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曹衝,馬騰氣哼哼的看着捂着胸口悶咳的馬,冷笑着說道:“你最後爲什麼不說自己受傷了?”
“我……”馬差點氣得把胸口那口血吐出來?讓我承認被那小子打傷了,不如用刀直接割了脖子算了。
“匹夫之勇”馬騰怒罵道,他氣哼哼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張開兩腿坐了下來,對着旁邊驚慌的馬休馬鐵兄弟倆一揮手:“你們出去”
馬休、馬鐵不知道爲什麼父親突然這麼大的火,對望了一眼,低着頭出了門。馬騰看着一臉鬱悶的馬說道:“你爲什麼不挑那個許儀?他是虎癡的兒子,久經沙場之人,即使敗在他的手下也不爲過,能讓他傷了你豈不是更好。”
“父親……”馬有些遲疑的答道。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爲什麼。”馬騰惱怒的一揮手:“你是關中第一猛將,是羌人口中的天將軍,當然不能輸在一個侍衛的手下,你要面子,可是這面子要得嗎?這麼好的機會你還要硬撐,難道你真的想去鄴城?難道你不知道到了鄴城,我馬家軍從此就得聽那曹操使喚。”
“父親,我們可以不去啊,他曹操要下荊州,我們現在可以坐山觀虎鬥。等他在荊州兵久無功,我們再趁勢而起,直取許縣,搶了天子回關中,父親可以做……”
馬話還沒說完,馬騰就暴怒的長身而起,揮手就是一個大耳光:“起兵起兵,我們哪來的實力?曹操是要徵荊州,可是他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爲什麼不兵?不就是顧忌我們嗎?近有鍾繇,遠有他的十幾萬大軍,你以爲如果我們不服軟,他會放心留着我們下荊州?那十幾萬大軍就是爲我們準備的。我們拿什麼抵抗?就憑着手下這幾萬人?”
“父親”馬捂着臉大叫道:“我們有幾萬精兵,有幾十萬的羌人,還有韓叔父,爲什麼不可以跟他對抗?曹阿瞞有什麼好怕的,他也是人不是神。”
“韓叔父?”馬騰瞪起了眼睛,須怒張,手指指着馬直抖,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有些猶豫了,要不,就把這個不聽話的兒子送到鄴城,也許對他馬家來說,還是件好事,等曹操征服了天下,自己也學竇融獻河西一樣,交還了兵去做個富家翁。跟韓遂合作?那還不如投降曹操呢。
“滾出去,要麼你明天大病一場,要麼你就跟着曹衝到鄴城去。”馬騰大怒的踢了馬一腳,馬無奈,起身退了出去。
馬騰氣得直喘,胸部起伏不停,兩隻眼睛也有些血絲。他拿起桌上一杯茶喝了一口,卻現是冷的,氣得將杯子在桌上一頓,茶杯立刻裂成幾片,茶水酒了他一手,一塊碎片割裂了他的手,流出鮮紅的血來。
“父親——”一箇中年女子端着醒酒湯剛走進來,被那一聲巨響嚇了一大跳,又見馬騰的手上鮮血直流,嚇得連忙放下托盤,抓起馬騰的手查看。
“雲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馬騰奇怪的噫了一聲。
馬雲璐見馬騰的手沒有太重的傷勢,這才放了心,拿來布給他包上,一邊包一邊回答說道:“我聽說朝庭派人來了,就回來看看。”
“你說怎麼辦纔好?”馬騰慢慢的安靜下來,看了看馬雲璐包好的手,不緊不慢的問道。
馬雲璐想了想說道:“父親以爲大哥到了鄴城會安生嗎?”
馬騰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馬是什麼性格他當然知道,以他那脾氣到了鄴城怎麼可能安生,你以爲鄴城好呆的麼?張繡那麼乖巧,不是還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一到了鄴城,就是羊入虎口,生死由不得自己啦。
“既然父親也知道大哥的脾氣,那送他到鄴城豈不是死路一條?”馬雲璐將醒酒湯送到馬騰的手中,看着馬騰的眼睛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硬頂着,我們不是曹操的對手啊,更何況金城那邊還有那個老賊。”馬騰難以抉擇的閉起了眼睛。
馬雲璐抿着嘴笑道:“也不用頂着,父親可以拖着啊,不說不去,也不說去,大哥不是傷了麼?就說本來讓他去的,一時半會去不了,讓他們等個十天半月的,到時候再找個什麼藉口,比如張白騎又出來了,或者羌人又亂了,或者鮮卑人又來了,這裡的事還不是父親說了算嗎?”
馬騰想了片刻,忽的睜開眼睛,有些遺憾的看着馬雲璐說道:“可惜你是個女子,要是你大哥有你一半的心思,我哪會這麼爲難。”
馬雲璐搖頭道:“父親,大哥這些年在父親的帳下立功無數,豈是僥倖而來,只是父親對他要求太高,所以總是不滿意罷了。”
“唉——”馬騰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
“公子,我看馬孟起雖然粗魯,卻不至於當場向公子挑戰,只怕是有預謀在先。”周不疑說道:“我懷疑這是馬老將軍用的緩兵之計,只是不想讓馬孟起去而已。”
夏侯稱一聽,不禁有些臉紅:“元直,我今天是不是有些魯莽了?”
周不疑搖了搖手道:“他跳出來挑戰,本來就是想受傷好找個藉口拖延時間,即使你不打傷他,他也會故意受傷,只是馬孟起到底好勝心太重,在衆人面前不肯開口承認罷了。明天肯定會有人來說,他傷重不起了。”
曹衝有些皺眉,他也覺得有些詫異,馬怎麼說也是後來的蜀中五虎上將之一,怎麼會這麼無恥,當初這麼多人的面向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挑戰,原來這裡面還有這個問題。當時只顧爽了,沒提醒夏侯稱手下留情,只是,只是誰會想到大名鼎鼎的錦馬頂不上夏侯稱一拳一腳啊。
“德容先生如何看?”曹衝看着一臉平靜的張既說道。
“公子不必擔心,馬騰雖然用計,卻實力不夠,我們再等兩天,我再勸勸他,相信他會知道輕重的。”張既微笑着說道。
曹衝應了一聲,他一時想不到太多的主意,好象也只得如此。再等些天,難道就天天呆着?還是看看大漠風光?
“要不,我們到西面去一趟?”曹衝忽然笑道。
“公子高明,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周不疑輕輕的笑了,好象早就料到曹衝這麼說似的。
曹衝一時沒聽明白,他看了周不疑一眼,忽然明白過來,然後故作高深的笑了,轉過頭來對張既笑道:“這裡就交給德容先生,我們幾個西行一趟,大概回來的時候,先生已經說服馬騰了。”
張既也笑了:“公子放心,到時候不用我說,他只怕也服了。”
三個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