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瀟靠在了沙發上,心亂如麻的閉上了眼睛。可就在這時,心似二月雪捂在嘴巴上的手掌輕輕一握,進了嘴裡的聖靈丹又被她悄無聲息的握在了手裡。手臂自然垂下,聖靈丹進了她的兜裡,而她的頭部則一仰,做了個吞嚥的樣子。
謝雨瀟靠在沙發上,默默的抽了一支菸後,起身說:“你沒事了,我走了。”他坐不下去了,也無法認自己的親母,至少現在他開不了口。他恨自己的親母,從小都恨。他恨,卻不忍她的親母得了癌症死去。
“醫生,那錢……”心似二月雪張口喊着謝雨瀟。
“不用了!”謝雨瀟擺着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心似二月雪愣了會,說聲真是個好心的奇怪醫生,不過又嘆道:“唉,你連我有病沒病都看不出來,怎麼可以冒充醫生呢?你爲什麼要偏偏和本元國際作對呢?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說完,結了帳,出了門,上了一輛黃色的雪佛蘭在夜色中直奔本元國際的大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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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已是晚上十一點了,金碧輝煌的本元國際大樓卻還是通亮一片。
黃色的雪佛蘭在樓前停下,心似二月雪下了車,徑直進了大樓,在幾個門衛保安的躬身問好聲中進了電梯,直上了二十八樓,左拐右拐後敲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屋內,一個三角眼的黑袍道士和一個戴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的五十來歲男子正在調配着什麼藥劑,滿屋子都是一種撲鼻難聞的氣味。
“楊夫人,那聖靈丹可拿回來了?”黑袍道士見心似二月雪回來,雙眼頓時亮了。
楊夫人,莫非是本元國際總裁楊承志的老婆?若是,可以楊夫人的身份又怎會去幹這種事情呢?這三角眼的黑袍老道應該不用說了,自然是從夕寒的幻境裡逃出來的黑玄觀主了。
“這點小事莫非觀主覺得能難住我?”楊夫人從兜裡掏出了聖靈丹給黑玄觀主丟了過去。
黑玄觀主一把接住了聖靈丹哈哈大笑道:“聖靈丹?嘎嘎,白手邪醫謝雨瀟,你以爲你煉成丹老夫就無法知道這丹藥的配方嗎?待老夫將丹藥還原後,自然就搞明白你的自愈功能和這聖靈丹是怎麼一回事了,哈哈。”
黑玄觀主狂笑起來,而楊夫人卻差點沒暈倒在地,她強行穩住身形,臉色煞白的走出了房間。
“白手邪醫謝雨瀟,謝雨瀟,謝雨瀟,不是我的兒子嗎?謝雨瀟不正是謝中石給起的嗎?爲什麼會這麼巧,爲什麼,天啊,你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爲什麼?”楊夫人踉踉蹌蹌的進了不遠處的一個辦公室,反鎖上了門,雙手掩面,失聲哭了起來。
“我的瀟兒,媽對不住你,你認出媽了是不是,不然你爲什麼會在媽跟前是那般表情,你恨我,在恨我,應該的,都是媽的錯,可你爲什麼不認媽,爲什麼,即使你罵媽幾句都沒關係,你不該不認媽啊。媽害了你,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楊夫人驚慌失措之下,摸出手機不停的打着謝雨瀟給他打過來的那個手機號碼。
可惜,手機已經關機了。這個手機號謝雨瀟只是用來聯繫病人的,一向都是用完了就關機。
“我好笨,明明感受到了他滿目的情切,還有他觸及我手腕所傳來那股莫名的溫情,可我竟一點都沒想到,我好笨,我該死,是我將他們忘了,將丈夫忘了,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忘了……”
這個楊夫人正是謝中石曾經的老婆,謝雨瀟的親生母親李小婉,當年因爲種種原因離開血靈村後,就來到了東泉市。那時,是她人生最低谷、對生活最絕望的時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意氣奮發、滿心抱負、正在創業的楊承志,楊承志身上兼顧了諸多男人的優點,尤其是遇到她後對她百般呵護,幾年下來,她的心就被融化,成了楊承志的老婆。老婆,僅是名義上的,他們之間還沒有那麼一張合法的紙。以前她曾爭取過,可現在,她已經淡了,因爲楊承志也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回事,只是曾經,在她的面前僞裝的太好了。
謝雨瀟將這件事死壓在心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了離河據點,在和西妤、西婷、歐陽簡單的聊了會健身中心的進展情況後就回房灌了幾瓶啤酒,自個休息了。
躺在牀上,他睡不着,依然想着母親,猜測着母親當年爲什麼可以忍心拋棄他和父親。母親是爲了什麼?是因爲不滿父親當時的現狀嗎?可是,唉,他想不明白,母親現在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她是那麼愛自己的孩子,怕她死去後孩子一個人在世間受苦,可是,她有這麼深的母愛當年爲什麼就不能給他一些呢?這麼多年,她爲什麼沒想過回家來看看他這個兒子?
憤怒再次衝上了謝雨瀟的頭腦,他發誓,他以後死也不認這個對自己有過丁點愛的親母了。
這個恨好深,以至於三天後他父親和姐姐離開來到東泉市的時候,他對父親都沒說出這件事。他怕父親剋制不住自己,讓他去找母親,他不想因爲這個突然蹦出的親母影響父親及他的生活。
謝中石的精神狀態已完全恢復了,姐姐謝雪妮也開朗了許多。在這個陌生的東泉市再不會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這將是一天全新的開始。顧及到某些因素,謝雨瀟沒將父親和姐姐帶到離河據點,而是在市區的一家大酒店爲父親和姐姐開了個房間。這只是暫時的。在這兩天,他就會爲父親買好房子,然後爲父親張羅辦畫展的事。
謝中石的左手還是斷的,看上去有些扎眼,謝雨瀟本想爲父親醫好這隻斷手,但一想父親畫出的那幅未來之畫,至少在畫展開辦前都是斷的,所以他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時間在大踏步的前進,一切事情都在井然有序的朝着良性方向發展。這是血靈派二次會議的成果,二次會議都讓大家明白了自己該做些什麼,什麼是該自己管的,什麼是不該自己管的。
在血靈派的領導階層,應屬歐陽川文的變化最大了。忙碌,使他找到了方向,也找到了成就感。玉女健身中心的事在他的領導下都辦妥了,萬事具備,就等着裝修完開業了。謝雨瀟已爲健身中心想好了名字,名字就爲“格瑞斯健身中心”。玉女問他爲什麼要起這麼拗口的名字,謝雨瀟就說這種名字似乎是種潮流趨勢,就跟着潮流走吧。
在這幾天,謝雨瀟除了上課,管理幫派事務,爲父親買好房子,將父親和姐姐安頓進去外,還辦了一件事。其實這件事他很早就想辦了,只是由於他太忙,一直沒顧得上。
啥事呢?大事,給於市長送禮。於市長間接出面,幫他搞定了地皮的事,他自然得好好的謝謝於市長才行。送禮本不是什麼大事,但若要送的恰如其分,送到人的心裡去,還是有些難度的。
按理說,於市長夫婦還是欠謝雨瀟個大人情的,謝雨瀟爲於筱娜治好了腿,沒讓他們的女兒當一輩子的獨腿人,這個人情比什麼人情都欠的大,是不好還的。就這事,於筱娜已跟謝雨瀟說過多次,說他父母一直想請他吃飯,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可謝雨瀟一直在推脫,說他忙。於筱娜在謝雨瀟推脫了幾次後,就有些不悅,說你再忙有市長忙啊,市長請你吃飯這是多大的面子啊,就不說我是市長的女兒,就算我不是市長的女兒,這市長的面子你都得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