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陽光,但天空中卻像是有一層陰鬱的霧氣揮之不去。擋住了很多陽光。但我還是覺得刺眼,畢竟我在那口枯井裡待了很長時間。
現在我身邊有個強悍的小牛犢老油條,心中不禁更牛氣了。但心裡卻是很焦急,於是我趕緊叫喊道:“小春春,你在哪裡?”
老油條道:“別喊了,牛春子不在。誰哪知道給弄哪去了。”
我不甘心,把院子裡翻了一個個。果然沒有牛春子的一點痕跡。就只差幺花的那個屋子沒翻了。
剛纔在翻找的時候,恰巧找到牛春子的小斧子。手裡握着斧子,心裡酸酸楚楚的。又不禁悲從中來。
拿起斧子便把院子裡的窗戶全給敲碎了。敲到廚房的時候,我隨後抄起些餅大嚼了起來,因爲我實在太餓了,吃完又從水缸裡舀出水喝足了。
吃飽喝足,又是一舀子水衝到頭上,讓我清醒清醒。
這下,精神爲之一振,只感覺精神無限充沛。
於是我大罵道:“兩個老雜毛,再不出來。我就放火點了你女兒的屋子。老子說到做到!”
說完便跳到,那屋子的窗前。揚手便要砍。
老油條突然說道:“老四,先別動手!”
我停住了,悲憤地問道:“幹嘛?他媽的,你慫了是不?”
老油條道:“不……不是 我總覺得這屋子裡很奇怪。”
我道:“廢話,我也覺得奇怪,這屋子裡有鬼!你丫的怕鬼是不是!老子可不怕。他媽的,我就知道,我若不欺負它,它就欺負我!”
說完,我一斧子就下去了。正砍在窗框上。
老油條“呀”的一聲,退後兩步。
其實我心中也是陣陣發憷,因爲我之前知道這屋子裡的詭異。但現在別無選擇。我一定要找到牛春子,一定要弄清一切。爲了牛春子,我的心也橫了!
於是我白了老油條一眼,罵道:“你個慫揍性!去! 抄傢伙給我幹!”
老油條不得已,在院子裡尋了個鐵杴。大吼一聲,便向窗子拍去。我也跟着砍去。
三下五除二,這封得厚厚的窗板就被我們砍了下來。
緊跟着就是冷,從窗子裡傳出來的,刺骨的冷。冷得透入骨髓。
緊跟着天也暗了下來,陰雲壓得很低,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我跟老油條探過身子,向裡面望去。
土炕的正中間,躺着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長袍寬袖,詭異得嚇人。
只聽老油條說道:“這他孃的是殮袍啊!”
我心中一凜,怎麼穿一身死人衣服?
只見幺花的頭背對着我們。看不見她的面孔。只是看見她腹部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着
我強吸一口氣,說道:”你是人是鬼?”
那身體沒有反應,說是死屍,但它卻在微微的動,像是在呼吸。說是活人,但卻感覺不到一絲生人的氣息。
於是我強忍着懼意,徑直走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老油條卻一把拽住了我,說道:“你還是別去了,我怎麼看着玩意兒這麼邪性呢。”
我道:“不行!我一定要看看!”
說完甩開老油條,毅然決然地走了過去。
每離她近一分,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知道我到了窗臺之前,想要邁步進去。
突然,它毫無預兆地轉過了脖子。露出了那張臉。
那張臉卻是我心中牽掛的牛春子!!!!
那張臉本應該是美的,但此刻卻是無限的詭異,邪惡!眼神中突然暴起一陣邪惡的陰戾之色。就那麼硬生生的,毫無生氣的瞪着我。
那本應是我深愛着的臉,此刻卻是無比的恐怖……
我大叫了一聲癱軟在那裡。
突然間,屋子裡又坐起兩個黑影。我意會到那是兩個不詳的身影。
我想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兩個黑影朝我走了過來,我看清了那兩個陰沉鐵青的面孔。是那兩個老鬼夫妻。
但讓我嘔吐的卻是他們的頭,他們的頭頂不是頭髮。而是一根根令人作嘔的植物須經,像是長滿觸角的老樹根一樣。
他們伸出了手。他們的手也不是人類的手,卻是像老樹皮一樣粗糙。手指都是一根一根的,也是植物的根莖。
那四隻恐怖的手卻是抓向我的。
我想擡手去擋,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死死地纏住了我的雙手。力氣大的離奇。
只聽後面老油條爆喝一聲:“我艹你姥姥的!”
擡起鐵杴便衝了過來,那根觸角一樣的手,立刻轉向老油條。我右手臂一鬆。迅速給左邊的觸角一斧子。那根莖一樣的手臂像是吃痛,一下子鬆開了。
旁邊的老油條已經被那老頭的觸角纏住,捲住了腰身。
我掙脫後,一個騰空凌越,旋風轉身。又砍在那根老頭的手臂上。
老油條順勢一滾,一鐵杴就鏟在那老頭的手臂上。剷掉一層噁心的幹皮。
老頭吃痛,怪叫了一聲,收了回去。
我跟老油條同時往後一躍。守住門戶。大罵道:“你媽的,果然是個妖怪!”
那老頭咯咯怪笑道:“我們不是妖怪,我們是人。”
那老婆也是咯咯怪笑,陰陽怪氣地道:“以前是人,現在是人怪。”
我罵道:“我怪你母親!”
說完,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斧子披頭蓋下。不管是什麼,妖怪也怕菜刀。砍一下子也夠它受的,何況這威力絕倫的斧子呢。
可畢竟是個怪物,力量比我兩個都大。一下子沒有砍到。卻被它的一股怪力掀飛了出去。
“咚”的一聲,我撞到了大門。門應聲而破。
老油條見勢頭不對。連忙跑過來,拉起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