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栩的拇指輕輕擦過九娘紅潤的脣瓣,指下的人兒嚶嚀了一聲, 微微張了張脣, 差點把他的拇指吃了進去。
誰咬誰啊真是!趙栩哭笑不得, 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頰,滑不留手,軟嫩滾燙。
這麼精通吃喝的人,連臨安黃酒的厲害後勁都不提防, 看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趙栩想到張子厚看着九孃的眼神,心底一股老陳醋翻滾起來, 討好她裝大方果然不是他該做的事。
老醋遇上老酒, 不知會是什麼味道。趙栩探身低頭啄了啄她殷紅溫軟的脣, 心滿意足地爬上了九孃的牀,只覺得“夜半爬牀”四個字粗糙鄙俗又妙不可言。他一伸臂將九娘撈入懷中,緊緊貼着她的後背, 埋在她馨香的發間深深吸了口氣, 才覺得渾身舒坦。此時想來, 他這爬牀策真是英明神武睿智之極,犒賞完三軍再飛馬疾馳兩個時辰趕回京, 竟毫無疲憊感。想到幾日前她一身紅裙的模樣,趙栩忍不住收緊了手臂, 那日沒法做的一切, 今夜無論如何都要補回來。咬上一口肯定是不夠的, 把她整個人都吃下去都不夠。
九娘迷迷瞪瞪的, 覺得自己在做夢, 身後好似有一個火爐在烤着,她掙扎着將懷裡的玉枕挪了挪貼緊了胸口,一陣沁涼,舒服得呻-吟了一聲。
轉瞬那惱人的火爐更熱了,竟把她跟張煎餅似的翻了個身,九娘只覺得臉上都撲面而來的熱氣,呼吸困難,鼻頭癢癢的,她無奈地竭力撐開眼皮,眼前一雙桃花眼深邃如海。
果然是在做夢,九娘眨了眨眼,木呆呆地嘟囔了一聲:“六郎。”心有所思,夜有所夢,真好,就是夜夜春-夢其實也怪勞神的。再想到這句要是給趙栩聽到了,還不知他會說出什麼話來,九娘不禁笑了。
“阿妧——”趙栩心都化了,柔聲低應,卻發現懷中人脣角彎彎,竟又閉上了迷離如水的雙眼,還在自己下頜處蹭了蹭,雙手還抱着玉枕不放,一條腿卻重重地架到他腰間。
趙栩無奈地側目看向自己腰上的**,忽地笑容凝住,一隻手輕柔地覆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探到內側,觸手之處凹凸不平。惜蘭只說她腿上擦傷未愈,卻沒說過如此嚴重。趙栩皺起眉,輕輕擡起她的腿,放到自己腰間最柔軟之處,手掌卻不捨得離開那傷疤掉落後的大片肌膚上,手指一寸寸划過去,心裡就一寸寸的被針扎過去。方纔那點偷香竊玉的欲-念化爲烏有,只有無邊憐惜和心疼。
九娘只覺得腿上似乎有羽毛輕拂,有些癢,卻又極舒服,她努力想避開,卻只蜷縮起幾根圓潤雪白的可愛腳趾頭。
再極力睜開眼,竟然還是趙栩的那雙桃花眼。九娘癡癡看了片刻,雖然身體沉重得不像是她自己的,但還是奮力地抽出一隻手,幾乎是拍在了趙栩的臉上,搓了搓,無力滑到趙栩頸上,又奮勇地爬了上去,抱着他半邊臉歇了歇,爬上趙栩的眼角,伸手點了點他的眼皮,口齒不清地笑道:“是我——我的——”
趙栩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咬了咬,眸色更深:“你的。”
他咬得很重,九娘卻沒什麼知覺,抽出手來,蓋在他脣上壓了壓:“這,也是我的——”
趙栩眼角微微飛上一抹桃紅,眯起眼,聲音暗啞起來:“你的。”酒後吐真言的阿妧竟是這樣的貪心鬼,看來日後臨安黃酒得列上貢酒纔是。
九娘眨眨眼,格格笑了兩聲,伸手想丟開懷裡的玉枕,哪裡拿得穩,晃了晃,直接砸在趙栩腹股之間。
趙栩悶哼一聲,這下眼是真的紅了,一手把礙事貨丟開,無限哀怨地看向懷裡的人,那裡就不是她的了麼?公道呢?他捉住九孃的手,放在那裡:“你的。”
九娘無意識地低頭看了看,那昏暗昏暗的一大堆不知是什麼,手中卻又硬又燙,她握了握,呆呆地擡起頭:“你的。”
趙栩又好氣又好笑,九娘用力抽出手,放到他喉結處,毫無章法地摸了幾下:“我的——”又去摸他耳垂,笑了起來:“會動的,會紅,也是我的——”她整個人扭了扭,抱着趙栩的脖子撲了上來,壓在趙栩脣上,撞得趙栩門牙比腹下還疼。
“我的。”九娘卻絲毫不覺得疼,只不滿地嘀咕了一聲,就伸出小舌尖去撬趙栩的牙關。做夢就是這個不好,若是真的,六郎早變成餓狼了,還用得着自己這麼費勁麼。
趙栩呻-吟了一聲,卻不是因爲上下都疼,而是神魂顛倒,立刻便纏住她的丁香舌,恨不得吸入腹中,一股醇厚酒香渡入他口中。他定然也醉了。
九娘只覺得舌根發麻,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在火上烤,嗚嗚了幾聲,脖子就往後仰,剛退開來一點點,又被一隻大手按了回去,滿是酒香的津液又渡了回來,九娘被黃酒泡得麻痹的意識終於慢慢回過神來,不太像是夢,自己似乎真的摟着個男子呢。
天降男人於斯人也,必先苦其脣舌麼?
六郎,是六郎。熟悉的伽南香和微微的汗味,讓九娘一抽的心又放鬆下來,頭還有點暈,她伸手用力去推趙栩。趙栩卻頗不滿意地擡手在她臀上拍了一掌,含着她嘟囔了一句“調皮”,又覆住了她,餓虎下山一般又咬又吮,不肯放口。
方纔酒意濃,身子重。此時情已動,九娘癱軟在趙栩懷裡,任他搓揉,不知身在何處,那火爐早燒到她心裡,渾身上下只覺得太熱。
趙栩緊摟着她吻了又吻,那飢渴處更飢渴,火熱處更火熱,疼痛處更疼痛,絲毫沒有紓解,更迫切了,輾轉吻至她頸間肩頭鎖骨處,卻碰到一顆小小的硬物。正是他給阿妧的那顆小牙,趙栩喘着氣略鬆開了她一點,伸手去碰了碰那顆小牙,還是他親手串上去的紅線。
九娘無力地倒在他肩頭,低低地道:“六郎?”
趙栩擡起頭,啄了啄她腫起來的脣,笑道:“你的。”
九娘才依稀記起方纔模模糊糊的那幾句你的我的,長睫輕顫:“你不是在鄭州麼?”
趙栩一怔,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怎麼她就酒醒了。九娘卻已緊緊抱住了他:“六郎,我不是做夢麼?你掐掐我罷。”
掐掐她?腰,還是臀?前頭溫香軟玉,後頭軟玉溫香,趙栩想來想去都下不了手,低頭頂住她額頭,咬了咬她的鼻尖:“疼麼?”
九娘倒不覺得疼,輕輕搖了搖頭:“不疼。”
趙栩兩手越收越緊:“疼麼?”
九娘胸中一口氣被壓得出不來,眼淚倒出來了,死死抱住了趙栩:“不疼,不疼。”她想擠進他身體裡,從此他去哪裡都會帶上她,征戰也好,巡視也罷,總不再分開。
趙栩又加大了幾分力。九娘氣也上不來,掙扎着道:“不疼,我歡喜得很。”她平安喜樂,無憂無慮。
她人是醒了,這聲音動作卻還不怎麼聽她指揮,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趙栩抱着她翻了個身,讓她壓在自己身上,看着她抹胸早歪在了一旁,半露的"shuxiong"在自己胸口一起一伏。秀髮如雲般垂在兩側,杏眼一汪春-水滿室春-色。趙栩眸色越發深沉,眼角的桃紅越發豔麗,她不疼,他疼得厲害。這時候又覺得自己這爬牀策真是蠢,他怎麼能妄想只是抱着她兩個時辰,讓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趙栩擡頭親了親剛纔咬的鼻尖:“我疼。”
九娘撐在他胸上,緊張地問:“你受傷了麼?哪裡疼?方大哥跟着你的,怎麼說?”
趙栩擡腿分開她兩腿,挺腰頂了頂她:“想你想得疼。”三分委屈三分苦惱,還有三分情-欲和一份剋制,盡在眼裡。
九娘心跳如鼓,卻動也不動地看着趙栩,咬了咬下脣,輕聲道:“那怎麼才能不疼呢。”聲如蚊蚋,細不可聞,卻並無猶豫。
趙栩呆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後牙槽快咬碎了才忍住沒有一把撕開礙眼的抹胸,將她抱了下來,側過身子紅着臉低聲哀求道:“好阿妧,你就當是在做夢,摸摸我罷。”
九娘見他豔若桃李,尤其眼角一抹桃紅,眼波瀲灩迷離,又莫名有着一絲脆弱。阿妧有疾,阿妧好色。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衣衫皺褶下頭的滾燙和鐵硬,柔聲呢喃道:“是這樣麼?”
趙栩皺起眉頭,似痛苦似歡悅,雙目卻緊緊盯着自己被她握住的地方,她小手太小,根本握不完全,卻已經令他脊椎骨一陣陣發麻,終於從脣齒間溢出一聲靡麗尾音,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套了兩下,呻-吟道:“你的。”
九娘面紅耳赤,耳朵裡嗡嗡地響,身不由己地輕聲嚶了一聲,人已經羞得埋入趙栩懷裡,手上也鬆了開來。
趙栩咬着她的耳垂喃喃道:“好阿妧,別鬆開,你就握着,任憑你怎麼弄我都不會疼。”何止是不疼,快活得要死了。
九娘只覺得手中那層薄薄的衣衫被抽了開來,再握緊時,那物在她手中跳了兩跳,又漲大了一圈。她嚇了一跳,手剛放開,又已被趙栩壓回去捏緊了。
趙栩怕她羞惱,早含着她的脣舌不放,九娘閉着眼相就,任他胡作非爲。她想要的若是三分,趙栩總給到十分,如今他想要五分,她爲何要退縮不前。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趙栩不見她掙扎抵拒,手動得快了起來,不到片刻只覺得強烈的酥麻衝上後頸,心知不妙卻已剋制不住。
九娘呆呆伸着手,一動也不敢動。隔着薄薄褻褲,那濡溼的一大灘還在蔓延。手上的那物還在跳動着。
趙栩也呆呆地一動也不敢動,他嚇到阿妧了吧。她往日那牴觸親熱的心結雖然解開了,可他這幅模樣,大婚那夜她會不會又很害怕。還有他爲何這麼快就泄了,竟然內息也壓不住。
九娘在昏暗裡聽到趙栩緊緊靠着自己耳側喘着粗氣,明顯帶着懊惱,人卻毫無動靜。忽地想到方紹樸的秘籍真傳上再三強調的和那明示,再想到趙栩先前的腿傷,頗有些茅塞頓開。她又憐又愛,緩緩把僵住的手掌又收緊了,只覺得他脆弱又無助,她咬了咬牙,終於在趙栩耳邊低聲說道:“你莫惱,方大哥那紙上說男子在六十息至一盞茶內出來都是常見的事——”
趙栩只覺得眼前一黑,後牙槽真咬出了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