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給試刀提供了好機會。言焉揮動手中的刀, 身體起落旋轉之間,周圍的諸多怪物身首異處。靈刃的觸感極好,用的時候就如同身體的一部分, 甚至比手臂還要靈活。
她藉着殺怪的間隙看靈刃, 頓時發現靠近刀柄的地方有一個圓形的圖案, 圓圈裡面是三條相互環繞的曲線, 細看之下卻發現這三條曲線其實是流動的, 像的水波盪漾,又似是魚遊淺灘。
“美少女,你再這樣安靜下去會死的。”周馳說, 他推杖擊中言焉身側的狂躁人。
“謝謝幫忙。”言焉說,再次投入到戰鬥中。
一路跑殺下來, 怪物清理了不少, 纔有了功夫說上幾句閒話。
“你的靈刃上有圖案嗎?”言焉問周馳。
“什麼圖案, 我的杖上好多圖案。”周馳說,隨即伸手一檔, 消滅面前的一個蟲僕。
“我不是指那個,給你看看。”言焉說着把刀從蟲僕身上拔出,舉到周馳眼前。
“原來是不一樣的啊,這種樣式我的也有啊。”周馳把杖轉到言焉面前,說, “是顆星星。”
“我懂了, 所以教官才說你是星獵呀。”言焉說。她看到手杖的頂端正中刻着一顆六角星, 時而發出彩色的光芒。
周馳很快便抽回了手杖, 繼續對付周遭的怪物。
言焉殺死身邊的怪物, 快速向周圍看,她想要找找應軒, 卻怎麼也找不到。這會兒功夫周馳已經跑遠了。
“救命,救救我。”女人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的房子裡傳出來。
言焉聽得很清楚,她發覺靈刃被激活後自己的感官能力更增強一層,因此也就立即辨認出這聲音是徐阿姨的。
她來到那房子的門口,這是少數幾個沒有坍塌的房子之一。推開了虛掩的門,裡面是一間髒亂不堪的房間,散發着潮溼的泥土味兒。怪的是,她進來後就聽不到徐阿姨的聲音了。
“徐阿姨,是我,我是言焉。”言焉輕聲說。
仍舊沒人回答。
言焉提着刀又向房間裡走了幾步,發現櫥櫃的門上有手印,她警覺起來,用刀尖挑開櫃門,徐阿姨就蜷縮在裡面。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徐阿姨說。
“徐阿姨,是我。”言焉彎下身說。
徐阿姨顫抖着擡起頭,她像是在血漿裡滾過,整個人狼狽極了。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言焉說着便把徐阿姨從櫥櫃中拉了出來。
“西寶在哪裡?”言焉問。她記得清楚,她們分開時西寶主動說要保護徐阿姨的,而現在只見她一個,西寶卻不知去向。
徐阿姨出來後一個勁兒搖頭,言焉問她什麼都不回答。
“好,不問了,我得帶你離開這裡。”言焉說。
言焉首先走出房子,把門外聚集的幾個蟲僕消滅後才帶徐阿姨出來。她們剛出來就看到江凌半抱半扶着應軒,費力地對付着幾個怪物,其中兩個是用靈刃的蟲。
“快來幫忙。”江凌對言焉大喊。
應軒像是受傷了,他靠着江凌,看起來像是失去了抵擊怪物的能力。
言焉把徐阿姨安置在相對安全的院牆下,隨後便去幫江凌。她在外圍殺死數個蟲僕和狂躁人,接着便與江凌一起對付那兩隻蟲。他們年齡都在25歲左右,穿着一樣的保安制服,拿着的靈刃是同樣的警棍。
“小心躲開靈刃。”江凌邊躲閃邊提醒言焉。
“應教官怎麼了?”言焉問,她繞到應軒身邊扶他的胳膊。
江凌把應軒交給言焉,自己迅速跳到一隻蟲的身後,一劍刺中他的後背。
應軒半閉着眼,身體完全依靠在言焉身上,他手裡的劍沒有一點光芒。言焉邊躲閃怪物,邊看身邊的應軒,可她發現他身上好像並無受傷處。言焉沒有多想,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和江凌一起對對剩下的那隻蟲。她躲開蟲的一次攻擊後再次引誘他繼續攻擊,江凌則趁機一劍削下蟲的頭。
“你傷在哪裡了?”言焉問,她扶着應軒坐下。
“不小心被蟲攻擊了。”應軒說。他的聲音聽來就很虛弱,很明顯是在強撐着。
“要不是我,他早就交代了,你這殺獵,這麼些小蟲子竟然能傷得了你。”江凌氣沖沖地說。
應軒沒有搭話,只是無奈地笑笑。
“傷到哪裡了?”言焉問,她依然沒看到傷口。
“後腦被錘了一下,不過還是難以置信,你就被個破錘子錘了一下就成這樣了。”江凌說。
“年齡大了,體力自然就差了。”應軒說。
“不說算了,言焉我也幫你找到了,你們這邊團聚着,開心了是不是?”江凌說。
“謝謝。”應軒說。
言焉這是的心思卻轉到了別處,她發現徐阿姨不見了。
“你們看到徐阿姨了嗎?我剛纔讓她在牆下躲着的。”言焉問。
江凌搖頭。
言焉朝找到徐阿姨的那所房子走出,院子裡沒人,回房子裡找也是一無所獲。按說她和江凌對付怪物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分鐘,而徐阿姨轉眼就不見了,時間不合常理。
“江工,你見到西寶了嗎?”言焉出來就問。
“沒見到,現在哪還有時間說這些,彩虹都要沒了,凝界的時限要到了,我們快走吧。”江凌說。
“出了村子就是備用站了,伊教官應該快到了。”言焉說。隨後她扶起應軒,跟上了已經邁開步子的江凌。
“她沒死在總控制中心?”江凌轉頭問。
“她只是和部分工程師困在總控制室了,”應軒說,“我們在舊廠房碰見的,她活得好好的。”
“不對,她在搞什麼陰謀?可不能讓她先到備用站。”江凌說。
“我走不快,你帶着言焉去追,我自己在後面慢慢走着就行。”應軒說。
“有道理,爲了你們的將來,就這樣辦吧。”江凌轉回頭說,他的語速出奇的快,話說到一半就拉上言焉的胳膊向前快走,隨即接着道:“言焉同學,你就不用管他應軒,我們走我們的。”
“他會被怪物……”言焉說。
“不會,他是殺獵。”江凌打斷言焉的話搶着說。他舉起言焉握刀的手腕,看她的刀,笑着說:“這紋章代表節制,喂!”
這時他們已經距離應軒有段距離了,江凌回頭對應軒大聲說:“言焉是恆獵呀,那豈不是……”他欲言又止。
“是忍耐力很強的獵手。”應軒似是補充說。
“什麼意思?”言焉問江凌。
江凌拉着言焉快速跑起來,說:“你這靈刃上的紋章是水的圖案,象徵着節制,你的剋制力很強,可以說是獵手中的忍者。”
“那應軒的靈刃上是什麼?你的呢?”言焉追問。
“他那靈刃上的紋章是個叉。”江凌兩根手指交叉,比了個十字,接着說,“這種紋章可以說是象徵着神聖與信仰,我們社長也是殺獵,是武力值最強的了。我只是個法獵,哎,你不用看了,我們可沒這時間,我跟你說說就行了,我靈刃上的紋章是天平,代表公正,行了,可別問了,再不快點就讓伊都蘭搶了先了。”
此時他們繞過幾個小巷子,回到大路上。在那裡,伊都蘭和幾個學員被一羣怪物攔着出不了村,幾個蟲正圍着他們打。
“看看吧,你還說這伊都蘭一定要到備用站了,真是太高看她了,這不是就要團滅了嗎。”江凌對言焉說。
言焉和江凌加入進去。而對方爲數衆多,又很厲害,他們與之糾纏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擺脫,直到周馳和齙牙張也到了,只是多了兩個幫手後局面竟好了起來。
又打了一陣,伊都蘭和江凌搶先出村子。
等言焉和其他學員把村口圍堵的怪物消滅殆盡時,應軒也趕到了這裡,他看起來有些好轉,卻也並不算精神。言焉這一段時間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還有一半則牽掛着徐阿姨和西寶。
一行人登上村外的小山丘向前方眺望,夕陽落在不遠處空地的白色圓房頂上,那就是備用防護站了。凝界時限內開啓防護系統的任務眼看就要完成了,在場的人都顯得很興奮。
言焉沒想到備用站就只是一個小房子而已,遠遠看去,它就像個白色的香菇,走近了卻發現它的面積幾乎和安全屋差不多,也同樣沒有門。
江凌在那裡和伊都蘭爭搶着打開備用站,江凌見大家都到了便不再爭了。伊都蘭大搖大擺地走到白房子前把手放在上面,白房子從她手掌的位置開始變色,逐漸變成微紅偏紫時房子開了一扇拱形門。
伊都蘭回頭看看江凌,擎着手示意他可以先進去,顯得十分禮貌慷慨。江凌給學員們使了個眼色,帶大家向備用站走去。
齙牙張和周馳跟着江凌進入房子。言焉緊接着跟上去,只是腳還沒踏進去時她就聞到了血腥味兒,進門後便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趴伏在設備臺下,設備的顯示屏上顯示着“請連接硬件”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