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小寶,過來。”蕭一笑招手,辛小寶又討好的跑了過去,人還沒站穩,膝蓋一痛,人就跪了下去。
他正準備起來,蕭一笑一喝:“跪好!”
“媽咪……”聲音無限委屈,辛小寶眼淚汪汪的看着這位‘後媽’,實在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被罰跪。
蕭一笑哼哼兩聲,手在空中虛抓,不遠處花瓶中的翠綠的枝條飛了過來,揚了揚:“我早就想打你了!如果不是謝連成說起,我還差點被你就這麼忽悠了過去。”謝連成無奈,一臉的關他什麼事的表情。
“把手伸出來!”
辛小寶無限委屈的望向辛小縵,她似乎已經知道蕭一笑要做什麼,也收起了憐惜的神色;謝連成開始的一番話說得口乾舌燥,也懶得搭理他。
辛小寶哀怨的想着今日沒有看黃曆,上面寫有出門大吉的話該多好啊!
遲緩的將雙手打開,要伸開又畏縮,蕭一笑的話他不敢不聽,可是又怕對方手中的枝條。要知道,小時候辛小縵疼他是一回事,不聽話捱打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辛小縵捨不得,打人都是用一些粗的東西,比如木棍,東西越粗打起來越不疼;反而偶爾一次細細的邊條抽起來會小屁股皮開肉綻。
這裡一看到那枝條他的小心肝就抖啊抖,小嘴厥得老高:“媽咪,你打輕點啊,小寶怕疼。”
‘啪’的一下,辛小寶手一縮,辛小縵眉頭一皺,剛想站起來又坐了下去。
“這一下是打你妄自尊大。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運氣好,早就被人給害了,到頭來你還沾沾自喜,認爲你多大的本事。”
辛小寶心裡明白,這還是說他自己擅作主張去都那小二的事情。
‘啪’的第二下:“這一下是打你不懂父母心。一路上不讓你去做的事情硬是要做,不知道我們在一旁擔心害怕。”蕭一笑給那白衣使毒的時候他居然偷偷跑過去看,如果不是毒提前發作,白衣沒法抓住辛小寶,否則他們兩人遲早要吃虧。
‘啪,啪’的連着兩下:“這兩下是打你不懂審時度勢,將性命當兒戲。我們化做棄兒的時候你居然還乞丐的孩子打打鬧鬧,一個不小心就會穿幫;在新娘轎子裡面的時候居然還想跟着新娘進洞房,難道沒有想過進去容易出來難麼?你難道沒有考慮過後果?其中會替我增加多少的麻煩?”
他真的沒有想過。從小辛小縵都是隻教過經商的事情,長安城裡的商人對他也熟悉,只有寵着他的份,哪有從中挑過骨頭,並且,如果真的做了過分的事情也頂多只是在生意中有所損失,與性命是無關的。
可是,商場是商場,而江湖是刀口舔血,他沒有清晰的認識到其中的不同。
‘啪——!’這一下格外重,本來含在眼眶中的淚水在重壓下飈了出來,辛小寶緊咬着脣,只聽蕭一笑說道:“最後這一下是提醒你,目無尊長,不敬長輩。剛剛我與謝連成比武的時候你不該表現出輕視。你以爲你謝叔叔的武功真的不如我?你爲什麼不想想,我這樣很少在江湖跑動,跟人打鬥也是小打小鬧的人,憑什麼能夠跟謝連成這樣成年累月行走江湖的人比?他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是從何而來?他能夠跟你蕭叔叔拼個平手,他一個江湖公子能夠跟武林盟主持平,尋常人的武功能夠有這麼高麼?如果人人的武功都這麼厲害,你蕭叔叔的武林盟主也太一般了,那樣武林大會上的那羣武癡武癲們,不都跟螻蟻一般?你小小年紀,本事沒有,倒學了眼高手低,識人不清的惡習。要知道武林大會中的任何一個武功低微的人士都可以一招之內讓你沒有活命。難道你跟隨我行走江湖的這些天,就學會了自視甚高,自命不凡的本事?”
“我……我錯了……嗚嗚嗚……謝叔叔……唔,我錯了”一抽一泣的,小小的人兒這才從內心裡的反省,如果開始謝連成的訓導只是讓他感激,那麼蕭一笑的鞭撻則是讓他從骨子裡的害怕。
那小小的腦袋裡思索着如果他今日還是原來那樣,那麼他的小命真的會跟蕭一笑所說的那樣,一出門就會被人一巴掌給拍死,如同他夏日裡抓的毛毛蟲,一腳就可以將其踩得稀巴爛;他的不自知,狂妄,驕橫,盲目的自信將會給自己引來多大的災難,又讓身邊的人爲他操碎了心,甚至會隨着他的輕視而不在愛護他,憐惜他,教導他,那樣,辛小寶的一生將會衆叛親離,會變得很慘很慘的。
枝條敲擊在桌面上,蕭一笑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男子漢,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現在馬上給我閉嘴。”
‘嘁!’的,淚水還在如雨一般的流,嘴脣泛着光,臉頰紅潤潤的,一雙手也腫了起來,辛小寶可憐兮兮的將坐前的幾位大人都望了一遍。
謝連成欣慰的抱起他,擦乾他的淚水:“叔叔帶你去洗把臉!”
辛小寶點頭稱好。一大一小緊緊的擁着走了出去。
辛小縵尷尬的道:“給了糖果再給棒子,你們兩個好計謀。”
蕭一笑憤憤的道:“還不是有你這個慈母在,你捨不得打自己的兒子,那隻能我這個後媽出手了。再說,謝連成對他太過於寵溺,關那些說教是不夠讓小寶明白透徹的,棍棒底下出孝子,這點我比你們明白透徹。”
這話辛小縵也無法反駁。
只問:“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來這裡,不擔心有人知道麼?”這有人自然是吳王的人。
蕭一笑道:“現在武林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武林大會上。吳王一開始只是想要通過抓住你們來脅迫我,如果能夠重傷我是最好的,那樣蕭殤要分心給我療傷,還要操心天源教和武林大會的事情,等到他比武的時候精力和體力都會大打折扣;就算不能傷我,你也跟着我們,總是要分派人手來保護,如果在大會上,有人設計圍攻天源教教衆的話,我們會分身不暇。說到底他們針對的是天源教和蕭殤,不是你們母子。所以,就算他們知道你們在這裡,一旦事情發展到一定的地步,就算抓了你們還是影響不到天源教的局面,他們又何必費這個心呢!說到底,大家都只是一步棋,這步棋走不下去的時候,他們就得啓用其他的棋子。”
辛小縵道:“他們知道我對謝連成的重要性。所以吳王當時在河南威脅我主要是挑撥蕭殤與謝連成的關係。他們兩個人武功伯仲之間,鬥個兩敗俱傷是肯定的。那樣天源教會直接讓吳王給設計攻破。只是他沒想到,蕭殤根本不重視跟他之間的利益,謝連成知道蕭殤在河南,自然會拜託他照顧我們母子。”
先是想要逼迫辛小縵自殺,以此來誣陷蕭殤跟謝連成的爭鬥;不果之下索性去刺殺蕭一笑,想要讓蕭殤分寸大亂,再分派其他人在不同的時間和地方挑釁天源教的生意;哪裡知道鮮少動武的蕭一笑不單武功高強,脾性更是偏激陰寒,暗的不成,那麼只能從武林大會入手,堂而皇之的奪取蕭殤的武林盟主之位;只要利用得當,天源教沒多久也會開始分裂,從而吳王不費吹灰之力的爭取到天源教和江湖人的人事權。
蕭一笑道:“吳王一開始就想利用江湖勢力爲他所用。找到蕭殤也只是爲了利用他手上的天源教和身爲武林盟主的威望,可以在重要時候利用江湖人士來辦一些不能爲人知的事情。要知道,天底下除了訓練有素的官兵,那麼就剩下神出鬼沒的江湖人,有足夠的武力去跟某些人硬拼一場。”
辛小縵也贊同她的想法,笑道:“你我是未來的人,自然知道唐朝之後的皇帝會是誰,可是身在這個朝代的人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們都願意去搏一搏自己的運氣。如此,你們就算往這裡跑得勤快,也與他的大事沒有衝突了。我相信,吳王等人更加願意你們分心來照顧我們這一對母子吧!”
蕭一笑道:“沒錯。”轉頭想了想,又道:“如果我們告訴吳王,你這是白忙活,他也不會相信吧!噎,那個高陽公主據說身邊有很多美貌的和尚,你說等到她死翹翹了我把那些和尚都帶到翠苑裡面怎麼樣?這麼好的資源,別浪費啊!”
因爲兒子捱打而沉重的辛小縵也被這一句話給逗笑了:“那武則天還養了男寵呢!你幹嘛不自己去養一些,那和尚好歹是出家人,不是每個人都好那一口的。而且,你也要擔心遭報應。”
蕭一笑想想也是。她們兩人都是從未來世界過來的,就算前世不相信神佛,這一世怎麼也對靈魂等的說法有了改變,和尚說到底也是很佛祖的弟子。還是不要打他們的主意比較好。
她也就收收色心,再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想想高陽公主的下場吧!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