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處劇烈的撞擊聲一浪蓋過一浪,撞擊聲響起一次,鬱可燃的心就緊緊被揪緊一次。
“外面到處都是凰北玥和幻獄的人,我沒辦法把你帶出洱海,只能往山上來,不知道怎麼,就闖進了葉海特古墓裡。”上官非池瞧着山壁上搖曳的燈光:“以前,只知道這裡是幻獄遠東的聖地,供奉着數以萬計的幻獄信徒亡靈,我卻從沒來過。”
上官非池對這裡有着好奇,但是也有着敬畏。
從他被納蘭拯救復活的時候,他就對幻獄產生了敬畏。
一直都覺得自己無所畏懼,是個世間少有的大男子,偉丈夫,囂張跋扈,無所畏懼,就連總統都不放在眼裡。可是,原來這世間還有人力不能決定的事情,就比如突然冒出來的幻獄和幻獄背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窺不透的強大勢力,可以通天的勢力。
鬱可燃卻不知道這會兒上官非池在想什麼的,她只想快點從山洞裡出去。
“既然是古墓,就算能通風一定也不乾淨,這裡一定存在着各種各樣的細菌。我們還是快點出去。”想到凰北玥和幻獄正在找她和上官非池,而上官非池把凰北玥說的那麼可怕,她也猶豫起來:“可是,該怎麼出去?”
說話間,上官非池打斷了她:“噓……聽,有沒有聽到腳步聲?”
鬱可燃仔細聽了聽,點了點頭。
“有人進來。我們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卻向墓道更深處走去。
身後皮靴聲紛至沓來,想來是凰北玥帶人來追了。
可是,鬱可燃怎麼都不相信凰北玥會對她不利。可是上官非池堅定的眸子卻告訴她,一定要跟着上官非池走。
走到一處山洞,到達洞壁,便是絕路了。
“無路可走。”上官非池臉上露出一絲灰敗來。
“如果是凰北玥,我一定包你安全。要不然,我們出去罷。讓我見識下你說的是真是假。說句實在話,我真不相信北玥哥會對我不利。”
“不!”上官非池猛然拔高聲調,“不能出去。”他額頭滲出細汗,雖然眸子還是維持着冷靜,可是手指卻微微顫抖:“他定然容不下我。”
鬱可燃沒辦法,只能握住他顫抖的手,安慰他:“那我陪着你,反正無路可逃,就在這兒等死吧。有我陪着你,你應該不會寂寞。”
“可是,我還想着去見唐茵。”上官非池似乎想通了什麼:“罷了。興許他只是針對我,倒不會傷害你。聽我說,如果我出事,請你保護唐茵,讓她生下我的孩子後,隱居到幻獄找不到的地方,我不要求我孩子爲我報仇,我只想他快快樂樂簡簡單單地度過一生。”
鬱可燃挑了挑眉,聲音冷硬:“你忘了麼?唐茵死了。”
上官非池脣角勾起一抹苦笑:“事到如今,瞞我還有必要麼?”
鬱可燃狠狠咬住脣:“她就是死了。”
“算了。”他轉過頭去:“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我一定要活着出去。”
他忽然冷漠的態度讓鬱可燃心裡難受。
可是又不願意承認她把唐茵禁閉起來的事實。
“你之所以不承認,是你覺得我還沒死吧?”上官非池苦笑:“那就等我真的死了,你再想想我的話。但願你有點良心,能保護我心愛的人,我在酒泉之下,也會安心了。”
“別說死不死的。”鬱可燃指了指門邊:“他們進來了。”
說話間,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大兵已經踏入洞室。幾個大探照燈將洞內照的明亮。看到鬱可燃和上官非池,立刻大喊:“長官,鬱小姐在這裡呢!”
“上將,找到鬱小姐了!”
燈光一閃,另一個高大的人影進了洞穴。正是凰北玥。
“小燃……”看到鬱可燃和上官非池在一起,凰北玥眸子沉了沉:“你竟然在這裡,讓我好找!”
上官非池眸子緊緊盯住凰北玥,凰北玥睇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鬱可燃身上,對她伸出手:“這個墓穴很久沒有人來了,充滿了細菌。過來,咱們快點出去。”
鬱可燃想走到凰北玥身邊去,然而手卻被上官非池緊緊握住。上官非池目光充滿了警戒,輕輕搖了搖頭。
鬱可燃終究遲疑了,“北玥哥……事情沒搞清楚前,恐怕我不能跟你出去。”
凰北玥似乎猜出上官非池對鬱可燃說了什麼,眉峰劃過一抹凌厲,“不過來,難道想死在這裡?或者你想參觀下葉海特王族墓穴?那我必須給你穿上防護服,陪着你好好參觀才行。不管怎麼說,安全最重要,過來!”
山谷深處,轟隆隆——
轟——
撞擊山壁的聲音越發強冽。
鬱可燃挑眉:“北玥哥,聽到撞擊山壁的聲音了嗎?你知道那是什麼聲音麼?是誰發出來的?”
凰北玥臉上露出一絲不耐:“那要問問你身邊的上官非池監察長了。幻獄遠東基地的秘密,恐怕只有他才能幫你解答。”
他竟然不知道山洞聲響的秘密?
鬱可燃瞅了一眼上官非池。上官非池冷冷地問:“難道不該問凰上將你麼?五年間,方圓三十公里的村莊夷爲平地,而村民都哪裡去了?是不是都被關在了某一個秘密的山洞裡?現在,他們要怒吼着衝出山體……”
上官非池話音未落,凰北玥忽然揚起手,指着他。
刷一聲,他背後,大兵的槍口也紛紛對準了上官非池。
“上官非池,我奉勸你離鬱可燃遠一點,如果你敢傷害她一分一毫,我定然把你碎屍萬段。”凰北玥冷冷道:“拿這種故事坑騙小燃,虧你想得出來。”他又焦急地看了一眼鬱可燃:“小燃,不要聽他的,一個死人的話,你也信?”
什麼?
死人?
鬱可燃震驚了,她後退了一步,又一步,脊背抵住牆壁。冰涼的觸感讓她顫抖的心逐漸穩定下來。
剛纔凰北玥說什麼?
他說上官非池是死人?死人的話她不應該聽?
上官非池明明是活生生存在着的人,怎麼會是死人?
哦,不對,他沒有心跳。
“凰北玥,你在胡說什麼?”上官非池走過去,扶住鬱可燃搖搖欲墜的身體:“別聽他胡說。他此刻攻擊我,不過是爲了讓我們放鬆警戒,好把我們一舉拿下。”
鬱可燃捂住頭,覺得頭痛欲裂,“你走開。”鬱可燃抽出自己腰間***,對準了上官非池:“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過去的上官非池。你自己來說說,你到底是什麼?”
複製人?變異人?
他還是原來的上官非池麼?
她的非池,是不是真的死了?
上官非池沉默了下來,他試圖走近她:“小燃……你相信我,還是相信凰北玥?難道我說的還不清楚,我當然是上官非池,而他此刻針對我,只是因爲我發現了他野心的秘密。此刻,除了我,沒有人會幫你了……”
凰北玥氣定神閒,遠遠地喊道:“小燃!他在蠱惑你。”又喊道:“上官非池,不要再裝了。昨天你不經過我同意,便來到洱海,甚至偷走了那條手帕,你明知道那關乎幻獄的寶藏。你跟着小燃來遠東根本不是爲了幫她找女兒,而是那條手帕。你期待復興上官世家,便打算謀取幻獄的寶藏,而那個手帕是寶藏的藏寶圖。”
手帕?鬱可燃忽然想起母親手裡的手帕來,當年,納蘭就是爲了這個手帕差點殺掉母親。
原來這個手帕其實是個藏寶圖?
凰北玥的聲音遠遠傳來,擲地有聲:“如今,你事情敗露,便想綁架小燃要挾我!我告訴你,如果不交出手帕,你將永遠地留在這裡。還有,你自己親口告訴小燃,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還是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