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朵再次聲明今日的主題,當然不可能叫放爲了自己,與他的部下鬧翻。不過,若是這些人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應該也不會心生旁的念頭。
“這個幕後黑手,爲了這次順利擊殺王妃,最少花了一萬兩銀子,可見實力不是一般的大。三年前也是一樣,可以用幾艘戰船來襲擊——這次既然對方找上門來,本王就不可能不聞不問。你們也不要覺得委屈,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
沐雲放看慕容玉朵試圖更好地解釋一下問詢的原因,心裡便知道她擔心因爲這件事,讓自己手下這些人心寒,便再次亮明瞭自己的觀點。
雨雙和雨珍雙雙走出來,單膝跪地,雨雙道,“王爺,王妃,我們兩人分工明確,雨珍多看護小郡主,屬下多在王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絕無二心。請王爺與王妃明察。”
“好了,你們起來吧。”慕容玉朵叫她們起身。
之後,金剛與羅剎,也都紛紛進行了解釋。
慕容玉朵心裡對這些似乎並不在意,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裡不由就集中在了尚未到達的沐北身上。
這個人她自然見過,爲人老實忠厚,不過,他的女人是梅水煙。這個梅水煙,從開始到現在,慕容玉朵就對她沒有過多少好感——想想看,一直覬覦你碗裡肉的女人,你可能有好感麼?
當然,自己對梅水煙沒有好感,並不等於她就是黑手,畢竟她沒有那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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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說的差不多時,外面侍衛道:“沐北姑爺來了。”
因爲梅水煙是沐雲放的義妹,所以沐北自然也成了姑爺,比別人多了一層特殊身份。
“叫他進來吧。”沐雲放下了命令。
很快,一身藏青色衣衫的沐北進來,目光一接觸到慕容玉朵,不覺一縮,忙施禮道:“卑職見過王爺,王妃。”
慕容玉朵打量着沐北,氣質與放相似,連身形也的確很像,所以纔會被選中做替身。
“沐北,沐西可曾將去接王妃的事情告訴過你?”沐雲放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沐北立刻看了沐西一眼,低頭回道,“是,王爺。”
沒有等別人說話,慕容玉朵忽然問道,“是沐西主動告訴你的,還是你主動問詢他的?”
這有什麼區別?衆人似乎有些疑惑。
沐西一頓,立刻回道:“回王妃,當日|卑職出來,遇見沐北,他看見我要出去,便問去哪裡,卑職說有任務,他便問是否要去信陽,卑職這才告訴他要去接王妃。”
“沐北,你爲何會想到沐西要去信陽呢?”慕容玉朵水眸閃動,不急不緩問對方,但眼眸盡是警惕,“若是我沒有忘記,平陽王身邊的侍衛是沒有喜歡打聽別人任務的喜歡,這是個忌諱吧?……”
沐北忙抱拳道:“卑職絕對沒有別的意思,請王妃明察。”
“我現在就是在明察,我想知道你爲何會主動問詢,會斷定沐西去接我而不是去別處?”
慕容玉朵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屋裡陷入了沉默,空氣也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沐雲放的眼底寒意漸起,“沐北,爲何要打聽沐西的行蹤?”
慕容玉朵說的不錯,侍衛們雖然關係都很親密,但若是個別出任務,是有不問詢的規矩。
沐北立刻跪地道:“卑職委實沒有這個意思,王爺。”
沐雲放不再說話,只是冷冷盯着地上的沐北,輕輕抿了抿脣。
此時,一旁的雨雙忽然出來,盯着沐北問道:“沐北,我記得你好像不是隻問過沐西吧?在他之前你就打聽過一次,沐南之前要離開是,你不是也問他去哪裡麼?是否去信陽的話?……”
這句話彷彿是一塊巨石,攪亂了屋裡的氣氛,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看着沐北,等着他的回答。
慕容玉朵忽然感覺彷彿處在漆黑的閃動,忽然閃出一線光芒!
沐北額頭的汗立刻冒了出來,彷彿下了決心一般,朝沐雲放和慕容玉朵跪下,“不敢瞞王爺,王妃,卑職是打聽過。”
“爲何要打聽?”沐雲放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沐北不敢擡頭,思忖了一下,低聲道:“是因爲——水煙……”
“梅水煙?她要你打聽的?”慕容玉朵腦海中的光亮越來越大,俏臉閃出冷笑。
沐雲放此時的臉色諱莫如深,“她要你打聽王妃的行蹤做什麼?”
“有人威脅卑職與水煙,說若王妃回平陽的時間不告知他們,便會對水煙和孩子不利……”沐北說出這句話後,將頭長久地放在地上,請求沐雲放的原諒。
“你就是這樣當屬下的?爲了自己的妻子,敢將本妃的性命與不顧,真是個好屬下呢……”慕容玉朵無不嘲諷地笑了起來。
沐西氣不過,上前抓起沐北的衣襟就給了他一拳,罵道:“原來竟然是你?!”
沐北被打得嘴角出血,眼中含着淚,喃喃道:“水煙被他們擄走,卑職不敢妄動——王爺當時將水煙交給卑職時,囑咐絕不能叫她受了委屈,卑職……”
沐雲放眼底的煞氣暴漲,手心緊握——他沒有想到會是沐北,因爲梅水煙做出這樣的事。
“你當初爲何不及時告知?”
沐北哭喪着臉,跪在沐雲放跟前,“我擔心水煙有事,看王爺派三十多個侍衛去迎接王妃,想着還有王妃的侍從不少,無論是誰,也不會隨意下手,所以……”
沐雲放沒等沐北說完,一腳將他踹的飛出幾米,指着他罵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原本以爲你忠厚老實,沒未曾想你如此愚蠢!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隻字不提,眼看着有人謀害王妃,你卻在一邊旁觀,我真是瞎了眼!”
其餘幾個人如沐西和沐東恨鐵不成鋼地衝上去,對着沐北就是幾拳。
“這麼大的事可是你能承擔的?!竟然還保持沉默,連我們都不告訴,你這個混蛋!”
雨雙與雨珍忙着上去拉開,“你們做什麼,凡事有王爺玉王妃呢!快停手!”
幾個人立刻噤聲住手,低下頭,齊刷刷跪下請罪。
沐雲放鐵青着臉,俯視眼前的幾個人,不說話。
慕容玉朵悄悄將手放在他的手上,示意他不要衝動,然後有意無意道:“不然請水煙妹妹過來說幾句話,可好?”
沐北一頓,看向沐雲放。
不過沐雲放沒有看他半眼,而是玉慕容玉朵對視,道,“嗯,叫水煙過來說說情況。”
說完,示意雨雙去叫梅水煙來。自從沐雲放來到信陽,梅水煙也隨着沐北在信陽住下,就住在離沐雲放不遠的巷子裡。
雨雙立刻領命前去。
屋裡又陷入了寂靜。
“你們幾個起來吧,事情還沒有糟糕到不能挽回的地步,”慕容玉朵不想讓屋裡的氣氛太尷尬沉悶,便示意幾個起身,“左右我也沒有死,王爺沒有成了真正的鰥夫。”
最後一句話,讓沐雲放的俊臉更黑了,只用沒有感情的眼神望着沐北。
沐東玉沐西都看了沐雲放一眼,收到了他的示意,才起身歸位。
而沐北根本不敢起身,只跪在那裡滿眼的愧疚。
“這件事你完全可以告訴本王,我們大可以想一個萬全之策,來一舉兩得,而你寧可將王妃至於險境,根本就是拎不清輕重!本王叫你照顧好水煙沒錯,可是沒有告訴你爲了水煙,來犧牲王妃的性命!”沐雲放怒火中燒,幾乎咬牙切齒,瞪着沐北,“你這樣與背叛有和區別呢?……”
慕容玉朵看這沐雲放眼底的憤怒與失望,心裡不由暗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一點沒錯。一個梅水煙便亂了沐北的方寸,做出背主之事,這是大忌。
“來人!”沐雲放說到這裡,猛喝一聲,“將沐北拉出去打三十棍逐出去,從此再無瓜葛!”
沐北一聽,悲苦地看着沐雲放,哀求道,“王爺,是卑職一時糊塗,求王爺念在往日的情分,饒卑職這一次!”
沐雲放早將頭轉到了別處,不去理會他。
沐北被侍衛拉了出去,請求的聲音越來越小。
“王爺……”沐西欲言又止,看慕容玉朵在場,他不得已又將話嚥了下去。
沐雲放挑眉瞟了他一眼,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慕容玉朵沒有主意沐西與沐雲放之間的互動,只是聽着沐北的聲音有些淒涼,心裡不由一動。
“王爺,對沐北的處理,還是等水煙來了之後再做好不好?好歹他除了是你的護衛之外,還是水煙的夫君,你趕出他去,他們能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