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故縱

曹丕從車裡探出頭,還沒下車,一眼就掃到了停在樹林裡的幾輛馬車,眼神不由的收縮了一下,瞬間又鬆弛下來,他雙臂展開,大袖飄飄,象是一隻鳥兒掠過藍天一般迅疾灑脫從車裡縱身躍下,腳步輕捷無聲,比狸貓還輕。

“子桓,你的身法越來越利落了。”大步趕來的曹真挑起拇指讚道。

曹丕淡然一笑,謙虛中透出一絲得意:“子丹過獎了。倉舒已經到了嗎?”他指着遠處的車輛問道。

“到了,下午酉時剛到的。”曹真輕聲笑道,說話間走到曹丕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他一家子都來了,環夫人抱着孫子,已經和丞相大人說了會話兒了。”

“是嗎?他把兒子也帶回來了,怎麼沒聽他說起,怪不得這次走這麼慢的。”曹丕一笑,整理衣服的手忽然停了一下,拉起腰間的那塊乳白色的玉佩,想了想,把玉摘了下來掖進懷中,舉步向長堤走去。

曹操興趣盎然的看着環夫人懷中的虎子,伸出去撥弄他胖乎乎的小臉,惹得虎子嘴一撇,又要放聲大哭,這才收了手,有些得意的笑道:“倉舒,這小子有意思,跟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特別是那兩隻眼睛,湛然有神,真是讓人越看越歡喜。”他咂了咂嘴,有些意猶未盡:“只是看起來有些怕我,想來還是不熟悉的緣故,這樣,你就不要把他抱走了,幾個人一起住在這裡陪着我,也好讓我和他多親近親近,這樣就不會怕我了。對了,倉舒,你事情多,這小子的啓蒙就由我來……”

曹衝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有父親親自啓蒙,我曹家又要出一位戰無不勝的將軍了。”話聲未落,曹丕大笑着走了進來,先向滿面笑容的曹操行了一禮,轉過身又對環夫人行了一禮,然後探出頭看了一眼虎子。轉過頭對曹衝責怪的說道:“倉舒,你也不早點告訴我,要是知道你把兒子帶回來,我這做大伯的無論如何也要帶點禮物來,你看我現在什麼東西也沒帶,連個見面禮都沒有,實在是無禮之極。回頭我讓人送來補上,你可別見怪。”

“豈敢豈敢。”曹衝連連笑道:“一個小娃娃,哪裡要什麼禮。等他長大了,兄長教他兩式劍法,就算他有幸了。”

曹丕哈哈大笑。伸出手捏了一下虎子的臉頰,開心的笑道:“這有什麼,我那兩式破爛劍法又不是什麼寶貝,他要是想學,我就全傳了他也無妨地。”

曹操打量了曹丕一眼,對着環夫人揮了揮手,環夫人知道他們要談公事了,連忙告退,喜滋滋的抱着虎子走了。曹操轉身向屏風前的坐席走去。曹丕連忙上前扶着曹操的手臂,曹操甩開他的手,用手中的邛杖敲了一下他地小腿骨,不快的說道:“我有那麼老嗎,用着你來扶我?”

曹丕有些尷尬,他是看着以前曹衝經常扶着曹操,曹操總是笑眯眯的,他以爲曹操一定很受用的,這才搶着上前去扶。哪知道卻碰了一鼻子灰。他連忙笑道:“父親當然不老,兒子這麼做,也只是盡一點心意罷了。兒子沒有倉舒那麼好的用兵才能,不能爲父親排憂解難,不過兒子的心意還是和倉舒一樣的。”

曹操地臉色好了些。他在席上坐下。隨手指了指身前地兩個席子:“坐。有話和你們說。”

曹丕和曹衝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收了笑容。恭謹地坐好。斂容收臂。靜聽曹操話。曹操靜靜地看着他們。銳利地眼神在他們臉上掃來掃去。卻一句話也不說。房中地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壓抑起來。靜得只聽到三個人地呼吸聲。

曹衝極力調整了自己地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緊張。多虧了左老道地坐忘術。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放鬆身形。靜待曹操問話。而相比他而然。曹丕卻有些不自覺地繃起了身子。顯得有些拘謹。

“子文來信了。”曹操從案頭拿出一封信。扔到兩人地面前。雪白地宣紙上。是曹彰那極有特色地字體。筆畫如長刀大戟一般。陽剛氣十足。曹沖和曹丕兩人雖然都沒有伸手。但眼神卻是快地在信紙上掃了一遍。臉神都是一變。曹衝只是眼角跳了跳。隨即恢復了常態。但曹丕地臉色卻不好。氣息在不自覺之間粗了許多。

曹彰地信很簡單。通篇只有兩個意思。先是恭賀父親稱王。其次就是支持倉舒爲王世子。

曹衝很坦然。曹彰地想法在他意料之中。沒有什麼可奇怪地。但曹丕卻象是當頭捱了一棍。曹彰這話說得太直接了。一點遮掩也沒有。他甚至都沒有自己參與競爭地意思。直截了當地表示支持曹衝。這意思里根本就沒有曹丕什麼事。立倉舒爲王世子就是天經地義地。這讓曹丕很惱火。不管怎麼說。曹彰和他曹丕是同產兄弟。怎麼不和他親近。反倒對曹衝這麼無條件地支持?

“子文地話,說得沒頭沒腦的,一點理由也不講,還是那副臭脾氣,除了打仗,他就是一傻子。”曹操哂然一笑,收起了信紙,隨手扔到一旁:“剛纔子桓說沒有倉舒的本事,只能盡點孝心,這話只對了一半。要論行軍打仗,你可能確實不如倉舒,但在別的方面,你也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曹操的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淋下,讓渾身焦躁的曹丕一下子覺得鬆泰無比,他連忙笑道:“父親過獎了,倉舒的新政,也是極好的。”

“新政是不錯,可是用人卻出了不少問題。”曹操哼了一聲,轉過頭對曹衝說道:“新政是劉子初一手做起來的,他是最早跟着你地謀士,在襄陽這些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你現在怎麼搞了個諸葛孔明去查他地政事?萬一要查出些什麼,豈不是讓他難堪。做政務的,哪能沒有點私情,龐家地龐士圓就在你的身邊。蔡家的蔡德是你的岳父,蒯異度和我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地,這些人在襄陽屯田做生意,哪有不沾便宜的說法,這是劉子初的問題嗎?那個諸葛孔明一上任就雷厲風行,嚴糾嚴辦。最後能不牽扯到他們幾家?把這幾家惹火了,搞爛了,最後對你有什麼好處?這幾家對你的支持那麼多,如果最後卻落個不好的下場,以後還有誰來支持你?”

他頓了頓,又對曹衝說道,語氣很嚴厲:“我聽說這個諸葛孔明號稱臥龍,自視甚高,可是畢竟年輕。做事衝勁有餘,思考卻不周全,這麼用人。甚是不妥當。”

曹衝愣了一下,他知道曹操有襄陽那邊有耳目,但他沒想到曹操的消息這麼靈通,他是臨行前才宣佈地諸葛亮的職務,雖然因爲有婦人小孩,他這一路走得並不快,但曹操此時說這些,想必是已經知道了襄陽最近因爲嚴糾出的一些事了,而這些事。他也是剛接到諸葛亮的快馬報告不過兩三天。

幸好這兩天他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要不然被曹操這麼一問,一定抓瞎了。他略一思索,隨即坦然應道:“父親所慮甚是,正如父親所料,孔明的糾查,已經引起了一些糾紛。”曹衝既然知道瞞不過老曹,索性和盤托出,然後又接着說道:“不過這件事。卻不是孔明一個人的主意,也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是我和將軍府以及幾個先生一起商量決定的。荊襄豪強對我的支持,我當然不會忘記,也正因爲如此,我才同意了孔明地建議去嚴查那些貪得無厭的豪強。人性本惡,貪是人與天俱來的,商人更是如此,新政舉消了對商人地壓制。但也不能放任自流。讓他們自由展,失去必要的控制。否則必然適得其反。”

曹衝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來遞到曹操面前:“這是我剛整理出來的會議紀要,上面詳細記錄了各人的意見,以及這個決定的由來,請父親過目。”

曹丕正聽得入神,忽然見曹衝不說了,遞這麼個東西給曹操,不免有些失望,眼巴巴的看着曹衝飛快的翻過一頁頁的記錄,卻不知道上面說些什麼。

“說得還有些道理。”曹操合上了記錄,想了想說道:“就是不知道孔明能不能把握得住尺度。當年我在兗州摧抑豪強,結果用力過猛,兗州大亂,差點……唉,你有這麼多大才相助,應該不會蹈我覆轍纔是。”

曹衝知道曹操說的是當年兗州大敗地事。曹操年輕的時候,也是信奉法家的,當然現在也是,只是經驗多了,沒有了年輕時的衝動和莽撞。而這份經驗裡,最重要的那一份當然是兗州。他剛剛接手兗州的時候,就現了兗州的財富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因此布法令想要對付那些大族,並因此殺了以爲民請命爲由向他挑恤的名士邊讓,沒想到這一下子引得兗州大亂,謀士陳宮、至交張邈一下子全站到了他地反對面,在他東征徐州的時候引來了呂布,險些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幾乎要向袁紹送質稱臣。如果不是程昱當時勸住了他,當然也不會有他今天的這番榮光。

可以說,兗州的叛變,對曹操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一看到諸葛亮在荊襄搞的那一套,立刻覺得有些緊張。

“我在路上接到了孔明和子初先生的急信,荊襄的大族確實有些反彈,不過好在蔡家和龐家沒有起來領頭,事情鬧得並不大,已經控制住了。”曹衝接着說道:“蒯家因爲蒯異度去年剛剛薨了,還沒有心思參與到這件事裡來,再者我已經寫了親筆信去解釋,相信蒯家能理解我地用意並不是想過河拆橋,一定會配合地。”

“這個好辦,蒯異度和我關係很好,他臨走前還託我照顧他的子弟,我馬上徵辟他地兒子蒯景入朝爲官,算是表個態。”曹操點頭說道:“也好緩解一下他們的對立情緒。”

“如此就太感謝父親。”曹衝大喜,連忙拜謝。

“嗯,既然這件事你這麼有把握,我就不操那麼多心了。”曹操擺擺手,表示這只是小事一樁,不值得再提:“倉舒平定了江南。交州、揚州、益州都重新回到朝庭的治下,南方算是無事了。只是天下……”

他停下了話頭,看着曹丕和曹衝兩人,打量了半天,這才接着說道:“只是這天下離一統還差得太遠,關中的仗也打了五六年了。糧草軍械都消耗了不少,卻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遼東的公孫一家自不量力,竟然想獨霸遼東,如今公孫恭那個豎子居然也想稱王了。北面的鮮卑一直在叛服之間搖擺不定,子文擊敗烏桓人之後,他們老實了幾年,這些年聽說又不安份了,那個柯比能也蠢蠢欲動。就是東面的青州徐州,也該整頓整頓了。子文來。說要學衛霍縱橫漠北,再次出征,我已經應了他。剩下的遼東、青徐。還有關中,你們看看,該怎麼個處理法。”

曹衝心中暗笑,老曹一句話不提立王世子地事情,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召回來了,卻是商量這件事,實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注意了一下曹丕的臉色,現曹丕的臉色很難看,特別是曹操在話語中透出對關中戰事強烈不滿的時候。他的臉快青了,在剎那之間,惱怒地神情一閃而沒,很快就恢復成一副順從的模樣。

“關中的戰事,確實拖得時間有些長了。”曹丕微微的笑着,語調不急不緩,聽起來極是平靜,一點火氣也沒有:“不過這也怪不得妙才叔,關中雖然沃野千里。但是被董卓禍害之後,昔日富庶的關中現在已經是滿目瘡痍,戶口百不餘一,就算加上西涼四郡的人口只怕也不足漢中一郡,千里運糧,十致其一,妙才叔就是想就食於敵也無法辦到,西涼那些人,就剩下胯下的戰馬。手中的戰刀了。我當初能在關中大捷。全是仰仗父親支持的三百萬石糧食,要不然也無從談起。只怕比妙才叔地處境還要難一些。”

曹丕侃侃而談,聽起來好象是替夏侯淵久戰不勝解釋,其實卻已經把自己撇在了一邊。在極力說明關中的困境的同時,他也將自己地勝利一筆帶過,並歸功於曹操的支持。而從話外音聽出來的卻是,關中久攻不下,是糧草的問題,不是用兵能力造成的。這當然也不能算強辭奪理,聽起來也頗有道理,但總讓人覺得,他把自己撇得太乾淨了。要知道他的親信司馬懿、吳質等人現在可還在關中掌着重兵,左右着戰事的展呢。

“如今江南平定了,荊益二州也能抽出糧草支援了,你看還要多少才能徹底平定西涼?”曹操不動聲色的看着曹丕。

曹丕愕然的擡起頭看着曹操,聽這意思,老曹似乎還要他去關中。不過他可不想去了,他知道自己打仗地本事了,夏侯淵都搞不定那些人,他更搞不定了。荊州、益州是有糧草,可是那些都是曹衝的。曹衝會那麼痛快的支持自已嗎?笑話,換了荊州、益州是自己的,曹衝去打西涼,他絕不會這麼痛快的支持曹衝去打西涼,這很明顯嘛,我出錢,你立功,最後還要跟我搶位子?我有那麼傻嗎?換句話說,倉舒會傻到這個地步嗎?換了誰也不信啊。

至少曹丕是不信的。

關中不能去,要去也得讓倉舒去,他雖然有荊益的豐厚財力爲後盾,可是這仗一打起來,只怕那些大族也不會這麼痛快的給錢,這可不是幾百萬,幾千萬的小錢,至少要上百億地錢財纔有可能取勝。

上百億的錢財,曹丕想想就要笑,大漢國一年才掙了幾個錢,荊州再有錢,一年也不過二十來億,倉舒打一仗,能把荊益幾年的積蓄全部花光了。

再說了,關中還有吳質和司馬懿他們呢,有他們在,怎麼可能輕鬆就讓倉舒打勝仗。

想到這裡,曹丕連連搖頭,“這個問題還是問倉舒,他用兵的能力深得父親真傳,我是望塵莫及。如果他到了關中一定能勢如破竹,馬、韓遂只怕會望風而降。”

曹操轉向曹衝:“倉舒,你說呢?”

曹衝撓了撓頭:“兄長可真是高擡我了,關中的形勢可不比荊益,我在荊益能有小勝,大部分倒是那些熟悉當地環境的蠻兵的功勞。再則就是孫權和劉備兩不相協,互相拆臺,差一個條件我都不可能象現在這麼風光。西涼地域寬廣,河西四郡又都是地廣人稀之處,荊益的戰法,拿到西涼去根本用不起來。我……我還是去遼東。那裡可能好應付一些。關中的戰事一直是子桓負責地,我也不好貪他地功勞。子桓要是擔心糧草的問題,我倒是可以打個包票,多了不敢說,只要風調雨順,老天爺幫忙,一年兩百萬石地糧草還是有保證的。”

曹丕差點嗤之以鼻,騙小孩呢?風調雨順,老天爺幫忙。這誰說得清啊,隨便找個藉口,兩百萬石也許連兩萬石都拿不到。我深入沙漠了,你那兒糧食不來,我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再說了,你去遼東?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趙雲現在是涿郡太守,正好給你當先鋒,子文在代郡,曹仁在河間,全部給你當後援。這仗還用打嗎?

“倉舒這話就錯了,這怎麼是爭功呢,不管是誰拿下的,都是我曹家的功勞,自家兄弟,分什麼彼此。難道說是你定的江南,天子應該封你爲王,而不應該封父親爲王纔對?”曹丕故意開着玩笑說道,給曹衝套了個大帽子。

曹衝一聽。連連搖頭:“兄長這話可就言重了,我可沒有這意思,只是關中太難,我實在不敢接這個任務罷了。”他轉向曹操說道:“父親,以我之見還是讓兄長去關中,他在那裡打過仗,情況熟悉得多,我給他當蕭何,一定保他衣食無憂。”

“哎----”曹丕有些不快的說道:“倉舒。你這可就不對了。你打仗這麼利害地人不去關中,卻讓我去關中。莫不是有什麼想法不成?”

曹衝無言以對,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看着曹操。

“子桓說得對,你確實有些想偷懶的趨勢,我可聽說你從吳郡把孫權抓回來之後,一直躲在府裡不見人,就陪着老婆兒子玩,這可不是好現象,你才二十歲,正當是立功心切的時候,不能這麼沒有進取心,留戀於閨房之間。”曹操很嚴肅的批評道:“就依子桓說的,你去關中。至於子桓,也不能閒着,你是準備去遼東,還是準備去青徐?”

曹丕如釋重負:“我去青徐,有圓讓叔在青徐,我或許可以立點微功,以襯倉舒的赫赫武功。”

“倉舒,你看呢。”曹操回頭看着有些無奈的曹衝。

曹衝咂了咂嘴,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父親和兄長既然都做了決定,我也只有勉爲其難,只是醜話說在前頭,要讓我去關中,就得按照我說地法子來,要不然我寧可不去關中,免得到時候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這是自然。”曹丕興奮得有些失態,搶在老曹面前表了態,話出了口,這纔想起來應該由老曹說這話,他連忙加了一句:“我想父親一定會同意你的看法的。”

“子桓說得有理,要讓你去打仗,自然要聽你做主地。”曹操心情不錯,連連點頭:“西涼騎兵多,光用步卒可對付不了,這樣,你把手裡的龍騎擴充到五千人,士卒和戰馬可以從涿郡和代郡調取----想來趙子龍和子文不會反對的----但是一切花銷,都要你自籌,丞相府不會掏一分錢給你。張正清(張泉)和張子威(張虎)兩個人都是並涼騎兵出身,騎術精良,全部調撥到你的麾下,未許能幫上你點忙。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一起說出來聽聽。”

曹操話還沒有說完,曹衝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至於曹丕卻是百味雜陳,意外而無奈,他固然眼紅曹衝的騎兵將擴充到五千人,可是同樣的條件就算了他,他也做不到,就憑這五千人的衣甲武器自籌這一條就能逼死他。

倉舒,只有倉舒才能這麼有錢,可是這個條件怎麼聽着這麼象是爲倉舒量身定做的呢?曹丕越想越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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