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鬆哥便問道:“那你說說,爲什麼撒謊,爲什麼心虛潛逃?”
“我……”李瑞張嘴:“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昨天到現在,還有高鐵上那麼長時間,都沒想出個理由來?”鬆哥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不着急啊,咱有的是時間,你慢慢想,實在不行,說出來咱們一塊兒參謀參謀嘛!”
李瑞:“……”
見狀,鬆哥又忽然問:“你都知道了吧?”
“什麼?”李瑞被這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問的有些錯愕。
“朱偉兵和秦卿卿。”鬆哥又說出兩個名字,不過也僅僅只是兩個名字而已。
李瑞的反應卻相當明顯,立馬攥緊了拳頭,同時腦袋也低了幾分,彷彿是擔心被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這就是你的動機吧?”鬆哥又問。
祁淵目光一斜,敘述的掃了鬆哥一眼,心中瞭然,跟着目光便迅速落回到李瑞身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瑞再次別過頭去。
“是麼?”鬆哥下巴揚了揚,李瑞的回答在他意料當中,並不意外,因此便又說道:“聽不懂嗎?那我問的詳細點好了。朱偉兵之所以一家三口都出現在秦皓宇家,跟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別胡扯!我什麼都不知道!”李瑞反應出奇的大,聲音吼的也不小:“有本事你們就拿出證據,沒本事就別瞎猜冤枉我!小心我投訴你!”
鬆哥輕哼一聲,對他這話同樣不以爲意。
“那個行李箱,到底怎麼回事?”鬆哥又問。
“我不知道!我踏馬也奇怪,好好的行李箱,裡頭的筆記本怎麼就變成人頭了?要不是……”
鬆哥聽到這兒,立馬提起了精神。
但李瑞卻像忽然意識到自己太激動,險些說漏了,立馬閉上嘴巴,隨後乾脆別過頭去,一言不發了。
見狀,鬆哥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李瑞卻打定了主意就是不開口,讓鬆哥大感頭疼。
分明已經把李瑞刺激到了這種程度,可他竟然猛地回過神,並且還找到了對於他而言最正確的路子——保持沉默,緘口不言。
這也是讓鬆哥最頭疼的情況。
不得已,這次審訊只能草草結束。
老海把李瑞押走之後,祁淵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鬆哥,現在怎麼辦?這傢伙什麼都不肯說,這次審訊根本啥線索都沒獲得……”
“也不能說一無所獲吧。”鬆哥輕輕搖頭:“至少確定了,他是知道秦卿卿和朱偉兵的關係的,因此也具備作案動機。
但具體的作案手段,卻是個迷,且最重要的,行李箱……算了,這會兒也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具體的明兒再說。”
祁淵聽了,微微皺眉。
片刻後,他才嘆口氣,點了點頭,說:“確實有點累,那……就聽你的,今晚先這樣吧,鬆哥你也早點休息。”
“嗯,去吧。”鬆哥頷首。
目送祁淵也離開後,鬆哥抿抿嘴,身子漸漸放鬆,癱軟在椅子上,兩眼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他眼睛便失去了焦距。
又過了許久,他才搖搖頭,又坐直了腰,擡手抓起筆記本細細的看起來。
老海回到審訊室,見鬆哥還在裡頭,微微一愣:“鬆哥,你怎麼還在這?接下來還要審誰麼?秦皓宇父母?”
“不了,他們畢竟年紀蠻大,雖說突擊審訊一般不會被認定爲是疲勞審訊,可是……算了,明兒再審他們吧。”
“都行,你決定。”老海聳聳肩,接着問:“那你怎麼還在這兒呢?”
“看看筆記,理一理思路。”
“回辦公室看或者去值班休息室看唄。”老海提議說,接着又吐槽:“這兒光線多差啊,也不怕瞎眼。”
爲了給嫌疑人施加壓力,審訊室面積一般都不會太大,天花板也不高,同時光照強度姑且不論,色溫往往都是很冷的,呈慘白色甚至偏藍白色,讓人特別容易疲勞、壓抑,總體而言呈現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
總而言之,坐在這裡頭,哪怕什麼事兒都不幹,也絕對是件很累人的事,很難得到放鬆。
“走過去怕思路斷了。”鬆哥卻搖搖頭:“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稍微坐會兒就走。”
“行吧,那你記得關燈啊,不然半夜裡蘇隊他們要回來的話,又得說咱們浪費了。”
“知道了,去吧。”
……
第二天一早。
祁淵照例起了個早,洗漱完畢後,迅速吃完早餐,便打算去找鬆哥。
稍一打聽,得知鬆哥在技術隊辦公室,便又立馬尋了過去。
“鬆哥,我很確定,朱偉兵的通訊記錄咱們反反覆覆查過許多遍了,沒有可疑的通話記錄,也沒有李瑞、秦皓宇打給他的記錄。”
還沒進門,就聽到小高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他絕大多數通話,對方號碼身份都能查到,跟李瑞和秦皓宇沒關係。
部分沒法查的——比如虛擬號段,或者實名登記疑似有問題的,這類號碼要麼屬於中介、信貸公司,要麼乾脆就是詐騙電話,基本都在接通後幾秒內就被掛斷了。
總之吧,如果通話記錄方面有問題,咱們肯定第一時間跟你說了,不可能等到現在你來問是不是。”
這時,祁淵走進了技術大隊。
鬆哥注意到他,輕輕點頭示意,接着又對小高問道:“那,微信……秋秋的聊天記錄呢?”
所以完整記錄咱們現在都還沒弄到。當然,如果你着急,我倒是可以試試用黑客手段瞧瞧能不能把記錄搞到,當然,只是試試,我可沒把握能攻破這家的防火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