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牢獄,小喬縮在牆角,雙手抱着自己的肩膀。
這裡漆黑,暗無天日,她已經被關在這裡兩天,但是可能還會被一直關下去,或許要關一輩子了。
喬燃越是逆境,越是安靜。
她不服,爲什麼少主從來沒有給過他一絲絲的仁慈?
而夫人現在怎樣了?找到她想找的人了麼?
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監獄外面站了一個身披紅色袈裟的老和尚。
“加藤長老?”喬燃難以置信,加藤工信怎麼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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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滕工信走過來,單手劈向門鎖,啪嗒,門鎖竟然開了,可見老和尚硬功強大。 Wшw⊕ttκΛ n⊕¢○
喬燃愣住了,加藤工信打開房門,冷哼一聲:“傻!老衲已經爲你打開出路,你怎麼還不快些出來?”
喬燃這才如夢初醒,心中大喜,慌忙走了出來。
“大師,你爲什麼要救我?你是少主的人,不怕少主怪你麼……”上次在醫院,他不就沒能攔得住少主麼?
加藤工信冷哼:“如果不救你,等鬱可燃回來,一定會讓老衲好看。所以老衲思前想後,還是把你救出去吧。”
沒想到他們剛走到監獄大門,忽然一行警衛已經堵在門口,而少主凰司夜正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們。
“少主……”小喬看到凰司夜的那一刻,幾乎魂飛魄散。她站在加藤工信身後,身子輕微顫抖。
凰司夜對她看也不看,倒是厲聲問那老和尚:“加藤長老,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還是出去吧。”
加藤工信雙手合十:“哦米拖佛。少主,你何必爲難小喬姑娘呢?小喬之所以拿走hp優盤,還不是爲了鬱可燃,您的母親?”
凰司夜這才冷冷睇了一眼小喬:“做錯事,就是錯了,沒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藉口。這是我處理下屬的方式,長老還是不要參與了。”他伸手指了指身後,“長老,您還是請吧。”這意思是讓加藤工信離開這個監獄了。
加藤工信沒辦法,只能搖搖頭,離開監獄。
小喬看加藤工信沒辦法救自己,慘然一笑。
隨便吧,隨便少主怎麼處理自己。
漆黑的監獄裡,凰司夜高高在上,俯視着她的雙眸忽明忽滅。忽然他走過來,給了她一耳光。
小喬本身的槍傷還未好利索,這會兒身體虛弱的不行,沒想到少主又雪上加霜地給了她一耳光,頓時耳暈目眩,身子打了個旋,跌在牆壁上,又滑到地上。
小喬捂着紅腫的臉頰,擦了擦自己脣角的鮮血,心底在流血,眼睛卻沒有流淚。
她咬牙強忍着,不讓自己留下淚水,雖然此刻的她被打的快要崩潰。
他爲什麼要這麼狠毒地對她?
她就這麼招他憤恨麼?
她的錯誤就這麼不可原諒麼?
她擡起驚痛的眸子,不甘心地望着他,眼睛裡的神色悽楚又哀絕。
可是即便她痛苦,即便她委屈,依舊喚不回他一點點的同情。
“閉上你的眼睛。”凰司夜冷冷道,他討厭小喬這種憤怒又哀怨的眼睛。
小喬閉上眼,斂起眸中的各種情緒,男人則單膝跪地,擡起她尖尖的下巴:“小喬,你錯就錯在不該害蘇夏。她現在情況很不好,我給你個機會,安撫好蘇夏,否則……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絕對會拿你給她陪葬。”
小喬心底無聲地哭泣,用力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安撫她。”
可是她心底卻在嘶喊:凰司夜!我的少主!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忠誠到底,我爲了你下刀山,下火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色相,只爲幫你套取情報。可是蘇夏只是你害死的女人,她甚至不能稱之爲人,她就是一具屍體。
我活生生的愛你的人,原來還比上一個死人!
喬燃壓下心中所有的痛苦和不甘,身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擦掉即將乾涸的淚痕。
凰司夜道:“我帶你去見她,不要刷什麼花招。”
小喬不禁苦笑,“在少主心中,小喬就是個壞人,無時無刻都對您喜歡的女人懷有壞心眼,是麼?”
凰司夜有些尷尬:“如果沒有壞心,自然好極了。”
小喬冷冷道:“我跟蘇夏關係匪淺,畢竟以前和唐悠白都關係很親密。她出什麼問題了?”
凰司夜搖搖頭:“暫時沒什麼問題,但是她不許任何人近她的身。她自己帶孩子,腦子不清楚,肯定不會照顧自己的。我想你是南方唯一認識她的女人,或許你去了,能幫我好好照顧她。”
小喬苦笑:“少主,您的命令,我一向都會好好地完成。”
小喬隨着凰司夜走出監獄。坐進車裡,凰司夜身手挑起熨帖在她臉上的頭髮,看到她臉上那個鮮紅的五指印:“疼麼?”
小喬搖頭,“不疼了。”其實她的心從未有一刻停止過疼痛。
凰司夜放下她的頭髮:“剛纔我手重了點。”他頓了頓:“對不起。”
他從未給她說過對不起,小喬忽然覺得釋懷了。剛纔的一切冤屈和憤恨都在他道歉的那一刻釋懷了。
汽車行駛到蘇夏所住的別墅。凰司夜領着小喬進入別墅,卻在客廳的玻璃大門前停住。
“少主,您不進去麼?”小喬好奇他怎麼不進去?他不是很關心蘇夏的麼?
凰司夜搖搖頭:“我不進去了,免得她總是追問我人偶娃娃的事情。記住,”他神色鄭重:“不許提人偶娃娃。”
小喬點點頭,凰司夜便道:“你進去吧。”其實他不是不想進去,而是一旦進去,蘇夏便會很仇視他,不信任他,甚至厭煩他。
自從她聽過人偶娃娃,便天天追問,他不願意告訴她,她便覺得他不可信任。整日對他歇斯底里。
直到他把一歲的嬰兒抱來給蘇夏,蘇夏忽然就想起了墜機之前的事情,慢慢變得安靜起來,但是也對他越來越疏離。
他希望小喬能開導一下蘇夏。
小喬和凰司夜道別,便進了別墅。
蘇夏正抱着兒子,坐在搖籃前,對着窗外愣神。
小喬看到蘇夏和她懷中的幼兒,只覺得一股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蘇夏是個人偶,而她懷中的孩子更是個人偶,此刻孩子黑洞洞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喬,那刺骨的寒意就是從孩子眼中發出的。
這母子人偶,太過詭異了。
不過蘇夏的狀態還算正常,她看起來就像是個正常人。大概和子偶還沒有太多的溝通,否則他們同氣連枝,就都會變得詭異起來。
少主既然擔心蘇夏知道自己是人偶後兇險變異,爲什麼還敢用孩子的屍骨做出人偶子偶,讓蘇夏抱着?
少主大概是怕蘇夏孤單,想安撫她吧。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
看到小喬進來,蘇夏有些驚訝:“怎麼是你?”
小喬道:“我不可以來麼?你剛來獨島,認識的人很少,所以少主讓我來陪你聊聊天。蘇夏,你怎麼變得這麼瘦?”
“我沒覺得自己瘦。”蘇夏拍了拍寶寶,把寶寶放在搖籃裡,轉頭對小喬淡漠一笑:“我記得,咱們交情沒那麼好吧?”
她對自己很有敵意呢,小喬不以爲意:“想不想聽一聽來自大中華區的消息?”
蘇夏搖頭:“不想。”她不想聽。
“是關於唐悠白的。”小喬故意似的:“他父親生了重病,所以唐家大權都落在了唐悠白身上。他上臺後第一件事就是發佈全球通緝令,追殺喬燃這個女人。喬燃就是我。大家都叫我小喬。”
“追殺你?”蘇夏驚愕了:“他不是很愛你麼?怎麼會追殺你?他捨得?”
小喬神情有些怔忪:“對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男人,包括唐悠白,包括凰司夜,他們哪有一門心思對一個女人好的?他們都是自私自利而已。若喜歡人家,便要把人家碰到天上,若被女人背叛,便恨不得生生活剝她,這能算作愛麼?”
蘇夏情緒低落起來:“他們的確不懂得什麼是愛。”
其實,她也好奇,唐悠白對喬燃下追殺令,其實是在乎她啊。他對她蘇夏,從未下過追殺令,連找一找她都不願。
忽然,心底有些落寞。
“其實,我倒是羨慕夫人。”小喬充滿感情地說道:“夫人雖然孤獨了那麼多年,可是她身邊的那些男子都是世間少有的真男兒,他們都那麼愛她。一心一意愛着她。即便他們不能陪伴她,卻把最深沉的愛都獻給她……對夫人來說,她應該可以知足了……”
她們又聊了很多,雖然嬰兒搖籃裡的嬰兒時不時用黑黢黢的眼睛怨毒地看着她們,雖然明知道這一對母子是人偶娃娃,但是小喬用最大的努力幫助蘇夏紓解心事。
時間很快過去,蘇夏終於放下了對小喬的戒備。
小喬站起來:“蘇夏,我要走了。”
蘇夏本來就容易輕信別人,此刻只覺得小喬是獨島唯一能跟她聊天的人了,過去的恩怨也一掃而空,畢竟她們誰也沒得到唐悠白,唐悠白似乎不愛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小喬,明天你還陪我聊聊天吧……”
小喬點點頭:“好的。”我會替凰司夜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