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邊亞鍕回來的時候發現屋裡的情況有些異常。付芳不在了,阮平津情緒低沉, 和衣躺在牀上。
“付芳,她回家去了?”邊亞鍕的手裡端着一隻沙鍋,鍋裡熱騰騰地煮着一隻雞。對 於付芳的離去,他既感到輕鬆,又有幾分失落。
“她沒有回家。”阮平津沮喪地說,“她是跟着一個人走的。”
“什麼人?”邊亞鍕驚問。
“和你一樣的人。”
“我是什麼人?”
“流氓!”
付芳是和褚金平一起走的。關於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邊亞鍕是怎麼把付 芳找到的,筆者始終沒有得到更詳細的材料。邊亞鍕本人似乎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絕口 不談。
然而,他常常講到褚金平這個人,講他的家庭,講他的趣事,還講到他的死。但是, 他從沒有提到過他與褚金平之問的恩怨。
後來,當筆者向他提起那雙半高腰女式傘兵靴時,他突然變得極不自然,面色灰白, 呼吸急促,鼻樑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愣愣地望着我,臉上擠出一絲慘笑,惡狠狠地說: “眼鏡,你想昕那種事,過癮?乾脆,找幾位漂亮小姐,實踐一次豈不更好?”
陳成在筆者提到褚金平時,皺緊眉頭作冥思苦想狀,良久,纔不十分肯定地說:“或 許有過這麼一個人,不熟悉,也許根本沒見過面。他,這個姓褚的,以後怎麼了?他也認 識付芳?”
他反問筆者。神情平靜、自然,沒有一絲造作。
但是,據褚金平當時的鄰居說,那天晚上褚家出了事。
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屋裡,後來就打起來了。
鄰居說,從來沒有聽見過那麼嚇人的叫聲,尖厲、悽切,能生生地把人的心揪出來。
楮家亮着燈,屋裡有人,但門卻從裡面鎖死了,推不開。
敲門,沒有人應聲:再敲,褚金平在屋裡罵開了大街:“,誰在外面敲喪呢? 滾!”
與罵聲應和的,是一個姑娘尖細的說話聲和吃吃的笑聲。
邊亞鍕一腳踹爛了屋門。
屋裡,在那盞渾濁昏黃的電燈下面,是兩張驚愕的臉,還有,兩條的、扭纏在一 起的身軀。最醒目的,是那雙漆黑鋥亮的傘兵靴。
付芳,穿上了這雙鞋。
“她是誰?”邊亞鍕陰沉地問。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 擠出來,帶着絲絲冷氣。
楮金平怒視着邊亞鍕,不語。
“是誰?”邊亞鍕又問,聲音提高了許多。
“是你的,母親!”褚金平惡毒地說。
再說一遍!
“已經說過了,是你的,母親!”
邊亞鍕一步搶到牀前,抓住付芳的頭髮,用力一掄,付芳慘叫着滾到牀下去了。
這時,褚金平已經拔出了刀,刀尖頂在了邊亞鍕的小腹上。
邊亞鍕又往前邁了一步,惡聲惡氣地說,小子,你有種,給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