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在磨嘰什麼,現在要抓緊一切時間,逃出去。
突然間我聽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頭看了看卻沒人。那聲音好像秦嶺。我忽然想到,秦嶺的屍體就在那簾子後面。
逃出去之前,先看看他吧。於是我強忍心中的痛楚,掀起了簾子。
眼前平躺着一個僵硬的屍體。我湊了過去,他身上血跡斑斑,臉上也是淤青腫脹。而且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瞪着上空。瞳孔已經渙散,完全沒有了神采,死一般的空洞。
我心中一酸,前兩日還神采奕奕的他。現在卻只是一具屍體了。
我不禁黯然。不管怎麼說死人爲大,我輕輕地抹下他那不甘的雙眼。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秦嶺,我知道你死的冤,你若是在天有靈就保佑我逃出去,然後給你報仇雪恨!”
話音剛落,只覺得頭上響動。我立刻縮身藏到角落。
上方灑下一律強光。我呆在昏黑中很久,見到光自然覺得刺眼。
恍惚中看到有個身影,順着繩子爬了下來。
我這才注意到,上面四周圓壁。這裡竟然是個枯井。
這應該是老鬼他們家院子裡的井。
那身影緩緩地降了下來。
我想我就這麼貓着,給這老鬼來個出其不意。一下子將其擊倒。
那身影一下子落地了。跟着上面的蓋子也蓋上了。井底又恢復了昏黑。只有豆大的油燈昏昏沉沉的。
我注視着老鬼的一舉一動。相反這廝竟然沒有什麼動靜。而是躡手躡腳的左窺又探。就跟做賊的似的。
我心中一陣起疑,這老鬼怎麼這麼怪。是不是發現我逃了出來。
不管怎麼樣了,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反正這個老鬼做事兒不能用常理理解。
我看準了時機,一個虎躍,便撲了過去。順勢給他來了一個巴西柔術中的斷頭臺。死死地卡主了他的脖子。若是放在平時,我可以毫不謙虛地說,不管是誰,只要被我施了斷頭臺。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逃脫的。他等待的一個是暈闕,另一個是拍地認輸。
可我剛製作了一個反手扣。只覺得那老鬼的力量大得出奇。竟然用臂力一點點地將我的手臂拉了開來。
我心中大駭,心想壞了,哥們兒我得有個兩天沒吃飯了。身上力氣大不如前。
不管怎麼樣跟丫的拼了。哪句話怎麼說來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小哥捱了兩天餓,那還他孃的打不過一個小老子的嗎?
我在地面玩格鬥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反應,根本就不用過腦子去想下一招是如何施展,那完全是一種本能了。我繞在他脖子上的臂圈漸漸被撐。我很快就判斷出將要被掙脫。隨機借力用力雙手換轉方向,纏住了老鬼的左臂。
一下子就將其按在地上。跟着揮拳便擊向他的後腦。若是放在平時,我這一拳不給丫打個半死也得打個殘廢。
可那老鬼像是很抗打一樣。捱了幾拳跟沒事兒似的。突然間出腿一掃,將我攪拌在地上。跟着揮手就是一圈,正巧打在我的小腹。
那一拳可真夠人受的,幸好哥們兒胃口裡沒東西。不然裡面翻江倒海,早就吐了出來。
我暗罵了一聲,又纏了過去。施展了一個捨身技。雙腿夾在他的脖子上。一轉身一擰。便把他翻了一個個。他的左臂又被我卡住。這回我得好好收拾他了。施展反關節技術,掰得他嗷嗷直叫。毋庸置疑這場打鬥,他已經失去了優勢,我贏了。
只聽那傢伙大罵道:“我操你大爺,條爺跟你丫拼了!”
什麼???條爺??這是老油條的聲音!這是老油條!
我立刻鬆了手,驚喜地問道:“條子?是你?!”
“廢話!老子就是南山套過狼,北山打過虎,苞米地裡抓過刺蝟的尤金立,油條!”條子像是急了眼,又衝我撞了過來。
我大喜,終於來了救星。我剛要開口,卻被他撞倒了。
我暗暗叫苦,這混蛋身體跟個小牛犢子似的。剛纔一聽是條子,就毫無防備。這一撞到是把我撞得眼冒金星。
我怒罵道:“條子,我操你瞎大爺,你丫給我住手。”
條子騎在我的身上,揚手剛要打。拳頭是擦着我腦袋過去的。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只聽他驚奇地問道:“啊?你是老四?”
我舒了口氣,總算認出來了,於是我罵道:“廢話!是我!”
老油條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啪”的一聲打開了。
只覺得我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照的我睜不開眼。這混蛋竟然用手電照我。很久沒見光的我被這麼一照。難受的很。於是我罵道:“我操你瞎大爺,快滾開。”
老油條這纔看清是我。連忙直拍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哎呀,我的媽呀,可算找到你了,四隊長。你可把我想死了。”
我無奈地道:“想我也不用騎在我身上吧,快滾開。”
老油條這才長身而起,連忙把我扶了起來。
我這才映着枯井裡昏暗的燈光看出,這果然是老油條。
心中不禁又激動又踏實。
只聽老油條道:“哎呦,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我慘然道:“他姥姥的,說來話長,我讓上面的老鬼給暗算了?”
於是我簡略地敘述了一遍經過。便問道:“你丫的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沒遇到那老鬼嗎?”
老油條道:“媽的,我跟你狀況差不多。那天晚上我偷偷見那老鬼從井裡爬了出來,就知道丫的有鬼。於是我就趁着那兩個老鬼出去,偷偷地下來看看。哪成想遇到你了。”
我又問道:“牛春子在不在上面?”
老油條道:“我纔來不到兩天,沒有見到牛春子。不知道這兩個老鬼把牛牛弄哪裡去了。”
我心中又是一陣難過,突然間又想到秦嶺,說道:“條子,秦嶺死了。”
說完,我就把簾子拉開。老油條伸頭一看。大吃一驚。說道:“臥槽,怎麼會這樣。”
老油條之前跟他鬧過矛盾,但怎麼說也是一起出來的,誰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我道:“是那老鬼害的,我差點像他一樣……”
老油條氣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他,唉,但希望他能走好。”
我道:“咱們快上去吧,我還要就牛春子,還要宰了那兩個人面獸心的老鬼。”
老油條精神一震,說道:“對,咱們快點上去。”
於是我轉頭對秦嶺說道:“秦嶺,你在這等着吧,等我們給你報仇了,再把你接回家!”
說完,我倆迅速地爬出了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