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蘇天寒搖搖頭,“他還差一步--我說的不是他能力差,是他的運氣差,如果義王對他示好,答應將你休了,娶嬌蘭郡主,那位子肯定就是他的了。只可惜,他拒絕了,所以帥位暫時與他無緣。不過,他這樣做,可不一定是因爲留戀喜歡你,他應該是綜合考慮過的,即他不會站在義王這一邊。還有,也可能是等你主動離開後,他要將梅水煙扶到正妃的位子上……”
蕭玉朵臉色有些不好看,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自己也知道好不好,幹嘛老提醒呢?
“若再糾纏,受傷的必定是你,玉朵--該抽身時就要抽身,這是最聰明的選擇。”蘇天寒掩住自己眼底的愉悅,一本正經地勸解、鼓勵對方,隨即低頭看着地圖,有意無意道,“既然決定要離開了,爲何不離開的徹底一些?幹嘛非要住在平陽?別處不可以麼?”
這個蕭玉朵倒沒有多想,回道:“我的布莊店鋪都基本在平陽,別處也沒有什麼熟人,不過我可以先去看看情況,若是那裡讓我覺得舒服,我就去。可以先將布莊帶過去試水……”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王妃,在麼?”
蕭玉朵一愣:“小圖?!”
小圖立刻開門奔了進來,看見蕭玉朵和蘇天寒都在,喜悅又興奮,跟着又是埋怨道:“爲何你們離開不叫我一聲?害的我一路狂奔追趕,好在遇上了。”
“小圖,我說,你怎麼隨便跑出來了?你不是百戶長了麼?怎麼隨便離開了?”失去記憶的人怎麼連紀律也忘記了?
小圖不以爲然道:“我已經和平陽王說了,想要來找你。他說先叫我來找你,至於百戶長,回去再說。畢竟我也不是軍人,沒有服役的義務。”
聽到沐雲放,蕭玉朵的神色又暗了暗,然後道:“也好,我們打算去一趟信陽,你也一起去好了。”
小圖自然高興不已,又嚷着餓了,蕭玉朵只得出去叫夥計準備飯食讓小圖吃飽喝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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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七公主派專人來請沐雲放,並且帶了劉清睿的話,叫梅水煙也一起去赴宴。
因爲蕭玉朵不在,所以沐雲放只帶着裝扮一新的梅水煙前去赴宴。
七公主破例在門口迎接沐雲放,當看見嬌弱如柳的梅水煙跟着前來,並沒有看見那個張揚的蕭玉朵,不由問道:“平陽王妃……”
“內人有急事,先回了平陽,在下帶她向七公主謝罪,”沐雲放不動聲色遮掩完,等梅水煙行完禮,便介紹道,“這位是梅水煙姑娘,和江南王相識,所以在下一通帶過來。”
梅水煙含義深深,看着七公主,福身行禮道:“民女梅水煙見過公主。”
七公主微微頷首,聞言笑笑:“是,十哥哥倒是說過,請吧。”
沐雲放很自然和七公主並肩而行,偶爾說着話。
梅水煙在後面緊隨,時不時打量着前面的七公主,充滿了試探。
七公主劉豔豔一邊走着,一邊用眼角掃着直視前方的沐雲放。
他的身高比她高出多半頭,清健挺拔,身上特有的軍人氣質非常明顯,卻在剛直之下多了一層儒雅與清冷。
“可惜平陽王妃這麼早離去,本宮還欠她一萬兩銀子沒有還……”
沐雲放聽劉豔豔忽然說這些話,不由一愣,忍不住問道:“公主和內人打賭,輸了之後要付這麼多銀子,那若公主贏了,內人需要付多少?”
自己倒想看看這個喜歡捅婁子的傢伙拿得出手多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敢打這麼大的賭。
“說來王爺不要生氣,”劉豔豔不由瞟了沐雲放一眼,含笑做了一個鋪墊,“本宮曾經和王妃打賭,若是本宮軍功朝過她,她便給我三千銀子,並且和王爺和離,因爲本宮告訴她,嬌蘭郡主對王爺非常傾心--原本本宮以爲王妃會拒絕,畢竟以王爺的絕世風姿,她定捨不得,誰知她竟然肯了,如今想想,真是懸,若是她輸了,真是……”
她沒有往下說,不過意思很清晰。
在後面聽着的梅水煙聞言,也有些驚訝,隨即嘴角隱隱牽起一個淡的不能再淡的的笑。--這個蕭玉朵竟然拿和放的婚姻開玩笑、打賭,擺明了不想讓放爽快。
果然,沐雲放的臉色有些沉了,淡淡道:“她一向膽大包天,所以一直捅婁子也不足爲怪--不過,以後這樣的賭約公主最好能免則免,不然,公主難免會擔一個離散夫妻的名聲……”
不僅是七公主,就連後面的梅水煙都是一怔。沐雲放這句話說的可不輕。不過細想想,卻令人說不出反駁的話,誰打賭會有讓對方與夫君和離的內容,這不是明擺着離散別人家庭麼?
梅水煙悄然打量着劉豔豔,心裡涌起莫名的情愫--這個七公主在上一世可是出名的任性,最後卻被冷傲的放征服,用盡心思嫁給了他,讓這個大梁最出色的男人做了東牀駙馬。
這一世,自己比她到的早,而現在經過善山之戰,她已經開始對放芳心暗許了,不過此時的放對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
想到這一層,梅水煙眼底掠過一抹淺笑--這一世自己一定要將放的心徹底爭過來,不再讓他遊離。至於那個蕭玉朵,上一世她早就回穆府去和那個張珠兒爭鬥去了,這一世呆的似乎有些久了,要趕快讓她離開纔是。
劉豔豔俏臉紅一陣,白一陣,手心緊攥了一下,卻不像往日那樣任性發作,而是輕聲道:“是本宮的錯,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在發生……”
“多謝公主體諒,那一萬兩銀子公主不必在意,在下替王妃做主,不要那些銀子--怎麼可以用自己的婚姻來做賭注?故不作數。”
沐雲放直接將蕭玉朵心心念唸的一萬兩銀子抹殺了。
七公主知道沐雲放一言九鼎,所以也不再堅持,畢竟他是做得了主的。
未到正廳,便有丫鬟來請沐雲放和梅水煙去後面偏廳。
沐雲放明白,便帶着梅水煙告別七公主,去了後面偏廳見某個人。
剛一到門口,劉清睿便迎了出來,給沐雲放一個大大的擁抱。
“辛苦了,雲放。”劉清睿五個字代表了自己的所有心意,他深眸深邃緊緊握了一下沐雲放的手,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沐雲放淡淡笑笑,道:“爲人臣子,理當盡忠。”
兩人寒暄了幾句,劉清睿的目光落在含笑站立的梅水煙身上,問道:“水煙,如何,他有沒有欺負你?他那個張牙舞爪的王妃有沒有欺負你?”
“王爺,放對我很好,王妃……王妃也很好……”梅水煙眼眸裡有一絲躲閃,含着一抹委屈。
劉清睿立刻捕捉到了,看向沐雲放,質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你那個刺蝟王妃爲難水煙了?”
沐雲放修眉一蹙,淡淡看着劉清睿,道:“她沒有爲難水煙,剛纔水煙不是已經說過了麼?……”
梅水煙感覺沐雲放有些不悅,忙再次聲明自己沒有受任何委屈。
進了正廳分賓主坐下,劉清睿看着梅水煙,笑道:“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放的身邊,你的氣色好看多了--怎麼樣,本王何時能喝道你們的喜酒?”
梅水煙含羞看了沐雲放一眼,回道:“放說,回去之後便擇日迎我進門。”
看着梅水煙一臉滿足,劉清睿忍不住掃向沐雲放,道:“你沒有打算讓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讓位麼?水煙這樣進門,實在有些委屈。”
梅水煙的眸光不由就掃向了沐雲放。
“王爺似乎忘了,你口中張牙舞爪的女人剛剛爲大梁立下大功。”沐雲放對劉清睿如此看輕蕭玉朵非常不滿,清美俊雅的臉陰雲密佈,繼而涼涼一笑,“不論從哪方面說,蕭玉朵都不曾怠慢了王爺,不是麼?……”
劉清睿呵呵一笑,看着沐雲放道:“我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你幹嘛這麼維護她?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個王妃只怕不會輕易接受水煙,這個我沒有說錯吧?”
梅水煙一臉哀怨,輕嘆一聲,道:“王妃就是因爲水煙,才賭氣回了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