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驚碎了西班牙人的膽子,投降兩個字就像有魔力一般,一說出口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巨大的差距,不是靠勇氣就能彌補的,就在奧奎多堅持不下去,要投降的時候,一艘福船載着華朝最重要的幾個人駛入了這片海域。
侯玄演帶着皇妃,還有馬士英、姜建勳隨行,出海前往呂宋島。
上一次出海來到南洋,還是攝政王的侯玄演去到了滿剌加,在那裡定下了取南洋爲中原王朝南大門的戰略,如今幾乎已經功成了。
身爲戰勝國的高官,跟着皇上來到剛打下的疆土,對這些朝廷大員來說是很新奇的一件事。
幾天的時間剛好是張家玉掃平呂宋,包圍馬尼拉的時間,等到侯玄演到了呂宋島,西班牙人的請降書已經送上。
幾乎所有的大臣,心中都認爲皇帝陛下會接受投降,然後等他們降了之後,再把人殺光。
熟悉北伐的都知道,當初的荊襄鏖戰,幾百個漢奸將佐投降,被侯玄演在洞庭湖沉船,送到了湖底餵魚。從那以後清廷不管滿漢,極少有人投降,後期北伐如此艱難也和這一點有關係。當然好處就是讓所有的漢奸,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避免了漢奸們投降之後繼續作威作福享受的事情出現。
馬尼拉城下,侯玄演在侍衛的護送下,帶着幾十個隨駕的官員,來到中軍大帳。
熟悉的軍營,已經很久不曾踏足,空氣中那種獨有的氣味,讓侯玄演勾起了無數的回憶。
沿途的將士,紛紛望向天子儀仗,這裡面沒有多少北伐老兵,但是卻不乏對侯玄演的敬意。
到了大帳之內,侯玄演往上首一坐,張嘴便問道:“怎麼還沒拿下馬尼拉?”
張家玉起身抱拳彎腰道:“陛下,城中已經下達了降書,臣等得知陛下將至不敢擅作主張,等待陛下定奪。”
“降書?”侯玄演哂笑一聲,說道:“我們和西班牙不共戴天,哪裡有接受降書的道理,尤其是呂宋島上的洋酋,更是血債累累。先用炮打,轟開城牆,正好朕許久不指揮攻城了,今天重溫舊夢。”
張家玉略感詫異,其他的大臣也都差不多的反應,陛下竟然放棄了這個使詐的機會。
侯玄演看着衆人的反應,突然想到他們的想法,笑罵道:“朕一向光明磊落,你們不會以爲朕要詐他們出降吧?”
大臣們強忍着笑意,誰都不敢笑出聲來,只有馬士英高聲道:“陛下儒雅溫和,一向是說一不二,聖旨早就明明白白說了要報血仇,自然要把洋酋殺盡,爲呂宋華人報仇。”
這番恭維水平極低,又是儒雅溫和,又是把人家殺盡,自相矛盾,根本不是馬士英的正常水準,想來是實在不知道怎麼圓了。
侯玄演沒好氣地說道:“前言不搭後語,什麼亂七八糟的,以前滿清韃子勢大,纔不得已採取一些非常手段,如今我們攜煌煌天威而來,就要光明正大,震懾宵小。”
“給朕炸!”
馬尼拉城頭的白旗隨風飄揚,每個西班牙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甘心,沒想到敗的這麼快。
華朝的水師進步地太快了,這個民族一旦有掌舵人將它帶到正確的軌道上,就會迸發出無窮的智慧和潛力。同樣的,要是有康麻子或者慈禧這種貨色作爲領導人,則會比其他民族墮落的還快。
迭戈是唯一一個失魂落魄的人,他的手裡有三艘運銀船,這是他們家族的資本。這些沾滿了南美土著鮮血的財物,將會支撐着他的家族度過眼前的難關。一旦馬尼拉城失守,城中河道內的船隻,毫無疑問就會成爲華人的戰利品。這些天心情十分沉重的西班牙貴族,連鬍子都忘記了整理,看上去十分地頹廢,加上他偏肥的體質,就像是一個落魄的醉漢。
路易斯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嘲諷道:“尊貴的公爵先生,您是在爲帝國在遠東的這次失利,而鬱鬱寡歡麼?”
本來就十分惱火的迭戈,這一下就像是被引燃的火藥桶,他一躍而起和路易斯撕扯在一塊。
路易斯雖然牙尖嘴利,但是畢竟他面對的是一個公爵,這讓他束手束腳不敢反擊。整個西班牙公爵的數量也屈指可數,眼前這個人雖然無能,但是他的爵位就夠普通人奮鬥幾輩人都夠不到邊了。
奧奎多拿着千里鏡,望着城下,不滿地轉過頭來呵斥道:“這是什麼時候,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打架,不如考慮一下被俘之後的處境吧。”
兩個人的扭打瞬間變得無力,癱坐在地上沉默不語,西班牙人此時肯定都是後悔的,他們沒有想到一向對呂宋華人置之不理的王朝,怎麼會突然轉變地這麼大。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初屠殺華人時候,大明王朝風雨飄搖,內憂外患,已經病入膏肓了。但是現在華朝四處征戰,開疆拓土,本來就絞盡腦汁地想着出兵的理由。尤其是侯玄演對水師的戰力無法估量,急於尋找一塊試刀石,這時候西班牙人的處境就十分的尷尬了。
突然,馬尼拉的城外響起炮聲,震天的巨響過後,馬尼拉王城的牆體震顫,慘叫聲此起彼伏。
“華人攻城了!”
“是華人的巨炮..”
奧奎多一拳捶在城牆上,罵道:“該死,這些人不肯接受我們的投降,還發動了炮擊。”
一發縱火彈就炸開在他們的身邊,猛火油燒灼着城牆上的木材,滾滾濃煙嗆死了很多缺乏經驗的士兵。奧奎多拉着身邊的兩個貴族,匆匆往城下逃去。
華軍並沒有急着攻城,炮彈的轟炸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千瘡百孔的城牆上,坑坑窪窪的全是彈孔,西班牙士兵撅着屁股躲在石頭後面,用手捂住耳朵,根本不敢露頭。
“這些人肯定生活在撒旦的領地上,遍地都是火藥,抓起來用手一捏就是炮彈,不然不可能這樣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