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一行三人回到連笛的臻華宮,王美人被安排在東側的玲瓏臺。連笛與曾婉坐在房中閒話。
"好姐姐,你快告訴我。你使了什麼法子,把陛下騙到了殷昭儀哪裡?"連笛頭有些發暈,拉着曾婉坐到外室的軟榻上。軟榻上的百花回紋錦緞是扁青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說是自己人的東西用着放心。
曾婉調皮地搖搖頭:"秘、密。"
連笛撇撇嘴:"不說就不說。 哦,對了,讓紫菀去熬的冰糖蓮子羹應該好了。"
正說話間,紫菀端着托盤走進來,兩個黑漆紅邊的木碗,碗中的蓮子粒粒飽滿,圓潤可愛。
那些都是連笛和曾婉剛採回來的蓮子,新鮮透白。取蓮子清水洗淨,去掉中間的苦芯,放入盅內,文火熬製,再加上甜絲絲的冰糖。保存至陰涼處,入口清涼滑軟,可謂消暑必備佳品。
"來姐姐快嚐嚐,紫菀的手藝可是一絕呢。保準啊,你吃了一碗,還想吃第二碗。"
"嗯,不怪你家公主疼你。" 曾婉一臉饜足的表情。
"謝德昭儀誇獎。"
連笛偏頭琢磨了一下:"紫菀,你去給王美人送一碗蓮子羹吧。她今日受了驚嚇,讓她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去看她。"
"喏。"
"妹妹,姐姐還是不明白。你怎麼會把王美人接到自己宮裡來住?大家都知道,她曾經是殷昭儀的人。" 曾婉思慮了一番,還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連笛放下碗:"姐姐,且不論王美人何黨何派,單說她早上幫助我的恩情,我也該施以援手。更何況,她已經爲我得罪了殷昭儀,日後再住在閱微堂,必定會受到殷昭儀擠兌。往後日子可不好過。"
曾婉蹙眉:"我的好妹妹,你心思單純。你就不怕,這是一出,反間計?"
"應該,不會。殷昭儀還不至於爲了安插王美人而犧牲掉,尤婧娥。尤婧娥月有恩寵,又唯其馬首是鞍。除非啊,殷昭儀,腦子發昏,得了不治之症。"連笛搖搖頭。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有道理,不過沒成想殷昭儀下手如此之快,竟還是讓她欺侮了王美人。"
連笛雙手托腮,狡詰地看着曾婉:"哪是她下手快,分明就是沒把我當回事。"
"妹妹,苦了你了。" 曾婉看着眼前小自己幾歲的丫頭,心中倒是有了幾絲憐愛。
"好姐姐,你不用爲我嘆息,這是我的命。而且,姐姐,你一直最疼我了。" 連笛耍賴般地蹭到曾婉身邊。
曾婉也喝掉最後一滴湯汁:"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沒見過陛下呢吧。"
"可不是,每次都只能遠遠地瞧見。就連剛剛,我礙着宮規不敢擡頭。到現在都沒正經八百地看上一眼。唯一能確定的呢,就是他是男的,個子很高很瘦。"
曾婉一提起皇帝,便能從骨頭縫子裡透出股歡欣來:"若說陛下,那可真是位有情有義的君子呢,體貼、關懷一樣不少。。。"
"打住打住,我的好姐姐。你再說下去,我這牙可要掉光了。"
曾婉偏頭看到連笛捂着腮幫子,裝做‘牙酸‘的樣子,頓時羞紅了臉。撲過去要捏連笛的臉,嘴上嚷着:"讓你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二人笑鬧做一團。
燈燭依依,歲月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