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英與梟

天青雲淡,日光充足,淙淙的水聲從不遠處傳來,樹木蒼鬱繁茂,相鄰卻並不緊密,空氣中彌散着林間特有的清新味道,這裡是一片典型的次森林。

一處濃綠轉黃的草坡,陳燃寸絲不掛的伏在坡頂裸岩上,那悽慘模樣宛如被捉姦逃逸,飢困交加,昏厥荒林一般。

時間、空間和物質之間的關係之奧妙,遠非人類所能盡知,沒人能夠合理的解釋陳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如同沒人能解釋當初他爲什麼摁一個鍵便去了冒險世界一樣。

陳燃這次的時空旅行顯然算不上美妙,不光是除儲物腕輪和主宰腕輪之外的所有物品被分解,更嚴重的是陳燃的意識在強大的能量作用下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怎麼看?”陳燃的識海中,冷酷黑暗的梟首先打破了沉寂。

“燃的意識受到的傷害太深了,無法估測需要多久才能從深度沉眠中甦醒,真是令人擔憂!”另一個人格英嘆息着說。

“知不知道喚醒的方法?”隔了一會兒,梟又問。

“只有燃才能百分百利用識海信息庫的東西……”

“哼!”梟打斷英的話,“是因爲你太懶,連最後醒來的雲掌握的知識,都要遠超於你!”

“不是懶,我那是逍遙!燃活的有多累你又不是沒看到?況且,你自己不也是所學有限?唉!可惜雲他們被永遠的抹殺了,這個世界太無常,也太寂寞……”

“打住,不要在我面前玩悲天憫人那一套,我只信奉力量……”

“燃是我們的本源,我們必須關注他的情況,如果他的意識不是沉眠,而是持續衰弱,最終我們也會消散……”

“這根本不用你提醒,否則我巴不得他永遠地睡下去!”

良久,英說:“我們去找心理醫生諮詢一下吧!但願這個世界有!真是件麻煩的事!”

“是你和我,不是我們。白天是你的,晚上是我的,不要試圖干涉我!”梟厲聲糾正。

“隨你……如果願意,將屬於我的時間也用去好了,我只要能聽能看就行,動手動腳實在很累人。”

“放心,等我有足夠的力量,第一個要做的就是讓你這個婆媽的懶鬼永遠不能主宰身體。”

“好!好!祝你成功,真是的,幹勁十足的笨蛋……”英嘟囔着接管了陳燃身體的控制權,他和梟的人格在跟主宰較量時魂力消耗太多,現在已無法獨自支撐身體,況且,英討厭黑暗,梟厭惡光明,現在燃沉眠,他倆正好各取所需,一半一半行事控制權。

英從冰冷的石上爬起,活動了下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也不急着遮羞,反身一屁股又坐在石上,從枝椏間仰望天空,任暖暖的陽光溫柔的撫慰着肌膚,“啊……白雲真好……”

一坐就是兩個小時,眼看着紅日當空,草端葉上的露珠已消散,英才站起身,輕輕一縱,十米高度,眺目四望,看到了南邊遠處的高樓大廈。

“暈,還以爲是莽林,原來只是森林公園!”英一邊嘀咕着,一邊順水聲而去,轉過一矮丘,已看見樹木掩映間歡快流淌的溪水。

溪水清澈見底,水底細沙碎石隱然,水面綠樹藍天倒影粼粼,大小不一、被磨去棱角的頑石星羅棋佈,英一見,便孩子般歡呼着奔了過去,“耶……”本來只是想清洗一番,最後嘩嘩的撩着水成了獨自玩耍。

正玩的起勁,忽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媽媽,這個大哥哥不冷嗎?”

英心驚回頭,只見十幾米外的溪邊,站着一大一小兩位美人,小的大約6、7歲的樣子,金髮藍眸,水嫩可愛,大的三旬年紀,同樣是金髮藍眸,成熟美豔,兩人相貌頗多相似之處,連穿着的運動裝顏色款式都相同,一見便知是母女。

“啊?……哈哈!……抱歉!真是失禮……沒想到會有人……親近自然……親近自然……呵呵!”英手足無措,臉紅的如同番茄,雙手捂着要害,佝僂着身子,在深不過膝的溪水中一個勁後退。

康妮從沒有想過,一個男人可以這樣有魅力。今天是週末,她帶着女兒莎拉遠足,正牽着女兒的手,沿溪邊漫步,忽然有個男人呼哈着赤條條衝進溪水中,像個孩子般開心的玩耍。康妮是個服裝設計師,見過的身材出色的男模不知凡幾,以她的挑剔竟然從這男人健美的體型上找出一點瑕疵,更難得的是,上天不但給了這個男人最完美的身體,還給了他率真的性格和清亮深情的眼眸,彷彿,他就是這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給人的感覺,像輕拂着微風的草原,像綠意盎然的莽林,像這條無名的、清幽流淌的溪水,他的魅力不在於精緻的五官,俊俏的外形,而在於讓人看着就放心和親切的神情,似乎所有美好、溫暖、舒適的感覺都融在了他的眉間、眼裡、脣畔……

“媽媽,媽媽!”小莎拉搖晃着康妮的手,讓她從失神中恢復,臉上緋紅輕顯,看一眼就讓她心動的男人,這在她截至今時三十一歲的生命中,是個奇蹟。再見英那窘困的神情和語無倫次的解釋,不由被他的羞澀舉動引的莞爾一笑。西方人性情奔放,男女赤裸遊街的也屢見不鮮,現在發生的這一幕康妮並不覺得如何,到是英的率真和靦腆讓她印像深刻,心生好感。

逃上岸,借幾顆樹木遮掩,英渾身一震,水珠已經從肌膚上完美脫離。翻找儲物空間,除了主宰空間購得的專用模塊式作戰服,就是兩套NT軍軍官服。無奈之下,英只得取一套換上。

等英再在康妮母女面前出現,已經是一身黑色筆挺的軍裝在身。NT軍的軍官服樣式有一次世界大戰英國將官服的特色,高立領、上衣在腰部略收,沒有衣兜,簡潔大方,緊俏合身,讓穿着顯得很精神,NT軍軍官服不同的地方,除了面料更加透氣、舒適、樣式更加有型外,再就是沒有那排明晃晃的扣子。

“哇!這個哥哥的魔術好棒,衣服一下子就穿好了,我也要學,以後就不用媽媽催了!”莎拉的眼中閃動着小星星。

童言無忌,莎拉的話還是讓英臉又紅了紅,將根根如絲的銀色長髮用髮圈簡單鬆散的在腦後一束,英走上來,很正式的向康妮點頭問好:“我叫英,剛纔發生的事很抱歉,太投入了。”英的美式英語說的非常標準,事實上,他會二十七種語言,且懂得世界各地的風俗人情,所爲的目的只有一個——旅行方便。

筆挺的黑色制服,襯上帶着幾分懶散出塵神情的面容,產生一種對比立的吸引力,再加上那雙清亮如陽光下的黑珍珠般的眼眸,讓英那獨特的魅力彰顯無遺漏,卓爾不羣。“康妮?尼爾森,你好,是我們的到來打擾了你的‘親近自然’,希望你不要介意。”

英對康妮的大方回以微笑,目光轉向小莎拉,“我是英,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呢?”

“莎拉,莎拉?尼爾森!”莎拉噘着小嘴,是在爲英剛纔不夠重視她的存在而生氣。

“剛纔的魔術太複雜,英給莎拉再變一個怎麼樣?”

“好吧!可是哥哥你的名字好怪!”

英微笑不語,蹲在莎拉麪前,伸出右手,翻了翻,表示什麼都沒有,然後手一轉,一塊璀璨閃亮的凱達琳水晶已經出現在指掌之中,那是陳燃在開發凱達琳水晶作爲魔法材料時,剩下的碎料之一,由於已經失去了能量,又經過特殊的處理,所以圓潤光潔,且沒有任何輻射,作爲飾物,它比鑽石更加吸引眼球,它的美美在晶瑩剔透,美在柔和聖潔、珠圓玉潤般的光芒,吸收天地星辰的能量,即使在漆黑的夜,也可以釋放出像夜明珠般柔亮的光。

“哇!”莎拉拍着小手,眼睛裡又充滿了小星星。

“這是英送給莎拉小姐的禮物,祝莎拉健康長大,變的像媽媽一樣美麗動人。”脣邊、眼角掛着笑意的英說的很認真,並把鴿卵大的凱達琳水晶送到莎拉麪前。

莎拉非常喜歡這件禮物,但還是很懂事的用目光詢問媽媽,將這一舉動看在眼裡的英暗自讚歎。

“英先生,初次見面,怎麼好收如此貴重的禮物。”康妮並不是俗人,她雖然看不出英手中的是什麼寶石,但那渾然天成凝出的華貴還是看得出來的。

淡淡笑了笑,“只是小東西,也算是在這裡和莎拉巧遇的緣分,請收下。”

此刻的英,顯得灑脫、溫情,又帶着幾分雍容不凡與神秘,讓康妮心中不覺又是一蕩,“莎拉,收了人家的禮物要怎麼做呢?要謝謝叔叔哦。”從內心來講,康妮並不希望女兒把眼前這個男子叫的太嫩。有過一次心酸愛情的康妮,並不是花癡,但不知爲什麼,眼前這男子身上散發的那種自然而讓人舒心的氣質,從剛開始就牢牢吸引了她的心,其對她造成的‘殺傷力’,使她春心蕩漾之快,就連康妮自己都感到臉紅。

“謝謝叔叔!”莎拉雖然覺得溫柔的英並不像其他叔叔那樣連笑時都感覺有層隔閡,而更像個親切大哥哥,但手中的漂亮石頭已成功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也無所謂叫什麼了。

“英先生,我們出來時帶了足夠多的食物,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同我們一起用午餐?”康妮說這話時,白皙的雙頰上飛起淡淡的紅暈,剛認識就邀請共進午餐,顯得有些冒然和唐突,可她真的很想更多的同眼前的這個男人接觸。

“那是我的榮幸!”英顯得彬彬有禮,神態舉止之間頗有些舊時西歐宮廷貴族的氣度。

英和康妮帶着一邊玩弄漂亮石頭,一邊蹦來跳去的莎拉繼續漫步,然後踩着溪中的幾塊石頭跳到另一岸,沿溪水往回走,期間,隨意天南海北地聊着,英從而得知了這裡是美國洛杉磯聖地亞哥野生動物園,現在是11月初,康妮則得到了難得的美妙感覺,有這樣一位談吐風雅、誠摯率真的魅力男士在旁,還有疼愛的女兒在旁開心的嘰嘰喳喳,康妮竟有了一種家的感覺,一種有可依靠的男人守護在旁的感覺。她的眸中有些溼潤,她希望能將這一刻永遠留住……

康妮母女顯然很懂得享受生活,即使只有兩人,仍是帶了小型的燒烤爐具,不過,這一次有英在,就不用康妮煙熏火燎的忙手忙腳了。光明是英的性格特徵,但就他本心而言,他是由陳燃心中對美好事物的渴望,對自然和心目中愜意生活的嚮往變化而來,所以,英與世無爭,很懶散,很喜歡享受,他所掌握的本領幾乎都是跟享受有關的,他的廚藝比之陳燃都要好,因爲他能全情投入,他心無雜念。

厚的花格子餐布鋪開,補丁、奶酪、麪包、黃油、還有新鮮的水果,康妮此次出來準備的果然很充足。舒服的並腿斜坐在餐布的一角,康妮用帶着幾分迷濛的目光望着燒烤架旁神情專注、不時重這邊溫情一笑的英,感覺此刻的心情溫馨而放鬆,是數年來都沒有過的。

“有些孤僻的莎拉也很喜歡他呢!”康妮心中微嘆,目光落在女兒身上。莎拉是她的生命,是她的珍寶,爲了莎拉,康妮這兩年不止一次拒絕了男人的殷切愛意,就是因爲莎拉不喜歡。“真的如英說的,人與人相遇的美妙,是種緣分……”

莎拉正在將凱達琳水晶對着太陽照,被充足的太陽光線一打,凱達琳水晶周圍溢出如煙似霧的柔光,美的如同夢幻中的存在。

凱達琳水晶的不凡再次讓康妮意識到了此物的貴重,正好英的上衣就放在康妮的手邊,是英爲了燒烤方便剛纔脫下來的。康妮一摸那上衣的面料質感,心中便咯噔一下,她是時裝設計師,對服裝面料可以說非常有研究,但她辨不出英上衣所用的是何種面料!

再細看,製作工藝,絕對不是現有的服裝裁剪製作水平所能完成的,康妮是識貨人,這件上衣於她來說,就如同鑽石切割大師手中的頂級鑽礦原石。再看英現在身上穿的略厚而不反光的白襯衣,那不是棉麻,也不是普通的纖維絲綢,還有那鞋,款式雖然並不起眼,但選料和工藝絕對一流,一流到康妮不清楚這世界,有哪個公司或手工精品坊能做出這樣的產品。

“他是誰?來自哪裡?”這個疑問在康妮的心中不斷呼喊,一聲高過一聲。

“呵呵,烤好了,來,嚐嚐味道怎麼樣!”英笑盈盈的走過來,手裡拿着十幾串香氣四溢的烤肉。“今天的天氣也好,在這裡,真是放鬆而開心。”

英的笑和那毫不矯揉造作的話感染了康妮,“是啊!出來就是爲了放鬆,愉快開心的度過一天,想那麼多幹什麼呢?”康妮從英手中結果一串烤肉,嚐了一口,微辣而鮮香,烤的不是一般的好,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小莎拉,要注意燙哦!吹一吹!”那邊,英在照顧莎拉,細心溫柔。讓康妮看的想哭,這一刻,她希望英是自己的丈夫,莎拉的父親,希望這是一次一家三口的遠足,希望溫馨能永駐……

英並不刻意去哄莎拉開心,他不會去扮牛,扮老虎,去和莎拉捉迷藏,因爲他很懶,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只隨興致而至,沒有功利心,更不刻意討好誰,他的行爲處處體現着自然,靠在樹根上,悠閒的看着流雲,那樣子有些不雅,卻讓人感到親切,就像在家人面前展現真實自我般毫無顧忌。他會喚小莎拉過來,讓她歇歇,喝些水,給她講個並不怎麼新奇的小故事,又或者讓莎拉自己動手,找幾片細長而薄的葉子,然後教她吹葉笛。英的葉笛吹的非常好,有蘇格蘭風笛的味道,能吹出簡單而悠長的音,讓人想到廣裦的蘇格蘭高山草甸,峰尖頂着雪的蒼涼遠山,隨風起舞的漫天花絮……

莎拉學不會,可是沒關係,英的語言和神情總是有種安撫人心的作用,讓人不爭,讓人坦蕩,讓人享受眼前的良辰美景……

可惜,千里宴席,也終須是要散的。英拒絕了一起吃晚餐,甚至在康妮很明顯的暗示、希望不久以後能再見的時候,都只是輕輕一笑,連電話或聯繫地址都沒有留下。突兀搞怪的出現,從容悠然的離去,他就那樣漸行漸遠,消失在夕陽灑落的林間。讓康妮覺得眼前的景色一下從鮮明生動變成了黯淡死板,小莎拉更是不爭氣,大滴的眼淚早已垂落。

英感覺自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當午夜的鐘聲敲響,他就必須選擇離開。“這樣的結局沒有什麼不好,能讓人想念的絕不會是沒完沒了!”英輕輕的呢喃着,“梟,輪到你了,我得去睡一會兒,今天白天已經勤快的有些過了!”

“傻B!”梟一上來就來了這麼一句。作爲在同一身體裡寄宿的人格,有些資源是共享的,例如白天發生的事,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喂!什麼時候逞口舌之力成了你的本事了?”英不滿的更換了‘交班’內容。

“你那腦袋裡全都是名爲善良和天真的大便!又或者說,你其實比我更卑鄙陰險、無恥狠辣!知道什麼叫懷璧其罪嗎?你給了那小女孩凱達琳水晶,一種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不說它的科研價值,就是收藏,也能令無數人爲之瘋狂。你認爲那個叫康妮的母貨能應付得了人性的貪婪嗎?嘿嘿!一定會變的很有意思!那母貨味道還不錯,不過我更喜歡純點的,那小的太小了……”

英目瞪口呆,他的性格中可沒有陳燃的老辣事故與深謀遠慮,否則也不是他了。

“嘿嘿,你這傻鳥更適合去原始森林獨活,人類的世界,是強者爲尊,而我就是強者!是男人,給我跪下!是女人,給我臥下!誰敢忤逆我,就將他家殺的雞犬不留……”彷彿是戰鬥宣言,陳燃的神情漸漸變的陰鷙而冷酷,眼中跳動着漆黑火焰,彷彿可以焚盡一切,身上也涌動起一股黑暗陰冷的氣息,連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這種氣息的影響下低了幾度。

梟是個衝動的人,繼承了陳燃分秒必爭的時間觀念,除了享受虐殺之類的事情,他從來不會拖拖拉拉的耽擱時間。

從聖地亞哥野生動物園出來,梟在一處停車場很隨意的找到一輛願意載他去任何的地方的車和司機。司機是名白人男性,從着裝和擁有的車來看,大約是個中產階級,這些梟都沒興趣瞭解,他只看了那男人一眼,催眠術就已發揮了效用。

黑暗屬性的梟跟《魔典》中所習各法術的契合度相當高,就彷彿那些術是爲他量身定做的一般,比較陳燃,梟用黑暗法術有1.5倍的增益,也就是說,陳燃放一個黑炎箭,能造成100點的傷害的話,梟放就是250的傷害。像催眠術這類低級術法,梟更是用的出神入化,不但可以瞬發,而且根本沒有每日次數限制,只跟魔力總值有關。

梟的第一站是洛杉磯新港灘市的時尚島購物中心。新港灘市除了海岸景緻之外,也是南加州主要流行商品的購物中心。時尚島更是中心中的中心,裡邊匯聚了二百多家世界頂尖名牌商品服飾。梟不喜歡穿着一身‘未來科技’走來走去,因爲大多數人根本看不出那身連牌子都沒有的衣服的好,他需要張揚,需要有點眼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地位和檔次。

Gianfran Coferre,西裝梟只穿這個牌子的,他喜歡Ferre西裝的正統帶復古的款式,喜歡那偏向於原色系的顏色。這種根深蒂固的刻板和傳統,當然也是來自陳燃,那是家庭教育培養出的東西,凝重而毫無生趣,彷彿是機器。

不得不說,以梟的能力,他可以輕鬆地站在這個世界的極端位置,予取予奪。可人就是這麼古怪,得到的時候往往就是失去興趣的時候,所以梟並不急着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強大,聽到他的名字都發抖,他需要的是樂趣,他喜歡看那些自以爲是、自不量力、自覺是強者的人,在他面前哭的像孩子,怕的如見瘟神般的樣子。

並沒有費多少周折,Gianfran Coferre的經理親自迎接他這個幾秒鐘前還不存在的貴賓,其熱情的樣子,恐怕招呼自己的岳父也不會那般賣力。

一身黑色的西裝領帶,換了行頭的梟,乍一看彷彿是誰們家的保鑣,當然,前提是有一副黑墨鏡將梟那雙眼遮住。梟的眼太桀驁不馴了,那是根本不屬於任何一個爲別人服務的人的眼神,那是主宰的眼神,至高無上的眼神。

送衣裳、送鈔票、送出門,Gianfran Coferre的經理可謂凱子的表率人物,但一飲一啄真的很難說,至少太沒有送命。而對於梟來說,每天沒有人因他而死,因他而痛不欲生的話,他會不痛快,很不痛快!

時尚島屬於綜合場所,光高級餐廳就有40多家。梟隨便拐進一家獨自一人享受豐盛的西餐和周到的服務,像大多數僞君子一樣,這時,他是個道貌岸然的成功人士,不是他不敢肆無忌憚、隨心所欲,而是怕破壞了高級餐廳的人文氣氛,怕破壞了他吃飯的興致。

晚餐結束後,21點剛過半,梟坐在一輛餐館侍者爲其安排的勞斯萊斯車上,目光透過車窗很隨意的瀏覽着街景,右手手指輕擊着大腿,心中在琢磨去哪裡玩比較有意思。

“先生,我建議您去日落大道,那裡的夜總會、咖啡廳鱗次櫛比,見到好萊塢明星也極有可能。”開這種出租用房車的司機絕對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從呈像是看到梟的樣子,便很知機的多嘴推薦。

沒有理會司機的話,梟仍是一副意氣指使的樣子,過了半天,突然問:“洛城有個小東京?”

“是的,先生。”司機顯然發現了梟是個極度以自己爲中心的主,於是變的謹言少語,對付這類人,他想去哪就去哪,想怎麼着就怎麼着,由他好了,話多了說不在點上,反到易起不良效果。

“就去小東京!”梟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像只准備去問候雞的狼。

不論街頭景觀、餐廳店家、櫥窗陳列、視聽娛樂,乃至往來行人,處處都充滿日本風味,這裡是南加州最大的日僑和日裔美人社區,洛杉磯的小東京。

梟根本沒有固定目標,只能是讓司機將他隨便放在一處路口,並給了雙倍車資。對於識時務而又看着順眼的僕人,梟還是比較慷慨的。僕人,是他對除自己之外所有人的普遍認知。從地位等級的角度來講,梟認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三種人,主人,僕人以及未來的僕人。

小東京是一片以徒步的方式就可以輕鬆誑玩的特色區域,雖然已近晚23時,但仍有不少夜店型的壽司店、居酒屋、卡拉OK燈火通明,街上也是人頭涌涌,往來熙攘。

早就聽聞日本女人是世界上最會伺候男人的服務標兵,梟正是衝着這個名頭來的。於是,在街上通過一番催眠術的惡意詢問,梟最後來到一處頗具江戶時代風格的建築羣落外圍。

這處清幽所在,鬧中取靜的味道極濃,在最初設計建造時,建築師顯然是以敏銳的感官去探究空間的深層本質,進而轉換成建築空間的元素,並且強調整體的生態設計,通過竹、石、紙、木等簡單的要素,完美的形塑出空、間、寂的獨特日本美學,深得傳統日式建築三味。

虯結的觀賞型蒼松翠柏是美的,厚拙的臥石、古樸的石爐用來做襯托也算雅緻,但是那晃來晃去、一身黑西裝、神情就跟死了媽的警衛保鑣就太煞風景了。梟負着手,如同回自己家般,向內硬闖。

“先生!請留步,這裡是藤田私宅,請問您是否與家主有約。”宅牆雖然僅是灌木籬笆、明顯的防君子不防小人,但守衛卻吃的就是維護治安的飯,梟未走幾步,已有人上來用帶着日本口音的英語詢問。用詞雖然客氣,可神態口吻卻嚴肅而冰冷。

可惜,冰冷在下三秒後馬上換成了一副畢恭畢敬。梟的眼神、舉手投足,都是帶着致命誘惑的,即使受過嚴格訓練、心如磐石般堅穩的軍人,也難以抵抗。

“帶我去見藤田。”梟說的是日語,雖然漢字曾是古日本官方文字,使用率很高,但說出來就完全是另一碼子事,就像中國北地人聽不動閩南俚語一樣。梟同樣會多國語言,但他當然不是爲了旅遊方便,他只是厭惡被別人陽奉陰違,被人當猴子耍、當刀劍使。

“嗨!”那守衛雙手沿腿外側褲線併攏緊貼,一個非常有力度的近90度大躬。

有這守衛帶路,進宅仍不像梟想像中的那樣順利,在玄關外,一名看來比外圍巡護更高級的衛士攔住了去路。通過感知梟知道,這衛士明顯在戰力上明顯要比充當引路人的那名巡衛強上數分。不過惹他梟大爺不爽,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到現在還沒有生出來。

手指輕揮之間,那衛士還沒來得及說出臺詞,忽然如同窒息了般緊卡着脖子,痛苦不堪,然後就是發了瘋般急奔,可惜才衝出十多米遠,便嘭的一聲炸裂開來,血肉飛濺、內臟殘肢碎了一地。

“死跑龍套的!”梟冷哼,初級腐囊爆裂,威力不是很大,僅是受術者一人斃命,但勝在效果出色,受術者本人也許不覺得,但看到的人絕對震撼,這樣的死法真的是比較‘啊拉’,如果沒有拉登同志屬下那強悍的聖戰士心理,是很難在觀看之後仍怡然無懼的。

“死亡只是開始。”這話不知是誰說的,但梟覺得很有道理。當然,在他的人生理論中,這句話的本意是被扭曲了的,遠沒有正常人理解的輪迴呀、宿命呀、解脫啊什麼的那麼神秘,他的意思就是本意,有人死了,這是開始,還會有更多的人死,事情纔會變的有些趣味。

果然,那衛士的死驚動了負責內圍警戒的人,有幾個還看到了爆炸。“吧嘎!”十多個警衛已紛紛從西服內,腋下的槍袋中掏出手槍,飛也似的衝了過來。

砰砰砰!槍聲大作。西方法令,闖私宅者依情節可以射殺。況且也只有早把秦漢時的驍勇虎狼之風拋棄的中國人才會玩什麼以德服人、以禮待人,說出什麼‘世間有欺我、辱我、騙我、害我、壓我、詐我、罵我、打我,如何處治乎?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敬他、不用理他,再過幾年且看他’的狗屁話。先做,再找理由,而不是先找理由再做,這纔是強者之道。

被催眠的那巡衛已在槍聲中射殺,日本人的六親不認,拉起老孃當慰安婦,那是全地球都出了名的。嗯,說錯了,日本人還任一項,任拳頭。美國扔了核彈,然後在島國上四下駐軍,他們跟見了老子似的點頭哈腰,再把女人送上。日本某官員在二戰後說過,要靠一到兩代婦女的身體來換取經濟的復甦和騰飛,他們做到了,向全世界發達國家輸出伶妓,那都是國家策劃,團隊出遊。

“子彈!呵呵。”梟笑得很開心,陳燃身體中的各人格曾私下評價梟的笑,稱之爲‘地獄的福音’,他一笑,肯定有人死,比報喪的烏鴉還靈。笑的越燦爛,死的人越多,越慘。

黑暗念力,精神力的一種運用方法。梟比《駭客帝國》中的尼奧要稍微酷一點,它讓子彈停止運動不需要伸手,他伸手只是爲了拿起那停滯在空中的子彈,感覺其灼熱的溫度,任指尖冒出絲絲縷縷的青煙,很刺激、很爽!

“去那邊的樹叢後自殺吧!”梟笑意瑩然的說。瞬間的羣體催眠,拿那粒子彈時已經完成,自然百分百,行雲流水。

砰砰砰!又是一陣槍響,那些衛士們紛紛吞槍自盡,一臉釋然。

“真是便宜你們了!”梟略遺憾的搖搖頭。

玄關,是日式建築的正式進出口,被日本人認爲是家居中格調最高的‘神聖場所’,是區分‘家內’與‘家外’的所在,是一個家庭的‘臉面’,所以,越是有錢有勢的日本人,家中的玄關越是肅穆講究,裝飾的飾物和鮮花是必不可少的。

梟可沒有禮貌到站在玄關前止步,告知主人來意,然後拉開拉門,進入被稱之爲‘三和土’的平地,等待主人在面對平地的小房間迎接,相互寒暄後,才脫去鞋子,走上高一臺階的式臺(板地),並被帶引進入裡面的房間。他是徑直往裡闖,日式風格的木框紙面拉門在意念之下如同感應門般自動開啓。脫鞋?開玩笑,梟剛纔已經在那死去的巡衛身上蹭過了鞋底,很乾淨,幹嘛要脫?

梟剛邁步進入房間,一道亮白的刀光便從側面襲來,然後詭異的拐個彎,在念力的控制下,斬下了持刀者的腦袋。

手一張,那打刀連同腰間的刀鞘都在屍體栽倒前吸入了梟的手中。水波般的刀紋,驚心動魄的弧度,千錘百煉的刀身、在燈光映襯下游走的攝人鋒芒……這是一把難得的手工品,嚴格按照寶刀的規格打製,並且年代久遠。

輕輕一甩,咻的一聲鳴叫,“好刀!”梟出口稱讚。好的就是好的,梟還算實事求是,日本還有不少西方國家,都善於保存自己的傳統文化,哪怕這些傳統最早並不屬於自己,但經過多少代時間的不斷衍變和加入自己的文化底蘊,說其是自己的傳統也並不爲過。日本刀的製造工藝,便是日本能拿的出手的文化瑰寶之一。

藤田裕二渾身汗濡濡、涼颼颼,覺得自己像被從冰水中撈出來般,連心都似乎涼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藤田家不算窮,高檔的監控設備宅外廊下沒少裝,他可是清楚地看到了梟被引領到宅前後發生的所有事,總爲此處的總管,五十有六的裕二還是有些眼光的,他知道今天來的這人是萬萬惹不起的,剛纔的護衛頭子百地右三郎慶舟的結局就是最洪亮的警鐘,什麼劍道達人、柔道九段、百地三太夫之後百地家最出色的俊秀之才,統統都架不住人家的一個眼神,自己砍了自己的腦袋,那永遠僵死的帶着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神情,讓頭和頸只連着層皮的屍體顯得格外的詭異。

“藤田家主可在?”梟挽了刀花,看也不看,打刀嗆的一聲入鞘,然後不倫不類的繫於腰間。

“在!”裕二拼命壓制着心中的惶恐,做出一副恭敬神態答。

“你帶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先生,請隨我來!”裕二做了主,他的眼光還是有的,遇到梟這種人,越是躲閃逃避越是躲不開,端架子、耍威風、放怕那更是不行,幾分鐘死了十幾個精英護衛,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藤田宅分內外院,內院的主宅中又有四合圍圈的中庭,十分雅緻。此時,茶室中的藤田繁宗已經接到了裕二遣人送至的口信,正在勸說一位明眸皓齒、身着寬袖素雅和服的女子。

“大小姐,這人很可能是對家得到消息,派來的人,我看您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躲?我已經從京都躲到了洛城,還要躲?藤田家在火星有基業嗎?”那女子嗓音倒是好聽,只是怨憤之氣頗重,嚴重影響了聲音的美。

門外木質的廊道上,傳進了急迫但恭謹的聲音,“家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是近衛在催促。

“已經來不及了!”木門緩緩移開,藤田繁宗和那女子看到了梟那張邪氣森然的面孔。而兩側的幾個侍衛,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般,眼睛嘰裡咕嚕亂轉,卻口不能言,身不能行。

藤田繁宗站起身,“閣下是?”

“梟,來找伺候我的女人的。”梟大咧咧的進了屋。目光停在穿和服的女子身上,根本不看繁宗一眼。

繁宗心裡這個氣呀!我這裡很像妓院嗎?有到別人私宅找妓女的嗎?

梟真的是來找女人的,他沒說謊,這世上也沒人值得他說謊。幾步跨至和服女子的身前,梟一把扯住其衣領,將她拎了起來,繁宗剛想衝上去,梟左手隨意的衝他一擡,繁宗便如空中鬆了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在了牆上,又彈回到地面,摔了個臟腑移位、七葷八素。

“叫什麼?”梟凝視着和服女子的眼睛問。

“藤田織子!”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見到梟的那張面孔,對上梟的眼睛,織子就彷彿連靈魂都被吸了去,目光再難以移開。那雙眼眸中的深邃,那邪異的微笑,讓織子一下就沉淪不能自拔,彷彿是被喻爲‘天火’的罌粟花,雖知它就是害人不淺的毒品原料,但還是被此花的美所征服。

半拖半提,梟拉着織子的衣領,直接出屋,然後跳下廊道,直奔水池,一把將織子的臉摁在冰涼的水裡,“把你臉上的脂粉都洗去!”梟霸道無比的說。

被冷水一激,織子清醒了過來,馬上意識到了自己行爲的不妥,倔強的將身子挺起來,任溼發凌亂,任水順着臉頰、脖頸流淌,厲聲道:“你殺了我吧!”

梟卡住織子的後脖領,讓他面向茶室那邊,另一隻手一招,一個護衛便朝這邊飛來,剛到半空,嘭的一聲炸的四分五裂。

在織子的尖叫聲中,梟又吸過來一名護衛,只聽一陣骨裂聲響,等落到織子腳下時,已如爛泥般癱軟。梟呵呵笑道:“死?有那麼容易嗎?成人全身有206塊骨頭,他現在多了一倍,但他不會死,有興趣數一下嗎?”

織子簡直是太有興趣了,所以她直接暈了過去。

譁!水聲再響,織子的頭臉被浸在水中,被嗆的連聲咳嗽,卻也轉醒。

藤田繁宗不顧傷勢,連滾帶爬的哭號着跑了出來,作爲伺候藤田上代家主的老臣,他倒是頗有幾分忠義。

“混蛋!惡魔!你這個惡魔!”從小受到的教育方式讓織子對粗話所知甚少,日本版的混蛋和西方般的混蛋,這已是她所知髒話的極限,要麼就是詛咒人的形容詞,惡魔,可這些話梟根本不在乎,如果織子能如國產罵聊中的潑婦般精彩,到很有可能讓梟把她活生生拆了。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在日落大道上,讓洛城所有男性來奸你一遍,保證你不會暈過去,也不會被奸死。抗拒我或是順從我,選吧!”惡毒的內容被梟說得輕鬆愜意,彷彿明天騎自行車去遊玩一般。

越是這樣,其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狠毒和暴虐,越是讓人心悸,織子和繁宗,以及被解除了身體控制,面無人色癱在那裡的護衛,沒人懷疑梟這番話的真實性。這根本就不是人,就是降臨到人間的魔鬼,這裡的人到現在每一個屎尿全流的,已經是一種奇蹟了。

織子選擇了順從,她也許不怕死,但不想讓全洛杉磯的人因爲她而成了連襟!

藤田的宅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不但屍體血跡被迅速清理,就連被驚動了警察也讓繁宗給打法走人。

茶室中,榻榻米上,梟倚着幾個靠墊,半躺半臥。旁邊,織子在低眉順眼的燒水煮茶。從梟的角度看去,織子頸子雪白優雅、盤發烏黑油亮,胸挺臀圓,體態端莊,看着很是賞心悅目。

“算了!別煮了,煮茶需要意境,你的心亂成一團,煮出的茶能好喝纔怪!去,拿酒來!”梟大爺派頭達十二分之強。

酒被端上,梟選了半透明的米酒,用青瓷淺碗飲,那模樣頗像舊時放浪形骸的武士。

“可惜酒裡沒毒,那樣喝起來纔有味!”以陳燃現在的身體,便是氰化鉀也不能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但放了毒的酒喝着更有味,純屬無稽之談,只是梟的一種警告。

兩三盞酒下肚,梟想唱一曲,或舞一段,奈何無此天份,於是呼喝:“會不會能劇之舞?”

能劇是日本傳統戲劇,依靠面部表情和形體動作來暗示故事的本質,而不是把它表現出來。一把扇、一副面具,動作時舒緩、時剛勁,如果能看進去,倒也有些與衆不同的韻味在裡邊。

織子不會,但藤田繁宗的老婆會。現在,繁宗已經相信,梟並不是對家派來的,選中這裡,純屬是偶然。這是種不幸,但從另一個角度將也是幸事。因爲梟有非人的恐怖能力,繁宗已經借下去安排瑣事之機看了監控設備拍下來的錄像,可以說,有這樣的一個人撐腰,天王老子都可以不屌。如何把損失轉成利益,就看手段本事了。但一點是必須做到的,投其所好,得讓這位爺開心。

藤田的第二妻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成熟而靚麗,梟一見她那銀色的腰帶和五紋黑留袖的和服裝扮,就知道這是藤田夫人。這位叫漱子的女人能舞表演的如何先放在一邊,人可是一等一的嫵媚婀娜,那勾魂攝魄的眼神配合恰到好處的肢體動作,幾乎把女人的魅力發揮到了極限。是那種表面上看着端莊,實則眼神騷媚撩人的典型人物。

可惜,梟先是色魂神授的起身湊過去,然後用鼻子曖昧的嗅了嗅,繼而冷言將之趕出了房間,“你身上最少殘留着三十個不同男子的氣味,爲人妻者如此,連妓女都要比你好上幾分!”

僅一門之隔,候在廊上的藤田繁宗表情說不上的花紅柳綠,在日本,女人是招待重要客人的工具,越顯赫高貴的家族越是如此。這是公開的秘密,但被赤裸裸的喝叱而出,還是萬分難堪的,日本人也要臉,或者說,比一般人更要臉,就跟僞君子從來都表現的比正義人士更正義、比善良人士更善良一樣。

藤田繁宗真的很忠心,這從他在妻子被趕出之後有把跟原配生的女兒送上就可看出來,他想搭救織子,織子現在雖然虎落平陽,但畢竟是上代家主親定的接班人,不管是男人、女人,一旦成爲主人,身爲奴才的,就一定要想辦法維護其周全。奴才可以不要臉,因爲他的臉面是主子給的。但主子的臉面,他必須去維護,如果今天讓梟就這麼把織子的清白奪了,那他藤田繁宗不但愧對藤田上代家主的恩典,更得把所有知情護衛全部秘密處死,才能封口,可這些護衛培養起來並不容易,現在藤田家正值多事之秋,他捨不得啊!

繁宗的女兒只有十七歲,花季少女,打小好吃好喝好教育,爲的也許就是這樣的一天。所謂一入豪門,身不由己,便是說她這樣的人。雖然是繁宗的親女兒,長的人比花嬌,繁宗也異常疼愛,但還是從小接受了忠君護主的洗腦教育,今次若能把織子救出,也就值了。

梟可不傻,藤田的那點心思他又豈能不知,他看起來張狂而瘋癲,實則陳燃的老謀深算、陰險狡詐被他繼承了個十成十。如果說陳燃還會因人性中的正面內容而在處理某些事上有所不忍,有所保留的話,那麼梟則是完全的利己主義者,別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就算他爲別人做些事,完全是因爲自己高興,而不是因爲什麼狗屁報答、欣賞、感懷之類的原因。

美佳子,繁宗的女兒,以梟的眼光來看,是個很純的女孩。藤田繁宗算的上有本事,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更能討男子歡心,沒有把女兒調教成發情母狗型的人物,除了在覈心思想上大做文章外,一切都是自然而來,就如同被放到與世隔絕的深谷山林受訓了十七年一般。

在美佳子身上,梟找不到任何現代同齡女孩的風氣,那種自由、野蠻、開放的風氣。美佳子就如空谷幽蘭一般,安靜、秀雅,她的眼中帶着絲絲的緊張和不安,一則是怕自己的姿色救不到織子小姐,另一個原因是身爲女人的羞澀,她可以接受自己被當作貨物的命運,但仍難免產生一些最基本的情緒,諸如怨氣、‘收貨人’到底如何……

梟倒是很大方,或者說很急色,他直接將介紹完自己、還沒有坐穩的美佳子拉進了懷中,一隻手順着和服寬鬆的衣領伸進去,握住了美佳子胸前的一隻玉兔。

“啊!”美佳子櫻口微張,嬌呼一聲,臉頰上飛起兩朵嫣紅,本能地想要掙扎,卻又剋制的讓自己順從的像只小樣,那種略帶委屈的樣子極爲惹人憐愛。

“織子,把你的內衣都脫掉,要向美佳子學習,穿和服就要有穿和服的樣子!”梟簡直十分的恬不知恥。

暗中咬了咬銀牙,織子帶着幾分毅然道:“梟先生,織子願意把自己的清白之軀獻上,不知先生能否幫我把家主之位坐穩!”

輕柔滿捏,梟感受着美佳子那堪堪一握的豐膩溫軟。哼聲道:“你生的比美佳子好看一些,但做女人,不如她卻甚多。用已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做籌碼,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而最終的是,你不懂得欲求先予之的道理,並且不知道女人最具威力的武器是什麼。”梟頓了頓,將美佳子拉着靠近自己的懷裡,好能更方便他的魔爪肆虐。“身體麼?女人的身體確實是件對付男人的絕佳武器,但並非無往不利。男人要女人的身體做什麼?享受,發泄,或是其他,最終仍脫不了感官享受。所以,女人最具威力的武器是性情,讓男人舒適的性情,你伺候好了爺,便是不作聲,爺會不爲你出頭麼?”

“所以!”梟端起酒盞,餵了美佳子一口,然後親吻上她花瓣般的嫩脣,再將酒液吸入,順便品嚐滑膩小舌的味道。良久,擡起頭,接着道:“你還太幼稚,不如美佳子般惹人憐愛。”梟說着已把美佳子的和服上身拉敞開來,兩隻手從美佳子的後背穿過腋下,撫上了正逐迅速挺翹的雙峰,捏着淡粉色的櫻桃,聽着美佳子變的急促的呼吸,感覺着那越來越滾燙的胴體,一臉愜意放鬆。

織子緊抿了抿嘴,探手入懷,去解自己的胸衣,卻聽半闔着眼的忽道:“滾出去,去跟漱子那個母貨學學怎麼伺候人。爺我是來享受的,別他媽壞了我興致,小心讓你們全都生不如死!”

織子見梟不像開玩笑,灰溜溜的退下了,心中絲毫沒有解脫之感,相反,她覺得羞憤難當,先是被浸在水中,洗臉上的淡施的脂粉,又被毫不留情的叱責不會伺候男人,這對一個女王一般被捧着,且以容貌和蕙質蘭心、冰清玉潔爲傲的女子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藤田繁宗有點尷尬,一是爲女兒的出現把織子比了下去,二是替織子本人。不管是男人、女人,作爲一個家主,善於利用手中的一切資源,都是很重要的。像織子這樣的,真的是有點浪費資源。繁宗心中還有點小小的竊喜,他的女兒可還有一個,十六歲的美惠子是他當年跟情人所生,出落的比美佳子還要漂亮幾分,也是被用洗腦教育培養出來的,讓這兩個妖精將這個非人類綁住,就像他本人說的那樣:‘伺候好爺,便是不作聲,爺會不爲你出頭?’怎麼算,都是自己賺了。自己是高瞻遠矚的,自己的教育是成功的……

人就是這樣,當有強大到令他高山仰止的人物出現,所受的委屈那就不叫委屈了,就算是委屈也能想辦法讓自己心裡平衡了。原因很簡單,自私,有慾望,大腿要揀粗的抱!

享受少女清白乾淨的身體,同時也享受那咿咿唔唔嬌婉呻吟承歡背後的意義——予取予奪、征服的快感,享受身下女子的臣服、討好、依賴,享受那種被需要,被認可,被尊崇的喜悅。

美佳子很懂得討好梟,忍着第一次歡愛的不適,不但用香舌舔遍了梟的全身,更是讓梟一次性將她的三處誘惑全部征服,幽境、菊門、小嘴,美佳子讓梟絲毫感覺不到爲女子開苞時的意猶未盡,絕對是曲意奉承,只爲博君一笑。

梟暗自點頭,“嗯,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日本的母貨,好用!”

瘋玩了半夜,梟凌晨四點才擁着美佳子睡去,其實也不算睡,要睡白天12小時,大可以睡個夠,梟要利用這些時間冥想,修煉精神力,並讓身體得到適當的休息。這就如同出租車開白天的和開夜車的在交接班前要打掃衛生,將油加滿一個道理。

清晨7點,英接管了身體。他可是真的睡了12小時,一個是素來看不慣梟的行爲,怕把自己氣個好歹的,二是確實是懶,對他來說,睡覺,旅遊,享受,這就是人生的全部。

等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豪華舒適的水牀上,渾身赤裸,懷中還緊纏着一個同樣一絲不掛,樣貌嬌美清純的少女時,馬上知道梟這一晚上肯定禽獸來着,英不由頭大如鬥,那感覺就如同上了一夜夜班,剛推開自己的臥室的門,卻發現牀上地下到處是妖精打架留下的穢物、連空氣中都存留着淫靡的氣息一樣。

“我日!”英怒罵,這於他來說,非氣急而不得此言。

纏在英身上的美佳子早醒了,事實上,她後夜都是在半睡半醒間度過的,這時聽英這樣說,通中文的美佳子俏臉一紅,身子向下一縮一滑,已經鑽到了被子裡,用小嘴含住了英的命根子……

英恨不得把自己一掌打暈過去,喝了聲:“鬆口!”便用最快的速度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着縮到了牀腳,留下牀上光溜溜的、用帶着疑惑、幽怨、羞怯目光望着美佳子。

“非禮勿視!”英嘀咕着扭轉臉,語無倫次的問:“你是誰?唉!我管你是誰!這裡是哪?我的衣服呢?”他一連用了十七種語言,才聽美佳子用標準的日語道:“梟先生,我是美佳子啊,這裡是藤田宅邸,您不記得了嗎?昨晚您寵幸了我,要了我的清白……”

“衣服呢!”英氣急敗壞地吼,“我要衣服!”“算了,算了!我自己找,你把被子蓋上!對了,不許看啊!”英心裡這個罵呀,“我日你個梟的仙人闆闆,這叫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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