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死者堂哥開車送過來的,從接到電話就趕緊火急火燎的出發,花了足足六個來小時才趕到。
原本他們倒也都住在餘橋,只不過近些日子忙着操辦女兒婚禮的事兒,先回了老家。
見到第二君妍屍體,幾人泣不成聲,抱團痛哭。
哭過好一會兒後,死者父親才一抹眼淚,哽咽着問:“警察同志,我女兒……我女兒……你們等會是不是要解剖?”
“看你們意願了。”凃仲鑫想了想,說:“一般刑事案件,如果死因、死亡時間、致命傷等不明確的話,是必須強制解剖的。
但本案,這些基本已經清楚,屍體身上可得的線索與證據不需解剖也能得出,就不是非解剖不可了,至少我個人認爲,可以不必解剖。
當然,如果你們要求解剖,把她死因搞的清清楚楚,也沒問題。”
老父親握了握拳,咬着牙,過了一小會兒才問:“她怎麼死的?”
“中毒,氰化鈉中毒,血氰化物濃度達一百零三毫克每升,中毒後呈閃電式死亡,醫生雖在她毒發後三分鐘就趕到,卻還是……”
“不剖了吧?孩她爸,不剖了吧?”死者母親上來抱住他,痛哭着說道:“不要讓君君死了還遭罪啊!”
“唉!”老父親被她感染,眼淚又落了下來,嘆口氣,說:“警察同志,不剖了吧……拜託你們,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給,給我女兒個交代!”
“您放心。”鬆哥說道:“我們一定會將犯人抓住,繩之以法。”
幾人一通安慰,等死者家屬情緒稍稍穩定些後,才把人請到接待室,打算再問些關於死者的基本情況。
結果剛一進門,死者的老父親瞅見陸洪洋,急了,猛地衝上前去,揪着他的衣領子,把他拉起來。
鬆哥趕忙上去,把他一把抱住。
他掙脫不開,只得紅着眼,指着陸洪洋鼻子質問道:“陸洪洋!你這個龜孫兒!你當時怎麼跟我說的?啊?
你口口聲聲跟我說,你會保護好我家君君,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一輩子對她好!好哇,上個月纔跟我保證,這會兒君君就出事了?
她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啊?這就是你說的保護?你他媽……你他媽怎麼不去死!”
“爸!”陸洪洋被罵懵了,過了一會兒,才急慌慌的解釋:“我在帝都出差啊,聽到消息我就趕緊……”
“別叫我爸!”老父親吼的特響:“出差出差,你眼裡就只有錢,哪還有我家君君!
我辛辛苦苦養了只豬,被你這顆爛白菜連盆端走不說,還……還……我打死你個龜孫兒!”
“爸,爸!”陸洪洋說:“罵錯了,罵錯了,我是豬,我是臭豬,君君是白菜……”
“滾!你才白菜!你全家都白菜!”老父親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鬆哥懷抱,衝上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陸洪洋不敢還手,抱着頭縮着身子,任他踢打。
打沒兩拳,便被衝上來的祁淵抱住了。老父親還不作罷,奮力掙扎。
沒一會兒,祁淵便慘叫一聲,送開口後退兩步,滿頭冷汗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他傷口再次崩裂,血迅速滲了出來,把衣服染紅了一大塊。
“小祁!”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大家都驚住了,趕忙圍上來查看。
“警……警察同志……”老父親有點慌,顫聲問道:“怎麼回事啊?”
“他身上還有傷,應該是傷口崩裂了。”鬆哥解釋一句,跟着便對祁淵罵道:“你是不是蠢,傷沒好利索衝上來幹什麼?不要命啦!”
罵兩句,他又衝門口大吼道:“快!快,來個人,把小祁送醫務室……算了,直接送醫院,快!”
……
醫院。
重新縫合好傷口,躺在病牀上輸液的祁淵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蘇平黑着臉走進來,把檢查報告一扔,冷笑着說:“好傢伙,可以啊,你這肚子還真是多災多難,上回被刺傷口深不過一釐米,這回崩裂了三釐米多,腹膜都涌出來了。
小祁,你真厲害,叫你好好給我養着傷,你倒好,能給我在支隊裡把傷口給撕裂咯,真有本事!”
祁淵苦笑着解釋道:“蘇隊,對不起,我就是頭腦一熱……”
“熱你媽!”蘇平呸一聲:“對不起?你踏馬是對不起我嗎?受傷了又不是老子疼,自己身體能不能上點心?
叫你好好休養一星期你不幹,現在好啦,這傷沒兩星期是別想好利索了。呵,你再浪下去,我看你熬不完見習期就得申請傷退!”
祁淵再次苦笑,眼珠子一轉,趕緊轉移話題問道:“那個,蘇隊,孫偉添他的傷和毒都處理好了吧?你們審過了嗎?”
“臥槽!你特麼還瞎操心呢?”蘇平沒好氣的說:“我不說!你給我安安心心住三天院,三天內別想跑!
誰要敢給你辦出院,還有告訴你關於本案一丁點消息,老子跟他沒完!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說完,他又呸一句:“姥姥的,老子帶的新人接連受傷,說出去老子臉往哪擱?”
祁淵嘴角抽了抽。
不得已,他只能乖乖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他也是真的困,眼睛一閉,就感覺周圍東西都在緩緩旋轉着,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
與此同時,住院部十一樓,燒傷科病區。
他們都料差了,急救完成後,經綜合評估,他並不需要入住無菌病房,經包紮後便送到了普通病區。
而被包紮起來的部分,如果將繃帶揭開則會發現,看着反而不嚴重,水泡數量要少許多,而且相對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