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朵難得聽話地點點頭,鄭雲清說的對,自己不能再莽撞了,上一次自己堅決支持五娘離開李良,而這次五娘又生了一個孩子——她的身上又掉下一塊肉,她面對孩子該何去何從?
帶上孩子,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今後的日子與人生不難想象會很艱難——兩個男孩,她嫁人的希望更小了,離開趙啓學就意味着後半輩子多數會獨自過活,她這麼年輕,守着寡味的生活,實在可憐。
若不帶孩子,撇下這麼小的孩子,她的生活也快樂不起來了。當初她與李良除了孩子什麼也沒要,現在呢?
“能不能想辦法將這個愛月送走?”蕭玉朵想了半天,心思又回到了愛月身上,“我想再與趙啓學談談,趁五娘還不知道——這也算是我能爲五娘做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蕭玉朵起身衝鄭雲清招手道,“我想清楚了,再去找趙啓學一次,你去給我約他出來。”
鄭雲清看蕭玉朵要出去,忙起身道:“你覺得有用麼?”
“我不管,我要再去試試,對他威逼利誘,外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日我比較火爆,今日我準備走情感路線,”蕭玉朵做出一個溫柔的表情,朝鄭雲清飛飛眉毛,“這個趙啓學,我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鄭雲清也不多說,只含笑道:“你做什麼,我怎麼敢不支持?……”
他走到蕭玉朵身邊,掃了一眼她的手,忽然拿起來看了一下。
蕭玉朵一頓,看着自己手心那個小小的九頭鳳圖騰,又看看鄭雲清那深邃幽深的眸光,立刻抽手回來,白了他一眼,道:“幹嘛,看什麼?小心看進眼裡拔不出來……”
鄭雲清毫不在意地笑笑:“朵兒,你仔細看過這個圖騰沒有?我覺得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
“你這話怎麼說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呢?——快走啦,小心他搶在我們前頭向五娘攤牌。”
蕭玉朵一邊說着話一邊加快了步子,示意鄭雲清快一些。
鄭雲清依然是一臉溫柔的笑意,與她並肩出了蕭府,坐着馬車前往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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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離趙府不遠處,馬車停下,鄭雲清叫蕭玉朵就在這裡等候,他去約趙啓學出來。
“對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讓美君與九娘知道,叫她們好好先陪五娘呆着,等我與趙啓學談完再與她們詳細說。”蕭玉朵這幾日因爲面對五娘心裡太過矛盾,所以便以身體不適爲由,減少了去看的次數,而囑咐美君與九娘多多陪伴五娘。
美君與九娘以爲蕭玉朵這幾日在爲她自己的事情煩惱奔波,所以也很善解人意,每日很多時間都在與五娘在一起,照顧孩子們,或者做針線,甚至還教給五娘舞劍。
鄭雲清淡然一笑:“我辦事,你放心,在此等着,我馬上就來。”
說完,他邁開步子,往趙府走去。
蕭玉朵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開始考慮一會兒趙啓學來了之後,自己要從什麼開始說起,要以什麼來讓對方看清楚五娘比那愛月更適合與他生活。
不過,她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現代的時候,不是有專門的“小三勸退師”,面對女小三麼?自己與趙啓學談完話,再去找愛月——不用武力,用溫和手段總可以吧?讓她知難而退,雖然難度有些大,但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真是,之前一直痛恨她了,怎麼沒有想到用別的手段呢?”蕭玉朵一面說着,不由搖搖頭,自己的經驗還是有些少了,面對這樣的感情事件,自己真的是少一份沉穩。
此時已是六月,天氣炎熱。馬車四面均是碧紗,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夏日的熱氣。
她看看西面的天邊,有隱隱烏雲出現,估計今日有雷陣雨——不過也好,正好緩解一下這炎熱的天氣。
就在她深思飛揚時,鄭雲清從遠處快步走來,隔了一段距離就朝蕭玉朵道:“朵兒,有事了!”
蕭玉朵一頓,看鄭雲清俊臉有意思着急,忙出了馬車,踩着馬凳下來,問道:“怎麼了?”
“趙啓學還沒有對五娘說,那個秦氏就去了趙府,說愛月懷孕現在見紅了……”
“啊?!”蕭玉朵一聽,立刻就朝趙府小跑過去。
不過,沒跑幾步,就被鄭雲清抓住了。
“現在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去了也無濟於事,慢點走,聽我再說幾句好不好?”
蕭玉朵現在非常擔心五孃的反應,便着急問道:“如何,五娘怎麼了?”
她現在的頭腦裡已經出現了五娘被氣昏的場面,想到這裡她的手心不由就攥緊了——唉,真想揍人!自己還是沉穩不起來。
鄭雲清看她一臉鬥爭,嘆口氣道:“五娘沒有你想到那麼脆弱呢,所以你不要着急——她先叫趙啓學去看望愛月了,說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趙啓學那渣男呢?”蕭玉朵幾乎不用問,他肯定會去的。
不出意料,鄭雲清點點頭:“你猜對了,趙啓學自然去看愛月了,不過他再三保證一會兒就回來,好好與五娘解釋一下。”
“那個小妾還沒有走?他倒是很長情呢……”蕭玉朵現在對趙啓學沒有一絲好感,一面氣鼓鼓地走着,一面回頭對鄭雲清道,“我想打人,怎麼辦?”
“拳頭能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鄭雲清看着蕭玉朵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輕輕一笑,到,“你想去揍那個小妾?……”
“當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搞出來的,這個心機婊,我不揍她真的很難平心氣!”蕭玉朵的小心眼又冒了出來,“難道看着這個心機婊生死將五孃的生活搞亂麼?……”
正說着,迎面過來一輛馬車,因爲是紗幔,所以裡面的人清清楚楚。
鄭雲清一看,嘴角一絲苦笑,看來朵兒真是能與天通,上天知道她的心意後——雖然知道她不過是隨意發表一下意見,但還是立刻將她想揍的人送來了。
果然,蕭玉朵一看坐着馬車來的正是欠揍人秦氏,也有些意外——自己到不是真的想揍她,但必要的上前站在路中,將馬車攔下,同時對秦氏勾勾手指:“秦氏,你下來!”
秦氏一看來人,竟然是蕭玉朵,心裡不由恨意頓生。這個女人總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當初若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會離開啓學,他念在死去小姐的面上也不會趕自己走,卻被這個女人逼着硬是送走了自己!
現在機緣巧合,自己找到了小姐之前說的那個與之長相非常相似的堂妹,重新活得了啓學的青睞,可是這個女人又來橫插一槓,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秦氏懷着滿腔怒火,走下車來,也不向蕭玉朵行禮,只冷眼看着對方,道:“不知有何見教?”
看着對方如此囂張,蕭玉朵的拳頭又攥緊一份,冷若冰霜,似笑非笑緩緩道:“秦氏,當初趙啓學給了你不少銀子,你完全可以去過不錯的生活,也可以去嫁人做正頭娘子,爲何故意去找一個與趙啓學亡妻相似的女人回來挑起事端?這樣你就可以留下了?”
“我知道他的遺憾是什麼,所以我給他找來了他最想要的——薛五娘有什麼,還帶着一個外子,有什麼資格做正頭娘子?若不是小君兒喜歡她一些,啓學不可能會娶她。”秦氏此時豁出去了,憋在心裡的憤怒此時看見蕭玉朵,再擋不住,噴發出來,“啓學根本就不愛她,他心裡只愛我家小姐,現在愛月來了,啓學的全部心思都會在愛月身上,薛五娘不過是個老媽子而已!……”
蕭玉朵沒有耐心聽下去了,上前就是一拳,打得秦氏後退好幾步。
“你竟敢當街耍橫,我不怕你!”秦氏早對蕭玉朵恨得咬牙切齒,此時朝蕭玉朵衝過來,伸出指甲塗滿紅色的雙手,抓向蕭玉朵——那張臉不是她的資本麼?現在就抓花她!
鄭雲清對這個場面採取了背過不觀的態度,只與馬伕道:“你們可以休息一下,這兩位有一些私人恩怨需要解決……”
馬伕都是趙啓學僱的家僕,但看鄭雲清似乎不是善茬兒,所以他們不敢去幫忙,只聽話呆在一邊,看着兩個女人打架。
蕭玉朵看秦氏雙眼發紅,對自己充滿了恨意,心裡暗罵道:我想揍你不假,不過剛纔是說說而已,既然你如此想要被揍,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