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樑皓的這一腳,還是讓對方失去了準頭,子彈沒有直接擊中林熙蕾,而是緊擦着大腿飛過,帶起一朵血花,林熙蕾隨之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林熙蕾畢竟是個有着多年從業經驗的不良少女,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真正大宰活人的陣勢,不過尋常的街頭毆鬥卻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次,所以膽氣遠勝過普通女孩子。她咬牙從腰間拔出一把甩刀,非常嫺熟靈活的揮舞起來,小小的甩刀在她手中變成一團光影,猛的刺進距離最近的一個人大腿上,隨後她還用LI向下劃了一下。
但見腿部傷口足有三十多公分長,鮮血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噴涌而出。那個人抱着大腿坐到了地上,饒是有着驚人的定力,額頭也冒出了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這死丫頭,上學還帶着刀!”樑皓右手一擡,劈在對方持槍的手腕上,對方的手猛地一抖,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槍,而樑皓的右手準確的把槍接在了手裡。緊接着,樑皓對着對方的胸口就是一槍,再接下來,頭也不回,就直接對着身後開了兩槍。
有一個人此時正衝到樑皓身後,結果被一發子彈洞穿了喉嚨,無力的趴在了樑皓的肩膀上。樑皓順勢往下一蹲,右臂穿過對方,左手揪住對方的衣領,將對方高高舉起,隨後向着正在衝來的另外幾個人猛地砸了過去。
這幾個人沒料到樑皓竟會來這麼一手,更沒料到樑皓竟有如此之大的力氣,結果被這個人肉炸彈撞了個正着,齊齊的摔倒在地。
樑皓衝着林熙蕾一揮手:“還等什麼,快躲起來!”
林熙蕾倒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本來想衝過來給樑皓幫忙,但聽到樑皓的這句話之後,覺得自己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於是轉身尋找藏身之處。
公寓的一樓有兩個房間是最安全的,一個是樑皓的辦公室,另一個就是葉靈的財務室。如果沒有鑰匙,只有動用炸藥才能把這兩個屋子的門打開,但這兩個屋子平常是鎖門的,樑皓現在又沒有辦法去給林熙蕾開門。
林熙蕾下意識的跑到財務室那裡,用力晃動了幾下門把手,發現無法打開,便想轉身跑去餐廳,然而卻被三個人團團包圍起來。
就在林熙蕾束手無策的時候,從門房那裡射出一條身影,一腳踢在其中一個人身上,接着一拳直搗另一個人的小腹,最後又一個過肩摔將第三個人放倒在地。
這個身影略顯纖瘦,力氣卻很驚人,動作更是迅猛剛烈。這三個人被三招放倒,雖然不致有性命之虞,卻一時半會也站不起來了。
“快走!”這個身影是方曉雯,她衝到林熙蕾面前,一把抓住林熙蕾的手,又衝開兩個人的堵截,往樓上跑去。
方曉雯在門房那裡玩電腦,累了之後就睡着了,結果被打鬥聲驚醒。剛開始她沒弄明白是什麼事情,看到有人在襲擊林熙蕾和樑皓,這才反應過來。
趁着樑皓在樓下暫時糾纏住那些人,方曉雯把林熙蕾送到樓上,隨後一腳踹開榮軒的房門:“姓榮的,快起牀,出事了!”
因爲這段時間比較累,榮軒早早的就睡了,而他睡覺還非常的死,天塌地陷都不會醒。不過他對方曉雯的聲音卻非常敏感,方曉雯這一嗓子吼下去,比天塌地陷都管用,他穿着褲頭就從牀上跳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方曉雯因爲是運動員出身,所以性情作風有些潑辣,並沒感到太過難堪。她丟下一句:“有人鬧事!”便轉身衝回樓下。榮軒則套上一條褲子,又匆忙登上鞋子,連上衣都來不及穿,就跟在了後面。
兩個人來到樓下的時候,豬頭濤剛好加入戰團。他正在與沈蓉親熱,被打鬥聲驚動,匆匆的就趕了過來。他倒是比榮軒多穿了一件上衣,不過卻沒有係扣子,而且褲子的拉鍊還敞着,裡面沒有穿。隨着他身體的動作,隱約可以看見裡面那根左右晃動的傢伙。
豬頭濤生就一身蠻力,當面一拳便打到了一個人,然而此時情況又發生了轉變。衝進來的這些人並不只與樑皓等人纏鬥,而是四散開來,雖然沒有機會衝上樓去,卻佔據了一樓各個地方。他們從口袋裡拿出二十多公分長的圓柱形東西,點燃後扔到各個房間門前,隨後迅速散開。
“是土製炸藥!”樑皓正要設法阻止對方,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個房間的門被炸得粉碎。緊接着又是第二聲,第三聲巨響,餐廳和財務室的門也化作齏粉。
“我的公寓!”樑皓暴怒了,雙臂一振,將左右兩個人擊出三米開外。正當樑皓要衝過去阻止對方的時候,一個人將炸藥扔到了樑皓腳下。
樑皓擡腳就要將炸藥踢飛,然而斜刺裡突然衝出一個人,緊緊抱住樑皓,隨後推倒在地。這個人雙臂環繞,死死抱住樑皓不撒手,雙腿也盤住樑皓的雙腿,令樑皓絲毫動彈不得。
“見鬼!了你娘了,還是殺了你爹了,非要和我同歸於盡!”樑皓看着炸藥的導火索逐漸燃盡,卻絲毫沒有辦法,豬頭濤、榮軒和方曉雯想要衝過來幫忙,卻被對方是幾個人死死纏住。
眼見命不久矣,樑皓突然靈機一動,用腹肌的力量原地打了一個滾,用對方的身體擋住了炸藥。當對方意識到自己成了肉盾,已然晚了,炸藥猛的爆開,似乎整棟公寓都晃動了起來。這個人的身體頃刻碎裂成五六塊,碎肉和鮮血噴濺了樑皓一身,搞得樑皓就好像剛在屠宰場洗了個澡。
樑皓也不好受,被爆炸的衝擊波卷出四五米遠,隨後沉重的落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骼都要碎裂開來,五臟六腑更是好像被攪成了一鍋稀粥。
此時,豬頭濤和榮軒、方曉雯三人寡不敵衆,漸漸被對方包圍在一個圈子裡。樑皓見狀起身想要幫忙,但剛剛坐起身子,就感到胸口一陣壓抑,隨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就這樣完了嗎”樑皓再也無法支撐住身體,無力的躺回到地上,任憑瀰漫開來的鮮血,將自己浸泡其中。
與此同時,外面隱隱傳來警車的鳴叫,聽起來有不下三輛警車正向公寓這裡開來。
皓月公寓獨立於周邊建築羣之外,所以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太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否則打鬥了這麼長時間,只怕早就已經被周圍的人注意到了。可剛纔接連的幾聲爆炸,實在太過駭人,可能驚動了周圍的居民,已經報警了。
從報警到出警的程序一般是這樣,先是110指揮中心接到報警,確定案發地點轄區派出所,然後向派出所下達出警指令。從爆炸開始到現在的時間,派出所與公寓之間的距離,再加上警笛的遠近來分析,樑皓估計應該再用不到五分鐘,警車應該剛好開到公寓門前。
與之前幾次事件不同的是,樑皓這一次非常希望警察能儘快趕到,因爲今天的事情顯然不是自己的力量能夠解決的了。雖然自己下手殺人,卻屬於正當防衛,只要通過孟憲同加以一定的運作,完全可以免除責任。
當然,如果來的這幫人有更堅強的後臺,後續事件怎麼發展就很難說了。只是無論如何,警察到場之後,畢竟可以保住樑皓等人的命。
這幫人絲毫不顧及警察,好像根本沒聽到警報聲,其中有幾個人向樑皓圍了過來。他們或是舉槍,或是舉起匕首,一起對準了樑皓。
樑皓毫無反抗之力,就在束手等死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幾聲輕微的“噗噗”聲。這是手槍加裝了消音器之後特有的聲音,這幾個人的身上都隨着這聲音被開了十幾個洞。片刻後,這幾個人無力的栽倒在地上,而門口那裡衝進來了十幾個人。
樑皓看了看其中爲首的人,低聲驚呼道:“吉明威?”
吉明威顧不上和樑皓打招呼,帶着手下衝向對方,經過一番搏鬥後,將殘餘人員全部擊斃,而吉明威這邊也死了四個,傷了七八個。
最後的戰鬥剛剛結束,公寓的大門傳來沉重的敲門聲,隨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喊了起來:“警察!開門!”
吉明威進來的時候,很注意的將大門關上,否則警察直接闖進來,麻煩恐怕就更大了。
吉明威來到樑皓身前,關切的問:“你還好吧?”
“我”樑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深吸了幾口氣後,回答道:“暫時死不了!”
吉明威衝着大門揚了揚下巴:“外面那些雷子”
“我來應付”樑皓將沾滿了鮮血的外衣脫下,把豬頭濤的衣服拿來穿上,隨後吩咐吉明威:“幫個忙,馬上打掃一下!”
吉明威微微一笑:“沒問題!”
“謝謝”樑皓艱難的笑了笑,努力定了定心神後,從容不迫的打開大門:“請問,有什麼事?”
外面有五六名警察,帶隊的是一箇中年警官,他的目光越過樑皓的肩膀,向公寓裡面看去。樑皓只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然後用身體堵在前面,結果他什麼都看不到。
“有人報警,說你這裡有爆炸聲,還有槍聲”中年警官多少知道樑皓的背景,所以不敢用強,說話的態度也很客氣。
“哦,沒什麼大事”樑皓笑了笑,努力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只是剛纔煤氣管道突然爆了,引起了一場不太大的火災,我們把所有滅火器都用上了,這纔剛剛撲滅!”
“煤氣管道爆了?”警官聽到這句話,立即皺起了眉頭:“打119了嗎?”
“那倒沒有,因爲火已經熄了,不過我們通知了煤氣公司,技術人員現在已經到了,正在裡面緊急搶修。”
“真的?”中年警官向裡面有張望了兩眼,隨後將信將疑的掃量了一下樑皓,發現樑皓的褲子上隱隱的沾着血跡。
其實樑皓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只不過因爲顏色比較深,門外的燈光又很昏暗,所以看不太清楚。
“你看,我有必要騙你嗎”樑皓聳聳肩膀,表情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災難,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但與罪犯面對警察時的那種驚慌完全不同。
110轉來的如果是普通問題,警察從現場回去之後,可以很輕易的回覆是誤報。但這一次涉及到了爆炸和槍聲,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能回覆,否則事後追求起來,很可能會帶來大麻煩。
因此中年警官有些信了樑皓的說法,卻還是提出:“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
“恐怕不行!”樑皓又聳了聳肩膀,很堅定的說:“如果放在平時,我這裡的大門隨時向你們敞開,但現在卻不太方便!”
“哦?”警官從樑皓的話裡聽出了問題,當即追問道:“怎麼不方便?”
“不方便說怎麼不方便!”樑皓狡黠的笑了笑,斬釘截鐵的說:“除非你們有搜查令,否則我不會讓你們進去!”
這個警官有着豐富的辦案經驗,工作當中沒少被人刁難以這樣的話,所以早就知道該怎麼應付:“就算沒有搜查令,在確定事情緊急的情況下,我們也有權利搜查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要是不讓你們進去呢?”
“那我們就只有採取強力措施了!”
吉明威悄悄溜到了樑皓旁邊,沒有被這些警察發現。他用低至幾乎不可聞的聲音,悄悄問樑皓:“要把他們放倒嗎?”
樑皓易不易察覺的幅度搖了搖頭,如果把這些警察再放倒,事情恐怕就更不好解決了。
雙方都不肯讓步,結果場面僵持了起來。警察擺出躍躍欲試的架勢,看起來真的打算強行突入。樑皓表面很鎮定,心裡卻頗感無奈,面對這幫執着敬業的警察,只好把孟憲同搬出來了。
其實樑皓原本不願意用孟憲同來壓這些警察,一則是縣官不如現管,二則是可能讓這些警察感到沒面子,而樑皓希望儘量避免開罪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