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醫師用僅露出來的一雙眼睛輕蔑的看着謝雨瀟,不屑道:“你認爲你能救他?”
這醫師雖說執刀時間不足一年,但他還是堅信沒有人能將這個人,這個將死之人從鬼門關門口拉回來。醫生就是醫生,他只相信科學,相信醫學,不會相信世界上有什麼藥物能讓這手術檯上的人在半小時內起死回生。
謝雨瀟一邊往手術檯跟前走,一邊搖手道:“不是,是你的手術刀能將他從鬼門關門口拉回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醫生。”
手術檯上被稱作老大的男子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謝雨瀟看着眼前這個四方臉,濃眉大眼的老大,不覺間竟有了幾分親切之情。他從手術桌上拿了一瓶葡萄糖注射-液走到了一邊的屏風之後,將葡萄糖注射-液打了開來,咕嘟咕嘟的喝掉了大半瓶後放在了地上,然後蹲在地上伸出了左手,用右手慢慢的鬆開了左手中指上纏着的幾圈白色紗布,隨着紗布一層層的剝離,他的雙眼也定在了這根中指上。
這是一根滿是寸許長刀痕的中指,一道道的,如同數張錯綜的蜘蛛網纏在了上面。謝雨瀟看着這密密麻麻猶如蛛網般的刀痕,一絲苦笑就爬上了嘴角。這是他三年救人的結晶,到底是該自豪還是自嘲,他不知道,或許自豪的人往往都自嘲。
“快點,他的心跳越來越弱。”醫師在後面喊着。
謝雨瀟應了聲,就立刻從腰間卸下鑰匙鏈,拉開了鑰匙鏈上的銀色小刀。刀尖劃上中指,很快的拉了一道口子。他合上刀子,將左手中指湊到地上的葡萄糖注射-液瓶口上方,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中指的口子兩邊使勁一擠,一滴紫色的血液就迅速的匯聚起來,“滴嗒”一聲落了進去。
謝雨瀟鬆開了捏着左手中指的右手,伸出舌頭舔了下傷口後,迅速的用白紗布將中指一圈一圈的包了起來,而後拿起葡萄糖注she液搖了搖走向了手術臺。
老大腦袋旁邊放着一臺儀器,謝雨瀟看着儀器所顯示的越來越弱的波浪線,忙將手裡提着的葡萄糖注射-液拿到已神智不清的老大嘴前硬灌了下去……
“可以了
。”謝雨瀟將灌完的空瓶丟到了一邊。
“這就可以了?”
謝雨瀟點點頭,將不知所以然的醫師拉到了手術檯跟前,一把扯開了蓋在老大身上的白布說道:“睜大眼睛看好了!”
醫師盯着看,越看眼睛睜的越大。邪乎,剛剛被他開腸破肚,又被密密麻麻縫合的肚皮竟開始慢慢癒合了。
“邪了,真是邪了,沒想到世間還真有這樣的神丹妙藥!”
“世間哪有什麼靈丹妙藥,是你救了他好不好。好了,我必須得走了,外面那幫人凶神惡煞的,不知道會不會又反悔把兩萬塊錢奪回去。唉,這個世界上反覆無常的鳥人太多了。對了,把你的白大褂給我藉藉吧,回頭給你送回來。”謝雨瀟從依然發愣的醫師身上扒下了大褂、口罩、帽子套在自已身上,捂了個嚴嚴實實。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謝雨瀟看着至多不過25歲的醫師不由讚歎了聲。
“是年輕,不然這麼難纏的手術就不會被那幫老傢伙推到我頭上了。”
謝雨瀟轉身準備走了,醫師想拉住他說什麼,但又沒說。
“小兄弟,謝謝你幫我撿回這條命,我叫韓東。”躺在手術檯上,自稱韓東的老大竟然開口說話了。
謝雨瀟揮揮手道:“是這醫師救了你,你應該謝他,再見!”他從桌子上拿起了僅剩的一個血袋揣在兜裡,將手術室的門拉開了一道縫閃了出去。
一出去,那些大漢就圍了上來,他壓低聲音學着醫師的聲音,作出一副很疲憊的樣子說道:“沒事了,再過會就可以下牀走路了,我去拿些血漿。”
下了樓,謝雨瀟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曲,邊往外走邊盤算着上哪去大吃一頓。豈料,剛走到門診大樓門口,他正準備拿下捂得他氣都喘不過氣來的口罩時,忽然從外面衝進來一個女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一邊拽一邊慌慌張張的說道:“醫生,快救救我朋友,她快不行了,快救救她!”
謝雨瀟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被這女孩誤認爲醫生了。但從門診大樓裡走出,身着白大褂的不是醫生還會是什麼呢
。
女孩穿着一身非常有親和力的白色短裙,一雙慌里慌張、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謝雨瀟,不停的撲閃着。謝雨瀟有些不知所措,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已被女孩拉到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跟前。
車內,一穿着米黃色長裙的女孩斜躺在一男孩腿上,下半身裙子幾乎已被鮮血染紅。男孩面容慌張,不停的撫摸着女孩的臉龐說着“沒事的,沒事的。”女孩面色蒼白,雙眼緊閉,似已昏迷。
謝雨瀟眉頭一皺,彎身進了車,問白裙女孩:“怎麼回事?”
“她大出血啦,快救救她。”
“什麼大出血了?哪裡大出血了?”
“下半身大出血啦。”
“我看見下半身出血了,怎麼弄的?下半身哪裡大出血了?我指的是具體位置,怎麼就大出血了?”
裝醫生就得裝的像,問就得問清楚,謝雨瀟這麼想。
“她吃墮胎藥吃的,就是……就是那裡大出血了。”白裙女孩面色微變,有些支吾的用“那裡”表達了下。
謝雨瀟一聽“那裡”有些明白了。他裝模作樣的把手放在女孩的脈搏上摸了幾下,又掰開女孩眼睛看了下,摘下了口罩丟在一邊說:“沒什麼大問題,我先給她止血,你們兩個都先下車,好了我叫你們。”
身着白色短裙的女孩看到謝雨瀟的面容時,一張嘴不由自主的張成了一個橢圓。那是男人的臉嗎?若是男人的臉,爲什麼會那麼白皙而清秀,讓人羨慕而又嫉妒呢?
……
謝雨瀟在車上沒找到任何可以掩飾他用血液救人的物品,見黃裙女孩依然在昏迷,便準備將血液直接滴入她的口中。當他伸出右手撥去女孩掩在面部的碎髮,輕輕捏開她的嘴巴時才發現這是一張很迷人的臉蛋,尤其是那一張輕巧而多情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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