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中德走向

與朱爾典競爭的是德國駐華公使陶德曼,相比朱爾典而言,陶德曼在中國擁有更多的人脈——中德軍事交流的密切關係使得陶德曼與中國軍方的關係極爲融洽,朱爾典所謂的人脈多是集中在國務院,而衆所周知中國政府的權力都集中在譚延闓的手中,中國的權力意志的體現更表現在軍隊方面。

朱爾典聯繫了正在國內任職英國皇家海軍炮廠總監的英格納,通過英格納朱爾典拜訪了鄧世昌,鄧世昌雖然已經卸任中國海軍司令員由黃鐘瑛來接任,但是鄧世昌在中國海軍中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在鄧世昌的安排下,朱爾典獲得了前往上海江南造船廠參觀的機會。

相比朱爾典的曲線救國路線,陶德曼直接獲得了上海江南製造局的邀請,登上了東雲號戰列艦前往大連灣火炮試驗場來進行炮擊展示——德國方面對東雲級戰列艦的三連裝十六寸主炮塔還是存有疑慮的,陶德曼能夠做爲第一個登上東雲級戰列艦的外國人,可以對東雲級戰列艦有個最直觀的感受。事實上陶德曼很早以前就已經接受了德國方面的培訓,儘管不是海軍專家但陶德曼對戰列艦並非是一無所知。

在朱爾典拜會鄧世昌之後,鄧世昌在第一時間便聯繫上了譚延闓,通過電話鄧世昌多少也明白他的心思——總統對東雲級戰列艦是否要賣掉並沒有做出最後決定。從中俄戰爭之後鄧世昌一直就很關注中國的戰艦交易,因爲戰艦交易的多寡很大程度上將會決定中國海軍的規模,近十年來中國是造了不少大型戰艦,但是真正留在手裡的連一半都沒有。現在國防部內正在爭論zx-5型戰列巡洋艦的歸屬問題,可以看得出來譚延闓是主張留下這兩艘戰列巡洋艦的,這直接影響到了國防部內最終的決定,只是旅順和威海衛希望能夠對其造艦部分進行補貼,包括更換設備擴大規模——這些資金原本是列在這兩艘戰巡賣出之後所獲得的利潤當中的。

譚延闓對英德之間的競爭採取觀望態度,這在沈靜和鄧世昌的眼中自然判斷爲總統偏向了英國,雖然在接待朱爾典和陶德曼倆人的待遇上並沒有什麼差別,不過他們也絕對不會輕易的表態——譚延闓已經非常明確的表示過,中國在國際海上裝備市場上的交易只要盡力就可以,中國已經渡過了那段必須要用自己手中王牌武器來換取市場的階段。譚延闓的潛臺詞便是“他已經很難容忍中國海軍旗艦在第一時間成爲別國的戰艦”——德國從中國購買的北洋級、蒙古級、西藏級戰列艦明顯要比同期德國戰艦的水平高很多,但是這樣優秀的戰艦卻不能成爲德國艦隊的旗艦,這也是讓他非常惱火的事情。

“朱爾典公使也要求希望能夠登上東雲號戰列艦進行參觀,並且要求有一名英國武官同行……”寇青對沈靜說道。

沈靜擺擺手說道:“讓他和陶德曼一塊上船,至於怎麼鬥是他們倆人之間的事情……總統的態度不明朗,不過總統既然已經發話我估計他是不願意賣黑龍江號戰列艦的,你看看往常新型戰列艦的二號艦哪有這麼早就訂下艦名的?就算那兩艘zx-5已經在北方艦隊服役,它們都還沒有正式的艦名,黑龍江號戰列艦不大可能會被出售,除非德國人能夠拿出足夠打動總統的好處在可以!”

寇青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到時候就和海軍方面相互溝通一下,取消陶德曼明天的行程,等兩天朱爾典從上海回來後倆人直接上船去大連灣……不過朱爾典要求一名武官同行,這是不是可以批准?”

“朱爾典以爲他是誰?他有什麼權力帶武官上艦……算了,把他晾一晾讓陶德曼先上東雲號戰列艦,取消朱爾典的資格,最近一個禮拜我也不會見他,你也不要見,等總統回來之後再收拾他!”沈靜罕見的露出了極爲憤怒的神色,做爲一國總理來說這位一直在中國政壇被稱爲“老實人”的沈靜沈文淵一向對人都是和顏悅色的,而且難得的是一位謙謙君子,相對於那位風雲莫測的年輕總統,所有的人都喜歡和他來打交道。

看到沈靜這樣的神色寇青不禁搖搖頭——朱爾典曾經在一次宴會上非常失禮的得罪了沈靜,儘管沈靜並不在場,但是那次宴會後譚延闓莫名其妙的突然出手直接將一個山東省省長汪增倫送進監獄,汪省長鋃鐺入獄自然是有理由的,內務部後發先至三天後已經備齊了一摞材料,收拾他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不過汪省長入獄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他貪污,而是這小子非常不開眼的公開和朱爾典談論傅彩雲。

譚延闓就像隱藏在黑夜中的妖獸,自從收拾了江浙財團和安陽事件之後,中國政壇就已經步入一個非常穩定的時代,只是他突然出手即便是一省最高行政長官也是立刻倒臺。只不過像寇青等早期的幕僚都非常清楚,譚延闓這是在爲沈靜出氣,也是自打那個時候,朱爾典就再也沒有見過譚延闓——沈靜和傅彩雲是譚延闓一手撮合的,中間還不到二十年,傅彩雲當年名聲太顯,即便二十年的時間依舊沒有沖淡過去的歷史。

譚延闓突然出手就是爲了發出自己無聲的警告——沈靜是他最爲堅定的盟友,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他,而他的名譽更是自己的名譽!當然譚延闓爲此出手也確實嚇到了很多人,沈靜並非是一個強勢的領導人,他更像是一個老師的角色,國務院工作的年輕一代對譚延闓也許沒有多少感覺,但是對沈靜卻是非常感激的。汪增倫也是北洋幕友堂出身的老資格,沈靜當年的事情他也很清楚,不過當年的幕友堂經過十餘年的發展後,很多人都分道揚鑣,政見不和者比比皆是,譚延闓可以容忍治國策略上有不同,但是像汪增倫這樣以過去傅彩雲的歷史來詆譭沈靜,這是譚延闓萬萬不能容他的,而朱爾典則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在秘密視察完新武器裝備後,譚延闓又悄無聲息的回到北京,而陶德曼前往大連灣參觀火炮試射,朱爾典在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譚延闓的行蹤後,再次提出面見總統的請求。外交部長寇青在得到譚延闓的指示後,朱爾典終於再次見到了譚延闓,不過這次會談並沒有取得有效的成果,在朱爾典看來阻止中國將黑龍江號戰列艦出售給德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相對於朱爾典在中國的行動,英國在與中國駐英大使伍茂祥的交涉方面取得了巨大的進展——伍茂祥是伍軒仁的長子,出任駐英大使已經有三年,建國初期曾經在國務院財政部工作,後進入外交部稱爲外交部長寇青的秘書,曾擔任過中國駐美國、法國和英國一等秘書、參贊、大使,在年輕的共和國外交界當中也算是個經歷豐富的“老資格”了。

伍茂祥在外交界嶄露頭角到現在可以成爲英國大使,這當中固然有他個人的努力奮鬥,但也和他的家庭背景是分不開的。伍氏家族可以說是和譚延闓最早接觸的大家族勢力,在晚清時代伍氏家族最多不過是像胡雪巖一樣的角色,事實上伍氏家族兩百多年的發達史再到鴉片戰爭的灰飛煙滅,也是從一個側面證明了胡雪巖這樣的商人角色出身的政治經濟勢力在朝廷大佬的心中根本就是一個夜壺的角色——用到了就拿過來,不用了就扔出去。

不過譚延闓這個出現在晚清政壇上的怪胎卻沒有遵循中國傳統政治規則,他對伍氏家族是實打實的當作盟友的,而譚延闓對伍氏家族的尊重隨着時間的推移獲得了伍氏家族傾盡全力的幫助——譚氏資產之所以能夠發展的這麼快,這和伍氏家族是有着直接聯繫的,而在國外採購先進機械設備越來越困難的今天,伍氏家族總能夠出色的完成各種採購任務。

伍茂祥做爲伍氏家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回國效力在國內發展自然受到了家族的重視,他本人也受過良好的教育,工作成績非常出色。隨着中國越來越強大,伍氏家族的主要力量開始又轉回到國內,對國內的化工業、重型機械製造業、礦產開發、金屬冶煉業、船舶製造業、金融業都有很多的投資——現在中國敢脫離傳統的百貨商業投資現代重型工業的人很少,中國目前重工業方面的兩支最強大的私人資本力量便是譚氏家族和伍氏家族。

伍茂祥及其背後家族與中國總統的關係並不是什麼多隱秘的事情,英國相關部門早就對他很重視。英國阿斯奎斯首相在接見伍茂祥之後不到十五個小時,中國同意就東雲級戰列艦的出售問題開始與英國展開秘密談判,談判地點就放在倫敦,伍茂祥是中國全權代表。因爲伍茂祥的原因,朱爾典在中國的成績就顯得微不足道,再加上伍茂祥提出朱爾典在中國的一些“不檢點”行爲觸及了中國領導人的私人生活,朱爾典已經不適合在中國繼續工作,希望英國當局更換駐華大使的人選,在一個月之後也就是1905年二月,朱爾典黯然離開了他生活工作了幾十年的中國回到英國的家鄉。

譚延闓雖然同意就東雲級戰列艦出售問題和英國進行談判,但是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與英國人進行討價還價的機會的,至於德國方面他已經準備了更好的“禮物”——說實在的,譚延闓並不看好德國海軍,即便德國海軍的無畏艦數量與英國拉相差並不是很懸殊,但是這不意味着德國海軍就能夠戰勝英國海軍。就戰略上譚延闓更希望德國的陸軍發揮其百分之一百二的能力,讓英法俄在歐洲地面戰場上充分的被“放血”,爲此他準備安排一次軍事演習給德國人看看什麼是真正的“陸軍地獄”,其中的幾樣產品就是推薦德國陸軍裝備的武器,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彌補因爲中國拒絕出售東雲級戰列艦給德國帶來的不快。

從鴉片戰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十多年,不過中國的思想變革卻一直沒有多少起色——並非是思想界的變革沒有發生,而是在譚延闓看來他超乎尋常的推動了歷史發生了轉折,這種轉折僅僅限於國家實力層面上,對於中國百姓思想觀念,尤其是中國知識分子的思想轉變並沒有起到轉折性的作用。

譚延闓對於中國傳統思想觀念並不排斥,他也不認爲中國漫長的停滯不前甚至是落魄到被昔日蠻夷任意欺凌的地位是傳統思想的錯。“思想沒有錯,錯的是人”——當年張之洞甚至是父親譚鍾麟、岳父方汝翼在談論中國傳統思想的時候經常強調的一點,他對滿清故舊是有些涼薄了些,不過最終他沒有搞歷史清算,就算是將慈禧、光緒等人投入勞改集中營也沒有安排重體力勞動,只是簡單的勞動意思意思就行,這總比中國傳統上失去江山就掉腦袋的結局要好得多。

對於德國的政策難就難在中國傳統思想觀念上了——除了膠州灣事件之外,中德之間的交往大致上都是比較積極的,與英法日等國給中國帶來的災難相比,德國那點“瑕疵”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不過未來的歐戰譚延闓死活是不會和德國綁在一起的,對德宣戰纔是對中國最有利的道路,這樣可以在戰後的和會上獲得更大的發言權。

不過對德採取強硬措施是不附合一貫以來中德之間交往的“主旋律”的,在中國知識分子當中,不管是舊的傳統知識分子還是接受新的西方教育體制出來的新知識分子,對德國的感情遠比對英法的感情要友好得多。

在“文官”系統中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深受德國影響的“武官”系統了,譚延闓就算在擴編各大軍區實力上明顯偏重以曹錕爲首的北京軍區力量,甚至成立“大中華軍”就是爲了中國參加歐戰所使用的軍隊,但這些都不能解決根本上的問題。

對德出售東雲級戰列艦是會徹底得罪以英國爲首的協約國的,這樣顯眼的武器在政治上是絕對不能出售給德國的,況且德國出價未必能夠滿足譚延闓的要求。目前中國的知識分子中,“國家利益至上”的意識還並不明顯,傳統思想下如果中國對德採取強硬措施,那就是一種道德上的背叛,這種後果極爲嚴重,沈靜等人都曾隱晦的提出過警告。其實這種思想上的分歧反應到政治上便是“原則政治”和“利益政治”之爭,做爲中國的掌舵人,譚延闓已經不能用以前混跡晚清時代的那套政客把戲來做爲自己的指引政治思想,正是心中存在這樣的矛盾,對於一戰中的既定戰略路線,譚延闓才如此猶豫了好幾年。

中德之間軍事交往尤其是陸軍的軍事交往異常密切,這種交往已經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國家關係層面。中國的“中德毛奇陸軍高等軍事學院”中有很多教官都是來自於德國總參謀部的優秀軍官,這些年輕優秀的德國軍官秉承了毛奇時代德國總參謀部的一切優良傳統,而德國駐華使館的武官也是在德國軍界頗有名望的人物,絕非是簡單的擺設。

中國要爲德國準備一場“新概念”陸軍軍事演習,德國自然不可能派出強力人物親自出席觀摩,但是在中國的德國陸軍人員有分量的多得是。現在德軍總參謀部總參謀長是小毛奇,當年“毛奇陸軍高等軍事學院”開學典禮的時候,他雖然不曾來到中國,但是還是在第一時間發出了賀電,對於這所學校的德方軍事教員的派遣還是極爲用心的,其中不乏他所看重的心腹——這場軍事演習的德方觀摩人員主要就是由這些軍校教員組成的軍官團。

演習是在陝西中部的一個丘陵地區展開的,在演習當中,中國陸軍幾乎將現在正在服役的各種武器裝備來了一次大檢閱。單純從武器方面而言,中國陸軍的武器裝備幾乎和德國陸軍不相上下,不過論火力猛烈程度中國陸軍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當年海參崴要塞外那場驚天動地的大炮擊舉世矚目,尤爲難得的是中國還有那次炮擊的影像、照片資料,十二寸重型榴彈炮更是震人心魄。

武器雖然難得,但是更令德國陸軍非常感興趣的是參加演習的中國士兵對於炮術的運用已經達到了超乎尋常的地步——“爬行彈幕”、“火光測距”、“音響測距”、“步炮協同”……中國的陸軍同行們顯然對於炮兵的理解和應用已經遠超過他們的認知,在中國陸軍中火炮型號多種多樣,並且有着明確的分工,這是歐洲陸軍界所不具備的,火炮技術的發展和戰術上的發展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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