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楊阜

馬鐵看到馬雲璐和馬種時,泣不成聲,三人相對垂淚,半晌無語。隨後馬鐵向他們講述了來意,馬雲璐對馬的所作所爲早就絕望,她覺得馬已經瘋了,盡在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話,馬種卻不同意她的看法,只是他見馬鐵和馬雲璐的臉色都不好,也沒有敢多說什麼,只是吞吞吐吐的說道:“兄長所說的也有他的道理,父親聽了曹衝所勸,入京爲質,官居衛尉,他之前也是做過前將軍、槐裡侯的,要不是曹丕生出奸計謀害我家,這些本來都是兄長應得的,既然要招撫,把這些再要回來,也無……不可。”

馬雲璐橫了他一眼,皺起黛眉不悅的說道:“你說什麼呢,父親還健在,就算官復原職,也臨不到他來做前將軍、槐裡侯,他這麼做,眼裡還有父親嗎?”

馬種被馬雲璐一斥責,頓時沒了底氣,他低下頭,嘟噥了兩聲。馬雲璐也不理他,轉過頭對馬鐵說道:“你不要在冀城呆了,趕緊回去告訴父親,不要指望他了,馬家軍遲早要全被他糟蹋乾淨了,你們自己小心一些,千萬不要無端惹惱了曹將軍,招來無妄之災。”

“兄長勇武絕倫,怎麼會把馬家軍糟蹋了?”馬種又忍不住了,擡起頭反駁道:“我們現在有三萬多人,完全可以和朝庭討價還價,爲什麼要聽人擺佈。”馬雲璐真的火了,她怒聲斥道:“什麼三萬人?你以爲那些羌人全是我們馬家的人?去年要不是韋大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被你詐了城,你以爲我們還能安全地回去。這些羌人還能心甘情願的供養我們?這些羌人在冀城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東西,兄長爲了討好他們,連韋大人都給殺了。你只知道眼前的痛快,卻不知道現在是坐在火爐上烤,韋大人在涼州頗有威信。他殺了韋大人,涼州會有多少人恨之入骨,有多少人想要爲韋大人報仇,你知道嗎你?”

馬鐵攔住了飈的馬雲璐。淡淡的笑了一聲,對馬種說道:“小弟。你是不是覺得兄長武勇過人,手裡又有着三萬多人,可以和車騎將軍一較高下,漫天要價?”

馬種沒有說話,但他那副不服氣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就是這麼想地。

馬鐵輕輕的搖了搖頭。語氣很平靜的對馬種說道:“小弟,你知道嗎,兄長是匹夫之勇,不是大將之勇,夏侯將軍、鄧將軍兩人,以一萬多步卒主動襲擊韓遂三萬騎兵,那才叫真正的大將之勇。兄長空有五萬大軍,卻被領軍將軍一萬五千人給嚇住了,寸步不敢上前。這也能叫做勇?”

“一萬五千人?”馬種吃了一驚。

“我們是自家兄弟。沒有必要騙你。去年你們和領軍將軍對陣地時候,他手裡只有一萬五千多人。在你們八萬人的圍堵下,領軍將軍愣是一步沒退。牢牢地牽制住了你們。要不是雪下得及時,滯留了車騎將軍的行程,韓遂又及時的逃走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韓遂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馬鐵一字一句的說道,眼中有一絲惋惜,又有一絲無奈,他又何嘗不想馬有能力向曹衝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可是他對馬實在沒有馬種這樣地信心。他有些生氣的看着不知事情嚴重性的馬種,厲聲喝道:“你以爲我們有這樣的實力漫天要價嗎?”

馬種呆若木雞,無言以對,就連馬雲璐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他們雖然知道韓遂打敗了,可是並不知道詳情,韓遂說得模糊,馬跟他們說得更模糊,只知道韓遂受挫,卻不知道是這樣的慘敗。馬鐵見他們一副吃驚的樣子,只得從頭細說,把他所瞭解的情況告訴了馬雲璐和馬種。

“你們啊,就是那隻坐在井裡的青蛙,只知道頭頂的那點天空,根本不知道曹軍地戰力是多麼地可怕。”馬鐵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還告訴你們,二位將軍帶地都是原先關中的人馬,如果是荊襄地人馬來,只怕韓遂能不能逃脫都是個問題。”

馬鐵在向馬雲璐等人講解他所瞭解的一星半點的信息的時候,馬正在和韓遂派來的人交談,他對韓遂這種謹慎的態度表示很滿意,但對韓遂交給他的難題也覺得有些頭大。冀城是有錢,可是一下子多了三萬騎兵,這個負擔還是太重了,積蓄的物資消耗度驚人,如果再去支持韓遂,他實在是無能爲力,捉襟見肘。

“韓將軍既然身體不好,還是不要留在顯親了。”馬猶豫了半天,這纔對使說道:“他離開金城也有不少時間了,萬一金城的那幾家被曹衝策反了,只怕他有家難回。”

使聽出了馬的意思,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頭應是,猶豫了片刻又說道:“關於與曹將軍談判的問題,不知將軍當如何應付?”

馬有些不快的看着使,韓遂派人來探聽他的動向,卻不說自己的想法,做出一副以他爲主的姿態,這雖然讓馬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可是並沒能提供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馬甚至都不知道韓遂心裡的想法,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韓遂這邊向他示好,那邊又在向曹衝拋媚眼。

“曹衝派人到顯親去了?”

“正是。”使恭恭敬敬的回道:“是蔣幹蔣子翼,不過將軍大人什麼也沒有答應他,一切都要等將軍的意見再做決定。”

“是那個辯士啊。”馬有些不屑的說道,他皺了皺濃眉,擺擺手說道:“你帶些糧草回去,這是我給韓將軍送行的一點心意。請他到了金城之後,安心養病,我這裡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他。請他放心,我馬不會虧待他的。”

“喏。”使應了,起身告辭。

馬坐在堂中,愁眉不展,冀城的物資也不夠用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冀城遲早會成爲一座空城,到了那個時候,還怎麼跟曹衝對抗?可是如果放棄了冀城,再回到羌人部落去。曹衝地人馬就會趁虛而入。他如果佔了冀城,可就不是韋康那樣好騙了。自己再想打到冀城來,只怕難度要大得多。現在曹衝派馬鐵來說降了,自己想憑藉着手中的實力要挾一把,可是看馬鐵說話的態度,顯然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大概回到曹衝面前的時候,也不會給他說什麼好話。

那派誰去見曹衝好呢?馬種?萬一曹衝再把他給扣下怎麼辦?

馬猶豫不決。他悶坐了好久,忽然想起閻溫來。當時因爲擔心閻溫不聽話,他一直把閻溫囚在營中,到了冀城之後,因爲閻溫是天水的四大旺族之一閻家的家主,他生怕引起那些大族地意見,不敢長期的囚禁他,再加上閻溫一直比較安靜。沒有做出什麼讓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他讓閻溫自由了,雖然沒有履行諾言讓他做涼州刺史。但恢復了他涼州別駕的職位。閻溫很平和地接受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表示。在馬幾次向城中富戶徵集糧草地時候,他都積極配合。投桃報李,閻家在冀城也平安無事,沒有遭到羌人的騷擾。

馬決定把閻溫找來商議,看看他的想法。閻溫聽了馬的話之後,搖了搖頭說道:“冀城是西涼有名的大城,將軍在此數月,已經和城中百姓和睦共處,如果現在一走,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冀城堅固,如果曹軍入城固守,將軍還有機會再進冀城嗎?”

馬皺着濃眉,一聲不吭,他就是擔心這個,這才找閻溫來商議地,聽閻溫這麼一說,他更拿不定主意了。

“那依你之見,應該如何?”馬有些爲難的說道:“城中的人馬太多,糧草消耗太大,最多再有三四個月,只怕就……”

閻溫搖搖手:“將軍不要擔心,春耕將至,只要將軍傳出與車騎將軍和談的消息,漢陽的民心自然安定,待到秋收,自然又有足夠的糧食了。將軍如果離開冀城,這裡就是車騎將軍的地盤,將軍到了冬天,還是要面臨缺糧的困境,到時候又如何處理呢。”

馬沉吟了好久,有些不太確信的說道:“如果我和曹車騎談判,漢陽地民心,就能安定嗎?”

“當然。”閻溫很有把握地說道:“漢陽的百姓纔不管誰是涼州地主人呢,將軍在涼州漢羌之中威信甚著,只要能賦斂有度,不竭澤而漁,百姓自然會擁護將軍的。有了民心,將軍就有了足夠地糧草,再與車騎將軍談判,底氣也會足一些。”

馬疑惑的看着閻溫,不太相信他是真心爲自己打算的。閻溫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說道:“我閻家上百口人盡在城中,將軍既然入了冀城,就是冀城的主人,將來與車騎將軍談判成功的話,漢陽很有可能會在將軍的治下。我爲身家計,當然希望與將軍和平共處。再說了,如若不是將軍照顧,我閻家只怕不會象現在這麼安穩。”

馬雖然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閻溫,可是他也相信閻溫不會放着一族的性命不顧與他作對。畢竟在這些大族人家的眼裡,家族的利益,遠遠要比誰是冀城之主來得更實際一些。

“既然如此,你能否替我去一趟塢,和曹車騎談判?”馬試探的問道。

“不可。”閻溫斷然否決。

“爲什麼?你不願意?”馬沉下了臉。

“非不爲也,乃不能也。”閻溫連忙搖頭解釋道:“將軍,我受刺史大人所託,到塢向車騎將軍求救,當時就因爲言語不遜衝撞了車騎將軍,險些被他給殺了。後來又爲將軍所擒,沒能完成任務,以至冀城落入將軍之手,車騎將軍對我十分惱火,上次再去塢,他的臉色就很不好。如果我去談判,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頭來只會壞了將軍的大計。”

馬聽了,臉色緩了下來,閻溫所說基本是實情,並無誑騙之處。他心裡對閻溫又信任了一些,想了想問道:“那你說,什麼人比較合適去談判?”

“楊阜楊義山。”閻溫答道。

“楊義山?”

“對。楊義山也是西涼名士,曾經去過許縣,見過丞相大人,他現在的官職還是丞相掾。他如果去塢和車騎將軍談判,可以表示將軍地誠意。”閻溫慢吞吞的說道。

馬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楊家也是冀城的大族,他相信楊阜會象閻溫一樣顧忌到家人的性命,老老實實的聽話的。此人頗有才名,讓人去談判,倒地確是個好人選。

正如馬所料。楊阜對馬安排的任務沒有多說什麼,一口應承了下來,隨即下去準備。馬很滿意,在楊阜臨走的時候,告訴楊阜是閻溫推薦的他,意思是讓楊阜領閻溫地情,同時也暗示楊阜,閻溫現在投靠他馬的,你楊家也應該如此。

楊阜聽了。連忙表示要去謝謝閻溫。同時向他請計。馬哈哈大笑,揮揮手讓楊阜走了。楊阜來到閻溫地家中。一進了閻溫的房門,就盯着閻溫半天沒說話。臉上陰得能下雨。

“義山,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閻溫笑了一聲說道。

“伯儉,什麼時候你也成了見利忘義的小人,真的爲了那點家財就屈身侍賊嗎?”楊阜惡聲相向,怒不可遏:“虧我們還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你居然做出這種事來,還要我代表他去和車騎將軍談判?”

“你不是想出去嗎?”閻溫一點也不生氣,呵呵一笑,示意楊阜坐下說話。

楊阜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去?”

“我聽說,你老家有人來報信,說你地夫人過世了,你不悲反喜,可有此事?”閻溫不緊不慢的說道。楊阜大驚,臉色頓時變了,他盯着閻溫看了半天,忽然笑了,只是笑容很獰厲:“閻伯儉,你的眼睛倒是靈光得很啊,是不是馬派你看着我們幾家的?”

“馬當然會看着我們幾家,不過不是我。”閻溫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淡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冀城,聯絡同道爲韋大人報仇,我只是順水推舟助你成事而已,你又何必疑我。”

楊阜哼了一聲,沒有應他,但臉色卻鬆馳了許多。

“我知道,韋大人死了,你們很傷心。”閻溫話說得很慢,語調低沉:“我也傷心,可是傷心沒有用,只有殺了馬這個賊子,爲韋大人報仇,我們才能安心啊。”

楊阜聽閻溫這麼說,對閻溫的一肚子意見總算去了,他盯着閻溫說道:“既然你想殺了馬,爲什麼還勸他留在冀城,難道你覺得他禍害我們冀城還不夠嗎?”

閻溫擡起頭看了一眼楊阜,搖了搖頭:“義山,虧你還是使君大人的參軍事,怎麼這點事情也想不透?他如果出了城,散之四野,如何能殺他?就憑你我的實力,能殺得了他?就算車騎將軍進了冀城,那又能如何?不殺馬,西涼不寧啊。車騎將軍現在爲什麼派人來談判?還不是因爲他沒準備好,而冀城又易守難攻。我們不過花費一些糧食財物,就可以將馬留在冀城,等車騎將軍準備好了,纔可以一舉擊殺馬,爲韋大人報仇。與這個目標相比,那點財物算得了什麼?”

楊阜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只是我們幾家,沒有辦法擊殺馬。冀城堅固,車騎將軍輕易也不會攻城,所以我們要等,要等一個好的機會。”閻溫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明白了。”楊阜躬身下拜:“我這次出去,一定想辦法多聯絡些可靠地同道,配合車騎將軍,擊殺此獠,爲韋大人報仇。”

“嗯,你要小心些,切不可輕舉妄動,白白丟了性命。姜家與你楊家是姻親,你外兄姜伯奕是撫夷將軍,手中有兵,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我們成功地希望會更大一些。你這次去,不妨抽空去歷城去一趟,探探他的口風。至於趙家、任家。暫時不要驚動他們。”

“有伯儉居中調停,何愁大事不成。”楊阜點頭應是,“我即日出城,先去塢見車騎將軍。”

塢。

“將軍,若欲治學,當先讀。讀百遍。其義自見。”一個文質彬彬地中年儒生坐在曹衝對面,不卑不亢的說道。他叫董遇,字季直,是弘農人。曾經舉過孝廉,做過黃門侍郎。給天子講過。精於左氏傳,以朱墨做別,善老子,作老子訓,是個性格木訥而好學的標準生。他在許縣混得不好。前不久因爲附合劉先在天子面前稱讚黃老之道,被天子冷落了。這次曹衝在長安建太學長安分院,天子的詔就是董遇送來的,同時天子也把董遇留在了長安,表面上是支持曹衝的工作,實際是看董遇煩了,你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董遇學問好,可是脾氣確實有些迂,他教學生。要求學生先背。背不下來不講,口頭禪就是這句“讀百遍。其義自見”。有學生問他沒時間怎麼辦,他說讀有三餘。即“冬歲之餘,夜日之餘,陰雨時之餘”,那些學生煩他無趣,吃不了這個寂寞,搞得他成了學院裡地少數派,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曹衝得知他精老子之後,就把他請到塢來給自己講老子,結果他見到曹衝就跟見那些普通學子一樣,還是那句話,你先把背下來再說。

曹衝呵呵一笑,朗朗上口的把老子背了一大段,他前世對《道德經》就頗爲崇拜,下過死功夫,七十二章五千言背得滾瓜爛熟,後來與劉先一席談,才知道自己所背的《道德經》與現行的《老子》不一致,現行地《老子》版本是德經在前,道經在後,裡面的不少詞句也不相符,所以後來又專門下過功夫,把現行地版本《老子》又給背了下來。可以說《老子》是他所學的籍中最精熟的一本,比起《荀氏春氏》還要熟得許多。他這麼用功傾心於《老子》,一方面是因爲老子的學說是法家、兵家、陰謀家之類學術的根源,二來他自己傾向於黃老之術,當然要先把黃老之術是什麼給搞清楚了,要不然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董遇先是一愣,隨即眉開眼笑,開心得有些忘了身份:“將軍果然是神童,難怪劉大人說將軍是生而知之,沒想到將軍連這無人問津地學問都如此精熟,遇今天可是得見知音了。”

曹衝謙虛的一笑:“先生過獎了,衝也就是對這本熟悉一點,其他的也是半吊子功夫,算不上什麼生而知之,還要請先生多多指教纔是。”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董遇笑得鬍子直抖,兩隻眼睛笑得細成了月牙:“不知將軍對老子與易的關係,可有什麼心得嗎?”

曹衝連連搖頭:“先生這可就考住我了,易經我是不通的。”

董遇收了笑容,有些疑惑的看着曹衝:“將軍不通易經?那如何能說出那些高深莫測的天文來?莫非是將軍覺得遇天資不足,不能理解將軍的學問嗎?”

曹衝暴汗,心道我那可不是什麼易經算出來的,他正要打個哈哈,把眼前這個有些較勁地老夫子給糊弄過去,外面有鈴下來報:“馬地使來了,正在外面求見。”

“先生,先請去休息一會,待我處理完公務再向先生請教。”曹衝如逢大赦,連忙對不依不饒的董遇說道。董遇見他有正事要辦,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先下去休息。曹衝鬆了口氣,端正地坐好,又理了理衣服,纔對鈴下點了點頭:“請他進來。”

楊阜在外面等了不到片刻,就看到車騎將軍府的鈴下小跑着出來,走到他地面前客客氣氣的說道:“將軍大人有令,請大人進內回話。”

楊阜愣了一下,他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車騎將軍可是位次三公的重臣,他又是大漢異姓王、丞相大人的兒子,見自己一個叛逆的使,用得上“請”這個字嗎?

“你是說車騎將軍……”

“不錯,將軍大人請你進去。”鈴下這種情況見多了,已經見怪不怪,當下重說了一遍,特別在請字上加了重音:“請大人跟我進去,莫讓將軍久候了。”

楊阜這次沒聽錯,他連忙撩起衣襬,跟着鈴下小步急行到內堂,他看到一個面容英俊的少年氣度不凡的坐在大堂之上,知道必是曹衝無疑,不用鈴下引見,趕上幾步拜倒在曹衝面前:“丞相掾天水楊阜,拜見車騎將軍。”

第20節 驅虎第10節 夜話第39節 張任第7節 人蔘第21節 求索第23節 印刷第9節 洛陽第32節 雨來第14節 神手第38節 黃雀第9節 疑點第31節 重逢第9節 虎女第38節 決戰第6節 封侯第8節 技改第31節 奸細第37節 惡鬥第4節 解圍第24節 金城第11節 運籌第12節 曹馥第5節 蔣幹第36節 徐庶第12節 親敵第17節 太子第34節 信心第24節 胡商第30節 攪局第22節 及時第38章 女衛第2節 捷報第36節 訛詐第12節 傾談第7節 兩難第16節 談判第31節 搶親第10節 欺騙第21節 投降第32節 西行第27節 空城第14節 議事第5節 佈局第37節 告密第39節 去留第23節 試探第16節 初戰第4節 木匠第5節 佈局第36節 謠言第13節 對手第32節 挑撥第18節 密詔第11節 命相第3節 密謀第10節 開戰第37節 託孤第17節 亂陣第14節 白骨第25節 興亡第20節 甘寧第12節 盜版第38節 龍陽第2節 儒法第18節 折將第10節 謠言第37節 告密第14節 換血第37節 告密第4節 王肅第32節 慷慨第35節 內憂第18節 分化第37節 妙人第36節 故技第36節 生擒第2節 天國第32節 方圓第5節 添丁第10節 鄧艾第29節 閱兵第36節 生擒第30節 蒲元第1節 狼顧第27節 鬩牆第17節 鄧展第32節 挑撥第17節 孟達第22節 上庸第19節 雷銅第24節 胡商第26節 孟獲第5節 試探第20節 分化第11節 父子第13節 比武第21節 求索第2節 暗戰第23節 關羽
第20節 驅虎第10節 夜話第39節 張任第7節 人蔘第21節 求索第23節 印刷第9節 洛陽第32節 雨來第14節 神手第38節 黃雀第9節 疑點第31節 重逢第9節 虎女第38節 決戰第6節 封侯第8節 技改第31節 奸細第37節 惡鬥第4節 解圍第24節 金城第11節 運籌第12節 曹馥第5節 蔣幹第36節 徐庶第12節 親敵第17節 太子第34節 信心第24節 胡商第30節 攪局第22節 及時第38章 女衛第2節 捷報第36節 訛詐第12節 傾談第7節 兩難第16節 談判第31節 搶親第10節 欺騙第21節 投降第32節 西行第27節 空城第14節 議事第5節 佈局第37節 告密第39節 去留第23節 試探第16節 初戰第4節 木匠第5節 佈局第36節 謠言第13節 對手第32節 挑撥第18節 密詔第11節 命相第3節 密謀第10節 開戰第37節 託孤第17節 亂陣第14節 白骨第25節 興亡第20節 甘寧第12節 盜版第38節 龍陽第2節 儒法第18節 折將第10節 謠言第37節 告密第14節 換血第37節 告密第4節 王肅第32節 慷慨第35節 內憂第18節 分化第37節 妙人第36節 故技第36節 生擒第2節 天國第32節 方圓第5節 添丁第10節 鄧艾第29節 閱兵第36節 生擒第30節 蒲元第1節 狼顧第27節 鬩牆第17節 鄧展第32節 挑撥第17節 孟達第22節 上庸第19節 雷銅第24節 胡商第26節 孟獲第5節 試探第20節 分化第11節 父子第13節 比武第21節 求索第2節 暗戰第23節 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