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凝想破頭也想不出周大神這麼說的理由,也只好歸結爲他在開玩笑。不過,人家週一軒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認認真真地幫徐子凝處理她公司的事物,對徐子凝也是悉心指導,並且大言不慚地表示,等到徐子凝“出師”以後,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吃軟飯了。
徐子凝表示頭疼,按照周大神那個奢侈地生活法,她這輩子也別想養得起這個男人。
頭疼的遠遠不止是他,這天周浩天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單獨把週一軒給叫了出來密談。
“阿軒啊,你最近這是在折騰什麼?”
週一軒一副很無賴地語氣,“我在做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
周浩天揉揉額頭,“你上次去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風家那小子,爲什麼會傷得那麼重?”
“你有功夫關心別人家的兒子,不如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
“我自己的,我倒是想關心,可惜他什麼都不跟我說!”周浩天瞪眼。
“你還有個兒子躺在醫院裡呢,是不是應該多關心一下?”
“你還好意思提你二哥!”周浩天哼了一聲,“鼻樑骨都被你打斷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您不是身體不好嗎?多個兒子在身邊照顧比較好。”
週一軒突然換了敬稱,周浩天卻覺得眼皮子直跳,“你少給我惹點麻煩,我身體自然就好了!”
當初把周成樑派到外地分公司的事情,他並沒跟週一軒通氣。周成樑背地裡做的一些手腳他是知道的,他覺得二兒子壓根兒不是小兒子的對手,所以乾脆把他打發出去其實也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瞧這意思,小兒子這是不滿了?還是那老二還不肯安分,又惹着他了?
週一軒沒說話,擡眼看了他一眼。
周浩天的臉色突然有點難堪,乾咳了一聲,“現在你想讓我怎麼處置你?”
“這個問題,當然要問您自己。”
“問我自己麼……”周浩天又揉了揉心口,“連着出了這麼多紕漏,還把董事會鬧騰的亂七八糟,所以你需要冷靜反思一下,不如就暫停你在周氏的一切職務。”
“唔。”週一軒沒有任何反對或者驚訝的樣子點了點頭。
周浩天覺得,這分明正是他想要的,又算什麼懲罰呢!一種又被自己這個最得意也最讓他頭疼的兒子給利用了的感覺油然升起,周浩天撫了撫心口又加了一句:“取消徐子凝跟我們公司的合作。”
“不行。”週一軒回絕的理直氣壯、乾脆利落。
“大家都知道,她是靠你纔拿到周氏項目的,現在你都被停職了,所謂人走茶涼,這個很正常。”周浩天覺得,自己這個小兒子時常讓他覺得心慌氣短的,這回終於能看見這小子着急一回了!徐子凝這丫頭,這樣看來,也還蠻有好處的!
“三個月。”週一軒看他一眼,淡淡開口。
“不行,頂多一個月!”
“兩個月。”
“那……好吧,再加上一個條件。你媽過壽的時候,把徐子凝帶上出席。”
“你確定要加上這個條件?”週一軒看他一眼,突然勾起一抹笑意。
“你別打壞主意!”
“我可沒有。不過,你該知道,我看上的女人,絕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所以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亂子,您的血壓,可要當心!”週一軒說完,就悠悠閒閒地起身離開。
“混賬!怎麼跟你父親說話的!”周浩天在背後怒罵,聲音不小語氣不輕,臉上卻是一絲得意的笑。
外界的人對父子二人這番密談一無所知,當然就算有人聽到也會覺得一頭霧水。這父子倆好像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就是普通的閒聊而已。
大家只是看到,週一軒終於犯了衆怒,被暫停一切職務。而週一軒,好像對這個決定也沒什麼反應,安安心心地給徐子凝當起了免費顧問,兩人每天同進同出,親密無間。
“等你收了這筆錢回來,咱們可以安排一個度假。”週一軒點點徐子凝的賬目。
徐子凝抱着賬冊朝後躲,怒目而視,“度你個頭!這筆錢我留着給大家發年終獎的!”
“你纔是萬惡的資本家,簡直一毛不拔。”週一軒嘆息着搖頭,“賺錢不就是爲了享受生活的?何況我給你白打工這麼久,你總要有點表示!”
“我賺來的錢,不止要養公司還得養父母,享受生活什麼的,我也懂啊!可是,你那個享受法,我負擔不起!”徐子凝瞪他一眼。
“還有,你不會忘了一件事吧?”
“什麼事?”
“那個公海賭約!”徐子凝又瞪他,“之前我聽劉夏說,你不是請了拉斯維加斯的賭王來跟他學習賭術,你現在怎麼這麼閒?”
“哦,賭王早就已經來了。”週一軒點點頭。
“那你還不趕緊跟他學習賭術去!”
“不必。”
“爲什麼?”
“你說,跟賭王學習的目的是什麼?”
“廢話!當然是要贏錢唄!”徐子凝說着一頓,不可思議地瞪着週一軒:“你!你!你!你該不會是誠心要輸吧?”
週一軒不置可否地笑笑。
徐子凝炸毛了。
“週一軒!不帶你這麼敗家的!哪兒有人故意賭輸的!你有這麼多錢故意輸給人家,幹嘛還要逼着我還你那五千萬?還動不動就算利息!”
不過,徐子凝嚷嚷歸嚷嚷,發泄一通不滿之後就緊盯着週一軒,“你又有什麼打算?故意輸錢?你會有這麼好心?你又想坑誰了?”
“你會不會用詞?什麼叫我坑誰?明明是有的人非要自己挖坑埋自己而已!”週一軒笑得人畜無害。
徐子凝瞪他一眼,纔算是放了心。也是,只有他佔便宜哪有他吃虧的!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吃虧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吧!
儘管徐子凝一口回絕了週一軒關於度假的建議,但是心裡還有有點兒動心的。這幾年她忙於生計,爲了籌措父親的醫療費已經精疲力竭,哪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度假。現在公司運營良好,她的荷包也鼓了很多。
被週一軒這麼一提醒,她倒沒打算自己去度假,但是覺得應該給媽媽安排一個假期纔對。雖說父親一直有醫生和護工照顧,但是媽媽的心理總是很壓抑的,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還有這幾年雖然她也儘量讓媽媽生活的好,但實在是能力有限。媽媽以前那些奢侈品都好久沒有添新款了,不如先陪她去選購一些。
徐子凝想到就做,馬上去療養院找媽媽。誰知一到療養院就有點兒傻眼兒了,簡直要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寧霜華正擺弄着一大堆衣服包包什麼的,看到徐子凝來了更是笑得格外開心。
“我女兒真是又能幹又孝順!不過呢,其實媽媽年紀也大了,你有錢多給自己買點東西也好啊!”
徐子凝呆呆地看着那些東西,她還只是纔想到而已,壓根兒還沒付諸行動,能想到又做到這些的,也只有週一軒而已。那傢伙雖然張口閉口要吃軟飯,這些天看起來也是在她那裡蹭吃蹭喝的,但是就這裡一個包包的價格,也夠交換的了。而更重要的,是他這份心意。
那傢伙,嘴巴又毒脾氣又怪,講理什麼的更是奢望,但是有時候真是挺細心也挺用心的。
徐子凝的脣邊就不由自主地帶了笑意,“這是應該的媽!”
徐子凝順勢提起讓媽媽去度假的事情,寧霜華也有點心動,不過還是不放心讓丈夫一個人呆在療養院,只說再想想。徐子凝當然也不能勉強她,只好答應了。
爲了避免喝那什麼大補湯或者被催問跟週一軒的婚事,徐子凝沒敢多呆就藉口還要去看風品溜走了。
她到了風品治療的那間別墅時,卻正遇到阿蘭站在門外正在跟人爭執什麼。
距離太遠,阿蘭的聲音又壓的很低,徐子凝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相反倒是屋裡的女人聲音高亢,離得多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都是你害了他!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徐子凝聽着這聲音很耳熟,加快腳步,走到阿蘭身後。阿蘭的眼圈有點發紅,看見徐子凝,似乎是想對她微笑,那勉強的表情卻看得徐子凝心裡直髮酸。
“哈!今天真是奇怪!什麼人都有臉來看笑話!”
徐子凝皺眉,說話的人原來是陳小雨。只是以前見面她總是一副弱質纖纖的樣子,講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從來沒聽她這麼高聲大氣地嚷嚷過。
她停着肚子,一隻手叉着後腰,滿臉憤怒地盯着自己跟阿蘭。
“子凝,咱們還是先走吧。”阿蘭不想讓徐子凝聽到陳小雨的污言穢語。
“等一下。”徐子凝卻反手拉住阿蘭。
她知道風品受傷的時候是跟週一軒在一起的,也真有可能是被週一軒給連累了。可是風家和周家交情匪淺,利益更是密切相關,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風家也並沒有責難週一軒。更何況,這事跟阿蘭有什麼關係!
陳小雨不過懷着個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風家的孩子,憑什麼對阿蘭指手畫腳大喊大罵的!
“陳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你還不是風品的什麼人吧?你認爲自己有什麼立場能夠站在這裡阻止我們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