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沒有北方的漫天大雪,但是天氣也陰冷的很。夾雜着溼氣的寒風,總是想順着一切縫隙,往人的身上鑽。
侯府後院,柴房內兩個小丫鬟正在生火,一邊蹲在竈前熟稔地添柴,小嘴一直說個不停。
“妙兒姐姐,你是夫人房中的大丫鬟,怎麼也來做這些灰頭土臉的事啊。”
“是啊是啊,你吩咐一聲,我們就給你做了盛過去啦。”
妙兒臉色一紅,啐道:“就你倆話多,這是我們靖國公府上不外傳的熬湯手藝,豈能讓你們偷學了去。”
燒火的小丫頭舔了舔嘴脣,涎着臉道:“雖然是靖國公府上的獨門秘方,那熬出來也是給人喝的,就賞我們一口嚐嚐鮮唄。”
“去去去,這個湯你們怎麼能喝,好好看着火,下面要小火慢燉哩。”妙兒扳着俏臉,掐着小蠻腰訓斥道。
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擱着一口黑鍋,滾熟的湯汁沸騰、肉香撲鼻。裡面是虎鞭、鹿鞭、牛鞭、羊鞭、狗鞭剁碎了,再加上靈芝、高麗蔘、熟地、生麻黃、莬絲子、肉蓯蓉、花椒、生薑...
自從李好賢搞了一出獻美記,侯玄演就意識到擁有一個子嗣的重要性。這個時代太過危險了,一個搞不好就猝死的情況很多,要是跟柴榮一樣突然死了,留下的孤兒寡母還不是任人欺負。所以培養下一代是趕早不趕晚,必須儘快提上日程。
說來也奇怪,侯玄演和自己的妻妾們同房的次數不少,就是一直沒有身孕。自從回京之後,侯玄演去卞賽房中,甚至都不用杏仁膏去尋幽探密了,專心孕育下一代,就是不見動靜。
本着不諱疾忌醫的精神,侯玄演有一次去金陵醫學館的時候,順路去打聽了一下。
越國公的事,那還了得,金陵醫學館內名醫薈萃,馬上展開了一場秘密診斷。到後來一致得出結論,越國公身子內虛,需要進補。
侯玄演略一思忖,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自己剛來的時候被泡在水裡已經死了。身體的各處部位衰竭,都是有可能的。後來儘管累年征戰,身體健碩許多,但是內虛還是需要大補一番的。
於是侯府後院,就有了每天大丫鬟親自前去熬湯的項目,經過這次侯玄演卻對醫學館有了極大的興趣。
這個行軍途中突發奇想設立的衙門,已經成了各大軍中不可或缺的軍醫培訓地。侯玄演親自去過的金陵醫學館內,雖然是量產培養隨軍郎中,但是不免還是有些天賦異稟的學生,被老先生們摘了出來,精心培養。在諸多名醫一起培養一個學生的時候,各種學派的中醫不知不覺間就發生了碰撞和交流。
古代中國講究敝帚自珍,自家身懷的技藝,輕易不肯傳授給別人。什麼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之類的俗語,就說明了普通百姓的這種心態。就好像黨爭是亡國的最重要因素一樣,門戶之見,是阻礙中醫進步的最大攔路石。
而任何一門學科的進步,都需要交流探討,醫學館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會。天下醫者但凡入了醫學館,就如同是一家,成了一派。這種朝廷認證的認同感,配合着各種讓人難以抵擋的政策,成就了中醫一次從未有過的飛躍。不論是誰,只要爲醫學院立下了功勞,就會被刻成碑文,永遠地立在醫學館的門口。每一個新入館的學生,都要從那條路上走過,瞭解前輩的心血和成就。
看着越來越多的學童,進到醫學館中,學習着醫理和藥理,侯玄演就由衷的開心。
總比搖頭晃腦背四書五經好吧,做些八股文就能爲官的時代,即將隨着侯玄演的崛起而遠去。這個過程還有些曲折,但是侯玄演相信,一個王朝差點覆滅尋求新生的時候,應該是阻力最小的時候了。醫學館只是一個開始,將來會有更多的類似的言之有物、用之有道的學問館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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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玄演懷抱着顧菱兒,一大一小兩個大老爺模樣地癱坐着,其他人都忙着佈置飯菜。
很快,在幾個大丫鬟的佈置下,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黃櫻兒巧笑嫣嫣地坐在他身邊,恨不得自己也變小個十幾歲,被侯玄演抱在懷裡吃飯。
一盤油炸的小酥魚端上來,顧菱兒直接伸手去抓,被他輕輕一敲,收回了油乎乎的小爪子,吐了吐舌頭做鬼臉。她小小年紀就嫁做人婦,再加上侯玄演長期在外征戰,根本顧不上看管她。平日裡見着她的都是些丫鬟之類的,不具備管教她的資格,導致她在侯家徹底釋放了天性。這樣久了,顧菱兒沒有絲毫這個時代千金小姐的做派,黃櫻兒看了倒是物以類聚,對這個小姐妹很是喜歡。
侯玄演深感責任重大,把筷子一頓伸手抓起一根小黃魚,一邊吃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菱兒,你要學會做個淑女,不能跟着我學,知道麼。”一旁站着的瀟瀟笑的花枝亂顫,腴潤白皙的胸前兩坨軟肉跟着上下翻涌。
旁邊站着的霽兒,一邊給顧菱兒挑着魚肉,一邊笑道:“爺,這就叫上行下效,小姐在顧家的時候,淑女着呢。”
侯玄演呵呵一樂,不管她繼續吃魚,他在軍營中的吃相比這個還難看呢。那時候吃上一口熱乎飯,墊飽肚子就要提刀血戰了,誰還顧得上什麼細嚼慢嚥、餐桌禮儀了,多吃一口都可能是最後一口。
這時候妙兒才端着一個瓷罐推門走了進來,黃櫻兒眼色一亮,搶先站起身來拿着個小碗給侯玄演盛了一碗。
黃櫻兒一雙眼睛笑的甜絲絲的,端到侯玄演身前,說道:“夫君喝湯。”
侯玄演一飲而盡,卻看見黃櫻兒還保持着彎腰翹臀的姿勢,一雙眼睛就像挪不開似的盯着自己。侯玄演看着她又俏又媚的模樣,加上這些天受補很多,突然就心頭一熱氣血上涌,金剛杵騰的一聲就要立起來。要命的是他腿上還坐着個小祖宗呢,侯玄演只得伸手,將她託着屁股擡了起來,免得被誤傷。
顧菱兒親眼看見他抓了魚吃,滿手都是油,頓時不依道:“你又拿人家擦手!”
房中的幾個人頓時向他看去,片刻之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侯玄演心底暗惱,柔聲道:“菱兒吃飽了,快回去休息吧。”
顧菱兒才吃了幾口,怎肯罷休,侯玄演只得做罷,誰也沒辦法讓一個小吃貨心甘情願地離開飯桌。
將顧菱兒拖到旁邊的座位上,侯玄演站起身來,微微向前彎着身子,掩蓋自己的尷尬的同時輕咳一聲:“我吃完了,你們繼續吃,我去書房一趟。”
黃櫻兒立刻說道:“夫君等等我,我也吃完啦。”
顧菱兒嘴裡咬着一塊肉,歪着頭說道:“吃的真快。”她的兩個丫鬟瀟瀟和霽兒,頓時露出跟錯了小姐的神情,說不出的委屈。
侯府的曲徑長廊裡,隔上幾步有一個燭臺,映照的初春料峭春寒下的庭院,稍微有些清冷。但是長廊裡的四個人,卻都渾身發熱。
黃櫻兒帶着兩個丫鬟,跟在侯玄演的身後,臉上紅紅的。夫君要生個孩子,她身爲夫人自然責無旁貸,這些天索求無度,雖然沒有懷上,但是兩個人依舊樂在其中。尤其是嚐到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後,黃櫻兒食髓知味,愈加的迷戀起箇中滋味來。
侯玄演走到半路,在長廊中突然轉過身來,吞了口唾沫。三女一起低下頭去,又羞又喜,侯玄演伸手將妙兒和雙兒摟在懷裡,按住兩個圓潤的香肩,手掌微微用力。兩個武力值變態的丫鬟,卻像是風中的柔弱的小草一樣,一按就軟軟地蹲了下去。並排蹲伏在長廊裡,風兒忘情地吹過,兩人害怕侯玄演着涼,不敢完全解開他的腰帶,只好連拽帶提。啾啾的品咋聲傳來,侯玄演忍不住悶哼起來。
侯玄演拍了拍兩人的臉頰,妙兒和雙兒站起身來,紅着臉將黃櫻兒一人一根腿擡了起來。侯玄演伸手一撕,將襦裙下罩着的褻褲撕出一道縫來。黃櫻兒微閉着雙眸,媚眼如絲。雙手環在兩個丫鬟的脖子上,如同風雨中的一片小舟,在這長廊的夜景中,脆啼鶯叫。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爲誰風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