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殷昭儀身邊的紫菀求見。"
玲瓏臺燭火未熄,王美人正就着微弱的燈光下,繡荷包。聽到碧珍的傳稟,趕忙放下手中活計:"快請進來。"
王美人是宮女出身,做得都是些灑掃庭除的活計,因她長得清秀俏麗,平日裡也沒少挨殷昭儀的欺負,也是習以爲常了。此次的晚雲姑姑也與有些私交,手下留情不少。所以,這渾身上下最大的傷,也就是額頭上瓷片的刮傷了。
"拜見王美人。" 紫菀屈膝執手行禮,復一揮手,兩名宮人擎着托盤走進來:"美人,這是膳房新熬的蓮子羹,婕妤讓婢子送來,說是有清涼解熱,活血化淤的功效。還有一些跌打損傷的藥。"
紫菀暗自打量着眼前的王美人,只見她病依依地靠在榻上,見到自己來時,眼中還有些誠惶誠恐的敬意。這下,她放了心,救回來的應該不是條餓狼。
王美人就着碧珍的手,站起來謝恩:"多謝婕妤牽掛。今夜身體不便,明日一早必定登臺叩謝。"
"婕妤擔心您,特意囑咐說,你身上有傷,行動不便。明日的問安就免了,今夜天色已晚,婕妤說,明日再來看您。讓您放下心,好生休息。"
"臣妾謝婕妤厚恩。"
紫菀退後一步:"美人好生歇着。婢子先告退了。"
王美人把紫菀一行人送至房門口,牽起紫菀的手,把腕子上的淡灰色煙雨玉鐲渡到紫菀手腕上。紫菀剛要推辭,就看到王美人附身行了個大禮:"紫菀姑娘,你莫要推辭。我雖說現在是個勞什子美人,但出身卑賤,若不是婕妤庇佑,恐怕早就一命歸西了。而此中更勞煩紫菀姑娘忙前忙後,當受得了如此大禮。"
紫菀瞧着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推辭,彎腰扶起王美人:"美人言重了,只求您能明白婕妤的一片心就夠了。"
待紫菀走後,碧珍扶着王美人坐到靠椅之上:"美人,讓婢子給您換藥吧。"
王美人制止掉碧珍的動作,長舒了一口氣:"誒,終於是搬進來了。"
"那邊,要不要通個信?"
王美人拿起案几上的蓮子羹:"去吧,去報個信。"
"喏。" 碧珍悄悄從角門出去,避開巡邏的守衛們,隱入月夜之中。
正當王美人思慮之間,屋外一時人聲鼎沸,她心中驚顫,難道是碧珍被人抓到了?
她只好強撐着走出屋門,瞧見連笛住的正殿中燈火通明,宮人們急躁地進進出出。王美人眯起眼睛,依稀看到宮門外扁青引着位醫工打扮的大臣匆匆進來。
"哎,正殿發生何事了?" 王美人緊走了幾步,拉住一個正端着水盆的宮女。
這位宮女俯身行禮,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剛纔的事端。原來,她是連笛的隨身侍女,剛剛連笛正與德昭儀玩鬧間,突然昏厥。這才,大家都亂成了一鍋粥。
"多謝這位姑姑。" 王美人客氣地笑笑。
"王美人客氣了。"
王美人攥緊手中的帕子,思慮着,究竟要不要去湊這個熱鬧。連笛是一殿之主,她理應前去侍疾,但若是冒失前去拜見,是否會撞破什麼秘密。
畢竟,連笛這病,來的蹊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