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158,暴君強佔夜夜痛,五度言情

她不想做回孤兒,她只是想要一個親人而已,爲什麼,老天連這點權力都要剝奪?

“夏荷,發生了什麼事?”春雨與冬梅看到夏荷一臉凝重,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夏荷柳眉緊蹙:“我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之,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們倆一定要守住公主,知道嗎?”

“嗯!”春雨和冬梅也緊張起來,馬上起身往雪兒寢宮急急走去。

夏荷換上便裝,揣上腰牌,匆匆出宮!

“駕!駕!”她狂甩馬鞭,策馬狂奔,心急如焚地直往無情谷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感覺一定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否則公主也不會說那些話!

她要去無情谷,看易寒冰傷勢怎麼樣了,看來,一定要讓易寒冰提前來見公主了!

夜已深,外面死一般寂靜,雪兒換好衣物之後,將頭上的鳳釵輕輕的拿下,凝視了半晌,最後,將它放到了梳妝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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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緩緩從房裡每一樣劃過,這裡每一個角落都有着太多甜蜜和痛苦的回憶,註定那些都將成爲永恆的記憶!

輕嘆一聲,眼神一緊,一咬牙朝門口走去!

“公主!”

雪兒剛走出門口,兩個丫頭便從暗處走了上來,看到公主的打扮,各吃了一驚:“公主,您這是…”

雪兒沒想到她們居然守在門口,剎那的一怔,不動聲色的一笑:“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我只是睡不着,想去御花園走走,你們也睡不着嗎?那就陪我一起去走走吧!”

“是!”兩個丫頭不知是計,微微一福,而肩上猛然一麻,她們這才暗呼又着了公主的道。

“春雨,冬梅,對不起!我要去的地方,不能帶上你們!記住!明天之後,你們也馬上出宮去,有多遠就走多遠,別再回到這裡來!如果有緣,我們再相見!”

“公主……”春雨和冬梅不解地望着雪兒,那泫然而起的淚眸,無聲地望着雪兒,她們多麼想求雪兒,不要丟下她們!

雪兒一咬牙,硬起心腸轉身離去,白色的身影匆匆地投入夜色之中,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一直以來如親姐妹般的感情,教她又如何捨得下?

可是,她若不這麼做,她們繼續跟在她的身邊,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不祥,那一樁樁一件件殘忍的事情,皆因她而起,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春雨她們再因她而受到任何傷害!

又或許說,她早已破碎不堪的心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所以,她寧願忍痛割捨,寧願自己一個人孤身冒險,也不願意再連累她們一起受苦!

她要出宮自然是輕而易取,憑着記憶中的方向朝天魔山奔去!她要趕在天亮之前將皇兄和奶孃救走!

而此時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的風辰歿,剛剛趴在龍案上小憩了一會兒,卻被一個個混亂的夢擾醒,驚醒過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在御書房睡着了。

看看夜色早已深沉,朝外面叫了一聲:“無雙!”奇怪的是,無雙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悄然無聲的出現,他斂了斂劍眉,再次沉聲叫道:“胡公公!”

“奴才在!”主子都沒出來,胡公公就算倦意濃濃也不敢迷糊一下,一直在外面守着,聽到主子的聲音,馬上出現。

“沒看到無雙將軍嗎?”風辰歿整理着龍案上的奏摺,頭也不擡地問道。

“無雙將軍剛纔來過,可能是看到皇上您在休息,所以,又匆匆地走了!”胡公公把自己知道的趕緊說來。

風辰歿蹙了蹙眉,無雙來過,他居然毫無所覺?怎麼可能,平常一點點的響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無雙的輕功縱然好,可跟他比還是差一大截!

空氣似乎還殘留着點點未散盡的香味,他猛嗅了嗅,眼神陡然一寒:“無雙,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風辰歿這一喝,可把一旁的胡公公嚇了一大跳,連忙跪了下來。

風辰歿忽然覺得心緒不寧起來,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眼皮也跟着不規則地跳動起來,不理會地上的胡公公,甩着龍袖大步朝外面走去。

匆匆趕到無雙房間,果然如他預想的那樣,房裡果然沒人,再一看看牀上疊得整齊的牀褥,看來,無雙根本沒有回房睡覺!

鼻翼輕輕一嗅,某種熟悉的香味,似乎在空氣中似有若無地飄蕩,這令他更爲不安!

急匆匆地朝雪兒的寢宮趕去,遠遠地看到兩個丫頭站在門口,心中一寬,正欲開口,卻忽然發現了她們倆的不對勁!

衝進房中,果然房裡也早是人去樓空,梳妝檯前那支耀眼的鳳釵猶爲醒目,心中的那種不安與憤怒一齊涌上心頭,他衝出了門口!

在她們倆身上迅速一點,解開了她們倆的穴道,喝問道:“她人嗎?她去哪了?”他說過,不許她離開,她居然敢不聽他的話!

兩個丫頭亦是擔心不已,忙跪下回話:“回皇上的話,公主出宮去了!”她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公主是朝出宮的方向去了!

“什麼?她出宮了!”風辰歿雙眼暴怒,差點沒暴跳起來,她居然真的敢出宮,她居然真敢出宮?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擔心,他不再理會她們,轉身大步朝宮門衝去!

春雨和冬梅也沒了主意亦緊緊跟在風辰歿身後追去,她們知道,皇上一定知道公主在哪裡!

夏荷匆匆闖進無情谷。

“夏荷?你怎麼來了?”正在熬藥的花憐星看到匆匆而來夏荷,甚至是疑惑。

“易將軍呢?”夏荷急急地抓住花憐星的手臂。

“他在房間了,夏荷,發生了了什麼事?”花憐星看到一向面無表情的夏荷,此刻臉上滿是擔心,猜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夏荷來不及跟她多作解釋,朝易寒冰房裡衝去,卻與正欲出門的易寒冰撞到到了一塊,夏荷整個人都那樣壓到了易寒冰的身上。

四目相撞,女子本能的羞澀讓夏荷臉上赫然一紅,連忙起身,看易寒冰一臉痛苦,這纔想起來他的腳沒好,連忙伸手將他扶起來,不過,臉上卻如火燒一般!

隨後趕來的花憐星剛了看到這一幕,心中百味陳雜,默默地躲到了一旁!

不可否認,這麼久來,她一直照顧着易寒冰,每天看着這個男人在痛苦中煎熬,她陪着他一起痛苦,在他沒醒的時候,沒日沒夜的守在他身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奇妙的感覺,總是讓她迷茫。

短暫的沉默之後,易寒冰沉聲問道:“夏荷,你來找我,有事嗎?”

夏荷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忙道:“我想你應該要提前去見公主了,公主她……”

“公主她怎麼了?”一提到公主,易寒冰整張臉都緊繃起來,那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口。

夏荷搖搖頭,一臉擔憂:“我也不知道公主怎麼了,只是,昨晚,她跟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我總感覺到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不停地提到你,我想這個時候,也許只有你在她身邊,她纔不會那麼無助!”

“她說了什麼?”夏荷的話也讓易寒冰緊張起來,剛纔就是因爲從夢中驚醒,所以,纔不顧腳上的傷走出來。

夏荷將昨晚雪兒跟她說的話,大概的說了一遍。

“壞了!”易寒冰叫一聲不好:“公主這是要離開!”不愧爲雪兒的知音人,他雖然外表冷酷,可是,心思細膩,這麼多年,與雪兒的相處,早已揣透她的心思。

“公主要離開,她要去哪裡?”聽易寒冰這麼一說,夏荷也急了,不過,還加了一句:“我臨走時叫春雨和冬梅守在公主房門口,應該可以攔得住她!”

易寒冰搖搖頭,以他對雪兒的瞭解,春雨和冬梅兩個丫頭不可能攔得住雪兒:“來不及了,我們得趕快趕去皇宮!”

“可是,你腳上的傷?”夏荷無不擔心地看着他的腳,就是因爲腳一直沒好,又怕給公主帶來麻煩,所以,他們這才一直瞞着公主。

“管不了那麼多,我改裝一下,我們得馬上去皇城!”易寒冰邊說邊將臉上塗抹着什麼,這一陣子,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既然天魔教的人要殺他,那他暫時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你們要去哪裡?”花憐星追了出來。

“我們要去找公主!”對於花憐星,易寒冰心中多了一份感激,這陣子,她沒日沒夜的照顧自己,心裡很是感激,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而已。

“你的藥還沒喝呢!”花憐星端着那碗藥,怔怔地望着與夏荷共乘一騎的易寒冰,心中苦澀,這樣的他們很是相配,不是麼?

“來不及了,待會麻煩你跟連伯伯說一聲,說我見到公主之後,馬上回來!”易寒冰說完,對坐在前面的夏荷道:“夏荷,我們走!”

“嗯!”夏荷揚起馬鞭,一聲嬌吒:“駕!”很快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

花憐星怔怔地望着那已看不見的背影,心中百感交加,不知爲何,心中異常的難過。

“星兒,你怎麼了?你在看什麼?”連延手拿着一枝草藥從一旁走來,看到怔在那裡的花憐星,很是不解。

“走了!走了!”花憐星似乎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喃喃地重複着這句話。

“走了?誰走了?”連延那張破敗不堪的臉上甚至迷惑,沉聲道:“星兒,你走神了!”

“師父!”花憐星這纔回過神來,躬身道:“大冰塊走了!”

“寒冰走了?他腳上的傷還沒好,怎麼能走呢?”連延亦蹙了蹙冷眉。

“夏荷來了,說是公主姐姐有什麼事情,大冰塊不放心,所以跟着去了!”花憐星嘟起小臉,她一直都知道,那個大冰塊只要一聽到與公主姐姐有關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瘋發狂,也知道大冰塊深愛着公主!

“少主有事?”連延嘀咕了一聲,心頭猛然一顫,對花憐星道:“星兒,你在這裡守着,等你姐姐回來,爲師出去一下!”

話音一落,人已在數十丈開外!

“是!”花憐星一臉鬱悶:“都走了!大冰塊走了,師父也走了,這無情谷又真的變得清靜了!”暗歎一聲,落寞地轉身將藥倒掉!

天魔山上。

“皇兄!奶孃!”雪兒果然在旁邊的山洞口找到了鳳非塵和奶孃,只是,她找到他們時,他們已全身是血,看樣子已是奄奄一息!

“雪兒妹妹!”

“公主!”

鳳非塵和奶孃看到雪兒的到來,滿是血的臉上有着喜悅和痛楚。

“皇兄,奶孃,你們這是怎麼了?”她還是來晚了,伸手將他們扶住,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後背被劍深深的刺進,血不停往下流,像是剛傷不久!

“雪兒妹妹,是,是黑衣人殺了我們…….我好痛,好痛……”鳳非塵如孩子一般緊抓着雪兒的手臂,那手上的血污染紅了雪兒潔白的衣袖!

“皇兄別怕!有雪兒在,別怕!”鳳非雪緊緊抱着鳳非塵,她恨自己爲什麼不早來一步,可她怎麼知道,這一切就是在這樣不早不晚的時候讓她見到,絕非偶然!

“呃!”奶孃口中大把大把的血流出來,身子一晃,朝前面倒去!

“奶孃!”雪兒騰出另一隻手將奶孃那瘦弱的身子扶在懷中。

“公主,奶孃…奶孃不能再照顧你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好好的活着……”奶孃那枯瘦如柴的手很想撫一撫自己親手帶大的公主的小臉,可是,看到自己滿手的血污,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奶孃!你不會有事的,雪兒馬上救你們離開!你們一定要撐住!”雪兒抱緊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將他們抱到山頂地平地上!

可是,她每一動一下,奶孃和鳳非塵就發出痛苦的哼聲,她不得不停下來。

“公主,不要再白費力氣!我們,我們不行,奶孃….奶孃能在走之前,見到公主一面,奶孃就死而無憾了!”奶孃每說一字個都是那般艱難,想到自己走後,公主就真的無親無故了,淚水夾着血水緩緩淌了下來!

“不!奶孃……”雪兒緊抱着他們,那種深深的無助感向她襲來,她多想自己可以替他們痛,甚至是替他們去死:“奶孃,你不要死!不要丟下雪兒一個人!”

一旁的鳳非塵突然緊緊地抓住雪兒的手臂,無不痛苦的說:“雪兒妹妹,我….我真的好痛,好痛……我好冷,好冷,抱抱我,抱抱我……”

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那種隔着衣物傳來的冰涼,讓雪兒深深的恐懼,緊緊將他抱住:“皇兄,有雪兒在,不冷不冷,雪兒抱着你!”

可是,鳳非塵仍不停的顫抖着,那已變得慘白的嘴脣不停地抖動着,他身上的血染紅了雪兒一身!

“雪兒妹妹,我不想死……我不想離開你…….”可是再多的不捨,又如何逃得過閻王的勾魂筆,帶着所有的痛苦,帶着所有的眷戀,他不停地顫抖地身子抽搐無數回之後,終於無聲無息了!

他就那樣伏倒在雪兒的胸口,永遠地閉上了眼眸,也許能死在自己最愛的妹妹懷中,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這一生,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無知,但,他卻知,親人的懷抱是最溫暖的!

“皇兄!皇兄!”抱住鳳非塵癱軟的身子,雪兒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她終究沒能保住鳳家唯一的血脈,她終究還是害得鳳家國破人亡!

她是罪人,是不可饒恕的千古罪人!

來不及悲怮,另一旁的奶孃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奶孃!”雪兒將已漸漸沒了溫度的鳳非塵放在一旁,將奶孃扶在懷中,想用自己的內力爲奶孃續命!

可是,奶孃卻阻止了她,那枯瘦如柴的手顫抖地撫上雪兒的小臉,那深陷的眸底亦滿是不捨:“公主,不要白費力氣,奶孃…奶孃不行了!能在死前見到你一面,奶孃死也瞑目了!只是,奶孃很不放心,這以後…以後就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好好……好好的活着……”

“奶孃!求你不要死!不要丟下雪兒一個人!雪兒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求你不要再離開雪兒,不要讓雪兒孤孤單單地活在這個世上!”

雪兒泣不成聲,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下來,鳳家的人都死了,這對她最好的奶孃如果也死了,那她在這個世上,跟現代孤兒的生活又有什麼區別!

她再也不要做回無親無故的孤兒!她只想要一個親人,一個愛她疼她的親人而已!哪怕就是用她幾十年的生命去換取,她也願意!

只是,一切天早已註定,又豈能強求?

“公主,奶孃年紀大了,早晚都會死,乖!不要哭!不要哭……”奶孃忍着身上的劇痛,像以前一樣,溫柔地拭去雪兒臉上的淚珠,只是,越擦那眼淚似乎就越多!

“奶孃!雪兒求你不要死!不要丟下雪兒一個人…….”淚水模糊了雪兒的視線,她緊緊握住奶孃那越來越冷的手,她真的害怕,她的世界又剩下她一個人!

“公主,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奶孃最後的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擱在雪兒手中的手也頹然滑落,頭緩緩垂靠到雪兒的胸口!

“奶孃!奶孃…”任憑雪兒如何呼喚,而奶孃那雙溫柔的眼睛卻再也沒有睜開!

她哭得碎心裂肺,哭得天昏地暗,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狠狠地在心上挖了一口!很痛很痛!痛到滴血!痛到窒息!

“爲什麼?爲什麼?我只是想要一個親人而已!爲什麼不可以?”雪兒緩緩地放下奶孃,慢慢地站了起來,那絕美的臉上有着任世間所有的言語,都無法形容的傷悲,她猛地張開雙臂,仰天悲嚎:“啊!”

這聲淒厲地悲嚎震撼着天際,在整個天魔山上面盤旋迴響,像是要傳至天地間任何一個角落!這聲音裡透着極度的悲傷,充滿了憤恨,如老猿喪子般愴然!

風辰歿剛剛來到那裡,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雪兒張開雙臂仰天悲吼,她身上那原本潔白無暇的衣裙也被染成了刺目的紅色,白得雪亮,紅得刺目,形成一種極爲殘忍、極爲悲涼的美麗!

“雪兒!”她的模樣把他嚇住了!

這聲呼喚將悲痛中的雪兒喚回了現實,她緩緩地放下自己的雙手,慢慢地轉過來,很慢很慢,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看到風辰歿的那一刻,她那雙盈滿淚水的美眸中立刻泛上了濃郁的恨意!

她滿身是血,拖着腳步一步步朝風辰歿走去:“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他們?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他們!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他們?”

那聲音有如曠古的沙漠傳來的怨恨,那眼神有如地獄勾魂使者般陰狠!

“朕沒有殺他們……”風辰歿想解釋,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再多的解釋,雪兒又如何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