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晨重重的哼了一聲:“爸,我要是沒說錯,你大概很早就想和我談這些了。”
“沒錯!”殷敬亭很肯定的點點頭:“只可惜我一直沒找到機會!”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也就不客氣了!”殷雨晨不在乎被說做水性楊花,卻不能容忍父親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她立即把小臉沉了下來,說起話來非常的不客氣,根本不像是女兒對待父親:“你爲融資,迫我和紀遠鵬訂婚,等於把我當成貨物賣出去。此前我告訴過你多次,紀遠鵬其人根本就是變態,可你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後來真相大白了,你終於知道紀遠鵬爲人比我說的更加惡劣,才拖拖沓沓的解除了婚約”
“我”
殷敬亭本來想解釋,卻被殷雨晨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假如說,你最後沒有知道紀遠鵬的真面目,紀遠鵬也沒有很幸運的被人給弄死,你的做法就等同於把我推進了火坑。”
殷敬亭的汗當時就冒出來了:“雨晨,這件事情,是爸爸對不住你”
“你現在說這個沒用!”殷雨晨昂起頭,高傲的看着自己的父親:“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這樣做父親究竟對不對!”
與紀家簽訂的婚約實在是無奈之舉,殷敬亭事後思考起來,也覺得對不住女兒。後來得知紀遠鵬性情變態,殷敬亭更是暗暗慶幸發現及時。現在被殷雨晨這樣指責一番,他徹底沒詞了,只是喃喃的說了一句:“爸爸是爲了你好”
“你要是真爲了我好,從此以後就別管我!”
事實上,殷雨晨從小嬌生慣養,殷敬亭基本上就不怎麼管。否則殷雨晨與樑皓之間的事情,殷敬亭也不可能直到現在才加以指責。
默然了許久,殷敬亭突然問:“你真的喜歡樑皓?”
“我就是喜歡他!”殷雨晨理直氣壯的告訴父親:“和他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後悔!”
“在邀請他來之前,我做過了一些瞭解”殷敬亭打量着女兒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我聽說他和好幾個女孩子保持着曖昧關係!”
“那又怎麼樣?”殷雨晨越說越來勁,直截了當的申明道:“就算做他衆多女人當中的一個,我也願意!因爲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像他這樣吸引我!”
“好!”殷敬亭沉重的點了點頭:“只要你已經考慮清楚就好!”
今天參加殷敬亭的家宴,雖然不能讓樑皓與殷雨晨之間的關係正式公開,卻至少也是半公開化了。樑皓在驅車回公寓的路上,感到心情非常不錯,只是在突然之間,意識到一件事:“難道我一定要娶殷雨晨?”
樑皓覺得自己很喜歡殷雨晨,儘管這位千金小姐素來毒舌,但從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開始,樑皓就已經深深被她吸引了。只是另一方面,樑皓也很喜歡秦瑤,甚至對丁慕晴也不是毫無感覺。這樣一來,樑皓有些頭痛自己究竟應該怎樣選擇。
“哎,要是穿越回古代就好了,允許娶三妻四妾”樑皓心理胡思亂想着,車子已經回到了公寓。樑皓剛要進門,卻發現丁慕晴走了出來,向四下裡張望了一番,然後快步消失在夜色當中。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丁慕晴早就應該下班了,而且她作爲廚房打雜人員,也沒有任何需要加班的工作。再看她神色多少有些緊張,樑皓的好奇心油然而生。
回到公寓裡,樑皓叫來了楚紫晴:“這兩天怎麼樣?”
“簡直太好了!”楚紫晴非常興奮,那誠摯的目光表明所有的話都是發自肺腑:“我工作很開心,我太喜歡這裡了,謝謝你能讓我留下!”
“你喜歡就好!”樑皓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紫晴,覺得這個女孩變化挺大。
儘管只有短短几天時間,大概因爲生活有規律起來,加之營養改善且生活環境提升,楚紫晴的氣色變得非常好,整個人顯得健康爽朗了許多。她站在那裡,感覺就像是沐浴在陽光之中,還會無形中感染其他人以快樂。
“你喜歡就好。”樑皓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我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楚紫晴聞言立即緊張了起來:“你不是要趕我走吧?”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樑皓笑着搖了搖頭,對楚紫晴說:“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只是想知道,你對丁慕晴這個人怎麼看。”
“哦,丁姐姐啊,這個人很不錯哦。爲人大方熱情,顯得很成熟,對我幫助蠻大的。只不過”
樑皓急忙追問道:“怎麼了?”
“只不過這兩天她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整天悶悶不樂的,也不怎麼說話。很多時候我問她什麼,她都要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有問過她出什麼事了嗎?”
“問過,可她就是笑笑,什麼都不肯說。”
“哦。”樑皓點點頭:“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樑皓這兩天只顧着和曾越澤籌劃建立賣場,同時還要關注着*四人的情況,基本沒怎麼注意公寓這邊的。現在這些事都暫時告一段落,樑皓開始重新關注起丁慕晴。
“這位印尼首富的千金大小姐,最近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樑皓心裡想着,突然搖搖頭:“女人是禍水,但願來自印尼的這股禍水,別澆到我的頭上!”
古往今來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歡將女人形容成禍水,回想起魏仁榮一家的遭遇,這種說法似乎也不乖謬。
雷曦彤看不清對方的面孔,只見一片斑駁陸離的白色閃光,同時感受到濃烈得窒人的炙熱。隨着一聲驚呼,她猛地睜開眼醒了過來,坐在牀上急促地喘息着,滿頭大汗淋漓。同時她無意識地左右環顧,視野內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喘息漸漸平復,她如釋重負地一笑:“剛纔的都只是一場夢嗎”
雷曦彤剛剛這樣安慰自己,笑容卻很快僵在了臉上,因爲隨着逐漸清醒的意識,某個部位傳來難以啓齒的痠痛。這股痠痛感越發劇烈,叫囂着提醒她前兩天發生的一切,瘋狂荒唐的記憶頓時潮水般涌入腦海。
“不是夢?”雷曦彤的臉色漸漸青白,直愣愣地睜大了眼。
“大小姐,您終於醒了!”一直守候在旁邊的兩個護理人員興奮地跳了起來,一個急忙跑去通知雷萬鈞,另一個把靠墊放到雷曦彤的身後:“您昏迷了兩天兩夜了,可把雷老嚇壞了!”
雷曦彤聞言愣住了:“什麼?我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雷曦彤自從被雷萬鈞找到,接回到了家裡之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在這兩天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魏仁榮家破人亡,隨後*成功逃出昇天,雷曦彤對這些完全不知情。
雷萬鈞從醫生那裡得知,雷曦彤昏迷的主要原因是藥物作用,再加體力損耗過大。雷萬鈞一度想要問醫生,雷曦彤是否遭受過性方面的侵犯,但張了兩次嘴卻始終問不出口,最後只能放棄了。
讓雷萬鈞感到寬慰的是,雷曦彤並沒有大礙,醫生交代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了。不過儘管如此,雷萬鈞也不敢馬虎大意,這兩天一直都沒有睡覺,始終陪在女兒的身旁。就在雷曦彤甦醒前不到五分鐘,雷萬鈞纔回到自己臥室打了個盹。
得知女兒醒了過來,雷萬鈞第一時間跑了回來。看到女兒呆呆地靠在牀邊,神情裡帶着幾分不自覺的茫然脆弱,他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女兒攬入懷中輕輕拍撫起來,彷彿是在對一個不懂事的嬰孩。
雷曦彤乖順地蜷縮在雷萬鈞懷裡,既不說話,也不動。
過了許久,雷萬鈞纔打破了沉默:“彤彤,這兩天”
“別問什麼!我現在不想說。”雷曦彤緊緊抓住雷萬鈞的衣角,面孔慘白。
雷萬鈞儘管心痛女兒的遭遇,但與雷曦彤多少年來從未這樣親近過,心裡又忍不住有些竊喜。
只可惜溫馨的氣氛並不持久,雷曦彤扭了扭身子,悶聲說道:“放開!我沒事。”
“真的沒事?”
“說了沒事就是沒事!”雷曦彤說着,開始不耐煩起來。
雷萬鈞猶豫了一下,雷曦彤突然怒氣大發,指着門口大聲道:“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的!趕快出去!”
雷萬鈞知道女兒這是遷怒,不以爲意地笑笑,替她拉好被子後,就退出了出去。他剛一出門,裡邊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急忙衝回房間,見女兒赤足站在地板上,旁邊是一張被掀翻的桌子。
“彤彤”雷萬鈞正要說話,雷曦彤一聲嬌喝打斷了:“出去!”緊接着一隻枕頭迎面向雷萬鈞擲來。
雷萬鈞狼狽地出了房間,不過沒走遠,而是守在門口。
屋裡隨後傳來“乒乓”的響聲,連綿不絕於耳,可以想見的是,所有能砸壞的東西,此時全部成了雷曦彤發泄的對象。雷萬鈞只是聽這聲音,就能想象出房間裡的景象。不過他不心痛那些東西,反而覺得女兒能把火發出來是好事,總比悶在心裡要好。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終於沒了聲響,房門隨後突然打開,雷曦彤走了出來。
雷萬鈞向前走了兩步:“彤彤”
雷曦彤一對烏黑的眸子清冷攝人,看着父親靜靜的說:“你想知道什麼,現在問吧!”
“算了”雷萬鈞沉重的擺了擺手,無力的說:“其實我也已經知道了”
“哦?”雷曦彤一挑娥眉,一字一頓的問:“你知道什麼了?”
“魏仁榮那小子大概是豬油蒙心了,竟然想要打你的主意,買通侍者在你喝的東西里面下了藥”
“原來是這麼回事”雷曦彤聽到這句話,心中的許多疑問,被解答了一個。她想了想,滿面不屑的說:“魏仁榮膽子夠大的!”
“你放心!”雷萬鈞冷笑一聲:“那小子沒得手,而且你老爹這兩天沒閒着,把他們家整得徹底完蛋了!”
“真的?”
“當然!你老爹辦事效率從來都是這麼高!”說到這些事情,雷萬鈞無法不得意。他觀察着女兒的神色,旋即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還有,那小子沒得手”
“沒得手”雷曦彤的這句話沒說完,語氣也很怪異,聽不出來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
雷曦彤對魏仁榮素來不屑,覺得自己如果在魏仁榮手裡,還不如現在一頭去撞死。但是即便雷萬鈞不說這句話,她也能夠明確感覺到,那個和自已春風一度的男人,根本不是魏仁榮。
這個男人的感覺有些熟悉,同時又有些陌生,雷曦彤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認識。只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雷曦彤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有一股吸引力,這種吸引力既可能是因爲他用強力征服了自己,也可能是因爲他身上帶着一股自己喜歡的氣味。
“天啊,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這是怎麼了”雷曦彤想到這些,猛地搖了搖頭,在心裡不住的告訴自己:“我不喜歡男人的,因爲男人全都靠不住,我爸爸就是一個例子。那件事情一定是一場夢,對,就是一場夢,從來都沒有真正發生過”
雖然這樣拼命地告誡自己,但雷曦彤內心深處的意識,還是有了些許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