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對面,徐子凝和週一軒好整以暇地看着徐美薇扭曲的臉和燃燒着嫉妒憤怒火焰的雙眼。
“你說徐美薇跟陳小雨攪和到一起,會搞出什麼事兒來?”
“急什麼,等着看不就知道了!”週一軒的修長的手指輕叩方向盤。他隱隱有種感覺,徐美薇和陳小雨的背後都還有個影子,或許是同一人或許不是,他要做的,不過是把水攪渾罷了。
“這兩個女人都不正常的,阿蘭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徐子凝有些歉意。
“風品那傢伙,要是連保護個女人都做不到,也可以洗洗睡了!”週一軒賣起朋友來,完全沒壓力。
“說得好像你很有這方面的經驗似得!”徐子凝瞥了他一眼。
“是啊!可惜有的人就是不肯被人保護,非要自己強出頭!”
“喂!”徐子凝瞪眼,“還能不能好好兒看戲了?”
“演完了,沒得看了!”週一軒攤手。
“啊?”徐子凝愕然轉頭,發現對面那兩男人果然各自帶着個女人走了,只剩下徐美薇一個人,臉色猙獰地站在那裡。
得知女兒沒能拉來貸款,徐向南的臉色很有點不好看,語氣也難免急躁:“美薇,你不是一向很有辦法的嗎?這次怎麼會這樣兒?”
“爸爸,我也就是個女孩子,家裡也沒人能幫上忙,手段有限。”徐美薇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悶氣,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兒,語氣也不耐煩。
徐向南有點語塞,臉上一番變化還是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兒,“爸爸知道你很辛苦的,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徐美薇沉着臉回到自己房裡,她的母親方芸想跟過去看看,被她三言兩語支了出來。
方芸看着自己的丈夫,想說什麼,囁嚅了半天卻不敢開口。徐向南最見不得她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剛纔在徐美薇面前一副慈父的樣子,這會兒卻是滿臉不耐煩,也不說自己要去哪裡,直接開車出門了。
第二天一早,徐美薇起牀見父親不在家,隨口問了一聲兒。昨晚她心情不好,但是很快就想通,自己跟家裡到底是一體的,所以原本打算今天吃早飯的時候兒好好跟父親商量一下家裡生意的事情。
“你爸爸昨晚有要緊的公事,出去了。”方芸眼瞼下有點青黑,卻在女兒面前撒了謊。
徐美薇也沒多問,吃了飯就忙着趕回電視臺上班。吳副臺長眼看是靠不住了,昨天台裡已經宣佈讓他停職,等通道倒塌的事故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對他的處罰。
雖然是危機,利用好了說不定就是機遇。懷着這樣的想法,徐美薇匆匆到了單位。
“美薇姐!”徐嘉園一見她,就跑過來打招呼。
徐美薇皺眉看她,徐嘉園頭上纏成一圈兒的紗布雖然取掉了,但是額頭上還敷着紗布,於是徐美薇問她:“你怎麼不在醫院休息,跑回臺裡做什麼?”
“美薇姐,咱們臺長昨天下午不是也去看許安陽了嗎?我無意間聽到點事情,覺得可能對你有用,又剛好要回來拿點兒東西,就在這兒等着你。”
“哦?什麼事?”徐美薇雖然這樣問,但心裡卻不以爲然。
“我躲在門外,聽得不是太清楚,不過好像聽臺長的意思,這幾天有人跟臺裡施壓,臺長表面上是去探望,實際是去求情的!”徐嘉園壓低了聲音。
“哦?”徐美薇皺眉,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真聽到了一些東西,似乎還挺有用。
“可是許老師說,他不知道這些事,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徐美薇冷笑,許安陽一個窮教書的,就是想追究也得有這個能耐!要她說,必然是徐子凝察覺到那冷焰火有所不對,讓週一軒給臺裡施壓!
果然,徐嘉園憂心忡忡地看着她,“美薇姐,你說會不會是子凝姐姐誤會了什麼?”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徐美薇故作驚訝。
“我就是有點兒擔心,我就是道具組的,那些焰火又是我最後檢查的……”徐嘉園很不安地看着她。
“意外而已,他們也不能硬賴在你身上。”徐美薇心裡一陣兒冷笑,什麼通風報信,這丫頭真是自作聰明!不就是自己害怕承擔責任跑來搬救兵了嘛!
“可是,我看周少好像很維護子凝姐姐的,萬一他非要臺長追究,我的工作是不是保不住了?”
徐美薇又是一陣冷笑。沒見識的小丫頭片子!週一軒要是出手,豈止是丟工作的事情!不過,就是要這丫頭自亂陣腳、又蠢又膽小還偏偏自作聰明,才能給自己當炮灰!
隨口安慰幾句,又許下一堆空頭支票,徐美薇志得意滿地離開了。
徐嘉園望着她驕傲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鎮靜而冷酷,哪有剛纔那樣侷促閃爍的神情!
而此時,徐子凝也通過劉夏得知了徐嘉園昨晚在許安陽門外偷聽的事情。中心醫院是周家的產業,可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徐嘉園自然不會想到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納入許多有心人的眼中。
“接下來這個月,周少大概會去國外待一陣子,徐小姐要多保重。”劉夏說完徐嘉園的事,又說起別的。
徐子凝心裡一動,問他:“去哪裡?要呆多久?會不會有危險?”
劉夏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周少沒說。”
沒說你就不知道了?徐子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全然不知道,這小心眼兒的秘書完全是在報復自己多嘴之後被嚇唬的事情!
“不過根據我的分析,這次出門應該不會風平浪靜。”事實上,哪次也沒消停過。
“必須要去嗎?”徐子凝揉揉眉頭。她不知道週一軒到底是惹了多少麻煩,似乎不止是他們家兄弟幾人爭奪周氏那麼簡單,上次周帶男也提過一點兒,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她完全沒法兒判斷。
“您去勸勸?或許周少就改主意了呢!”劉夏極力鼓動,“我們的話,周少是肯定不會聽的,不過您就不一定了!”
徐子凝看他一眼,慢慢搖了搖頭。週一軒不是沒成算的人,他的事情,似乎也不需要自己指手畫腳。當然,她也只是爲了自保,纔不是那麼關心那傢伙。
不被人關心的週一軒聽完劉夏的回報,點了點頭,“這次去美國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這怎麼行!這次……”
“你跟我一起去機場,然後悄悄回來,跟那幾個兄弟一起,留下來幫那蠢女人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別讓她沒分寸丟了我的臉!”週一軒很乾脆地打斷他。
劉夏苦着一張臉,心底卻對週一軒不屑到了極點——關心人家就好好兒說唄!承認你在乎人家會死嗎?
徐向北今天很煩躁。二哥所謂的貸款不見蹤影,供貨商那裡堅持不肯讓步,而他名下的建材、家居賣場,房東也突然通知他要漲價。
更令他心煩的事,徐曉白又出事兒了。自從那晚被週一軒在酒吧打傷,徐曉白住了幾天院之後,就一直在家裡養傷,可就是這樣養個傷,也能讓他給養出事情來!
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竟然直接離家出走了!跟以往帶着大量現金和銀行卡不同,徐曉白這次離開,什麼都沒拿,甚至還穿着一身兒睡衣就走了。
爲此,他的老婆和兒媳婦一直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認爲徐曉白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是能出什麼意外呢?家裡人明明看見,他自己下樓說躺得心煩就在外面走走,監控錄像也分明就是他一個人好好兒地散步,散着散着就出了監控範圍,直接找不到人了。
徐曉白不告而別不是第一次,以前都是躲在哪個銷金窟裡吞雲吐霧,等到錢花完了自然就回來了,可是這次他身無分文地出去,反而更讓他擔心。
偏偏就在他最心煩的時候兒,他名下的賣場傳來壞消息——有消費者聲稱買到了假貨,堵着大門兒要求退貨。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總是私下裡連哄帶嚇也就解決了,可偏偏這次,遇到的竟然是個硬骨頭!
買貨的是個老頭子,開頭來鬧的時候兒壓根兒沒人放在心上。那老頭兒二話不說,直接搬着那隻據說是冒牌貨的馬桶直接就睡在賣場正中間了!
保安正要動手“請”他出去,又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一羣學生,還有幾個外國留學生,嘻嘻哈哈地非說老頭兒是在搞什麼行爲藝術,一羣人愣是爭先恐後地衝上去抱着那隻馬桶各種合影!
合影就合影吧!偏偏腦洞大開、造型奇葩!蹲在上面各種姿勢都冒出來了!蹲上面便便狀的已經是正常無比,有對着洗臉狀的、甚至還有貌似在喝水、吃麪的……
等被驚呆的保安回過神兒來,那羣學生早就嘻嘻哈哈笑着鬧着跑得沒影兒了!那退馬桶的老頭也似乎是被這陣勢嚇着了,灰溜溜地扛着馬桶走人了。
這事兒也就算不了了之了。賣場經理都沒當回事兒。可誰知,不久之後,一場由馬桶引發的風波軒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