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楠這個人本身就是個大麻煩,誰碰到了,誰就會麻煩不斷。而何悅偏偏把她的之身給破了,樑皓現在很擔心,林依楠的家人要是知道了,只怕追求起責任來,自己也難逃干係。
然而樑皓怕什麼,陳伯韜卻偏偏提什麼:“對了,我聽說,林依楠在你那裡找到男朋友了!”
“啊”樑皓怔了一下,隨後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好像是有了吧”
“我聽說,是你手下的一個集團高管,好像是叫何悅?”
“對”樑皓眼珠轉了轉,索性承認了:“不過我還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我每天事情很多,不可能總是盯着林依楠。”
“我明白。”陳伯韜點點頭:“我還聽說,這個何悅的人品很不錯,還非常有才華。林依楠能找這麼個男朋友,倒也是好事,只不過這個何悅,今後恐怕要受不少欺負了”
這句話說明陳伯韜很清楚林依楠是何許人也,但也說明並不瞭解何悅和林依楠之間太多的事。何悅與林依楠現在的位置與過去正好顛倒了,只要何悅表現得嚴厲粗暴,林依楠必定表現得溫柔乖順,將中華民族沿襲下來的女性美德全部集於一身。
“呵呵,那就是他們兩個自己的事情了,反正我從來不怎麼過問別人的私事”樑皓別的倒不在乎,只希望林依楠的家裡人不知道,林依楠是被自己的手下搞得。
“這個何悅具體是什麼人?”
“集團旗下有一家兄弟資本管理公司,何悅現在負責公司的日常工作,並且制定資本作計劃。”
“大名鼎鼎的兄弟基金,就是兄弟資本管理公司所屬的吧?”
“沒錯。”樑皓聽到這句話,多少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一支基金可以按照資本募集方式分作公募和私募,前者是面向社會大衆公開發行,直接出現在公衆視野裡面,只要有條件的人都可以購買。而後者則限定在一個特定的團體內,一切都不對外公開,始終保持着神秘的色彩。
這樣說起來,似乎公募基金的一切都是公開的,私募則滿是內幕和暗箱作。但這是對普通大衆而言,如果是從持有人角度來說,現實情況卻恰好相反。
私募大多處於地下經營的狀態,很多時候遊走於違法邊緣,兄弟基金性質則屬於陽光私募,也就是公開出現的合法私募。正因爲是私募基金,如果不是業界內部的人,不太可能聽說。而陳伯韜不僅知道這家基金,竟然還冠以“大名鼎鼎”這樣的評價。
陳伯韜很快就表明,其瞭解程度事實上還要更多:“說起來,你的這支基金有許多背景深厚的人蔘與其中,比如來自首都的那個*嵇紹輝。而且基金所創造的收益率,恐怕是同行業之翹楚了。不管再怎樣的行情下,基金都能夠保持一定收益,大行情有大收益,小行情有小收益,惡劣的行情能夠保證不賠錢……”
陳伯韜關於行情與收益的說法,聽起來似乎非常簡單,是一家基金完全應該做到的,但實際上卻不是這麼簡單。能夠在行情下控制好收益,正說明了兄弟基金的可貴之處。因爲國內股市根本就是個怪胎,行情好的情況,很可能根本賺不到,而行情不好的時候想要不賠錢,更是難比登天。
兄弟基金起源於樑皓兄弟幾個人集資炒股,當初在樑皓的CAO作之下,就很輕易的翻了翻。後來正規化成爲一隻基金後,在何悅的經營之下,更是搞得風生水起。
此外,公募的開放式基金滿是老鼠倉,基金高管大多用投資人的錢爲自己謀取利益,而投資人自身的利益個根本無法得到保證,甚至於持有人對基金的運作狀況都無法獲得及時和有效的信息。相比之下,兄弟基金的高管階層相當廉潔,不僅嚴格保證持有人的利益,而且一切信息對內部都是透明的。
不過樑皓雖然爲兄弟基金而驕傲,此時更關心的並非外人如何評價這支基金,而是陳伯韜說的前半句話:“你對兄弟基金果然瞭解,竟然連嵇紹輝的名字都點的出來!”
“當然,因爲我想要參股基金,就必須儘可能多的加以瞭解!”
“參股?”樑皓此時根本不感到意外,因爲此前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陳伯韜對自己有求的事情正是經濟方面的。這樣一來,樑皓多少有些鬆了口氣,因爲這種事情還比較容易處理,不像其他某些事情會讓自己非常爲難。
同時樑皓也明白了,陳伯韜爲什麼提林依楠的男朋友,其實正是要從何悅身上切入到兄弟基金,引出今天談話的正題。
“沒錯!”陳伯韜點點頭,拿出一張支票放到了樑皓面前:“這筆錢,委託你區安全CAO作”
樑皓的目光在支票上掃了一眼:“五千萬?”
“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和幾個朋友的,就是你剛纔看到的那幾個人。”
雖然現在軍隊的待遇很高,而且陳伯韜家有很多親屬經商,但是一次性拿出上千萬的資金,在正常條件下也是不太可能的。這也就意味着,這筆錢的來路恐怕不是很正。
不過樑皓最關心的,並非是這錢是否乾淨,而是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如果是來自其他方面的人,只要關係足夠好,樑皓甚至敢給對方洗錢。但陳伯韜這幫人,身份畢竟很特殊,很難說將來是不是會出什麼狀況,把自己牽扯進去。
樑皓想到這些,就有些猶豫:“這種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公司還有其他股東,我們要開會研究一下。另外,我也要徵求一下高管的意見,確認我們現在是不是需要擴充資本規模”
“樑先生就不要推脫了”陳伯韜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我知道,兄弟資本的確有其他股東,但事實上說了算的,只有你一個人。而且那些高管,也是需要服從你的領導的,所以他們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錯!他們的意見很重要!”樑皓搖搖頭,緩緩的告訴陳伯韜:“如果現在我們不需要擴充資本規模,您的錢就算是拿來了,只能放在銀行裡存着,並不會產生收益。”
“這個不是問題”陳伯韜擺擺手,很大度的說:“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並不需要馬上見到收益。”
“陳將軍似乎有些誤會”樑皓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的分析了起來:“我們基金不是爲客戶單獨提供有針對性的個人投資理財,而是將所有投資人的錢放在一起進行運作,然後平均分配產生的收益。這也就是說,陳將軍把錢拿進來,會很快就見到收益,但卻是在攤薄了其他人的收益基礎之上。”
樑皓本來以爲,說出這句話之後,陳伯韜會多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哪怕是故作客氣,收回投資要求。孰料陳伯韜早有準備,當即笑問:“嵇紹輝和鄔養浩投資時,基金也不需要擴充規模。爲什麼到我這裡,樑先生的顧慮就這麼多呢?”
陳伯韜再次把事情說中了,樑皓感到有些尷尬,不過表面上仍然很平靜:“看來陳將軍做過充足的準備功課,對兄弟基金的瞭解已經很充分了。”
“畢竟是幾千萬的資金,不可能隨意就拿出去。”打量了一下樑皓的表情,陳伯韜突然又說:“我再做一個冒昧的提議,那就是樑先生你搞這個兄弟基金,目的不應該僅僅給身邊的朋友賺些錢。”
樑皓饒有興趣的問道:“我還應該有什麼其他目的?”
“利用這支基金團結起一批人,進而形成一股力量。”
樑皓聞言心中一驚,因爲陳伯韜的這個提議實在太有價值了,而自己過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如果兄弟基金真能吸引許多有實力的人進來,久而久之必然會形成一股勢力,這股勢力不僅可以作用於資本市場,還可以在其他各個方面呼風喚雨。
不過提議雖然很好,現在還不具備條件馬上實施,只能慢慢的逐步着手。因爲這個提議包含着很大的野心,如果搞得動靜太大,很容易吸引注意,不僅可能會帶來意料之外的麻煩,也有可能會在無形中給自己樹敵。
此外,樑皓雖然把陳夢瑤當做妹妹看,卻不代表可以把陳伯韜當做叔叔。陳伯韜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背景,樑皓根本一無所知。陳夢瑤不能代表其父親,樑皓覺得,在這種情況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
考慮到這些,樑皓再次婉言拒絕了:“兄弟基金畢竟屬於私募,目前還沒有對外開放的打算。持有者除了極個別人之外,大多數當初的發起者。至於你的提議,雖然很好,不過現在卻不是時候。等到我付諸實施,一定最先把陳將軍請進來,因爲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您這樣的人。”
陳伯韜似笑非笑的問:“這麼說起來,今天我的錢,算是白拿來了?”
“這樣吧,我和另外一位股東研究過”頓了頓,樑皓試探着說:“過短時間可能會發行公募的開放式基金,希望到時候陳將軍能夠多多捧場。”
“我對公募基金不感興趣!”陳伯韜想都不想,當即否決了樑皓的這個提議:“別看我是個當兵的,經濟上的東西多少還是懂一些的。由於國內環境造成的各方面客觀原因,公募基金的收益比之優秀的私募,有時要差上十萬八千里。”
陳伯韜說的是事實,私募基金當然也有優劣之分,其中劣者遠差於優秀的公募基金。但是私募當中的佼佼者,卻是所有公募基金拍馬都趕不上的。
不過凡事都沒有完美無缺的,私募基金也有一個致命缺點,樑皓當即便指了出來:“但是私募的風險要比公募大得多得!”
“只要你能保證我們的錢不會賠掉,而且永遠屬於我們個人所有,那麼就可以了。”陳伯韜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還有一個我不考慮公募而選擇兄弟基金的原因”
“什麼?”
“我必須保證這些錢的隱秘性,私募可以做到這一點,公募卻不行”陳伯韜笑了笑,旋即突然收起了笑容:“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樑皓聽到這句話當即便明白了,陳伯韜投資兄弟基金,雖然希望獲得高額的收益,但倒也不強求。因爲他的最主要目的是資金安全。這種安全有兩個含義,一個是保值,而另一個就是讓外界不知道這筆錢的存在。
所有人都愛錢,哪怕是在關鍵時候連生命都可以犧牲掉的軍人。而且樑皓也能夠理解,陳伯韜爲什麼急於投入兄弟基金,如果不是高度的信任,只怕他也不會找到自己頭上。
其實樑皓不用去問何悅就很清楚,兄弟資本現在正處於高速擴張時期,能有新資本融入進來,本來是一件好事。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陳伯韜卻一直堅持,樑皓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好!那就歡迎陳將軍加入兄弟基金!”
“謝謝!”陳伯韜霍然站起,向樑皓伸過手去:“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樑皓與陳伯韜握了握手,陳伯韜隨即轉身出去,把剛纔的那幾個人叫了進來。這幾個人回到屋子之後,立即圍起了樑皓,大多說些勉勵的話,希望兄弟基金大展宏圖。
這裡面有兩個耐人尋味的細節,一個是,陳伯韜自始至終,都沒有向樑皓介紹過這幾個人;另一個則是,這些人說的話都很含糊,提兄弟基金卻不提投資的事,倒好象他們根本沒拿錢出來,基金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果然都是老狐狸”樑皓心中長嘆一聲,暗暗想道:“如果不是老狐狸,也混不到今天的地步。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對自己倒很有幫助,只是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