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皓差一點就質問秦瑤,既然看自己這麼噁心,爲什麼還和自己上牀。不過這話如果真的說出口,只怕秦瑤就要當場發飆了,所以樑皓只能藏在心裡。
結果秦瑤連珠炮般的這番話,把樑皓搞得啞巴吃黃連一般。
“看來,我風流的帽子是扣定了”樑皓長嘆了一口氣,突然抓住秦瑤的手說:“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並且痛感到自己無法給你以幸福。既然如此,你離開去找別人吧,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什麼?離開?”秦瑤愣住了,因爲被樑皓的這句話,勾起了對兩個人之間某些往事的回憶。
秦瑤對那些事情的感覺是矛盾的,既懷念於其中的甜蜜和溫馨,同時又想要忘記。因爲她知道,自己和樑皓之間可能不會有任何結果,所以不願意記起曾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樑皓。
兩個人自這次重逢以來,秦瑤有意無意的總是和和樑皓擡槓,目的其實也是在進行自我心理暗示,讓自己忘記那段短暫的肌膚之親。
樑皓現在反將了一軍,本來秦瑤就沒能忘掉,現在被搞得又全部想起來了。
“我我本來也和你沒什麼關係”秦瑤的臉蛋通紅,深深垂下了螓首,努力想要岔開話題:“咱們到香港來時辦案,而不是別的,別說些沒用的了”
“哦,那就聊案子”秦瑤果然和樑皓聊起了案子,不過聊的當中,仍免不了鬥嘴擡扛。
樑皓感覺自己處在冰火兩重天的境地,眼前的旗袍美女國色天香、氣質高雅,聊案子的時候,輕聲細語時常誇上幾句,說自己有勇有謀。然而一談到別的話題,那張小嘴卻時不時的要損上自己兩句,似乎自己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當代陳世美。
面對此情此景,樑皓心底裡驀然升起先賢的一句名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夜幕降臨,街上的華燈相繼閃亮,裝扮着香港迷人的夜色。
今晚的沙田馬場格外的熱鬧,一輛輛豪華名車駛進馬場,不多時的功夫,主大樓的門前便豪車如雲。而從這些車上下來的,就是前來參加酒會派對的各方貴人。但見男士們衣冠楚楚,女士們舉止優雅,先後步入會場。彼此間遇到相識的,彼此含笑招呼,遇到交好的,則是一番寒暄應酬。
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到場的這些人,竟然有不少是經常在媒體上露面的公衆人物,影視巨星有之,名企高管有之,港府高官亦有之。此番景象比之濱海市那裡的上流聚會,是一番完全不同的風格,境界更是不一樣。
濱海市是最早對外開放的城市,作爲國際港口更是有百多年的歷史,因爲接觸外面的世界比較早也比較充分,所以那座城市的精英人物已經形成真正的上流社會。相比之下,內陸一些城市的權貴們,着實是滿身的土包子氣。
但比之香港這裡,濱海市似乎又有些土。雖然濱海的很多上層人物,諸如嵇紹輝和鄔養浩等人,在國內其他地方也是有一定影響的,然而對外部世界的影響力卻非常小。香港雖然只是方寸之地,卻誕生了許多可以在整個亞洲呼風喚雨的人物。在聲望上,濱海那裡的人與香港這邊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全國人民都知道香港首富是誰,但知道濱海首富是誰的卻不太多。至於實力方面,同樣如此。
只有曾越澤算是個國際化的人物,因爲曾氏一門甚至已經融入美國的上流社會,可惜這位又是個只知道吃喝享樂的浪蕩公子。
由此可見,馬會派對不僅是香港的頂級派對,在整個亞洲也是響噹噹的。
在一輛奔馳500的引領下,黑得發亮的勞斯萊斯穩穩的停靠在主大樓門口,從奔馳下來的幾名西裝保鏢瞬間在勞斯徠斯四周站好了位置,一個個神情冷峻,目光犀利。這種出場方式,讓人感覺車內人的派頭似乎有點大。
香港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地方,一切都講究實力,一切都講究派頭。能擁有如此規格的陣仗,不是政界要員,就是頂級富豪。停留在門口的紳士淑女們,頓時被吸引,紛紛猜測車內是何許人物。
就在這個時候,保鏢不約而同打開兩側的車門,讓紳士淑女們頓時眼前爲之一亮。從車上下來男子年輕英俊,氣質不凡,一身合體的深藍色西服,皮鞋油光呈亮,面上帶着迷人微笑。他雖然看起來有點壞壞的感覺,卻表現得很紳士,只見他來到車子的另一邊,伸手挽出一位美女。
這個美女穿着月白色旗袍,完美的展現出窈窕有致的嬌軀,給人的感覺是噴火外加誘惑。美女眼波流動,帶着矜持的微笑,一隻芊芊玉手優雅地搭進了男子的臂彎。
這對驚豔相挽的男女甫一亮相,在場的人就沸騰了起來。因爲他們直覺的認定,這對男女身份不凡,然而自己卻根本不認識。
男人是樑皓,女人自然就是秦瑤了,這番出場儀式是江永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讓樑皓能夠在香港交際圈打出名號。
江永早早的就已經到場了,見到樑皓和秦瑤出場,便不失時機的告訴周圍相熟的人,這個男人是濱海市地產巨頭皓月集團的董事長樑皓,這一次到香港來是考察投資環境的。
江永散佈的信息很快就傳開了,儘管在場的人根本沒聽說過皓月集團,有的甚至連濱海市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但大家已經直覺的把樑皓認定做李澤楷這樣的人物。在場的很多新聞媒體,自發的將鏡頭瞄準了樑皓和秦瑤,噼裡啪啦的一頓拍攝。
“這傢伙就這麼受歡迎?”秦瑤絕美的臉蛋上甜美矜持笑容不變,心裡卻犯了嘀咕。她感覺到樑皓受歡迎的程度,因而想不明白樑皓何以受歡迎。還有一點令她心裡很不平衡,那就是她現在似乎完全成了陪襯花瓶,而她還得把這個花瓶當到底,故作親熱的挽着樑皓,給這條大長臉。
樑皓多少察覺到了秦瑤的心情,保持嘴型不動,輕聲說道:“任何一個地方的社交圈,尤其是這種上流社會的社交圈,雖然境界不同,對外開放程度不同,但卻都有一定的侷限性。時間長了,就是這麼一幫人你來我往的,突然間有個新人加入,難免引起關注。”
“是嗎”秦瑤輕輕哼了一聲,不過臉上的微笑絲毫沒變:“看得出來,你很善於交際”
樑皓正要說話,馬會黃總裁已經熱情地迎了上來。對於這位在香港大大有名的人物,樑皓還真不認識,可是黃總裁認識樑皓,當即伸過手來:“樑先生,您好,很榮幸您能蒞臨這裡”
“您好,能夠參加這樣的派對,應該是我的榮幸纔對”樑皓很謙遜,說着話的同時,目光在人羣裡不斷的逡巡着。
樑皓沒有失望,江永看到樑皓與黃總裁走到一起,便立即趕了過來。爲了避免樑皓出醜,江永間接地介紹道:“樑先生,黃總裁去過濱海很多次的,對那座迷人的海濱城市有着非常美好的印象。”
樑皓聽說眼前這個人正是黃總裁,心下便有些輕鬆了:“過去不認識黃總裁,殊爲遺憾。今天既然認識了,那麼黃總裁下次去濱海市,一定提前告知一下,也讓我這個晚輩盡一下地主之誼。”
黃總裁聽到這句話,心中當即嘉許道:“樑皓這樣年輕有爲,卻還如此謙虛,難得。”
面對黃總裁的誇獎,樑皓並沒有感到得意,反而認爲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所疏忽。黃總裁剛一見面就認出自己,說明之前是做了準備功課的,然而自己卻沒有充分了解一下黃總裁,如果不是江永及時趕到救場,只怕自己難免要出醜了。
對方認識自己,自己卻不知道對方是誰,這是社交場合的大忌,因爲會給人以自己不尊重對方的感覺。
樑皓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在出手前總是詳盡的加以瞭解。吸取了這次的教訓,樑皓猛然間意識到,其實對待任何人都應該如此。
很快的,樑皓與黃總裁寒暄了起來,通過在濱海市的歷練,樑皓對於這種環境下的應酬還是遊刃有餘的。幾句話下來,樑皓已經跟黃總裁相談甚歡。
正如江永所言,黃總裁對濱海市的確很瞭解,而且他的準備功課做得也很足,竟然對皓月集團的很多事情都如數家珍。事實上,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不知道皓月集團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
大家又聊了一會,在黃總親自的引領下,樑皓與秦瑤步入電梯。
電梯一路向上,在第五層停下,樑皓曾在江永口中得知,進這一層的基本都是遴選會員。馬會門禁森嚴,並非可以隨意走動,很多地方都只有胸前掛着亮閃閃的會徽的人才能暢通無阻,而且越尊貴的客人所屬的樓層就越高。
走出電梯,秦瑤發現很多女士都是旗袍襲身,心裡不免對樑皓微微有了些許歉意,覺得這傢伙也不是完全捉弄自己。
酒會還沒開始,黃總裁直接將樑皓帶至貴賓會客室,門口侍立的服務人員見一行人走進,悄聲無息的打開了大門,動作禮貌而又規範。
一進休息室,眼前豁然開朗,馬會的氣派彰顯無遺。這裡有着巨大的空間、精緻典雅的裝飾、華麗的壁畫、舒軟的地毯和大氣的組合沙發,奢侈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亮,良好的通風設施不但讓室內溫暖如春,空氣也是潔淨異常,而這還只是間會客室而已。
其實馬會的大樓外面看起來是很陳舊的,一般人無從想到,在陳舊的內裡會是這般華麗景象。
加入精英名流的圈子是一回事,可以享受到的這種華麗又是一回事。眼前的一切已經說明,馬會的確能擡高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很多設施怕是連港府都沒有。這就不難讓人理解,馬會會員所需費用如此高昂,爲什麼人們仍然趨之若鶩,甚至等待經年,直到遴選會員選中自己。
服務生奉上咖啡,黃總裁遞上古巴雪茄,樑皓倒沒有客氣,雖然沒喝咖啡,抽雪茄的樣子卻十分老道。
黃總裁笑吟吟的問道:“樑先生,蔣希怡小姐還好吧?”
“蔣希怡?”樑皓的腦筋轉的很快,馬上答道:“非常不錯,越來越漂亮了。”
“蔣小姐有兩年沒來香港了”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黃總裁接着說道:“一個偶然的機會,黃某人認識了蔣小姐,頓時驚爲天人。實在難以想象,有着怎樣天分的女人,纔會有着蔣小姐那樣出衆的容貌和氣質”
黃總裁的語氣很感慨,樑皓的內心更感慨,早知道自己這位師姐很神奇,原以爲只是神奇在華北地區,沒想到竟然已經神奇到了香港。也就是說,香港的上流社會,是知道蔣希怡這個人的。這樣看起來,蔣希怡早就已經具備了國際化視野,而這是自己眼下最欠缺的。
樑皓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將來有一天認識了美國總統,對方可能也會讓自己給蔣希怡帶個好。
樑皓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問道:“黃總裁怎麼知道我認識蔣希怡的?”
“是這個樣的,江永剛剛給我打過電話,蔣小姐的電話就接踵而至。她告訴我說,師弟樑皓來了香港,讓我儘可能的多幫幫忙。”
“原來是這樣”樑皓心裡已然明白了,蔣希怡可能有什麼事情去了公寓,結果得知自己來了香港。她料定自己到了香港之後,難免要和當地的上流社會接觸,於是便運用其關係做了些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