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水落石出(三)

万俟燚眼神淡淡的瞟向對面而坐的我和不元一眼,眉宇稍擰了下,嘴角揚起,“這位姑娘似乎有些眼熟?”聲音圓潤而富有着磁性。

女子一聽,似是覺得自己有了希望,目光剎那變得閃爍,動作更是充滿了誘惑,一面爲万俟燚倒着酒液,一面故意讓自己肩部的衣衫向下滑落,顯露出性感的鎖骨,身子一點點的偎近,好似要讓自己身上濃烈的脂粉氣息全部浸染上喜愛的男子。

“君公子可知,在我們當地有一種說法,今生的眼熟即是代表着我們三世的情緣,我想……定是咱們很早以前就是一對兒夫妻,遂,今日才一相見,就是這般的似曾相識之感!”女子柔媚的聲音似要將我溺入骨中。

對面的不元端起了茶盞,故意遮擋住自己要噴笑的嘴臉,扭頭看向我,似是現我的呆愣,趕忙用手碰了碰,又是眨了眨眼,示意我可以出相幫了。而我此時哪裡還有剛剛的興致,早在進門之時,就全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是不斷的沉浸在後悔當中。更是未想到,那南癹國的桃木店鋪老闆原來就是万俟燚。

“不老闆眼睛這是怎地了?”万俟燚好笑的望着不元,“若是難受,我這裡帶着一瓶子藥水,是專治痛癢之症!”

不元尷尬的笑了笑,連擺着手,“不,無妨,呵呵……多謝君公子的好意!”

“不老闆的妹子沒有什麼吧?爲何她的臉色這般的蒼白?”万俟燚語調中帶着一抹戲弄。

“呃……”不等我說話,不元先一步說道,“在下的妹子剛剛產後不久,怕是還沒有完全的康復!”

“哦?可巧了,君某的妻子亦是啊!”他的雙眸忽閃了下,“既是如此,君某大膽的問一句,可曾起了名字?叫何名?”

“這……”不元抓頭憨憨的笑了下,順着万俟燚的目光看向我,“呵呵,妹子還是自己說吧,妹夫這姓氏……”只怕是覺得自己的身份是高攀不起,縱使今日皇上不在場,亦是敢亂說一氣,畢竟平民百姓不能隨意叫出皇上的名諱,若是知曉,可能會有個亂臣賊子之嫌,定有叛亂之罪,那可是殺頭的。

我的眉頭愈的糾結到了一起,僵直的身子稍稍動了動,嘴脣啓了又閉。

“咯咯!”半掛在万俟燚身上的女子捂着嘴笑出了聲,“看你爲難的,不過是個姓氏而已,又不是讓你說家財!”似乎早是將自已看成了万俟燚一邊的。

三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我,半晌就在大家即將要泄氣之時,我趕忙將姓氏說了出來,“姓尹,單名一個黃!”既是他自稱爲‘君’,那我單取上半部份的‘尹’,而‘黃’更是取了諧音‘皇’字,這樣當不會有所問題吧。

“尹黃?”女子大聲的重複了一遍,“可是那黃色的‘黃’?”

我點了點頭,沒有敢擡頭看向對面的万俟燚。

“咯咯!聽你這名字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我家的大黃狗‘阿黃’!”女子搖擺着腰肢,不停的甩着自己的黃色手絹,順風而飄,濃烈的香氣撲入鼻端。

身側的不元登時大變了臉色,眼神帶着警告與怒焰,“莫要隨意的開玩笑,這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

女子一聽,趕忙收斂了放肆的笑容,雖說是有些不甘願,但是一想到我剛剛還揚言說道要去幫她,自知我亦是要站與她一側,遂趕忙現出了一抹抱歉之狀。

“尹黃!”万俟燚唸了一聲,聽不出波瀾的語調實是讓人感到了幾分恐怖,似是在沉思,似是在審度,眼眸驀地一陡變,“想必現下家中正是需用你的時候吧,若是這般的出來,可有想過他們會不會着急?”話語稍稍增加了犀利之感。

不元怕是亦感受到了,而按他所想,君公子之所以會這般的動怒,定是一個對家負責的男人,看到眼前剛剛產後不久的女人實是應當在家好好照應孩子,不該在外面拋頭露面,又是這般的與不識的男人談生意。不元不由自主的心生了幾分敬佩之情,趕忙端起了酒盞,一面想要做和事佬,一面又想要將話題搪塞過去,“君公子的重感情實是讓不某感到欽佩不已,殊不知,天大地大,只有家事最大,朋友再多,皆亦比不過家人的重要啊!”扯了下我的衣袖,“今日確是不某的不對,硬要拉來了妹子,其,實是因爲不某太過想念她,希望來陪個兩日,明兒個一早她就會回去了!”

“明兒個一早?”万俟燚似是對這個答案感到了一絲的不滿,眼神稍稍添加了一抹怒氣,然卻讓旁人不易察覺。

“是啊,若是君公子亦是能多呆一日,相信定會讓小店蓬蓽生輝!”女子藉機勸說道,一雙美麗的眸子眨了眨,好似在放着電波,可當一對上萬俟燚的臉龐時,還不消半刻,倒是她先紅了臉,斂下了眸子。

万俟燚故意擡了下眉宇,眼神淡淡的掃視了我們在場的三人,打量着各自的表情,嘴角顯露出一股高深的笑容,“也好!”像是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一般,“看到不老闆這樣的誠意,若我再是推卸,實是有些個說不過去!做生意講究一個‘往來’,而作人更是。今日我到了你這裡,往後有了時間,你再到我府上來,屆時,讓君某的妻子好好的招待你一番!”

“這倒無妨!”不元搖着頭,端起了酒盞,和万俟燚的相對撞,“還不知沒有這個時候呢!”嘴角泛起了絲苦笑,“不某可不像君公子這般的能耐,一人就能打理好幾家的生意,並且井井有條,若不是商業奇才,斷然不能這樣。今年將這裡打理好,年底就打算回弘貞了,這一去又是不知何時能回。”

万俟燚抿嘴淺笑了下,瞟看了我一眼,“還會有機會的!”語氣帶着肯定,話語之意更是顯得高深莫測,讓對面的不元有些個疑惑,但未多想,以爲只是客氣的話語。

“小芬,還不快給君公子斟滿酒,也好讓我們儘儘地主之誼!”不元招呼道。

“哎!”女子端起了酒壺,爲萬難燚倒上,看到他的俊美側臉,再次燒紅了臉頰,“不知……君公子可有喜歡的曲兒?小芬打小兒就學過不少,若是有歡喜的,今日就讓我爲您獻!”

万俟燚嘴角稍稍扯動了下,一雙漆黑的眸子閃過了一抹戲弄之色,“實是沒有想到不老闆這裡真是能人輩出啊!”既是沒有說要聽,亦是說不要聽,巧妙的將話語駁了回去。

小芬自是心有不甘,本是想要向万俟燚賣弄一下舞姿,將自己曼妙的身材展現出來,誰想他竟會拒絕。頓時,悄然生起一股難堪之色。

不元似是看到小芬的不對勁兒,站起了身子,故意指使小芬出去上新酒,誰想小芬在走到我處時,身子故意一歪,好巧不巧的就是要向我這方倒來,眼見着我們兩人雙又即將倒地。只感到眼前一陣子微風拂過,晃眼間,小芬卻是已被万俟燚扶到了懷中,而我卻是安安全全的落座在元處,彷彿根本紋絲未動。

一旁的不元臉上現出了一抹驚訝之狀,碧綠的眸子變得越的深藍,拍手讚歎道,“君公子好身手啊!”

“不過是略懂皮毛!”他轉身將小芬安置到了椅子上,還故作親暱的爲她端上了一杯子的鎮靜茶,此時的小芬早已笑得合不攏嘴,哪裡像受驚嚇的人,兩隻白嫩的雙手只是緊緊攥着万俟燚的衣袖,假裝小鳥依人般的楚楚可憐之樣。

話還沒有說完,這時,外面進來一名小廝,臉上現出了一抹急色,“老闆……老闆!”他有些個氣喘吁吁,“剛剛安家的老爺說是咱們前日送給他的貨出了點問題,現下嚷嚷着要完數退還!”

“什麼?”不元登時拍了下桌面,一雙碧綠的眸子帶着怒容,“他根本就是故意在狡辯,我們不家的布料一直皆是給皇宮而制,何時有過問題,他倒是好,幾次皆是這樣的藉口。前領路,帶我去看看,到底去看看那廝怎個的狡猾法子!”走了兩步,又是瞟向了我一眼,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柔,“和我一起過來!”

我站起了身子,未敢擡頭,剛剛的驚嚇還羽有餘悸,而猛地擡起頭來,看到小芬和万俟燚兩人的親密之狀更是心生怒氣,若是可以,真想上前將那女人的手給扒拉開,大聲的對所有那些覬覦他的女人說道,‘他是我的!’宣誓我的所有物!

可誰想我纔要邁動,偏偏不元上前拉起了我的手臂,“過來一會兒就好!”小聲附到我的耳邊說道,手腕上的力度稍稍加重了一些,順着他的步伐,連帶着我的身子亦是跟了出去,前腳兒才一邁出,後腳兒門就關了。

“哎?”不元似是看到我既要轉回的身子,趕忙拉扯住,兩個人到了另一個房間,“你這是怎地了?剛剛不是還大言不慚的說道有辦法嗎?不幫忙亦是算了,現下還這般的攪弄!”眼神帶着一抹責怪之色。

我微怒的轉向他,“那你呢?現下又是做的何種勾當?人家不給生意,你就想到了美人計?”

“我哪裡有啊!”他鼓起了紅豔的嘴脣,顯得有些個無辜,“剛剛我不是亦推拒小芬的嗎?分明是你說要幫助人家,既是說過的話,哪裡有這樣不算數的!”

“你……”是啊,是我自己承諾的話。可誰想過那人會是万俟燚呢!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怪不得別人。

不元眼神多了一絲的好奇,“我說你也是,明明最開始說的要幫忙的,可怎地一見人家就變了臉色,不說話就罷了,現下還想要摻和一腳。莫非……”他雙眸蘧起,“你見異思遷,看上了那美貌的君公子?”

我白了一眼他,小聲兒說道,“看上?只怕是這輩子就和他綁到了一起!”

“你在嘟噥什麼?”他挑聲問道。

我搖了下頭,“沒有!”向回瞥了一眼,“別傳怕那女子是白費了力氣!”莫名的就是對万俟燚充滿了信心。“算了,還是先處理你的事情。不是說那安家人要退貨嗎?”

不元一聽,突然笑了開來。

頓時,我恍然大悟,“難道……這些根本是你的陰謀?”

“什麼陰謀啊!”不元似乎覺得有些不好聽,“無奸不商!這些你該是曉得的。再者,我根本不想圖他什麼,不過是想磨磨他的銳氣,你沒聽他言辭中的狂傲嗎?分明早已將自己看成了這一方的霸主,何況你不曉得他有多心狠手辣,收購了多少人家的生意,害得多少人沒有了職業,分明就是要壟斷全天下的經濟。若是有一日,說不好他就要開始造反,屆時,你和南癹國皇帝皆會有所危險!”

我眼神現出了一抹不敢置信,“像你說的‘無奸不商’自是做生意,理當有虧有賺,收購與合併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爲常。爲何就要單單說他?”心中自是帶着不平。

不元眼神陡變,“看來你果真是被他外表所迷惑了!”說完,拉起我的手臂,就是向外而去。

“放開我,你這是帶我去哪裡?”我欲勢要掙脫開他的手臂,可恁是怎地,也脫不開,只是身子隨着他向前而邁動。

“我今日就要讓你看看這些在他美豔的外貌下,到底荼毒了多少人?他到底擁有了一顆怎樣的心靈?”不元話語越的動怒。

我們二人出了門,坐上了馬車,直奔向京城西側,行了快有一個時辰,馬車停止了下來。

“下來自己看吧!”不元率先跳下了馬車。

當我爬了下來,登時一股濃臭的味道嗆鼻而來,帶着腐朽,甚至還混合着屍體的腐爛氣味,薰得人好似快要暈倒,蒼蠅到處而飛,滿街皆是破爛的碗,筷,還有着早已黴的包子,剩菜,順着一條街眺望而去,全部是躺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依偎在一起,好似在尋求着安慰,等待着救世主降臨一般,這時心頭想到了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好個可憐之景,本以爲這些不過是市集中隨意想象,未想,今日竟是成爲了現實。看得人無不感到心酸。

“姐姐……有沒有吃的?”這時一個孩子蓬頭垢面的跑來,臉上黑得早已快要看不清面孔,剛要伸出拉扯我的衣衫,我嚇得連忙後退,他的眼神帶着一抹受傷之情,有氣無力的叫道,“姐姐……有沒有包子吃?”

“看到這些是不是想到我的從前?”不元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後,嘴角帶着一抹冷笑,“可我們不一樣,他們是爲求溫飽,而我呢?卻因爲面容的躲避!”又是嘆了口氣,“你可知曉他們曾經是很風光的,有着自己的府院,還有着小廝丫環,甚至三妻四妾的數之不過,穿金戴銀又算得了什麼!”

“難道……皆是因爲他收購了他們的生意?”我猜測道。

不元扯動了下嘴角,“這些事實不就是擺在眼前嘛!”用手指了下,“他根本對所有人的置之不顧,眼跳只剩下了自己和他的家人,雖說他愛他的妻子至深,但我想……若是他的妻子知曉這一事後,斷然他再有好的容貌,亦是蛇蠍之心了吧!”

“所以,你要拿這些相要挾?”

他擺了下手,“現下的要求已是爲時已晚,這些悲慘成爲了定局,眼下我能做的,只是破壞他的幸福,讓他亦是來嘗試嘗試這喪失至親的人的苦痛!”

我深呼吸了口氣,眼睛禁不住泛出了淚花,突然間覺得自己亦是罪大惡極,好似揹負了一身的債務,“回去後,我會要皇上給他們生活上的補助!”

不元閉上了碧綠的眸子,“這些還能彌補嗎?若是在你身上深深的劃上一道口子,傷口是癒合了,可心呢?想起來依舊會痛,甚至會有餘悸,這些還能醫治嗎?”

“……”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是掉落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剩下的我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好。

“幹嘛好端端的道歉?”不元心疼的捧起了我的面頰,“這些礙不着你,我只是要告訴你,或許有一日,你我皆是受害者,像他們一般!”

我點着頭,口中依然的說道,“對不起!”

“哎!”他嘆了口氣,摟緊了我有些顫抖的身子,向馬車上行去。

路上,他邊是安慰着我邊是說道自己的計謀,“剛剛喝酒之時,我在他的杯口上下了藥,爲了防止他會現,我亦在小芬的衣袖上染了一些,你是看到了,他剛剛情急的扶去,百分之八十是染上了迷*幻*藥。”

“迷*幻*藥?”我揚起了聲調,雙眸蘧起,帶着擔憂,“會怎樣?”

不元笑了兩下,“放心,不會死人的!”我的心踏實了一些,“但是……定會心癢難耐!”

“何意?”再次提起心。

“你想爲何意?”他笑望着我,“男人所需,女人所急,小芬本就是想求得一日之緣,現下就是了了她,這不是一箭雙鵰?”

我的心頓時有些氣結,“可,他的妻子是無辜的啊!”

“所以我們纔要讓他的妻子看清他的真面目!這個僞君子不知曉在他的妻子面前是怎樣的乖順呢,不過我亦是好奇,到底是何種女子能讓這樣一般狠又是動人的男子傾心至此!聽說他去年爲了他的妻子,還想要從此抽手不幹了。可是誰想他的業績太大,根本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收回的。遂,眼下正在一點點的縮小勢力,可見,分明是要金盆洗手了!”

我再次驚愕住了,緊急的眉頭恁的怎地也打不開了。

馬車行到了布莊,此時天色早已全暗了下來,整整三個時辰過去,我快帶的向北廂房行去,手才一碰到門扉,不元拉住我的手臂,帶着警告,“不要再費力了,只怕眼下兩人早已完了事兒,男人催*情藥物下,根本不可能會忍受得住的。縱然他再愛自己的妻子,亦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按住門扉的的慢慢的垂落了下來,心像是被挖了一樣,不曉得該是怎樣來面對這樣一個斑駁的事實,雖然知曉八皇子曾經的殘忍,但從未看過這樣悲慘的景象,更不知道原來……他現在還做着這樣讓人痛心疾的事情!

“帶着小姐到東廂房歇息!”不元吩咐了一聲旁邊的丫環,“明兒個一早我送你到宮門外!”

我有些遲疑的邁動着步伐,一點點的遠離了早已沒有了聲息的北廂房,‘吱呀’一聲,小丫環爲我敞開,簡單的叮囑了幾句,將門扉爲我掩上。

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脊背靠在門扉上,根本不曉得明日要如何度過,甚至該說是往後的每一日該是怎樣來面對一個欺騙我的万俟燚!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身子纔要順着門扉滑落,誰想突然一隻手臂圈抱住我的腳踝。

我“啊!”的尖叫了出來。

“凡兒……”

我楞住了,簡直難以置信,這沙啞帶着濃濃的**的聲音竟是自万俟燚?

他像是快要瀕臨死亡的人一般,向我喊着,“凡兒……”順着我的身子就是向上而爬,似是帶着飢渴,急的解着我身上的束縛,不管我怎樣的掙扎。

“放開!”我喊道,想要將身子脫離他的手臂。

“不要走,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你!”多了一絲的哀求,他臉色蒼白的望着我,雙臂更是緊緊的纏繞住我的腰際。

我的心像是被紮了般,頓時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那你可敢是拆,這兩年內沒有作出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凡兒……”他像是乾渴的魚兒般,不斷的吶喊着我的名字。

“不敢誓嗎?”眼淚滑落到了嘴邊,帶着一絲的苦澀,正如我現下的心中所感,“堂堂的皇上,高貴的身份,竟是連個說實話亦不敢了嗎?”

隨着我猛身,他的身子隨之滑落到了地上,卻仍舊是緊緊的抓在我的腳邊,就是不肯放手,生怕這一放就會悔恨終身,他不停的喊着,“不……我誓……誓,我,万俟燚,不敢對吾熱愛妻子平凡有所任何欺騙,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之事,更……更會像你所講,做事積德,聽你所說,講你所做。只要……要你不離開我。平凡……”他順着我的身子再次攀附了上來,乾裂的嘴脣只是親吻着我裸露脖頸。

或許是根本沒有料想到他會這般的不假思慮,我有些個驚惶而瞬間的詫異,想要快的向後閃去,未想腳卻被男人使勁的抱在懷裡,一個不穩,重心向下跌去。

万俟燚亦是趴下了身子,將自己沉重的身體壓在我稍有瘦弱的身上。他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他只是私心的認爲,就這樣壓着,或許……我就不會離開了。

“万俟燚!”我大喊道,想要喚醒他的意識。

万俟燚雙手緊緊摟着我的蠻腰,沒有半分的移動,再次將自己乾裂的嘴脣向上舔去,順着我裸露的脖頸,耳後,臉頰,一路沿上,如出了水面的魚兒,不斷地汲取着水源。

“燚……”我輕聲叫道,雙手禁不住亦是環抱住他**的身子。

我想,我已是他的妻子,我們更是下了愛的誓言,不再有所欺騙,縱然那小倩之事會瞞着我,定是他有他的想法,他認爲這樣是對我的好。而剛剛的事情……我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他。眼下他冒着生命危險,斷然的拒絕着與那名女子結合,只是爲了守住我們的誓言‘不背叛、不離棄’對方,我該是相信他的……我只能相信他!

陽光斜打在我們相互依偎的身子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從窗外傳來,伴隨着清新的空氣,頓時讓人感到了心曠神怡。

“醒來了?”他將我的身子更是向他的胸前摟了幾分,輕輕的吻了下我的脖頸。

我睜開睡眼惺鬆的眸子,回瞥了他一眼,嘴角漸漸地展開了一絲笑靨。

他輕輕的用手爲我屢着凌亂的絲,一雙漆黑的眸子帶着濃濃的依戀,“回去吧,氣也該是消了吧!”

氣?我驀地瞪大了雙眼,他竟然全部知道。

万俟燚笑了兩下,“既是他們都安全,早一日知曉,晚一日知曉當是沒有什麼分別,我只是怕影響你那時的情緒,大夫那時對我說,你身子受孕機率並不大,遂,能得此一子,實是上天的感激,不能受到太多的情緒干擾,所以我這才相瞞到此。”

我錯愕的表情依然,“受孕?”機率不大?

“哎!”他輕嘆了口氣,“不要緊的了,咱們有了長生,往後自是有專門的人照顧與他,他將來所揹負着難以想象的重任,斷不能嬌生慣養!”

我點着頭,“我知道!但……万俟祥怎麼辦?”

他安撫的撫摸着我的腰際,“這些我早已安排好,那小子聰明的很,好似從小就懂得一大堆,他和你一般,好像知曉許多我們時代不能接受的事情。”笑了兩下,“我想或許他真是吉祥之人,作我南癹國將來亦是唯一的暗帝!”

“暗帝?”想到了八皇子的曾經。

“他會遠遠過於我的!”一雙漆黑的眸子閃了閃。

“……”

這時,門扉突然被推開,一道強光打了進來,帶着一股股嗖嗖的涼風,頓時讓我的身子向後面靠了靠。

“你……你們?”不元瞪大了碧綠的眸子,用手指豐牀上緊緊相靠的我和万俟燚,此時的我們已是全身蓋了一層的被子,徹底遮蓋着兩人**的身子,但万俟燚似是故意一般,裸露出自己堅實的手臂,一張美豔的面容向我脖頸處扎去,嘴角展開一抹詭異的笑容。

“啊……”小芬直跺腳,尖聲喊叫着,而後面的丫環和奴才們更是聞聲跑了進來,衆人看到此情此景,皆是一副驚嚇之狀。

万俟燚揚起了手臂,將身上的被子又是向上扯動了下,確保我的身子沒有外露,這才望向大家,展開了一抹美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看來不老闆今日很是得空啊,一大早兒就跑來看我們夫妻!”

“夫妻?”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喊道,臉上表情難以置信。

不元看向我早已燒紅的臉頰,“他……難道……”

我了點頭,“他就是我夫婿!”和万俟燚對視了一眼。

“怎……怎麼可能?”一雙碧綠的雙眸瞪得更是大了幾分。

“如何?”万俟燚半笑半揶揄的說道,“不老闆不會是想要揀便宜,看我們夫妻起身穿衣給你們看吧!”

不元嘴脣咬了又咬,不曉得再說什麼,將手一揚起,“出去!”雖是心朋疑惑,但知其不該問,畢竟這可能是萬人之上的龍體之軀的皇上!

待門扉被虛掩上,万俟燚笑望向我,“這樣宣示‘你是我的專屬’可是如何?”

我‘噗哧’一聲笑了笑,纔要坐起了身子,猛然間覺自己身上竟是未着寸縷,雖說兩人早已不止一次的行過房事,只是……這樣坦白的相呈,還是有些尷尬。

我趕忙用手遮擋住胸口,“轉過身去!”

“不要!”他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我,順着我的脖頸向下,似是充滿了**。

我一見形式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雙手推轉他的身子,“轉過去!”快的穿着身上的衣裳。

“一、二、三……我轉過來了!”

“不行!”

“天下間亦是隻有我這般的丈夫最是悽慘了?哪裡有這個理兒,自已的丈夫不能看妻子穿衣?”還沒有說完,猛地轉了過來,我係着釦子的手一頓,臉色‘刷’的紅了起來。

將木竹狠狠的扔了過去,“你耍賴!”砸着他的身子。

“呵呵,”他一把將我撈到了懷中,“我只對你耍賴!”

“……”

外面的人面面相覷,只怕是不得不相信我們夫妻的事實了。

小芬跺着腳,面容擠到了一起,“老闆……”

不元手一揚,“去準備馬車!”一旁的‘翩翩公子’愣了下,怕是不知何意,他嘆了口氣,嘴角閃過了一絲的苦笑,“註定我惹了不該惹的人,怕是今生要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翩翩公子’愣了愣,然,看到自家老闆不像是說假話,看他欲勢要向外邁出,趕忙跟上一步,“既是你今生救了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今生是如此,來此更是如此!”

“你……”不元似是驚愕住,看到女孩兒眼神中的堅定,“果真要如此?”

“爲你,我可以着男裝,爲你,我亦是可以過着清貧的生活,我別無所求,只求能與你此生相伴,不再孤苦無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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