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森林被點燃之後,率領第九軍團埋伏在當中的胡特上將一面下令救火,一面想要試着指揮士兵衝到森林的東面,前去增援正在和敵軍交戰的第六軍團。然而越是往東面走,森林中的大火就越是猛烈。最後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胡特上將才放棄增援第六軍團的打算,下令全軍從森林西側脫離
但是這個時候,林中的火勢已經非常猛烈了,大量的第九軍團士兵來不及逃出森林就被大火燒死或者被濃煙薰死。胡特上將在周圍士兵的保護下,好不容易纔脫離險境,而這個時候,六萬大軍只剩下不到三萬了。
大火封住了前往支援第六軍團的道路,此時就算繞路前往戰場,被大火燒得驚魂未定的第九軍團士兵們恐怕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爲,無奈之下胡特上將只得下令全軍撤回紐斯特爾堡。
收容了第九軍團沒過多久,晚上八點的時候紐斯特爾堡再次迎來了一支敗軍。
儘管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但是當羅斯庫和胡特上將得知笛福上將爲了掩護士兵撤退,最後力戰成仁的消息之後,兩人心中仍舊悲痛萬分。胡特上將更是痛哭流涕,認爲是自己的無能害死了笛福上將。
10月27日紐斯特爾河畔一役,蘭諾第六軍團和第九軍團損失過半,十二萬大軍只剩下不到六萬。與此同時,他們還得面對在城外雲集的莫高大軍。
第二日天還未亮,莫高前鋒就已經抵達了紐斯特爾堡的東門。
莫高第一勇士乎敕羅仰頭看着前方天際下的那座黑色的城堡,他的眉頭深縮,顯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來攻城。
紐斯特爾堡,顧名思義,從建造這座城市的時候就是按照軍事要塞的思路進行施工的,整座城市被修築在一座被削去了頂部的小山上。城市的四周環繞着高聳厚實的城牆,而且那道城牆也是建在山上的。也就是說,如果想要攻破這堵城牆,就必須先攀上那陡峭的山體。
山體並不算高,平均約莫有二十五米,但是經過數百年的修繕,已經被打磨的異常光滑,就算是善於攀巖的莫高人,也沒有辦法爬上那樣的巖壁。
因此,想要進入城內,就只有通過前山和後山的兩道斜坡。不用說,這兩道斜坡都是防禦體系的重中之重。紐斯特爾堡的城門並不是和四周的城牆在一條水平線上,而是成一個“凹”字型,在城牆的內側。城門前斜坡的兩邊的城牆上也矗立着衆多箭塔,當中也都安置着巨型的牀弩,光是想要衝到斜坡深處的城門,就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兵力了。
而且,通過對之前戰鬥中所抓到俘虜的嚴刑拷打,乎敕羅也得知,紐斯特爾堡和東方烈龍帝國的要塞城市不同,不僅外面有一道城牆,裡面中心的最高處也建有一座城堡。也就是說,就算是莫高人衝進了城內,當中的守軍依舊可以退入城堡當中,繼續抵抗。
10月28日的上午,已經集結完畢的莫高大軍在乎敕羅的指揮之下,試探性的發動了幾次小規模的攻勢,但是派出去的步兵,往往還沒衝有到城下就被高牆上蘭諾弓弩手射下來的箭矢放倒大半,能夠衝上城門前方那條斜坡的,也很快就被四周的箭塔消滅。
莫高人雖然能征善戰,乎敕羅又是足智多謀的一員悍將,但是這支大軍並不是沒有弱點的。其一就是這支軍隊是整個莫高部族最後的力量,死掉每一個戰士,都不會有其它的兵源補充進來。之前的幾場戰鬥,雖然都是以莫高軍的全勝而告終,但是他們也受到了相當的損失,十萬莫高人能夠來到紐斯特爾堡城下的,也只剩下八萬多了。
而另一方面,雖然蘭諾軍連吃敗仗,但是第六軍團和第九軍團都剩下三萬來人退回了城內,再加上羅斯庫率領的第61軍,以及城內的十多萬平民,可以用於防守的兵力也勉強超過了十萬,比攻城的莫高人還要多一些。
數百年前莫高帝國橫掃兩個大陸的時候,也曾遇到過兵源不足的問題,但是那個時候,莫高帝國已經控制了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他們每征服一個國家,就可以在當地強行徵集一些平民作戰。所以到了古莫高帝國遠征的後期,一些戰鬥都是外籍軍團在莫高將領的指揮下進行的。
如今的莫高人卻沒有那麼好的條件,雖然他們深入到了古雷拉省的中心,但是一路上遇到的蘭諾民衆,不是當場殺了就是抓了當奴隸,剩下的就逃入了這紐斯特爾堡之中,除此之外,他們就再也沒遇到任何當地平民了。
不過換一種角度說,如果接下來的攻城戰莫高人勝了,那麼他們就不僅能夠在這座城市中過冬,也能俘獲十多萬蘭諾平民俘虜,如果將這些人武裝起來成爲莫高的軍隊,然後再以這座城市爲基礎向外擴張,那麼重建偉大的莫高帝國也不是夢想——至少乎敕羅是這樣認爲的。
乎敕羅雖然算的上是一個傑出的戰術家,這一點從他在紐斯特爾河畔的指揮就可以看出來。但是他並不算的上是一個稱職的戰略家,否則他也就不會在沒有完全瞭解蘭諾帝國實力的情況下,就貿然向對方開戰了。
時至今日,乎敕羅已經從戰俘的口中獲悉了整個蘭諾的全貌,也明白對方的兵力不只百萬,但是他也根本就沒有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爲。同樣的,乎敕羅也根本就沒有與蘭諾和談的念頭,在他的意識裡,連續兩次都慘敗在自己手中的這個國家,根本就沒有與其談判的必要。
乎敕羅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下這種在戰略上輕視敵人的錯誤了。幾年前在烈龍帝國征戰的時候也是一樣,那時莫高大軍已經取得了明顯的優勢,烈龍的皇帝也開始派人向可汗求和,並且提出了非常優厚的條件來換取莫高人撤軍。但是乎敕羅卻固執的認爲,憑藉着當時莫高的軍力,足以蕩平整個烈龍,所以根本就對烈龍人的示好視而不見。
結果,知道對方已經是鐵了心要將自己滅國的烈龍人終於憤怒了,他們拼着自己元氣大傷,動用了難以計算的人力和物力,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終於將莫高大軍擊敗。爲了斷絕後患,甚至還派兵追殺上萬裡。
這種情況在烈龍的歷史上也是很少見的。要知道烈龍人的國家數千年來就經常受到來自大草原遊牧民族的侵擾,但是生性平和的烈龍人卻很少對這些異族人痛下殺手,就算在戰爭上取得了勝利,他們也僅僅只是把對方趕回大草原而已。
這次被烈龍大軍萬里追殺,可以說是以乎敕羅爲首的莫高統治階層咎由自取,他們目空一切的態度和殘忍的侵略本性讓烈龍人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所以纔會使出斬草除根的手段。
現在,乎敕羅和他的族人在外漂泊了幾年後來到了蘭諾的境內,但是他們不僅沒有反省自己受難的緣由,反而將更大的災難帶給了當地無辜的民衆。
要知道,蘭諾人可沒有烈龍人那樣的好脾氣,“敵人滅我一村,我就屠他一城”可是蘭諾里斯大帝的名言。莫高人的之前的所作所爲,也爲他們不久之後的悲慘結局埋下了禍根。
雖然莫高可汗木爾赤也基本同意乎敕羅的觀點,但是可汗不是傻子,他也看得出目前的形勢不容樂觀,所以當之前的幾次攻城都沒有奏效之後,乎敕羅被可汗召入了中軍大帳。
和往常一樣,大帳內除了四周的衛士之外,就只剩下木爾赤可汗、事務長博亞以及乎敕羅三人。
“大將軍,”木爾赤可汗首先開口,儘管莫高人的軍官編制是以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這樣來算的,但是乎敕羅地位超然,可汗也就學着烈龍人,封了他一個“大將軍”的頭銜。
“之前的幾場戰鬥我軍都能輕易取勝,可是到了最後的這個什麼堡,爲何就再難往前邁進一步呢?”
面對可汗的質疑,乎敕羅依舊底氣十足,他小山一樣的身軀向前走了一步,然後躬身說道:
“大漢,我們莫高人本就不善攻城,這個弱點在以前對烈龍的戰爭中就曾經暴露。但是想要攻取一座城市,不一定非要我軍強行前去攻打。還有很多其他的手段,不需要費一兵一卒,就能夠讓敵人自動獻城!”
“哦?”看着第一勇士自信滿滿的樣子,木爾赤也來了興趣,問道,“大將軍莫非已有了妙計?”
乎敕羅點了點頭,拍了拍滿是肌肉的胸脯,高聲說道:
“臣已有一計,不肖幾日便會見分曉!”
打消了可汗的疑慮,乎敕羅便行禮告辭,轉身離開了大帳。
短短的幾分鐘對話,一直都站在可汗身邊的事務長博亞雖然始終都一言未發,但他的那雙三角眼當中,卻不時的閃出了一道道冷光。
乎敕羅的確是在計劃着什麼,從28日下午開始,莫高人的攻勢就停止了。然後他們分兵兩路,堵住了紐斯特爾堡的前門和後門,並且派出了數支騎兵小分隊,一刻不停地在城外四處巡視,看樣子是想要隔斷城內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莫高第一勇士的謀略很簡單:既然敵人的城內有不下二十萬人,那麼每天消耗的糧食清水就不計其數。如果能夠將這座城市包圍起來,禁止一切人員出入,那麼就算敵人的糧食能夠堅持下去,飲水也肯定會很快出現問題。要知道,紐斯特爾堡原本是一座荒山,上面沒有河流湖泊,也不可能在地上鑽洞打井,現在又是秋季乾旱季節,一個月也很少下一場小雨。這樣一來城內貯藏的水源很快就被消耗一空。乎敕羅估計,不出半個月,敵人就會因爲缺水而不得不出城來戰,少了城牆的防護,莫高戰士不可能打不贏那羣孱弱的白崽子。
乎敕羅的計謀雖然簡單,但卻十分實用,歷史上很多堅城要塞都是因爲守軍缺水少糧而被攻破的,乎敕羅在烈龍帝國作戰的時候,也曾經用這個辦法攻破了數座城市,所以纔會自信滿滿的向木爾赤可汗做出了保證。
如果是以往,這個計劃對於紐斯特爾堡內的軍民可以說是致命的。然而,乎敕羅沒有想到的是,敵人的城內現在有一個名叫羅斯庫•拜耶赫夫的蘭諾將軍。
胡特上將在得知了笛福上將的死訊之後,一直都處在深深的自責當中,他和笛福上將是多年的好友,現在卻因爲自己的失策而害死了對方,所以胡特上將當天晚上就喝了很多烈酒,第二天就病倒了。
雖然經過醫生診斷過後,胡特上將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也無法繼續再指揮軍隊作戰了。如今紐斯特爾堡當中,能夠主事的就只剩下了兩個軍團當中活下來的四位中將。與此同時,那些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的蘭諾士兵也需要休整,所以28日白天的防禦戰,都是在第61軍軍長羅斯庫的指揮下進行的,城頭負責防守的也都是之前並沒有出戰的第61軍士兵。
這樣一來,軍銜同是中將的羅斯庫隱隱便成了紐斯特爾堡的最高指揮官,其他幾位中將雖然和他平級,卻也都願意接受他的指揮。
雖然頭一天莫高人進行了幾次攻城,但是從29日開始,他們的攻勢就停止了,但是羅斯庫和幾位中將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從莫高人堵住了兩座城門,並且在城周圍不停的巡邏這一舉動看來,衆人都十分明白,敵人是想將己軍困死在這山城當中。
城裡的情況和乎敕羅所預計的也差不多,雖然有足夠的食物應付二十萬人兩個月的需求,但是由於準備倉促,水源的儲備卻並沒有跟上,如果無法從外界獲得水源,最多15天后,全城人就會面臨渴死的危險。
所以,29日中午,四位中將便舉行了一次軍事會議,商討今後的對策。
這四位中將當中,除了第六軍團的羅斯庫、巴爾•米勒中將、帕斯卡•施耐德中將之外,還有一位就是第九軍團第一軍軍長鮑肯•布呂克中將。除此之外,在場的還有戰爭爆發之前一直擔任紐斯特爾堡城防官的紐瓦爾•舒澤少將。
“舒澤少將,難道已經沒有辦法從城外獲取更多的水源嗎?”施耐德中將是個急性子,會議一開始,他就操着大嗓門,首先問道。
不知道是因爲中將的聲音太大,還是心中沒有什麼好答案,舒澤少將眉頭一皺,過了一會兒纔回答道:
“每年這個時候,紐斯特爾堡附近就進入了旱季,極少下雨。如果敵人封鎖了城門,那麼想要運水進來……就只有……”
“就只有什麼?”施耐德中將急切地問道,舒澤少將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這讓施耐德非常不適應。
“這座城下有一條密道,十分隱蔽,是建城的時候就留下的,密道直通城西面五公里處的一座農場,不過……”說道這裡,舒澤少將有些欲言又止。
“有密道?”施耐德中將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那不就結了,我們通過密道運水,敵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的。”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施耐德中將!”作爲對方的老同僚,米勒中將立刻提醒道:
“密道這種設施,是到關鍵時刻才能使用的,如果我們頻繁的出入密道運水,那羣野蠻人早晚也能夠察覺密道的存在。”
這時舒澤少將也點了點頭,道:“由於這一帶區域地下水系十分豐富,所以那條密道距離地面僅僅只有四五米,經常有人在當中行走的話,敵人恐怕不會察覺不到的。”
聽到對方這樣說,施耐德中將一臉失望,他搖了搖頭,聲音總算變低了一些: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羅斯庫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身子一震,湊到桌面上向舒澤少將問道:
“少將,你剛纔說這裡地下水系豐富?”
“是的,閣下。”舒澤少將點了點頭,他也很快就明白了羅斯庫心中的想法,只得苦笑道:“閣下,紐斯特爾堡是建在小山上的,從城內最低的地方到地下水系,至少也有三十米,如果想要打井的話,至少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到那時我們早就已經渴死了”
“三十米?”聽到這個數字,羅斯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雙手相互一擊,頗爲自信的說道:“這並不算太深,我們這就去試試看能不能鑽井取水!”
儘管其他幾位將軍都不明白羅斯庫究竟想要怎樣挖井取水,但出於對親王殿下的尊敬,他們還是跟隨在羅斯庫的身後,來到了城中的一個工廠模樣的設施當中。
紐斯特爾堡雖然是一座軍事要塞,但是在和平時期,由於這裡地處古雷拉省中心,所以也擔負着省內各處物資調配中轉的職能。在與莫高人的戰爭開始之前,羅斯庫手下的勘礦部門在附近又找到了一處煤礦,他也原本打算儘早對該處煤礦進行開採,所以調配了一臺專門用於採礦的蒸汽機以及相關設備運到了紐斯特爾堡。可誰知戰爭很快就爆發,這套蒸汽設備也並沒有來得及運出去。
羅斯庫設計的,原本用來開採煤礦的蒸汽機本身就具備從礦井中抽水排水的功能,而且三十米這樣的距離對於這臺蒸汽機來說,簡直是大材小用了。
在羅斯庫的指揮之下,城內的工人們很快就將這臺蒸汽機運到了一處地勢較低的地方,並且迅速的將整套設備拼裝了起來。
這套設備有好幾個功能,其一就是鑽井。它配備了一個十米長,一米粗的螺旋形鐵質鑽頭,這種鋒利的鑽頭可以在蒸汽機的帶動下,輕而易舉地穿透堅硬的地表。
當羅斯庫指揮着工人們將這件巨大的鑽頭樹立在平地上之後,不僅是幾位將軍,就連四周圍看熱鬧的平民也對這臺機械歎爲觀止。
儘管城內的可燃煤不多,但總算還是留下了一些。隨着一陣機械的碰撞聲後,巨大的特瓦式蒸汽機全力發動了起來,而在它的帶動之下,尖銳的鐵製鑽頭開始不停的在平地上轉動,然後一點一點的破開了地表的山岩,不斷地向地面深處前進。
四周圍的觀衆很多人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當機器開動起來之後,人羣中也爆發出來了一陣驚歎聲,一些膽子小的孩子,甚至捂着耳朵哭喊着逃離了現場。
金屬鑽頭旋轉地很快,不一會兒就下沉了四五米的距離,而且隨着地下的岩層越來越少,鑽頭工作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約莫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十米長的鑽頭大部分都埋入了地面之中。
負責操作機器的工人又擺弄了幾下操縱桿,那鑽頭隨即便開始反轉起來,不一會兒功夫,鑽頭連同挖出來的泥土一起退回了地表。
此時附近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鑽頭下方已經出現了一個深邃的洞穴。
“雖然目前只能鑽十多米,但堅硬的岩層已經破開了,接下來用人力繼續往下挖即可,相信不久就能探到地下水源。到時再使用這臺蒸汽機,就可以將深處的水源抽上來。”羅斯庫一邊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一邊向身邊的幾位將軍解釋着。
幾位將軍都是武人,雖然他們一直都在古雷拉省駐守,也早就對羅斯庫之前推廣機械工具的政策有所耳聞,但是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了,他們才真正對面前這位年輕的省長深感欽佩。
“閣下……”米勒中將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他清楚,只要有這臺機器在,城內就不愁找不到水源,再加上城中的十數萬軍人,想要守住這一要塞城市直到援軍到來,實在是輕而易舉。而促成這一切的功勞,便是拜耶赫夫中將和他的蒸汽機。
“有您這樣的親王在,真是帝國之幸!”最後,還是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第91軍軍長,鮑肯•布呂克中將說出了衆人心中的想法。
感受到眼前幾位將軍熱情的眼神,倒讓羅斯庫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的頭髮,微微紅着臉,低聲說道:
“這些都是我的分內之事,諸位實在不必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