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強和張達相互看了幾眼,猶豫不決,他們被張飛的積威所制,從心眼裡有些懼怕和張飛面對面,正因爲如此當初他們才向樂進請求要鎮守龍陽,而不是領兵參戰,沒想終究還是躲不過去,他們躲着張飛,張飛卻找上門來了。
“我們……”張達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他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不由自主的伸伸脖嚥了一口唾沫。
使者見他們心動,便放緩了口氣說道:“將軍也知道你們是迫於兵勢才投降曹軍的,比不得殷文那豎,只要你們願意悔過,將軍一定不會追究你們的過錯,將來還會在主公面前爲你們開脫。現在機會就放在你們面前,你們不要再猶豫了。你們跟隨將軍多時,應該知道他的脾氣,萬一讓他等急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不好辦,又能如何?”殷文冷笑着,扶着腰間的長刀,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往門口一站,側了側身,張雄陰着臉,一步一步的踱了進來。
“玉章”範強和張達一驚,跟着又是一喜,連忙迎了上去。殷文淡淡一笑,伸出右手介紹張雄道:“有教二位知曉,這位就是平狄將軍的長張雄張中郎,現在是曹將軍帳下騎衛,聽說龍陽危急,將軍派張中郎火來援。虧得是來得快,要不然,又得見一醜事。”張達見殷文語氣中充滿不屑,不由得滿面羞慚,他連忙解釋道:“玉章,你這可就錯怪我們了,我們哪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小人,只是……兵情實在緊急,不得不……用個緩兵之計,這不是就等你們來嗎。”
殷文笑了,他放鬆了臉皮。上前摟住張達和範強的肩膀,拍拍他們笑道:“將軍也說二位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我卻還是不信,現在看還是將軍看人比較準。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二位之腹了。說的也是,樂將軍這麼信任你們,將手下的精兵都交給你們帶了,你們哪裡會做出這等不智之事。你們放心,我們是第一批援兵,樂將軍隨後就到,曹將軍也在往這邊趕。很快就能將張飛斬殺於龍陽城下,你們以後就可以安心睡覺了。這緩兵之計用得好啊,這次打完了,將軍一定會重賞你們的。”
張達和範強一聽,頓時冷汗直冒。不錯,他們手下是有兩千兵,但除了親衛是他們自己的,其他的都是曹軍,只怕就算他們降了,這些曹軍也不會聽從他們的命令。到時候究竟會生什麼樣地事情還真難說。樂進不可能對自己這麼放心,一定在這兩千人裡安排了人手防着自己變心。
“玉章說得正是,我們就是等着你們來呢。”範強堆着一臉的笑。討好的對殷文說道,轉過身來一把將張飛的使者從席上拉了起來,推到一邊,然後哈着腰對張雄說道:“張大人,請坐。”
殷文暗自撇了撇嘴,揹着手晃到使者面前。呲了呲牙,咧嘴一樂:“回去,還傻站着幹什麼呢?實話告訴你,這裡有兩千五百人,城外還有兩萬大軍正飛趕來,我倒要看看張飛怎麼取龍陽。你們軍糧用完了?是不是看着龍陽城有糧,想來撈點便宜?”
使者面色煞白,還沒有來得及回話,殷文忽然瞪起眼睛喝道:“你回去告訴張飛。有我殷玉章在。他休想踏進龍陽城一步。滾----”
使者如逢大赦,連忙向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張雄叫了一聲:“等等。”
使者連忙站住了。回過頭驚恐地看着張雄。張雄笑着對範強、張達說道:“二位雖然用地是緩兵之計。可外人未必知曉。這與敵交通之事。傳到將軍耳中只怕對二位前程不利。你們看……”
張範二人一愣。看了看張雄。又看了看使者。然後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快步走上前去。張達用力將使者摁倒在地。範強唰地一聲抽出長刀擱在使者地鼻樑上。雪亮地長刀一下映亮了使者慌亂地眼神。
“對不住了。借你鼻一用。”範強惡狠狠地說道。一用力。一聲慘叫。使者地鼻被他割落在地。鮮血泉涌。使者痛不可當。拼命地掙扎着。張達鬆開手。使者捂着臉。狂奔而去。灑下一路地血跡。
“大人。我等確實是緩兵之計。”範強還刀入鞘。陪着笑說道。
“請大人明察。”張達接着躬身施禮。
張飛見到被割了鼻地使者。怒不可遏。立刻動了對龍陽城地進攻。他分出三千人在龍陽城東南十里處地大南湖設下伏擊。阻擊來援地曹軍。自己帶着七千人動了猛烈地進攻。龍陽城小。池淺城低。根本不需要什麼大型攻城器械。憑着雲梯就可以登城而上。在張飛力猛攻之下。龍陽城就如大海上地小舟。隨時都可能傾覆。幸虧這裡是屯糧重地。樂進特地留下了兩千人。又讓範強、張達二人抓緊時間進行了修繕。再者他們割了使者地鼻。知道和張飛再沒有講和地可能。也拼出老命。鼓起勇氣。指揮着手下地士卒頑強抵抗。全力防守。
張飛親自到陣前督戰,起一的攻勢,他知道曹軍離此不遠,一旦等他們趕到城下,自己可就沒有了退路,就算撤出戰場,也會因爲糧草地問題潰不成軍。雖然使者說曹軍的第一批援兵已經到了,隨後樂進和曹衝也能趕到,可他在沒有接到阻擊部隊的消息前,他只把這個當成殷文的恫嚇之詞。有向朗帶着四千大軍,就算曹衝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趕到這裡也得一天之後。
而有一天地時間,他足夠拿下龍陽城。一旦拿下了龍陽城,他就可以將大軍縮回城中固守,只要有糧食,龍陽城就是堅城一座,憑曹衝的一萬多人根本拿不下龍陽。拿不下龍陽,他就不能向南進軍,主公那裡就多一分安全。用向朗的四千人,再加上三千阻擊的兵力。他就是要換曹衝一到兩天的時間,要拖住曹衝這一萬多人。
他本想用兵勢威逼着張達二人交出龍陽城,沒想到張雄和殷文來得這麼快,居然破壞了他的好事。可是這也沒有關係。憑着他手中的這七千精銳,拿下龍陽城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張飛地全力督促下,七千人動了潮水般地狂攻,他們不停息地衝上城頭,和城上的曹軍廝殺,以命換命,不惜代價消耗城中地防守力量。以期儘快拿下龍陽。張雄坐鎮在城頭,指揮着殷文等人廝殺。雙方的士卒都紅了眼,用鮮血和生命爭奪着每一寸城頭,雙方傷亡都在急劇上升,短短一個時辰,曹軍損失七百多人,張飛損失近兩千人。
“大人,張飛的攻勢太猛了,我們的傷亡太大,再這麼下去。我們可有些吃不消。”趁着張飛部撤下去調整的空檔,殷文喘着粗氣,帶着幾個侍衛匆匆走到張雄面前。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抹了一下臉。一下將白臉抹成了紅臉,面色猙獰之極。
“無妨,打退了這一輪急攻,張飛至少在半個時辰之後才能組織下一次進攻。”張雄擺了擺手,渾不在意:“讓人整理城頭的屍體,將所有能用地軍械都收集起來備用。”
“大人。我們這邊也頂不住了。”範強、張達也趕了過來,兩人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方的血,反正看起來就是個血人。他們的眼神有些散亂,看樣被張飛這一輪猛攻打得有些怕了。要不是張雄逼着他們割了使者的鼻,說不定他們又得動投降的心思。
“二位不用擔心。”張雄站起身來,指着隱約傳來急促戰鼓聲的東南方向:“你們聽,大南湖方面已經打起來了,我估計是樂將軍趕到了。樂將軍是步卒都趕到了。曹將軍的騎兵也就不遠了。你們聽說過曹將軍的龍騎嗎?”
範強、張達搖了搖頭。
“哈哈哈……”張雄放聲大笑。豪爽的笑聲充滿自信,稍微驅散了些他們心中地緊張。張雄用手指了指城下的士卒笑道:“曹將軍的兩千西涼鐵騎在長阪坡追得劉玄德一萬大軍望風而逃。在合肥城下擊潰了孫仲謀兩萬主力,在西陵城擊殺打得關雲長丟盔棄甲,對付城下這點烏合之衆,還不是信手拈來?你們放心,這裡離黃家湖不過百里,鐵騎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達。到時候張飛想跑也跑不了,你們二位在此拖住張飛,正是奇功一件呢,將來將軍一定會重賞二位地。”
範強、張達聽張雄這麼一說,也有些放心。他們跟着嘿嘿乾笑了幾聲,然後很小心的說道:“大人,我們得罪張飛不淺,他恨我們入骨,對我們防守的城段攻擊很是兇猛,我們的人手傷亡太大,大人是不是補充一點人手給我們,也好擋住張
張雄笑了笑:“二位莫慌,張飛時間不多了,他下一次進攻不會再象現在這樣分成兩面進攻,估計集中兵力攻擊一面,到時候我看他是攻擊哪一面,再決定將人手投到哪裡。”
範繮二人一聽,覺得張雄說得有理。他們向東南方面看去,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聽到隱約的金鼓聲,也覺得有了些希望。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張飛下一次進攻的時候,不要進攻自己地防區,就算一定要面對這個殺神,也儘量往後拖一點。
大南湖畔,樂進指揮着手下士卒在全力廝殺。他跟張飛打了幾仗,損失了一千多人,只剩下不足千人的精銳,另外就是三千降卒。不過這三千降卒雖然比起曹軍來差得多,但只要不是面對張飛,他們還是有勇氣的,在樂進的重賞之下,也奮起精神勇猛攻擊,和負責堵擊的三千人馬打了個旗鼓相當。
樂進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留那麼多人守城了,要是這三千人都是自己的老兵,哪裡會把這三千人放在眼裡,不消半個時辰就能擊破他們的陣勢,趕到龍陽城下。現在打成了膠着狀態,萬一龍陽失守,自己可就太丟人了。
“重整隊形,攻擊。”樂進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的對周奔說道:“這次老親自上陣,一次要攻破這個破陣。”
“大人,我們的士卒連着跑了四十里了,體力不足。而對方在這裡以逸待勞,我們吃大虧了。”周奔皺着眉頭。樂進手下地幾個中郎將都怕樂進,不敢出言,只有周奔憨直,反倒在樂進面前能夠直言無忌。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張飛那個豎取了龍陽城?”樂進翻着眼睛,從腰間抽出長刀。龍陽地防務是他安排的,現在出了事。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覺得有些慚愧。龍陽有大批地糧食,萬一被張飛佔了龍陽,再想把他趕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周奔剛要再說,卻見樂進地臉色不好,殺氣盎然,知道樂進是真的急了,也不再多說。讓人傳令給前面領兵的將領,讓他們準備再戰。樂進等不及了。親自趕到了陣前,觀察陣勢。
這是一個很平坦但也很狹窄的地形,北面是寬闊地大南湖。南面是細長的滄水,中間只有寬不足五十步、長卻有五百步的一條通道。三千人馬阻成了前後兩個方陣,牢牢的堵住了這條通道。對面的這個將官頗有章法,他每打退樂進的一次衝鋒,就將前面的方陣向後撤一次,由後面地方陣來防守下一次進攻。兩個方陣輪換着休息,保持充足的體力。樂進已經攻擊了三次,損失了一千多人,卻只是前進了一百五十步而已。難怪樂進要急了眼,想要親自上陣。
“他孃的。”樂進罵了一聲,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看來只有硬拼了。他緊了緊手中的長刀,招呼道:“扒皮周,跟着老衝上去。把對面那個小的皮扒下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麼妖精變的,居然擺出這麼個讓人憋氣的陣形。真他孃的憋屈”
周奔苦笑一聲。正要招呼侍衛護好樂進,卻見一個舉着令旗傳令兵飛馬而來,他不由得一喜,連忙扯了扯樂進的衣襬:“大人,好象是曹將軍來了。”
樂進回頭一看,那傳令兵已經奔到他的跟前,他長吁了一聲勒住了戰馬,大聲叫道:“將軍有令,樂進部讓開位置,由鐵甲軍上前攻擊。”
樂進大喜,大聲對傳令兵叫道:“將軍到了何處?”
“將軍離此五里,馬上就到。”
樂進一聽不敢耽擱,他知道曹衝地手下全是騎馬的,鐵甲軍雖然是步卒,但也有馬代步,這五里的距離轉瞬即到。他立刻命令手下讓到一邊,讓出了中間地通道。隊伍剛剛整好,曹衝帶着三千鐵騎已經趕到了陣前。郝昭飛身下馬,帶着八百鐵甲軍跑步前進,三百多步的距離,他在行進過程中組成了攻擊陣型,帶着凜然的殺氣,如同一隻無堅不摧的利劍,勢如破竹的殺進了阻擊部隊之中。
鐵甲兵還是老規矩,前面一排刀盾,後面兩排長戟手,再後面是兩排弓箭手,互相掩護,通力合作,手中利器殺傷力驚人,身上的鐵甲卻有些刀槍不入地感覺,一個個板着臉不帶笑容,酷勁十足,在郝昭的指揮下向前猛攻,攻擊力自然不是樂進手下那些疲兵可比。
負責阻擊的將官一看鐵甲軍的兇樣,看看他們步步緊逼,如湯潑雪的前進度,再看看他們身後曹衝率領的兩千已經整好了隊形,隨時準備衝鋒的鐵騎,長嘆一聲,知道自已能支撐的時間實在有限,立刻派出傳令兵通知張飛。曹衝親率鐵騎已經趕到大南湖,估計最多一個時辰,自己這裡就會崩潰,請將軍作決斷。
張飛得知曹衝這麼快就趕到大南湖,知道向朗沒有做到他的承諾,根本沒有守住三天,甚至連兩天都沒守住,要不然曹衝不會來得這麼快。他知道沒有什麼時間了,立刻起了最後地攻擊,自己帶着親衛親自攻擊張達、範強把守地城牆。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一見張飛親自上陣,攻城的士卒士氣大振,他們暴出震天地吼聲,一個個奮不顧身的踩着雲梯向上猛攻,張達、範強卻是面色在變,驚慌失措,指揮也亂了套。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張飛在城頭站住了腳,並很快擴大了戰果。
張雄皺了皺眉頭,立刻和殷文帶着一直養精蓄銳的五百親衛騎趕了過去。這些人跟着張合多人,上馬是騎卒。下馬就是步卒,是僅次於張合的貼身親衛大戟士的精銳戰士,他們一衝上來,長戟如林,連推帶啄,一下捅翻了張飛手下十幾個士卒,立刻將局面扭轉了過來。
張飛此時正左手長刀。右手長矛,帶刺帶砍,一邊竭力擴大在城頭的範圍,一邊逼視着十步外地正在指揮的張範二人。張達聲音顫抖的一聲令下,十幾個曹軍一聲喊,挺手中兵器衝了上來。張飛大喝一聲,右手長矛矛頭顫動,瞬間從三個士卒胸前劃過,接着象長了眼睛似的刺入了第四個曹軍士卒地咽喉,這個時候那三個胸甲被他劃破的曹軍士卒才噴着鮮血。轟然倒地。
“逆賊,還不投降”張飛左手長刀連閃,接連劈殺兩人。他上前三步。瞪着張達舌綻春雷,怒吼一聲。吼聲如雷,震得旁邊的人耳膜嗡嗡直響,張範二人更是面如土色,身體都僵硬了,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長刀。一時嚇得連命令都忘了。
“還不投降,更待何時”張飛再吼一聲,再向前三步,驀然力向前衝去,手中的長矛如毒蛇一般,直奔範強的胸膛。範強似乎嚇呆了,眼睜睜的看着張飛地長矛刺到胸前,卻不知道躲閃,眼神裡露出無限的驚恐。瞳孔中的矛尖急放大。
矛尖離範強兩尺。張飛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呔”忽然一聲暴喝,一柄長刀在空中翻着滾。呼嘯着直向張飛撲來。張飛眼角一挑,手中長矛忽然一抖,象是有生命的活蛇一般,臨時轉變了方向,矛尖準備的點在長刀的刀身上。長刀出一聲哀鳴,竟被他這一矛臨空擊斷。
“你們傻了,還不砍他。”殷文飛身趕到,一肩撞在範強的胸前,將他撞得斜退了幾步,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殷文自己也翻身倒地。
一見到殷文,張飛立刻紅了眼,左手長刀入鞘,雙手握矛,用力一抖,長矛抖出一朵花,衝着殷文的胸膛就刺。殷文摔倒在地上,手中又沒有兵器,根本無法格擋,只得狼狽的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隨手撿起一把長刀,間不容息地砍在張飛刺來的矛尖上。
“當”的一聲巨響,他劈歪了張飛地矛尖,長刀也再次脫手。
“逆賊,竟敢背叛我,看老張今天要你的狗命。”張飛惡狠狠的罵道,再進一步,持矛再刺。
“法克”殷文脫口罵了一句從曹衝那裡學來的粗話,仰面倒在地上,飛起一腳踢在張飛的矛柄上,矛尖被他踢得向上偏了些,險險從他的面門刺過,在他地面皮上留下一道血痕,頓時血流如注。
“殺”張飛長矛也不收回,順勢回抽,長矛象一隻鐵棍,狠狠的砸在殷文挺起的胸腹之間,差點砸在殷文的孫根上。殷文如遭重擊,一下吃勁不住,只覺得胸骨好象都裂開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難忍,嗓一甜,一口鮮血涌了上來。
“逆賊,讓你背叛我”張飛吼叫着,將長矛當成鐵棍又一次狠狠的抽了下來。他對殷文恨之入骨,要不是殷文在蘭溪南岸那麼快的投降,他又如何會被張合打了個半渡而擊,一下折損三千人,並且從此步步落後。殷文的投降是他這段時間黴運的開始,他對殷文地恨,比對張達、範強二人地恨還要強上幾分,如今見到殷文,不將他活活抽成肉醬,如何能解他心頭之恨。
殷文再次被張飛的長矛狠狠抽中,他再也忍不住胸口翻滾地血氣,一口鮮血脫口噴出。就在那一剎那間,殷文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死死的抱住了張飛的長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