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錢!給多少都行!”
“我送你去醫院檢查!”
“不用!給我錢!你撞到我了!”見徐子凝不肯拿錢,那女人又耍起橫來。
“我的車離你還很遠,行車記錄儀可以證明。”徐子凝抿了抿脣,準備離開,這事兒透着蹊蹺!
“我是孫琪的女人!”那女人急了,哆哆嗦嗦地想站起來,卻又摔了下去。
徐子凝的腳步停住,她已經看到那女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你男人打斷了我男人的腿!他現在躺在醫院裡,沒有人給我錢!沒有錢,我就買不到藥!快給我錢!”那女人蜷縮着身子,聲音嘶啞破敗手,一雙枯瘦的手卻死死拽住徐子凝的腿。
徐子凝正要開口,後面停下一輛車,跑下兩個男人,架起那女人就走。
“等等!”徐子凝喊住他們。
“你們是週一軒的人?”她憤怒地上前責問。
那兩人面面相覷,不得不點頭。在澳城的時候打過照面,想否認也沒有辦法。
“不過是個女人,週一軒也不肯放過?”
“我們只是奉命保護徐小姐的!”
“不許再跟着我!另外,這個女人我帶走了!”徐子凝撂下一句話,帶着那女人上車。
那兩人不敢硬攔,只好一面遠遠地跟在徐子凝的車後,一面給劉夏打電話。
“蠢貨!爲什麼會被徐小姐發現?”劉夏的咆哮聲從電話裡傳來。
“我們被紅燈擋在後面了,沒能提前攔住那個孫琪的馬子!她纏住徐小姐不放手……”身材魁梧的漢子可憐兮兮地求救,“夏哥!救救兄弟!周少會扒了咱們的皮的!”
“活該!”
劉夏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氣歸氣,他卻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找週一軒。
“讓他們回來吧!不用再管那個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令劉夏意外的是,一見面,正在看文件的週一軒就先發了話。
“徐小姐已經給您打了電話?”劉夏小心翼翼地猜測。
“不該問的你也問!”週一軒悠悠擡起頭,“是太清閒了?”
“周少,外頭還有好多事,我去處理了!”縮了縮頭,劉夏就想溜。
“給錢曼曼打電話,約她晚上還去昨天那家餐廳。另外,別忘了訂酒店。”週一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還是同一間酒店?那些記者……”
“我看你真的是很閒……”
“不是!我忙着去聯繫錢小姐!”劉夏趕緊腳底抹油。算了,他還是不要提醒周少手裡的文件都拿反了!萬一這是周少在訓練某項特殊技能呢!
……
“子凝姐姐!你這是怎麼了?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我都急死了!”折騰到半夜,徐子凝纔到家。
“沒事。我手機沒電了。”徐子凝踢掉高跟鞋,直接進了浴室。
方叮叮驚疑不定地想了想,還是給週一軒打了個電話。
“叮叮,什麼事?”
“軒哥哥!你要回來了嗎?”
“有什麼事嗎?”
“我沒有,可是子凝姐姐剛纔回來,她臉色很難看,而且衣服上還有血漬,褲子上全是灰塵!我問她她又不說,我很擔心她!”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明顯帶着怒意的聲音:“不用管她!這個白癡女人!”
劉夏推門而入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一句,掂量了一下,還是說:“周少,徐曼曼小姐已經在餐廳等您很久了。”
週一軒起身,穿上外套朝外走去。
“車鑰匙給我,你先回去吧。”
劉夏趕緊照做,看着週一軒的座駕朝着跟去餐廳完全相反的方向急駛而去,搖頭輕笑。
“軒哥哥,你回來啦!”
“嗯。你吃飯沒有?”週一軒環視一圈,沒看到徐子凝的身影。
“嗯,子凝姐姐說不舒服,我就叫了外賣,可是她說沒胃口不肯吃……”
“只要你沒餓肚子就行了!那個蠢女人不用管她!”
“軒哥哥你不吃點兒嗎?”
“我吃過了,我回來找份文件,馬上要出去!”
週一軒回自己屋裡翻騰了一陣兒,又黑着臉走了出來。
“叮叮,我有份很重要的文件找不到了。”
“啊?什麼樣子的?你放在哪裡了?我幫你找找!”
“別的地方我都找了,你去看看會不會在你們屋裡!”
“應該不會啊!我跟子凝姐姐都沒有去過你房間哎!”
倆個人正說着,徐子凝端了個杯子出來倒水。
“子凝姐姐,你有沒有看到軒哥哥的文件?”方叮叮追進廚房問。
“我又不是他的文秘,沒有這個義務替他看着什麼文件。”發現連熱水都沒有,徐子凝只好湊合喝了兩口冷水。正要回房休息,卻發現週一軒擋在了客廳正中。
徐子凝眉眼不擡地繞開,週一軒看着她手臂上的傷面色陰晴不定。
“子凝姐姐,你的手怎麼了?”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方叮叮也驚叫起來。
“沒什麼,被野貓抓了一下。”徐子凝拉了拉衣袖。
“哎呀!那你怎麼不去醫院包紮一下呢?還得打狂犬疫苗的!這可不能大意!快走!軒哥哥,你送我們去醫院吧?”
“不用!”徐子凝臉色有些尷尬,“真不用……”
“那怎麼行……”
“別搭理那個蠢女人!”週一軒冷哼一聲,“免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可是……”
“有的人就是受虐體質!”
“你才受虐體質!”徐子凝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轉身、擡頭、怒視!
“早就說過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畫腳的!不多管閒事你會死嗎?”
“不知道是誰不知死活!那種癮君子也敢去招惹!那女人的指甲也有毒品?直接給你洗腦了?”週一軒咆哮着。
“週一軒!你這種草菅人命的人,根本不配跟我說話!”徐子凝徹底惱了,不久前那一幕太過令她震驚,一閉眼,似乎就能看到那女人身體裡不斷流出的鮮血!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見徐子凝大吼着推開週一軒,直接穿着睡衣就衝出門外,方叮叮被嚇傻了。
“軒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子凝姐姐這樣跑出去,會不會有事?”
“放心!那女人惜命的很!死不了!”週一軒的聲音明顯是壓抑着極大的怒氣。
“不放心,你就跟去看看!”見方叮叮傻乎乎地愣住,過了片刻,週一軒憋了半天,忍不住還是冒出一句。
“哦!哦!那我去了!”被他一提醒,方叮叮才反應過來。
徐子凝並未走遠,追出來的方叮叮在小區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她。
“子凝姐姐!還好你沒事兒!擔心死我了!”拍拍心口,方叮叮在她身邊坐下。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就是不想跟那種人待在一個屋子裡罷了!”見方叮叮跑得氣喘吁吁,她也有些愧疚,“嚇着你了?”
“嗯!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別人吵架!平時軒哥哥雖然不怎麼笑,但也不會像今天那麼嚇人!子凝姐姐,其實我覺得他是在關心你……”
“叮叮,你還真的不夠了解那個男人!”看着眼前這個明顯是被家人保護的太好的女孩兒,徐子凝遲疑片刻依舊說:“我一個堂兄,和我有點矛盾,週一軒派人剁掉了他的一隻手。這還不算,當時和他在一起的一個人,今天也被他找人打斷了雙腿!”
“什麼!怎麼可能?”
“不止如此,他還連那個人的女人都不肯放過。那個女人今天跑來找到我,本來是想從我這裡拿一筆錢躲開,沒想到,她懷孕了。”
“後來呢?”見徐子凝說到一半就擡頭看着夜空,方叮叮忍不住追問。
“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了身孕,在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流產了。我送她去了醫院,醫生說,她因爲身體狀況很差和情緒不穩,不僅孩子保不住,而且因爲大出血,她險些就丟了命!”
“那、軒哥哥爲什麼要這麼對他們?”
“我的公司被誣陷設計方案抄襲,是我三叔派人做的。”徐子凝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對!子凝姐姐!你想啊,軒哥哥要是因爲這個,那他肯定直接去對付你三叔啊!”
“堂哥是我三叔唯一的兒子!週一軒狠辣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此!”徐子凝捂住自己的臉,很疲憊的樣子。
“還是不對!”方叮叮搖頭,“如果僅僅是因爲誣陷你抄襲,軒哥哥不會下手這麼狠!萬一是他手下的人擅做主張呢?會不會還有別的誤會?”
“之前我也這樣想,就打電話問過他了,但是他承認了,也沒有誤會。”徐子凝長吁了一口氣,“本來不想讓你這麼單純的女孩子知道這些!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還是那句話,你總要看清自己喜歡是是什麼人!”
在方叮叮的身上,徐子凝似乎能看到幾年前自己的影子,單純天真,所以纔會出言提醒。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方叮叮才拉着徐子凝回家。週一軒早已走了,並且在隨後的一個多月裡再也沒有回來過。方叮叮也搬到了影視基地去住,但每隔兩三天都會給徐子凝打來電話,嘰嘰咕咕地講些她在劇組遇到的事情。
這天又聽她東拉西扯地說了好一會兒,徐子凝才問道:“最近,你有沒有看到週一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