齙牙張不辱使命, 還沒走進醫療部的範圍他就一口氣幹掉了那裡的所有警衛。
言焉打開走廊中段的一間病房,裡面有20幾個人在地上慢悠悠走來走去,張菲兒就在他們中間。
齙牙張認出了妹妹, 可妹妹卻完全不認識哥哥了, 她受了蟲素影響, 如今是神志不清的狀態。言焉用叫醒齙牙張的方法叫醒了張菲兒。兄妹相認自然是令人感動的畫面, 可言焉不能給他們太多時間, 說不定此時小美正在來這裡的路上。
言焉催促齙牙張快點離開這裡,之後的事情再想辦法。
齙牙張說:“有件事剛纔忘了和你說。”
言焉問:“什麼事?”
“我和周馳分到一個社區,我們已經想辦法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怎麼傳遞出去的?什麼時候的事?”言焉吃驚地問。
“周馳做到的, 他只是在警衛的對講機上稍稍做了手腳,具體做法我也說不明白, 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現在江組和應組收到消息後就會趕來, 所以我纔敢暴露蟲的身份,我必須知道13層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言焉聽到了腳步聲, 是小美來了,她是一個人來的,現在似乎停在了培養箱之間。
齙牙張小聲說:“我們得走了,你能進來就一定能關閉這個屍洞,對不對?”
張菲兒哭着說:“哥, 我好害怕, 快帶我走。”
言焉真後悔馬上弄醒了菲兒, 她的哭聲已經足夠引起小美的注意了。她其實感到十分爲難, 如果現在關閉屍洞, 那麼培養箱中的蟲就回到顯世界,而小美叫醒他們後整個13層的人類恐怕被都要被蟲吃了。就算她和齙牙張兩個獵手一起都不一定殺得死那些蟲。想到這裡, 她真後悔阻止齙牙張殺那些蟲,如果剛纔把那些蟲全部消滅,現在也不會處於這種困難的境地了。
“你們在這裡,我去會會小美。”言焉說。
“你和小美打?”齙牙張不敢置信地說,“她可是主控情緒蟲,你去不是送死嗎!事到如今我們兩個一起去或許能拖延一陣子,等到江組他們來了纔可能有勝算。”
言焉不想齙牙張送死,可此時也沒有別的方法阻止他。兩人剛走出醫療部就見到朝這邊走來的小美。
小美停下腳步,搖晃着頭說:“你們……你是什麼?”
言焉加快步伐,並抽出了靈刃,靈刃被淡淡紅色光層包圍,言焉知道那最外層的紅光是始蟲的靈力。
小美臉色驟變,她向後退了一步,似乎在自言自語:“除了我還有哪個蟲開得了這個屍洞?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是獵手。”言焉說。
“不。”小美的聲音顫抖。
“那你說我是什麼?”言焉邊問邊向前走。
小美繼續向後退,說:“搖哥他朝思暮想……”
“跟搖哥有什麼關係?”言焉縱身一躍到了小美跟前,揮刀砍下。
剎那間小美消失了,她已經出了屍洞。言焉再看周圍,培養箱已經全部打開,裡面的蟲一個個走出來。
“不好,他們被叫醒了。”齙牙張叫道。
言焉也知道大事不妙,目前不是去追小美的時候,他們必須在殺光這裡的所有蟲才能救下病房中那百餘條人命。
“你們先別動!”言焉呵斥周圍漸漸涌上來的蟲們,“我和你們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你們被搖哥養在這裡是爲了給神吃,這一點你們知道嗎?”
蟲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他們全都不說話,而是先看看言焉,隨後又互相看看。突然有蟲撲向了身邊的蟲,這些蟲竟然撕咬在一起。
言焉和齙牙張此時根本無法全身而退,他們避免不了地捲入了自相殘殺的混戰中。
混戰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言焉努力殺蟲的同時還要顧及到醫療部的情況,她要防止蟲到那個區域去。這些蟲很因爲大腦長期受到蟲素侵蝕,已經徹底發生了質變,他們現在完全成了只知道吃的禽獸而已。
最後一個蟲被言焉殺死時,她和齙牙張已經精疲力竭了。慶幸這些蟲的等級都不算高,再加上自相殘殺,這就使他們更容易對付。言焉意識到自己沒有利用始蟲的力量纔是最幸運的,始蟲的力量太強大,它會牽着她的意識走,這一點在她殺耿佟城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她還預感到多次使用始蟲的力量將可能淪爲它的傀儡。
言焉把各個病房的人類都放出來,並且叫醒了他們,這時她才關閉屍洞。他們回到了顯世界,這裡漆黑一片,異常安靜,似乎沒有發生任何事,可是顯世界的病房中都是空的。
“過了多長時間,顯世界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言焉問。
“雖然顯世界和屍洞中的時間不同步,可這也有些誇張了吧。”齙牙張說。
言焉對聚集在走廊中的瑟瑟發抖的人們說:“大家不要怕,都跟我來。”
言焉帶大家出了醫療部,到了外面的空曠空地。這裡也是一個人都沒有,陰森冰冷。她不敢貿然行動,這時遠處的電梯有響動,有人從電梯中走出來。
“周馳!”齙牙張驚呼。
燈亮了,從電梯中出來的人確實是周馳。
“你們……”周馳張口結舌,“你們爲什麼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事?”言焉問。
周馳小跑過來說:“我先說你們失蹤後的情況吧,應組和江組帶獵手們來後順利地救了所有人,我們在這裡只發現了少量的蟲,來13層後發現這裡沒什麼異樣,只是沒有找到你們。”
“離那天多久了?”言焉問。
“過去兩天了。”周馳說。
“兩天!”齙牙張驚叫。
“見到小美那幾個成員沒有?”言焉問。
周馳搖頭,說:“連個影子都沒見到,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得到消息跑了。”
三人沒有要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他們先將這裡的人類送到了市內,又給他們清洗了記憶。
齙牙張和妹妹走了之後言焉問周馳爲什麼會去那棟大廈。
周馳說:“兩天時間也不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直找不到你們我晚上也睡不着,就想自己過去看看。”
言焉說:“小美是主控情緒蟲,叫快樂。”
“主控情緒是快樂?”周馳吃驚道,“難怪她那麼魔性。”
“她在13層的屍洞中見到我之後就跑了,我想她是怕了我。”言焉說。
“她不會是看出你是始蟲了吧?”周馳問。
言焉接着便把自己的經歷都告訴了周馳。其實她現在的身體有些吃不消,可是她仍然想了解小美說過的事,於是便跟周馳提出要去找小美。
“其實你最想找的是搖哥吧?”周馳問。
“他的金幣和耿佟城給我的一模一樣,他很可能就是耿佟城要我找的人。”言焉說。
“你懷疑這人跟始蟲有關係?”周馳問。
言焉猶豫片刻,說:“我猜測他們說的神就是另外那半隻始蟲,只有這樣一切才說得通,不然我爲什麼能進得了那個屍洞呢。再者他們準備了幾百只蟲給神吃,我想不出哪種蟲會有那麼大胃口。”
“好像不合邏輯啊。”周馳說,“你身體裡也有半隻始蟲,那你能吃得下幾百只蟲?”
“我也想不通,那半隻始蟲一定也需要寄生,如果它是跟我一樣的存在,那他爲什麼會被搖哥控制呢?”言焉說。
這時突然樣言焉越想越難以相信,她低聲說:“難道是那個嬰兒?”
“什麼嬰兒?”周馳不解地問。
“搖哥帶着個嬰兒,可是也說不通啊。”言焉說。
“先別想了,你先回應組家休息。”周馳說,“聽西寶說應組去總部了,我給他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大概是手機沒電了。”
“小美會不會還留在化成呢?”言焉自顧自地說。
“都過去兩天了,她一定當天就跑了。”周馳說着嘆了口氣。
“他們要是離開化成會去哪裡呢?會不會沒走?你見到白寧的屍體了嗎?”言焉問。
“沒有。”周馳說。
“他們小時候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你知道那個孤兒院在哪裡嗎?”
“很湊巧那個地方就在化成。”周馳說。
“好!我們就去那裡。”言焉說。
“也不急於一時吧。”周馳急忙說,“我們起碼跟應組通通氣啊。”
“嗯也對,不急於一時,那我就先不去。”言焉說。
言焉很睏倦,兩人的話題也到此爲止了。在車上她睡了一路,到了應軒家時已經凌晨兩點了,可是應軒仍舊沒回來,聽西寶說他是晚上10點鐘被社長臨時叫去的。
社長才走沒多久這麼快就急着回來了,難道因爲始蟲的事?言焉不免擔憂起來。她叫西寶去睡覺了,自己則先回到最底層的地下室找了點藥處理了傷口。
她的狀態很不好,既睏倦又疲憊,現在就出去找小美和搖哥其實不理智的,可是回來的路上她就打定了主意要一個人去孤兒院。實際上她和周馳撒了謊,上一次殺耿佟城就差點讓周馳丟了性命,這次決不能再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