場訂婚宴根本就不可能正常舉行。
現在看起來是第二種原因,但是週一軒跟何艾琳一起失蹤,這究竟是他出自某種原因安排的還是意外?
按照徐子凝對他的瞭解,這應該是週一軒事先安排好的,但是誰知道這安排之內會不會還有什麼意外?當初自己出國旅遊,身邊也跟着那些暗中保護的人,到自己回國之後,那些人卻沒有再出現過了。
這隻能說明,週一軒肯定她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他爲什麼這麼肯定?徐子凝想來想去,覺得能讓他這麼放心的原因還是他跟何艾琳的婚訊。畢竟只有這件事算是一個大的改變。
也就是說,只要是週一軒身邊真正關係親密的女人,都會成爲被人下手暗害的對象。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週一軒就是爲了保護她,所以才一直不肯跟她明確關係?所以纔會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緋聞?
這個疑問在她心裡其實已經盤旋很久,答案似乎也是呼之欲出。徐子凝卻沒有多少歡欣的感覺,反而升起陣陣恐慌。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還是非常準確的。
半夜的時候,何艾琳滿身是血的敲響了她的房門。
徐子凝震驚地把她拉進來,不等她發問,何艾琳就說:“受傷的是阿軒!”
徐子凝心裡猛地一沉,卻沒慌亂髮問只等着何艾琳繼續講述。
何艾琳三言兩語就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天,她激憤之餘離開周家,在路上就收到了週一軒的短信,內容只有八個字——將計就計、見機行事。
她當時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就發生了車禍。但正是在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她瞬間就明白了週一軒的意思。
因爲她看得很清楚,雖然周成樑大叫車子失控了,但他卻一點都不慌亂,也就是說,這車禍根本是他蓄意製造的!
於是她裝作被傷的很嚴重並且在受傷後裝作是通知家人其實卻是給週一軒打了電話。果然,當她被送到醫院之後,就有醫生非但不揭穿她的僞裝還配合着把她的病情說得非常嚴重。
而隨後,她對家人坦白了一切並且說服他們按照週一軒所交代的,不依不饒地找周家要說法。
可是,她所知道的計劃也只截止到訂婚宴而已,週一軒並沒告訴她事情的始末,也不曾告訴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阿軒爲什麼突然把我從酒店帶走,但是在車上,他說過事情出了點意外,所以要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後來呢?”
“阿軒的車被人動了手腳,車裡不知什麼時候被放了迷香這類的東西,半路上他察覺不對但是已經晚了,我昏迷前就看到有人靠近我們的車,阿軒身邊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一輛貨車的集裝箱裡,阿軒也在。那些人不知道我的癱瘓是裝的,把我們帶到不知什麼地方關起來的時候就沒太留意我,阿軒又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我這才能跑出來!”
“他有沒有交代你可以到什麼地方求助?”徐子凝並未責備何艾琳丟下週一軒一個人獨自逃生,那種情況下這本來就是最明智的選擇。
“沒有。所以我來找你。”
何艾琳明顯驚魂未定,她雖然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害,但是渾身都有很多擦傷,是逃命的時候被磕碰的。但她外衣上還有大片的血跡,徐子凝的目光盯在上面,一直沒有說話,甚至不敢去問那些血跡是週一軒的還是那些綁匪的。
徐子凝沉吟一陣兒,猛地站起身推門,何艾琳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試圖拉住她:“你要去哪?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不能報警……”
她話音未落,就見徐子凝竟然無比兇悍地砸碎走廊裡的消防箱,拎着消防斧就去劈走廊對面的房門!
“你這是做什麼?這是別人家!你瘋了嗎!”
何艾琳目瞪口呆地看着徐子凝一扇接一扇地去砍別人家的房門,奇怪的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這些人家居然都沒有人出來查看!直到徐子凝砍到第四扇門,裡面的人才苦着臉拉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