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織繪雖然是女孩子,倒是有些英雄主義情節,一個人坦然將責任承擔了下來。結果她不得不悲哀的發現,原來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首先就要有一張厚臉皮,無論被指責做了多麼不要臉的事情,都要甘之若素。
女人的臉皮比男人薄,所以英雄通常都是男性。
原織繪頗感冤枉,但是既然已經承認了,就不願再否認。只是她對秦瑤的這種態度很是生氣,重重的哼了一聲:“希望你說話注意一點!”
“我說話怎麼不注意了?哪一句話說的有問題?”秦瑤皺起娥眉,氣哼哼的問道:“在讓我說話注意點之前,你做事就更要注意點!”
原織繪用力砸了一下掃把:“我做事就是不注意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你想試試看?”秦瑤冷笑一聲,手不由自主的向後腰摸去,樑皓估計她會首先亮警官證,然後拿出手銬將原織繪銬起來。
樑皓急忙擋在秦瑤身前,同時伸手輕輕按住秦瑤的手腕,滿面笑容的說:“這丫頭年紀不大,還沒有男朋友呢,見人家談戀愛自然會感到好奇,看上兩眼也沒什麼!”
“就是嗎!”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林熙蕾終於站出來發言了,因爲給原織繪漂白就是幫助自己,所以她幫腔道:“就是看兩眼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樑皓恨恨的白了林熙蕾一眼,轉而又對豬頭濤說:“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快去做飯吧!”
“哦?哦!這就去!”豬頭濤愣怔了一下,急忙拉起沈蓉回了廚房。
秦瑤見樑皓出來說話了,也不好繼續糾纏不放,只得輕輕哼了一聲,然後上樓回自己房間了。
等到大家都走遠了,樑皓用力拍了一下林熙蕾的肩膀:“都是你惹出來的!”
“哥”林熙蕾乾笑兩聲,解釋說:“我就是看了兩眼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懂個屁!”樑皓又拍了一下林熙蕾,教訓道:“這年頭,趴在樹上偷看別人洗澡都能被判,你乾的這些事情被槍斃都足夠了!”
“哦”林熙蕾吐了一下舌頭,低下頭去不出聲了。
“先生,給您添麻煩了!”原織繪說着,衝着樑皓深深鞠躬。
樑皓擺擺手:“好了,沒事了,該忙什麼都去忙吧!”
林熙蕾撒丫子跑遠了,唯恐又被樑皓教訓一番,原織繪則抱着掃把去打掃衛生了,頗有些陳夢瑤剛到公寓式的那種架勢。
一樓走廊的地剛剛被拖過一遍,略有些滑,原織繪心情不好,走在上面一個不留神,竟然扭到了腳脖子。她發出了哎呦一聲,坐到地上,美麗的眉毛皺在了一起。
“你沒事吧?”樑皓急忙走過去,輕輕捧起原織繪的的腳,脫掉鞋子,輕輕的揉捏起來:“還痛嗎?”
原織繪臉色一紅:“哦好好多了”
原織繪的雙腿大大分開着,那身不是很正宗的女僕裝下裙很短,因之翻起到了腰際,把那雙包裹在黑絲當中的呈現出來。
樑皓揉捏着那隻玉足,目光無意識的順着腳踝向上看去,將那雙整個瀏覽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了雙腿會合之處。
原織繪穿的是連褲襪,隱隱的呈現半透明狀,與女僕裝之間並無一點縫隙。但越是這樣,就越帶給人一種強烈的誘惑。雖然連褲襪的正中央部位是加厚的,反倒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讓人在上面流連不捨,總是想要透過那黑色的布片看到一些什麼。
樑皓本來並不是故意的,結果卻變成有意的窺視,目光竟然停留在那裡不動了。
原織繪注意到樑皓的目光,臉色登時更加紅赧起來,急忙收回自己的腿,站起了身:“我已經沒事了先生不用擔心了”
帝京建設會議室裡的氣氛非常緊張,每個人都是一臉沉重的表情,倒不像是在出席董事會,而是在參加追悼會。
不過真的說是追悼會倒也不無不可,因爲董事們就是來給佟家父子送葬的。
佟繼武的父親是帝京建設最大股東,長時間以來一直擔任着董事長職務,直到最近才退居二線。他原本打算讓佟繼武先擔任總裁,培養幾年之後再接董事長的班,到時候自己就徹底退休。所以在最近兩年,他已經不怎麼過問公司事務,前些日子去了夏威夷度假,結果被董事們接二連三打去的電話給請了回來。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一個叫黃克強的董事將一份資料重重摔在會議桌上,氣哼哼的說:“金天公司的這個項目,我們至少要賠進去兩千萬!”
另一個董事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佟家父子,咳嗽了兩聲後,緩緩地說:“老黃啊,你先不要激動,雖然說這筆錢數目實在不小,但是我們努力幹上幾年,早晚還能賺回來的!”
“你說得輕鬆!”黃克強重重的哼了一聲,滿面憤慨的指責道:“賠了這麼多錢,難道一點說法沒有?責任人就一點責任不承擔?咱們這裡是股份制企業,是上市公司,每一分錢的去處都要有個交代!我們這裡不是國企,賠上幾千萬上億的都是國家買單,當官的拍一下大腿就能是當交學費了!大家拿來入股的都是血汗錢,怎麼能說沒就沒!”
黃克強是公司第二大股東,素來與佟家父子不睦,不過雙方很少有公開衝突。因爲佟父畢竟是公司董事長,而且在董事會和公司高管當中有相當多的人馬,黃克強沒有足夠的能力抗衡。現在黃克強找到了機會,終於可以公開叫板了。
“黃叔叔,你聽我說”佟繼武偷眼觀察着父親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的說道:“這個投標的確是作失誤,我爲此願意在董事會和全公司作出公開檢討”
黃克誠打斷了佟繼武的話:“還有呢?”
佟繼武怔了一下:“還有?”
“做個道歉就完事了?”黃克誠說到這裡,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那我也出去賠個幾千萬,然後回來道個歉,你說行不行?”
以佟繼武的脾氣,換做往日早就發作了,別說是黃克強,就算黃大仙來了也沒用。但自己這一次的確理虧,而且在公司內部造成很嚴峻的形勢,所以他不得不忍:“那你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你們佟家父子交出價值兩千萬的股份,均攤給這裡的所有股東,這件事情就算了!”頓了頓,黃克強補充了一句:“還有,老佟你讓出董事長的位子,小佟你這個總裁也不要再繼續當了!”
佟繼武終於忍耐不住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認爲不是老黃欺人太甚,而是有的人做事實在欠妥!”第三個董事這時發言了,冷笑着看向佟繼武:“我們帝京建設的報價,竟然比其他公司均價低了幾千萬,而且遠遠低於成本。我們帝京建設那麼多人才,承攬過那麼多工程,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很想知道,這個報價究竟是怎麼得出的,這裡面是不是存在利益輸送的問題!”
佟繼武沒明白對方的意思:“什麼利益輸送?”
“你平白的便宜了金天公司幾千萬,對方不是不可能拿出些錢來,對你表示感謝!”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出賣帝京建設,爲我個人謀取利益?說話可是要有根據的!”
“那你爲什麼報價這麼低呢?”
“我”佟繼武欲言又止。
“整件事情呢,我多少了解一些,我可以肯定,這裡面沒有利益輸送的問題!”第四個董事說話了,剛開始像是在幫着佟繼武,但是接下來的話讓佟繼武更加難堪:“可能我們這位賢侄是爲了公司能爭取到項目吧,向人家公司派了商業間諜,結果被人家發現了。但是話說回來,就算你佟繼武沒發現自己反過來被人家騙了,至少應該會算經濟賬,這筆項目既然要賠那麼多錢,就不應該再做,讓給人家算了!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大腦有病”這個董事轉向佟父,似笑非笑的問:“老佟你這麼精明的人,怎麼生了個傻兒子出來呢?”
那個幫助佟家父子說話的董事嘆了一口氣:“你啊,說話要有根據,更不要人身攻擊!”
“要根據是嗎,自己看吧!”這個董事將一份報紙扔了過去,上面的報道對整件事情有着詳細的敘述,報紙正是《都市資訊報》,報道的作者正是陳黛。
陳黛遵守了自己的承諾,沒有透露皓月地產和樑皓的名字,但這篇報道仍然讓在場的董事全部臉上無光。帝京建設在濱海市的地產界怎麼說也有着赫赫聲名,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假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算計,在普遍注重面子的國內商界,這是一種極大的難堪。
“這”那個董事讀罷報道,看了看佟家父子,再也說不出來什麼了。
“都看到了吧,現在咱們不僅僅是損失了兩千萬,還犯了法了!”黃克強指着佟繼武,厲聲說道:“人家現在手頭掌握了充足證據,只要拿去報警,或者到法院起訴,這官司咱們非輸不可!”
“我也是爲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不惜代價的拿到這個項目,就算賠本賺吆喝了!”佟繼武現在只能這樣說,如果被人知道真正出發點其實是爲爭女人,面子上恐怕會更不好看。
一個部門經理冷笑一聲:“只可惜,賠的實在多了點!”
“你爲公司考慮,尚且搞到現在這種局面,要是不爲公司考慮,我們是不是都得捲鋪蓋回家喝西北風?”黃克強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總之一句話,姓佟的必須拿出兩千萬補償大家,絕對不能因爲佟繼武一個人犯了錯誤,就讓大家承擔損失!還有就是,你們父子二人已經沒有資格擔任現在的職務,全部交出來另選賢能!”
佟父這個人素來不太多說話,董事會召開之後一直沒有發言,本是打算等到大家都發表觀點之後,自己再站出來解釋一下,從中和上一番稀泥,幫兒子平安度過這一關。他絕對沒有料到,大家竟然會把矛頭直接指向自己,不僅提出了重新分配股權,甚至還帶上了人身攻擊。在場的所有董事和公司高管,只有一個人幫自己這一邊說話,其餘的人都站到了對立面。
在一剎那間,佟父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渾身上下劇烈的抖動起來,雙眼漸漸無神。董事們正忙着攻擊佟繼武,佟繼武則忙着應付攻擊,誰都沒有注意到佟父的異樣。
直到過了一會,在旁邊負責做會議記錄的秘書才發現,佟父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鼻子裡面只有出氣沒進氣了。
“董事長!董事長!”秘書急忙跑過去,攙扶起了佟父,發現佟父渾身上下冰涼,心臟也漸漸停止了跳動。
豬頭濤坐在門房裡面,唾沫橫飛的講着笑話:“第一天,小白兔去河邊釣魚,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邊釣魚,還是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剛到河邊,一條大魚從河裡跳出來,衝着小白兔大叫:‘你要是再敢用胡籮卜當魚餌,我就扁死你!’”
“哦!”陳夢瑤只是點了點頭,反倒是站在前臺那裡,離得比較遠的張芊芊輕輕笑了起來。
豬頭濤撓撓頭,頗爲鬱悶的問:“你怎麼不笑?”
“關於小白兔的笑話我全聽過。”
“我剛開始講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我不想讓你掃興!”
豬頭濤嘆了一口氣:“等我講完了你才說,更讓我掃興!”
“再講個別的!”
豬頭濤倒是知道不少笑話,不過絕大多數是黃色的,而他講給陳夢瑤的都是正經笑話,只知道不多的那麼幾個,現在已經講無可講了。
就在豬頭濤挖空心思自己編造笑話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深灰色高檔西裝。他面容有些陰鷙,一雙眼睛泛着狡黠的光芒,看起來不是一個喜歡笑的人。
張芊芊對這樣的男人沒很麼好感,不過還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句:“先生,請問你找誰?”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向門房裡面看了進去。剛巧豬頭濤也向外面看來,乍一看到這個男人,立即站了起來:“二哥,你怎麼來了?”
這個男人正是幾個結義兄弟中的老二江騰蛟,他一見到豬頭濤,微微笑了笑:“我來找大哥!”
“他在辦公室呢!”
“哦,我有事跟他說,你也跟我來!”
豬頭濤和江騰蛟一起去了樑皓的辦公室,張芊芊看着兩人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在張芊芊看來,樑皓看起來像個痞子,實際上是個很正直的男人,只是稍稍有些壞壞的。豬頭濤雖然給人感覺很猥瑣,倒也是個很剛正血性的男人。眼前這個江騰蛟則完全不同,乍看便知城府很深,完全不應該與這兩人稱兄道弟。
應該說張芊芊識人的目光很是精準,搞前臺接待工作可以說是死得其所,一眼就看出了江騰蛟其人的本質。
古人所謂“面由心生”,並非是虛妄不實的相術之詞,其實一個人的面容和氣質,與其性情和形式作風有着很密切的關係。江騰蛟爲人不僅工於心計,有的時候對人對事端的狠辣無比,不過他對結拜的兄弟姐妹卻是很實在,死心塌地的維護着這個團體的利益,絕對不把心計施加在內部。
因爲最近一段時間沒什麼事做,所以江騰蛟憋了一肚子壞水沒地方倒,結果剛聽說皓月地產與帝京建設的恩怨,便第一時間跑來找樑皓了。他既要幫助樑皓謀取一筆巨大的利益,也要借這個機會過足壞人的癮。
“咦?老二,你可是大忙人,今天怎麼這麼有空?”樑皓急忙給江騰蛟讓座,同時笑呵呵的問:“是不是打算跳槽到我這了?”
“如果大哥需要,一句話,我馬上到你這裡來上班!”江騰蛟倒是毫不隱瞞,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過我這次來不是爲了這個,而是擔心大哥你又想做爛好人了!”