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肇慶府,僞永曆朝首席大學士兼兵部尚書丁魁楚的府邸內,這個小朝廷的大小官員齊聚一堂。
丁魁楚坐在上首,面色沉鬱,一言不發。
其他人七嘴八舌,廣東布政使顧元鏡,本是擁立隆武帝之弟,在廣州府監國的,被鄭芝龍打的丟盔卸甲,只能來投奔永曆小朝廷。他雖然逃難而來,但是基本上是沒打硬仗,帶着手下兵將逃到了肇慶,所以實力還在,說話也很硬氣。
“鄭芝龍主力是水師,咱們在陸地上,怕他作甚。若不趁機反攻,奪回廣州府,等侯玄演緩過勁來,十萬湘兵南下,靠一個肇慶府,誰能擋住?”他的老巢在廣州府,所以時刻都想反攻回去。
丁魁楚當初崛起,靠的就是幫助隆武帝,平定了靖江藩王篡逆,誰知道自己今天的窘境,也是因爲扶持永曆監國。當初聽了翟式耜的蠱惑,一時不慎如今追悔莫及。翟式耜那廝在廣西,手握着精銳能打的桂軍,被人一路平推在桂林被活捉。自己手底下盡是些歪瓜劣棗,如何能擋住侯玄演手裡的精兵猛將。聽了顧元鏡的話,丁魁楚再也忍不住,出言說道:“顧大人如此看不起鄭芝龍,怎麼還會被他趕到肇慶來,你手底下兵馬也有不少,不如反攻回去,我給你壓陣。”
顧元鏡打仗怕死,打架可不怕,厲聲道:“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要不是你們鼠目寸光,跟着鄭芝龍和侯玄演,一起夾擊我們。本官手下戰將如雲,人人都欲效死力,豈能輸給鄭家一羣海盜。”話說到這裡,顧元鏡入戲太深,自己都相信了。他眼中泛淚,語氣悲壯,說道:“漢祚將亡,我等真是有心殺賊,無力迴天啊,嗚呼蒼天,何其不公!”
原紹武政權的廣州官員,紛紛附和,爲自己的大佬顧元鏡壯聲勢。
丁魁楚這邊的官員,針鋒相對,言辭犀利。雙方你一言我一語,本來是商量大事的客堂,變成了互相攻訐,吵嚷怒罵的大型嘴鬥現場。
丁楚奎拂袖而去,他雖然懦弱無能,但是關鍵時刻絕不含糊。識時務者爲俊傑,丁魁楚絕對算個大大的俊傑,已經打定了主意,投降纔是他唯一的出路。
自己有幾斤幾兩,丁魁楚看得清楚明白,就憑自己的本事,加上裡面那一羣活寶,想要成就大事,無異於癡人說夢。眼下勢力最大的是侯玄演,只有投降此人,才能保住富貴。有侯玄演在北面替自己擋住清兵,擋一天就是一天的富貴日子。
丁魁楚雖然無能,但是養了一羣死士,天天的金銀美女伺候。他不光派自己的侍女,供這些人享受,甚至有些不受寵的姬妾,都會被這些人玩弄。死士們都肯爲他而死,也算是一個本事。
丁魁楚的書房內,地上跪着十幾個死士,人人精瘦強悍,丁魁楚囑咐道:“你們去金陵,將此信交給越國公,記住,此事十萬火急,萬萬不可泄露。”
死士們齊聲應諾,拿了書信轉身就走,很快着便裝一個個消失在肇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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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攝政府,一個僻靜的小院內。
卞玉京和他的妹妹相對而坐,秦淮河的樓船畫舫,一衆姐妹都是她的產業,這些東西自然是不能帶到國公府的。
侯玄演也不差這幾個錢,吩咐她都妥善處理好,卞玉京安置好自己的昔日姐妹,和樓船的歸屬,帶着一些首飾和衣服,只帶了一個丫鬟柔柔和小妹卞敏,就登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國公府內,和以往不同,這裡處處都是規矩。雖然侯玄演本人不在乎,但是一旦出格了,還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卞敏坐在牀上,臉帶暈紅,笑道:“還是姐姐好本事,當初陳圓圓被人搶到京城,全如貨物一般你爭我奪,看似風光,內裡多少的屈辱心酸。咱們姐妹到了國公府,江南誰不知道姐夫的威風,這下沒人再敢欺負我們了。“卞敏穿着一身鵝黃對襟紗子,體態相貌雖然比不上姐姐,但是勝在更加稚嫩。假以時日,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卞玉京臉色一紅,叱道:“什麼姐夫不姐夫的,你要跟我一樣,叫老爺。被人聽到了,還以爲我們要勾引國公,喧賓奪主呢。”
卞敏吐了吐舌頭,她自小家破人亡,是姐姐養大的。既有姐妹情深,又像是母女一般。坐在牀沿往牀上一躺,突然覺得身下有異物硌的自己屁股疼,伸手一摸在牀上摸出一個小盒。
卞玉京正在收拾自己的梳妝檯,渾然不覺,卞敏打開一聞,不禁叫道:“姐姐磨製着杏仁油做什麼用?”
兩姐妹久在風月場所,豈能不知道這東西的用處,無非就是清香潤滑。
卞玉京臉色瞬間充血,伸手奪了過來,一巴掌拍到妹妹手上。
卞敏湊過來問道:“姐姐,你雖然是處子之身,但是咱們在樓上,學了多少的手段,還要用這個麼?”
卞玉京俏臉血一樣的紅,突然想到那一天在書房,伺候國公的時候,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臀縫...
風塵女子有這麼個歸宿不容易,簡直就是天賜的福氣,卞玉京豈能不珍惜。她只道侯玄演有那方面的癖好,妾以色侍人,就存了心思,從樓裡取回了一瓶杏仁油。來時匆忙,又怕被人看到,所以偷偷塞進了牀下。誰知道卞敏肌膚嬌嫩,一下就覺察到了。
看着姐姐的臉色,卞敏若有所悟,突然哦了一聲。卞玉京再也忍不住,撲倒牀上和妹妹撕扯起來。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姑娘,國公爺請您到書房去一趟。”
卞玉京慌忙起身,伸手瓏了下鬢絲,說道:“知道了,謝謝妹妹來傳話。”
卞敏捂着肚子,躺在牀上偷笑,看到姐姐匆忙梳妝一番想要出門,忙將牀上的杏仁油塞到她的手裡。
卞玉京拿也不是,丟也不是,咬着牙發狠道:“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說完,留下一縷香蹤,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