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還有如同風嘯般的喪屍嚎叫聲。
令緊握主戰步槍的劉斌遺憾的是,鋁合金門後一個喪屍都沒有,顯現出的只有空曠的平整場地,看那些巨大水泥塊地板的縫隙中滋生的、密密的雜草,便可以知道,這裡確實已經有段時間沒被使用了。
衆人緊張兮兮的四下觀察周圍的環境,涼爽的夜風也吹不散心中的憂慮。
“地大人稀,米國佬真他媽奢侈!”劉斌到是自若的很,小聲嘮叨。
“你心態怎麼這麼好?”陳燃問他。
“經常看玄幻小說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比這更玄的咱也有了心理準備了。曾幾何時,我還想順馬桶回三國,收復五虎將,代替大耳劉備呢!”
陳燃摸了摸鼻子,暗自搖頭,現在這年輕人,這都什麼心態邏輯……
啊!李珂的一聲尖叫打破了暫時的‘祥和’氣氛,陳燃順着李珂的眼光望去,在一行人左邊三十多米處,轉出一位喪屍先生。因爲是久已不用的倉庫,廣場上並未像內部一樣擁有簡單的照明設施。所以只能藉着遠處的路燈光芒看清個大概的輪廓,也虧得李珂的眼睛夠亮。
說實話,如果是獨自面對這傢伙,又沒有心理準備的話,確實夠滲人。不過目前嘛……
砰砰砰!劉斌擡槍貼腮瞄準射擊,雖然姿勢不太標準,到也全部命中了,喪屍胸前血光冒起,在毫無感情的低吼聲中被打倒在地,不過並未死亡,翻身爬起,繼續執着的一晃三搖而來……
“爲什麼不是鼠標鍵盤控制?”劉斌嘟囔着快步迎上去,對準喪屍腦袋又是一次點射,腦袋開花,當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啊!似乎比想像中的容易嘛!這個世界越來越可愛了,居然連練手的怪都安排好了!”劉斌扛槍回隊。
陳燃無語,雖然這傢伙有心理病態的嫌疑,但總比鼻涕眼淚滿臉,畏縮哭嚎要強的多的多。
啊!又是一聲李珂的一聲尖叫,還是那個方向,這回出現的是十多個喪屍。陳燃看了一眼不遠出兩米多高的鋼絲柵牆,馬上意識到這裡很可能有一段類似的柵牆被喪屍突破進來了。
“軒哥、傑哥,注意警戒,磊哥、劉斌,我們頂上去打!”陳燃說着當先衝了上去。
知道對方的弱點,火力足夠,又有足夠的迴旋餘地,不是數量龐大的喪屍羣,基本上很難對陳燃他們造成致命威脅。三人上去一頓槍火,喪屍頓時如割麥般被掃躺下一地。陳燃不敢大意,邊開槍邊提醒道:“注意腳下,儘量別接近喪屍,萬一有漏網之魚,被咬上一口撓上一爪,那就樂大了。”
將眼前的喪屍掃蕩一空,石磊的膽氣似乎壯了不少,他一邊笨拙的給手中的M1 SUPER(CS中的B21)上着子彈,一邊詢問陳燃:“接下來呢?”
未等陳燃開口,劉斌已經開罵,“靠,後面還有!”說着RO979開火,一匣子彈打完,換上再打,前撲後即涌出的喪屍被打的東倒西歪,眨眼間又死了十數個。
“繼續頂上去,先把口子堵上!”陳燃大聲喊。
三個人輪流換彈,迎着喪屍而上,一時間槍聲再度大作。
看着戰鬥激烈,唐敬軒也持着英格拉姆Mac10式衝鋒槍(B34)頂了上來,也許是報仇心理作祟,竟也打的咬牙切齒,狠勁十足。
四人後邊相隔十多米外,方媛她們也緊隨了上來,她們可不像前面的這些個男人,似乎天生都有做屠夫的心理資本,幾個女人害怕之餘再看到滿地的斷肢爛肉,一個個難免臉色發青,李珂眼一翻、又昏厥了過去,周漪也俯身很是乾嘔了一番。而另一個嘔吐的是張敏,不過只看她那樣子,很難分清到底是妊娠反應多些還是受了眼前視覺效果和血腥味的刺激。
李傑的小臉也是倍兒綠,如果不是顧及身份強忍着,怕也是洋相盡出了。反而是方媛臉色不佳,但表現不錯,扶着李珂,還替張敏輕輕錘着背,這讓偷空回望的陳燃心下再次感嘆,“十八九,二十出頭的這一代,是不是承受能力過強了些?怎麼無論男女一個比一個膽兒肥?”
“沒想到燃哥不但分析見長,還是火爆彪悍的性子,咱這是準備殺出一條血路出去?”劉斌興奮的如同迪廳裡嗑了藥的古惑仔,雙眼熠熠放光,第五個彈夾已經換上。
陳燃卻笑道:“就算你打算提前結束戰鬥、高唱一次《打靶歸來》,也得悠着點來啊!槍膛過熱你這RO979可就成了燒火棍子了,咱現在可沒第二把這種武器。”
越打越順手的石磊嘿聲笑道:“光聽你說話,還以爲是40多歲的人呢,《打靶歸來》可是備戰備荒、滿街跑民兵那個時代的流行歌曲,怎麼把父子輩的口吻學了去,聽起來老腔老調的。”
“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不是在這兒裝成熟嘛!要不然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臨時隊長當的自己都心裡沒底。”說話間,UMP45子彈告窯,陳燃把挎着的槍往斜後一甩,掏出USP,砰砰兩槍,將一個最近的喪屍打的半個腦袋不見了蹤影。
呼的吹了下槍口,陳燃笑道:“這種距離45的子彈威力也足夠用,沙鷹就太奢侈了,容易濺自己一身血!”
“你比我還變態!說,沒事是不總看恐怖片?口味這麼重!”劉斌也開始用Five Seven射擊,射速比USP快了近一倍的Five Seven彌補了他槍感較差的不足,一時到也打的威風凜凜。
陳燃一氣兒將槍內的子彈打完,換彈夾時抽空回了句:“毛的口味重!”這種時候說粗口,很有那麼點爽快淋漓的感覺。
“正是毛的口味重!嘿嘿!”石磊也被這種氣氛感染,味道一變,成了是男人就能聽懂的淫語。
“唉!漢語言文學的內涵之豐富,實在是讓人唏噓啊!”陳燃裝腔作勢。
“呸!咬文嚼字,三個流氓!”聲大了點,被方媛聽到後,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相互對視,三個男人哈哈大笑,連一直悶聲不吭,眉頭緊鎖的唐敬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石磊來了勁,M1 SUPER頻頻射擊,轟的幾個喪屍肢殘體斷,骨肉橫飛,血腥味彌久不散。“這算不算米國佬?”他問。
“大概算吧!怎麼?”陳燃接過話題。
“想起什麼來了?”劉斌也問。
“雄赳赳、氣昂昂……”未等石磊說話,居然是唐敬軒先哼哼了那麼兩嗓子。
“你高!”陳燃三人異口同聲,接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這個,如果不是喪屍,算的上是個美女吧!?”彷彿自問自答,劉斌的槍瞄準了一個‘魔鬼’身材‘天使’面容,當然,現在也是‘魔鬼’面容的女喪屍,砰砰!頭部中彈,倒地身亡。“以前老子連跟美女說幾句話都感覺跟彩票中了獎般興奮,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也可以棄之如破鞋了,以後我的綽號就叫‘專殺各種女人’,尤其是美女!嚯嚯!”劉斌誇張的邊笑邊抖動着肩膀,幅度之大,讓人想到了鹿鼎記裡的星爺……
“無恥!”方媛這次的評價愈發簡練。
“火力掩護,我鎖門!”保持良好的心態和旺盛的戰鬥情緒固然重要,但陳燃絕沒有忘記行動的目的,頂着衝進來的喪屍殺了一路,繞過幾處露天堆放的集裝箱,終於找到了喪屍蜂擁而入的缺口,一個敞開的側門。將附近的喪屍掃倒,陳燃麻利的依次試鑰匙,鎖住了側門。
長吁了一口氣,“停火,都退後,回到倉庫門口……”
“啊?這不是自困甕中嗎?燃哥你什麼意思?我們不衝出去?”劉斌一臉困惑。
“邊走邊說,注意警戒!”
“怎麼回事?”石磊也問。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算不算偏?”陳燃突然這樣問石磊和劉斌。
四下看了看,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遇到的喪屍數量如何?”
看看一路上的屍體,再看看那道柵欄外仍三三兩兩不斷匯聚的喪屍,石磊點頭道:“不算少了,才十多分鐘,我們就殺了大幾十個。外邊似乎更多。”
“正是!剛纔我們不過是頂着一個方向的喪屍絞殺,雖然殺的順利,但也不太輕鬆吧?這城市裡有多少喪屍?殺不勝殺啊!我們有張敏,有李珂,還有受傷的老唐,不可能靠兩條腿殺出一條血路的。況且,我們必須儘量減少體力的消耗,以應對愈來愈嚴峻的形式,大家覺得呢?”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
“困守當然不是辦法,我的意思是讓大家藉着這裡的地利守一時,由我和磊哥衝出去搞輛車,然後咱們乘車離開,你們的意思呢?”
“你不會是想捨棄我們吧?”周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本來融洽的氣氛多了一絲尷尬。
“如果是那樣,我會想辦法帶上大多數彈藥並拉上劉斌,而不是僅僅兩個人去。”
聽陳燃的口氣不善,很少發言的張敏調和道:“陳燃你多擔待,我們畢竟是女流,遇到這樣的情況難免會害怕擔心。你的提議雖好,但對你們兩個來說太不公平了吧?畢竟要冒不小的風險。”
陳燃也不是小氣人,有張敏這話,也就借坡下了驢。“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這樣做對整體來說,危險更小一些。”目光落到石磊身上,“磊哥,你怎麼說?我倒是也會開車,不過對電影中從駕駛盤下掏出把電線,搭火啓動車那套不熟,技術更是一般中的一般。”
“我跟你走一趟吧!”反覆斟酌了一會兒,石磊還是毅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其他人呢?”陳燃又問。
“我們沒意見。”衆人紛紛表態。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這次有可能需要的是重火力,傑哥,你的M3super90先暫時借我。”交換了槍械,陳燃邊同石磊一塊兒拿彈藥,邊對衆人道:“外圍的這道鋼絲柵牆並不算牢固,所以最佳的守點是倉庫房頂。”陳燃指了指有兩面緩坡的倉庫房頂。
“我倆走以後,你們就想辦法都到房頂上去,有梯子當然最好,沒有的話就拿貨箱搭個簡單的階梯上去。能不開槍儘量別開槍,最好也別讓喪屍直接看到你們,這是爲了防止進一步激起喪屍的飢渴和兇性。現在雖然只有南邊的柵牆外有喪屍,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聚集相當的數量。引發了兇性,一堆喪屍推到柵牆絕不是太困難的事。”
“那放冷槍行不行,反正它們也沒有思維,我就當練習打靶了。”劉斌問。
“可以,每少一個喪屍我們就安全一分,在不違揹我剛說的那幾點的前提下,如果你表現突出,我代表大家給你記一次大功。”
“切,別拿哄小孩那套騙我,一次大功能幹什麼?”
“如果可能的話,活下來的人一人出點分犒勞犒勞你?還是H一日遊更符合你的需要?”
“色棍!”方媛撇嘴。
“好了,我們要走了。”陳燃正色道:“現在是11點48分,以40分鐘爲極限,如果我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想辦法留個口信先突圍,我和磊哥會隨後同你們匯合。”
陳燃說的很技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十有八九意味着他倆永遠回不來了,但話不能那麼說,尤其是在這個非常需要自信和勇氣的時候。
“磊哥怎麼樣?”
“準備好了!”
“好,出發!”
陳燃和石磊對衆人輕輕擺手,小跑着奔向北面的鐵柵門。
“哎……”方媛呼喊出聲。
“怎麼了?”陳燃停步回頭問。
“你們……那個,要小心!”方媛輕咬着嘴脣,話說的有點期期艾艾。
簡單的話裡包含了一份關懷和期盼,聽的陳燃心裡一陣發暖,故作輕鬆的笑笑,露出兩排漂亮潔白的牙齒,只見他爽朗道:“我辦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