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手一直握着李雪琪的手,這才感覺到她的手是如此的溫膩。之前可能是緊張害怕的原因,我一直攥得緊緊的也沒有在意。
李雪琪見我有異樣,似乎察覺了。低下頭,微微縮了一縮手。
我這纔回過神來,趕緊把手鬆開了。
我這一緊張,手都不知道要放哪裡好,尷尬得我直拍大腿來掩飾尷尬。
李雪琪也羞澀的把手縮了回去。雖然她低着頭,我看不見她的臉色,但我也能猜到,她的臉一定紅的像個蘋果。
我趕集鼓足勇氣,磕磕巴巴地說了句:“那個……不……不好意思哈……”
其實後來我也想過,當時就應該順着當時的節奏往下發展,一下子便把李雪琪攬入懷中,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不過我我們畢竟不是在拍電影。而且如果那樣做了,那麼以後的故事也就變了。況且哥們兒我也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麼邪惡。
李雪琪也半開口地道:“沒……沒關係,你也沒做什麼……”
我心道沒做什麼,你還想我做什麼啊。我着實的抹了一把汗。
我這是又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又哪裡刮來了一陣風。正吹在我這身汗上。涼風嗖嗖的,此時我才感覺到什麼叫一個冷字了得!
李雪琪擡起了頭,奇怪地問道:“你怎麼沒穿外套,冷不冷吖?”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衝鋒衣讓我一衝動給燒了。這夜裡氣溫不到十度。剛纔那股子興奮勁兒過去了。注意力又回到我這單薄的衣物上了。凍得我是直打哆嗦。可你在美女面前,那面子是比金條還貴。咱得拿出爺們兒的架勢,於是我剋制住不讓自己打哆嗦。假裝瘋模抱着胸跟沒事兒人一樣,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事兒,我一點不冷!”
但我這上下兩排牙可真是不爭氣啊,一個勁兒的幹仗。
李雪琪好像看出來我的心思,便衝我很調皮的一笑,說道:“看你冷勢勢的,誰叫你把衣服扔了,喔咯!”(冷勢勢:冷得縮頭縮腦的意思,喔咯:活該的意思;江南地區方言,屬吳語,都是音譯)
我翻了她一眼,心說換做是你被黃鼠狼濺了一身血,還不得把秋褲都燒了,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想把話題岔開,說道:“哎呦,還說起家鄉話來了,你要是罵我我都聽不出來。”唉!別提多悲催了。你說我這鼻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我這話音剛落就“啊泣”一聲,打了個噴嚏。當時真是尷尬不已,真想自己打個地洞鑽進去!
就見李雪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聳了聳肩。然後站起身來輕輕朝帳篷走去。
我揉了揉鼻子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娘魚乾什麼去了?
她悄悄的從帳篷裡把揹包拿了出來,動作非常輕,生怕吵到裡面睡覺的人。然後又輕輕地回到我身邊,輕輕的、地把揹包拉開,從裡面拿出一件衝鋒衣,遞給了我:“喏,這件是我的,你先穿着吧……”
我接過衣服,是件淺黃色的衝鋒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這怎麼好意思、那你穿什麼啊?琪琪。”
“哎、沒看我正穿着一件嘛,我帶了兩件來,不像你這麼粗心大意!阿木林!”
我一看也是,於是我就趕緊穿上了。雖說這衣服我穿着有些小,不過穿上了真是太暖和了,防風防水又保暖啊。衣服上還有着她淡淡的茉莉香氣。呼吸着她那芬芳的氣息,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我好像是醉了一樣。不僅身子暖和了,心裡更是溫暖。邊穿邊自言自語道:“恩~真香……”
李雪琪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切”了一聲,又說了一句:“阿木林!”
我自知失態了,趕緊打岔問道:“阿木林?什麼意思啊?”
就見她嫣然一笑,道:“豬玀!的意思!”
我一聽有個豬字,便明白了八九分:“我估摸着不是什麼好話……”
李雪琪撇了撇嘴說道:“恩……用你們北方話說,就是傻瓜!土老帽!的意思。”
怎奈何,哥們兒我這穿着人家衣服,屬於傍人門戶。古話說的好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不低頭啊。我認了。
於是我乾咳了兩聲,說道:“哎~你說你們蘇州人說話怎麼那麼好聽呢,就連罵人的話說的都文鄒鄒的哈。剛纔我還以爲是誇我呢,我真挺喜歡聽你說話~嘿嘿。”
李雪琪聽我誇她,自然很高興。說道:“是嘛!吳儂軟語是最好聽的啦。”
我附和道:“那當然。”
李雪琪突然又迸出來句:“那你覺得,我跟牛春子誰說話更好聽呢?”
這一句話倒是問住了我,哪想到這丫頭問話根本不成章法,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弄得我都發昏。不過牛春子跟李雪琪確實不是一個風格的,可以說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風格。不管是從地域文化,還是性格上來說。都是相對的兩個面的。牛春子是哈爾濱的,性格豪爽,而且性格潑辣多變陰晴不定,說風就是雨,而且更是驕縱蠻橫,任性不講理。而李雪琪溫柔典雅,時而端莊時而靦腆,行爲淑女,溫婉可親,讓人感覺是那麼的賢惠溫順,通情達理。而有時又是那種小鳥依人,讓人產生保護之心的感覺。可能這就是南方女人那種嬌滴滴怯生生的感覺,從李雪琪身上可以完美的體現出來。在語言風格上,兩人更是迥異。東北跟江南說話那就只能說是冰火兩重天。一個直一個婉,一個豪一個雅。不過兩個人都是美人,說出話的風格都能讓人心動的。如果拿兩種花來比作二人的話。那麼牛春子就是玫瑰花,李雪琪就是茉莉花。
於是我隨意敷衍道:“那當然是你好聽,就老牛那簡直就是恐龍唱情歌,嚇死人了!”
李雪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藉着火光看去,她雙手抱着膝蓋輕輕的坐在那裡,圓潤如玉、燦如春華。我不禁看得癡了。
她好像覺察到我異樣的眼光,悄悄的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這時候我也反應過來了。立馬轉過頭來看向別處,傻不拉幾拍着大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尷尬在那裡。
半晌,還是我主動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畢竟人家是女生嘛,面子薄。
而我竟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沒事兒找話說唄。我這一緊張說的是驢脣不對馬嘴。到最後我都想笑我自己了。
就這樣一句一句的聊着,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我說話她也不理我了。我轉過頭去看她,已經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模樣真是令人生憐。
我擡起頭看了看天空,陰雲密佈。看來早上要下雨了。我突然產生一種預感,這次的旅行不會是那麼簡單的……
而就在此時,我腦海裡映現出牛春子的一瞥一動,想起負氣而走的一剎那。
看到天上星河轉了又轉,不知不覺地,我也輕輕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