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崎附近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島嶼,如今因爲鎖國令,這些地方除了駐軍沒有人煙。
幾艘日本的戰船,遊弋在此巡視着,但有敢於出海的人,都會遭到他們瘋狂的攻擊。
鎖國令已經實行了很長時間,那些冒死走私、偷渡的日本人,被殺的差不多了,所以這些巡邏的武士每日都很清閒。
兩個武士躺在甲板上,曬着太陽,突然其中一個驚叫起來:“那是什麼?!”
另一個被他嚇了一跳,語氣不滿地說道:“吵什麼...該死!肯定是番人的戰艦,快去報告。”
朱大典擺了擺手,示意手下的親兵揮動令旗,讓浩浩蕩蕩的艦隊在長崎港前。
在長崎有一個特殊的島嶼,叫做出島,這裡是日本人爲荷蘭人建造的專屬島嶼。所有的荷蘭人都必須生活在這裡,不得到處走動,這也是日本鎖國令下的一個畸形產物。
出島上的荷蘭,看到這些割斷海平線的戰艦之後,簡直頭皮發麻。正好在此地主持大局的事曾經隨着總督見過侯玄演一面的歐瓦特。
他拿着望遠鏡遠眺一會,嘴裡咒罵道:“這是該死的侯玄演的松江水師,這羣人怎麼出現在這裡了,真是見鬼!”荷蘭和侯玄演曾經因爲共同的敵人鄭芝龍,而有過短暫的蜜月期,歐瓦特對松江水師並不陌生。但是他沒有想到,短短一年時間,松江水師發展的這麼快。有一個當世最富強的大陸作爲後盾,侯玄演的水師先天條件實在是得天獨厚。
“我的大人,您應該關注的是這支艦隊的規模,已經有資格和我們舉國之力一戰了,我想我們和大明朝的關係,需要重新確定一下了。”
“我們應該勸一勸該死的明朝人,他們要是和日本開戰,我們不知道要少賺多少錢。”荷蘭以商立國,萬事萬物都爲堅持賺錢第一,爲了賺錢他們是唯一一個願意給滿清的皇帝三跪九叩的國家。
這個和事佬,荷蘭人已經下決心當定了,因爲他們不能再失去日本的這個備受限制的立足之地了。
長崎守軍不弱,因爲這裡常有荷蘭人和中國商人前來交易,而且還出現過英國人假冒荷蘭人前來交易的事,讓德川家光大爲光火。所以在長崎港,幕府派有重兵把守,主要兵力是水戶藩的武士,還有一些是德川家自己的兵馬,足足有兩萬人之多。
此時他們手持火銃,站在岸邊的工事後面,緊張地望着遠處的艦隊,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巨船,上面黑漆漆的炮口就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嚇人。
一艘來自出島的帆船,慢慢地駛向艦隊,有親兵早早地過來報告,朱大典拿着千里鏡往前一看,笑道:“不出我們所料,紅毛番坐不住了。”
荷蘭人的船靠近之後,大明戰艦依次讓開,用甲板將他們接到主帥船上。
荷蘭人自帶翻譯功能,會說簡單的漢語,四夷館的官吏樂得清閒,歐力特說道:“尊敬的將軍閣下,日本國和你們大明沒有交惡,不知道爲什麼睿智的侯王殿下要派兵前來呢?”
船上的人跟着朱大典一起鬨笑起來,這個番人太沒見識,竟然把越王爺,就做了猴王。好在吳易輕咳一聲,朱大典這才醒悟過來,這樣笑有點對侯玄演不敬,趕忙板着臉訓斥道:“什麼侯王嗎,那是攝政王殿下。再敢對我們王爺不敬,休怪本官不講情面。”
歐力特心底暗恨,無奈形勢比人強,這支艦隊足以讓荷蘭人在日本附近的海域寸步難行,他只好忍辱道歉。
朱大典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此來並非是爲了開戰,而是受皇命前來冊封日本國主,並且將捉到的日本國的一些叛亂逆賊,特意給日本國送過來。當然,作爲答謝,他們可以接受這個條件,我們便將日本逆賊返還。”說完從袖子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四夷館負責的官吏。
小官捧着侯玄演的親筆信,念道:“自古中華與日本,一衣帶水,睦鄰友善。昔日逎爾將豐臣行長遣使藤原如安來,具陳稱兵之由本爲乞封天朝,我萬曆皇帝陛下,特封其爲日本國王。今我景祐大帝特遣斂事府都督上柱國將軍衛國公朱大典爲正使,後軍都督府都督靖海伯吳易爲副使,持節賷誥,封爾德川家光爲日本國王,錫以金印,加以冠服。陪臣以下亦各量授官職,用薄恩齎。仍詔告爾國人,俾奉爾號令,毋得違越。世居爾土,世統爾民。
爲圖永世之好,便修盟誓之約,共襄盛世,同迎太平。爾其恪奉三約,永肩一心,以忠誠報天朝,以信義睦諸國。
第一約,日本國認定琉球國確爲完全無缺之獨立自主,故凡有虧損其獨立自主體制,如該國向日本國請兵駐守、該國向日本國貢獻典禮等,盡皆廢除。
第二約,下開日本東海岸城鎮,允許大明商人登陸交易,並且由大明駐軍收取關稅。作爲回報,大明派遣水師,守衛日本國民,肅清其餘番邦。
第三約,凡日本文武官吏,特許每年十人入金陵講武堂,特許日本國主每三年可來金陵朝帝闕一次。”
荷蘭人一聽,原來是來冊封加同盟的,頓時放下心來。他們的漢語水平自然聽不懂這種程度的冊封,滿心以爲這是好事,當即拍着胸脯保證,會把這封封文交給德川幕府。
朱大典大喜,吩咐船上的親兵擺酒設宴,款待紅毛友人。
岸上的日本兵將,已經得知荷蘭人前去斡旋的消息,焦急地等待着幕府的旨意和荷蘭人的回話。
荷蘭人紅光滿面地回到岸上,大明的美酒佳餚屬實厲害,讓他們臉色酡紅好似馬猴。他們信誓旦旦地承諾,大明水師帶來的只有友誼沒有大炮,並且送上了封書。
第二天,江戶的德川家光,捧着手裡的封書,氣的臉都綠了。
“奇恥大辱!我必和他們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