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這幅樣子想幹嘛?”徐子凝愕然地看着週一軒寸縷未着、攤開手腳地擺成一個“大”字躺在牀上。
“有人不是想道歉嗎?總要給出點誠意來!”
徐子凝差點背過氣兒去,“你……你……你要不要臉!誰要跟你道歉!流氓!”
“又不是沒看過,那麼大反應做什麼!”
“你簡直……”徐子凝語無倫次之下,直接抓起牀頭的手機對着週一軒一陣猛拍,“這麼喜歡暴露,賣掉這些果照去做寫真也該值點錢!”
週一軒黑着臉拉過浴巾搭在腰間。
自覺小勝一局的徐子凝得意洋洋地抱着被子去睡沙發了,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徐子凝的生日並沒通知任何人,但除了公司員工紛紛送上賀禮之外,阿蘭也給她送來了禮物。
阿蘭送的是一條價值不菲的小披肩,以前她和徐子凝逛街的時候就看到過。只是那時候阿蘭還是個上班族,徐子凝又忙着養家,都沒有餘錢。
徐子凝見了特別高興,一來是爲阿蘭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而感到,更重要的是阿蘭還有心思幫她細心挑選生日禮物,證明她並沒因爲風品的意外而一蹶不振。
那天見到阿蘭時她憔悴的模樣可是讓徐子凝擔心不已,但是現在看起來,阿蘭雖然眉眼間還有憂鬱之色,但是明顯開朗了些。
“不用擔心,我想風品醒過來的時候也不會想看到我愁眉苦臉的樣子。”阿蘭知道她在想什麼,拍拍她的手,“以前過生日,還能陪你瘋一回,這次有周一軒,我就不湊熱鬧了!”
“哎!不行!”徐子凝趕緊拉住她,“咱們不管他,該怎麼慶祝就怎麼慶祝。”
“我可不想被你家周少給冷凍起來。”阿蘭打趣她。
“他今天有事,說過讓我自己慶祝的。”徐子凝無奈地看着阿蘭。
“啊?不會吧?”阿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不是被周氏暫停一切職務了嗎?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連生日都不能幫你慶祝?”
“這我怎麼知道!”徐子凝苦笑,“這也不奇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只是在演戲。”
“演戲演了這麼久,也早該假戲真做了!”阿蘭嘀咕一聲。
徐子凝沒注意到,因爲這時許安陽推門走了進來。
“子凝,生日快樂!”許安陽微笑着拿出手裡的禮物。
“你怎麼也知道我生日?”徐子凝意外之餘輕笑着走上前,接過那個用亞麻繩手工編織的四方禮盒。
“聽你妹妹提起的。”
“是徐嘉園說的啊!這盒子是你自己編的?”徐子凝還沒打開禮物,就有點驚豔的感覺。
“太精緻了,這會是男人能編出來的?”阿蘭也驚訝地湊過來一邊看一邊嘖嘖驚歎,“真不愧是能彈琴的男人啊,這手長得漂亮不說,還這麼巧!”
徐子凝的目光不由得在許安陽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上劃過,眼裡卻閃過一絲惋惜和難過。
“打開看看。”許安陽微笑着提醒。
徐子凝小心翼翼地打開,先是眼睛一亮,隨後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哎呀,是個鋼琴模型啊!”阿蘭在一邊感慨,“老天!該不會也是你親手做的吧?這也太漂亮逼真了!”
“我也沒什麼名貴的東西好送的,也只好多用點心思了。”許安陽笑着說,“希望子凝不要失望。”
“不失望!不失望!簡直是喜出望外!”徐子凝小心翼翼地又把盒子蓋上。
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製作精巧的鋼琴模型,徐子凝卻看出來了,這個模型就是小時候父親送給她那一架的微縮版!難怪那天許安陽還打聽了是哪位制琴大師的作品,原來是這個意思。可這也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能做出這麼個模型來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
徐子凝擡頭就看見許安陽微笑的眼裡還有血絲,眼下也是一片青黑,顯然是沒休息好。
“晚上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兒怎麼樣?”徐子凝收了人家這麼用心的禮物,怎麼好意思沒有任何表示。
許安陽微微詫異,顯然也以爲她是要和週一軒去過二人世界的。
“對啊,周少晚上有要緊事,機會難得,簡直千載難逢,你就別推辭了!”阿蘭笑着幫腔。
於是,徐子凝公司的一羣人,加上許安陽跟阿蘭,大家先是去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又跑到KTV唱歌。
許安陽氣質儒雅溫和,眉目英俊,立馬被公司的一羣花癡女起鬨讓唱情歌。許安陽先前就被她們灌了不少酒,站起身的時候似乎都有點踉蹌。
“嘖嘖!又是一隻潛力股!你說,今晚他會選誰共度良宵?”阿蘭今晚似乎醉的特別快,舉着酒杯問徐子凝。
徐子凝又好氣又好笑地拍她,“別胡說了。許安陽這人,雖然接觸不算太多,也看得出來是很正派的作風,一夜情什麼的,根本不會發生。”
“要是週一軒那傢伙,倒還很有可能。”徐子凝默默唸叨一句,心裡有點不舒服。早上那傢伙說今晚有事的時候,她臉上若無其事,心裡卻有點失望,這會兒這種感覺似乎更加明顯了。
“未必,也要看是跟誰。”阿蘭似乎是在笑,語氣卻怪怪的。
徐子凝回神,側頭看她,她卻晃晃酒杯,“快聽。”
許安陽不僅琴彈得好,嗓音也很不錯。一首情歌唱的深情纏綿,迷得那羣小姑娘又是鼓掌又是尖叫,然後又一擁而上給他敬酒。
徐子凝失笑着搖頭,心裡卻在想如果是週一軒,大概會冷着臉推開面前這些酒杯。也不對,那傢伙就是個眼光挑剔點兒的花花公子而已,這些小姑娘個頂個兒的漂亮,他應該會來者不拒然後挑個最順眼的那啥啥來着,搞不好還會挑幾個換着那啥啥。再搞不好還會一起……
徐子凝覺得自己深深地邪惡了!更可恨地是爲什麼又想起那個可惡的傢伙來了!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兒上,倒把好不容易脫身過來跟她說話的許安陽下了一跳。
“這是幹什麼呢?打得不疼嗎?”許安陽笑着把她的手拉下來。
他喝過酒,臉色微紅,眼睛卻更顯得溫暖明亮,在昏暗地燈光下專注地看着徐子凝,溫柔卻沒有任何壓迫感。
不像週一軒的目光都會讓人感到窒息……
許安陽明顯感到,徐子凝雖然人在這裡,也在很認真地跟他交談,但是明顯心思飄忽,眼神微微黯淡,輕聲問她:“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早點回去休息了?”
“也好。”徐子凝見阿蘭已經徹底喝醉,其他的人也都東倒西歪的,便點了點頭。
結賬出來的時候,徐子凝在KTV門口被個醉鬼撞了一下,險些摔倒。許安陽在她身邊,立刻伸手去扶,可是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頭重腳輕地,一下子都朝着臺階下面摔去!
其餘人都走在後面,一陣驚呼聲響起卻來不及去幫他們!
許安陽伸手緊緊摟住徐子凝,讓她趴在自己胸口,他卻後背朝地重重地摔了下去!
變故太快,徐子凝還來不及反應就跟他一起栽了下去,好在有他當人肉墊子,完全沒有摔疼。許安陽就沒那麼輕鬆了,雖然只是兩級臺階,但他整個人都在護着徐子凝,摔得實在不輕。
兩人倒下時,徐子凝的脣無意間擦過他的臉頰,許安陽整個人都有些恍然。徐子凝卻壓根兒沒注意,趕緊站了起來又伸手拉他。許安陽起身後也緊張地問她有沒有受傷。
徐子凝還沒來得及回來,就覺得身邊一陣冷風掠過似得,那個本來就搖搖晃晃地醉鬼,一下子就被人踹了一腳,直接趴到了地上。
那醉鬼明明撞倒人,非但不道歉,還仗着酒勁兒一直罵罵咧咧的,,這會兒被人直接踹趴了,立馬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踹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週一軒。一腳踹翻醉鬼之後,週一軒就立馬大步走到徐子凝面前,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他手上的力氣有點大,徐子凝不由得掙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卻還是靠在他懷裡。
“你怎麼打人?”醉鬼的朋友跑過來理論,還沒走到跟前就被暗地保護徐子凝的人給拉到一邊去了。
這幾位剛纔因爲所處的位置來晚半步,被個酒鬼衝撞了徐子凝不說,還被許安陽有了“可乘之機”,偏偏又被週一軒看到,都是一肚子忐忑鬱悶,這會兒全衝着那倒黴的醉鬼和他朋友發泄去了。
許安陽見徐子凝看着週一軒臉上似嗔似喜的表情,微微垂下頭。
“你剛纔摔傷沒有?”徐子凝突然轉頭問他。
“不必擔心,我派人送他去醫院檢查。”週一軒先接話。
許安陽微笑着搖頭拒絕了,只推說自己想散散步,住的又不遠,直接步行回家。
週一軒又安排人把其餘人都送回家,徐子凝本來不放心阿蘭,想親自送她回去,卻被阿蘭擠眉弄眼地拒絕了。開什麼玩笑!她要再霸着徐子凝不放,周少的火氣可就壓不住了!
徐子凝有點兒鬱悶地抱怨週一軒,“你那麼兇巴巴地,每次都把我的朋友嚇跑完了。”
兇巴巴地週一軒,見她雙目微閉,臉色酡紅地靠在車座上,心裡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