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條撲在了我的身上,雙手死死地卡主我的脖子,忽然掄起拳頭便砸向了我。但你想想哥們兒我也不是吃素的。猛地,一甩頭,老油條這一記重拳打偏了。打在了地上。但卻是擦着我的嘴角過去的。
這一下子我的嘴角是鮮血飛濺。我見出了血。更是殺意上涌。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今天我非弄死你!
童子軍斧,已然緊握在手。
我冷笑了一聲,突然將滿嘴的鮮血噴了上去,啐向了老油條。老油條的面門瞬間被鮮血封住。
瞬間,我挪出右手,擡起斧頭。這一刻,我尚存一些理智。而我也知道對面的身體也是老油條的。我將斧子背衝向老油條砸去。
而我心念友情,並沒有下了狠手,同時也是用斧子背而沒用斧子刃。我將角度稍微偏下了十釐米。敲向了老油條的頸部。
這一擊確實奏效。老油條吃痛一下子便向旁邊栽倒而去。
我趁空連忙爬起來。一腳提在老油條的胸口。此時老油條卻撿起來了地上的尖刀,轉身便刺向我。
此時我的反應迅速。一個大步後躍,架起弓步。雙手順勢帶過老油條的刀子,來了一個太極拳中的彭捋搬攔捶,同時施展了一個小反關節,將老油條的尖刀打落。雙手一晃打翻了老油條的重心。
老油條一個不穩便摔倒在地。我上去,左右開弓一千六百多個大嘴巴招呼上去。
此時衆人才過來相勸拉架,因爲剛纔他們根本插不上手。
老油條被我抽了幾個大嘴巴子之後,雨水似乎更大了些。或許是我把他打醒了吧,又或許雨水把他沖刷醒了吧。他躺在地下,猛然間大聲哭了出來,哭聲是那麼的淒厲,聽着不禁讓人動容。而他眼光中漸漸散去了那股子怨氣。似乎變得很迷離,又很迷茫,又或是不知所措。
我則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似乎不敢相信剛纔的一切,本來應該很輕鬆的早晨,竟然釀成了兩場慘烈的打鬥。似乎這一切都是鬼使神差。
我嘴角突然一吃痛,我這才轉過神來,才發現是牛春子紅着眼圈爲我擦血。我這是第一次見她流眼淚。
她眼神中充滿了焦慮關切,問我:“快讓我看看牙送掉了沒?”說着就去掰開我的嘴。
我這才鼓動了兩下舌頭,添了一舔。幸好老油條打偏了,牙齒並沒有鬆動。我搖了搖頭。牛春子又是左摸摸又摸摸才放下心來。
李雪琪在爲老油條擦血。王嘯鬆安慰着秦嶺。老油條躺在那裡眼睛默默地流着淚,直勾勾的望着天,似乎看不到滿心憂慮的李雪琪。我跟秦嶺坐在地上,顯得都是那麼的憔悴。
只聽得劉磊憤憤地轉來轉去。叨咕道:“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幹嘛你打我我打你的。你看看你們三個,我看着都心疼。你說說介都是嘛事兒,都是那個人參惹的禍。人蔘呢!我非得給丫的剁碎嘍!”
說着就低頭找人蔘,而那人蔘卻早已不知所蹤。
劉磊說道:“人蔘找不到了!剛纔誰也沒離開過!一定是那人蔘精在搗鬼!”
劉磊的神色很慌張。
確實那人蔘就好像真的長了腿一樣。自己消失了。我不禁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
此時秦嶺霍然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揹包。冷冷地對我說道:“你們就是一羣沒有教化的野人!”說完轉身就走了。
王嘯鬆看看我們又看看秦嶺,嘆了口氣。拿起包來跟着秦嶺走遠了。
老油條也站了起來,我見他行動自如,也沒被我打成什麼樣。只不過是臉頰已經腫的向一頭豬。只見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也沒有再去尋找那根人蔘。而是拿起揹包徑直的走了。
劉磊跟老油條最要好,見他拿着包走了,便對我說:“隊長,我跟條子走了,咱們成都見。”
我很艱難地擠出個笑容,努力讓自己那麼從容灑脫,可那笑容是那麼的不協調,說道:“……回見……”
劉磊也跟着老油條走了。
李雪琪茫然地站了起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油條的背影。而我此時也已然看出她是左右爲難。
於是我咧了咧嘴,淡然笑道:“他需要你照顧,回去的路並不遠……”
李雪琪咬了咬嘴脣,眼中早已是熱淚盈眶,說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些。我在成都等你們……”
說完便追向了老油條的步伐。
他們的身影已經淹沒在這叢林中,轉瞬間,七個人便成了兩個。雨水也似乎越來越恣意妄爲。是了雨水是在嘲笑我,我這個無能的隊長,是了他們都在嘲笑我,我這個無能的隊長。不是嗎?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爲我拭去臉上的雨水。也許只有她瞭解我的心吧。這個在所有人都離我而去的時候,唯一堅定地陪在我身邊的女孩兒。
我看着她,那被雨水打溼的秀髮,臉頰上流逝過的雨珠。她沒有了往日的調皮,沒有了往日的驕縱。多的是一絲溫柔,那是讓人難忘的的溫柔,似乎再潑辣的女人也會深藏着一種溫柔吧。她衝我笑了笑。我瞭解,那是雨中帶淚,淚中帶笑。
我緊緊地將她抱住了,這逆境中唯一的依靠。
轉眼間,彷彿這叢林中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雨還是不停的下,似乎並沒有停下了的意思。我拉着牛春子的手,走向另一條道路。因爲我並不想遇到他們。似乎路並沒有想象中的坎坷。只是道路泥濘了些。
上路後,我們一直都沒有說話,走了很久,感覺到牛春子的腳步似乎是慢了。我想她應該是累了。畢竟是個女兒身,哪能跟我這長途跋涉的野人比啊。
幸好,牛春子帶着一頂雙人帳篷。剛好可以用來歇腳。
於是我們兩個迅速搭起帳篷,鑽了進去。儘管是雙人帳篷,但兩個人鑽進去還是很擠的。只夠兩個人躺着睡覺。
我們剛進去,雨就下的又大了。打在帳篷上聽得很清晰。
天陰得很暗,就好像是到了黃昏一樣。在帳篷裡就顯得更暗一些。
我本想打開營地燈,讓空間更敞亮些。可我見牛春子坐在帳篷裡,正看着外面。她頭髮上還殘留着一些雨珠,溼漉漉的,就像是公主頭髮上晶瑩剔透的珍珠。這幅畫面昏暗迷離卻是剛剛好。我便忍住了,沒有去開燈。
那件事兒過去快半天了,現在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像開始那麼憋屈了。
這時候,牛春子也恢復了一些活力。笑了笑道:“又讓你佔到便宜了,沒想到我竟然跟你鑽到一個帳篷裡。”
我道:“唉,跟你在一塊兒啊,我就只好將就一下了。若是將來你嫁不出去,我也可以將就一下,娶你做個偏房。”
牛春子聽我說道這,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我知道她沒輕沒重。於是便故意裝作呲牙咧嘴的樣子。疼的很是認真。
牛春子以爲我真的吃痛,或者是擰到了傷處。連忙問我是不是真的掐痛了。
我估計哥們兒這演技都可以拿奧斯卡獎了了。那表情那神態當真是天衣無縫。我見牛春子樣子非常着急。心中暗喜。
正當她要看我傷處,我這才笑場了出來。
氣得她拿起她的靴子就扔向了我。
我道:“快,快把你的靴子扔到外面,也不怕薰死人!”說着,我就佯作很難聞的樣子堵住鼻子。
牛春子一瞪眼,又是一隻靴子扔了過來,砸了我一臉泥巴。
其實牛春子的靴子並不臭,相反還是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那股香味兒似乎是女人獨有的腳香,讓我頓時就心曠迷離。
不覺得,我又想入非非了。
這時候,雨越下越大了。
牛春子從包裡拿出一些牛肉乾遞給了我。起初我沒覺得有多餓,當她把牛肉乾遞到我手裡,我才覺得我已經餓得直髮慌了,肚子已經滿不樂意地呱呱抱怨。
我抓起牛肉乾就大嚼了起來,牛肉乾本就很乾,我吃的又多又快,竟然卡到嗓子眼,上不來也下不去了。
難受得直拍胸口。
牛春子見我這般狼狽,白了我一眼,嗔道:“餓死鬼投胎!”
說完把水壺遞給了我,我連忙喝了兩口水,這才順順當當地嚥下去。
牛春子道:“這裡又沒有人跟你搶,你吃那麼快乾啥呀?”
我道:“你懂個芍藥,食物早點進肚子總會是有好處的,吃慢了怕是要沒有哩。”
一邊咀嚼着牛肉乾,一邊合着眼想美事兒。可能是神經很疲憊的原因,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突然,一聲悶雷。吵醒了我。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雨還是嘩啦啦的下着。勢頭並沒有減小。可我突然感覺到四周的異常。牛春子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